那彥成最終被他們擠得出來,因為在此地,他的地位最小,最適合用于背黑鍋。
更重要的是他爺爺是阿桂將軍,即便犯了錯也不會有太大的後果,大不了貶官奪爵,沒什麼大不了的。
若是其他人分分鐘就是砍頭的份,可是性命不保呀!
那彥成內心滿身怒氣,恨不得將眼前的眾人大卸八塊。
不過不行,現在自己的勢力不斷衰弱,特別是自己的瑪法阿桂大將軍受傷之後。
他沒有更多的底氣與他人對抗,即便是朝中幾位熟人,早就被和珅偷偷給干掉了。
登時只能單腳跪地,雙手抱拳道,「末將有一良策!」
永琰立刻來了興趣,「哦,說來听听。」
那彥成咬了咬牙,胡編亂造一番,「賊人火炮犀利,輜重必然沉重,所消耗的火藥巨大,
若是咱們能夠將賊人輜重斷掉,想必他們因此遭受重創,屆時賊人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任我們宰割罷了。」
永琰坐在主位之上,模著下巴思索了起來,並頻繁地點起了頭,「果然是良策,且細細道來。」
登時那彥成就語塞了,他不過是胡編亂造而已。
提倡截斷敵人的後勤,這樣的建議比較容易通過,所以他就這樣提的,至少讓人懷疑不出他是胡編亂造的。
可是里面的詳細內容,他沒有好好去想。
那彥成無奈地看向了周圍眾人,甚至給大家使了眼色,似乎在說,‘我已經扛了這麼多,你們再不幫忙就不夠厚道了。’
原本假裝吹口哨的眾人。
只能連忙地補充里面的內容。
「末將認為賊人輜重笨重至極,但賊人火炮犀利,咱們只能快打的方式焚毀賊人輜重,
既如當年曹操官渡之戰火燒烏巢,若咱們能騎兵出擊,便能與之相同效果,曹操勝袁紹,咱們勝賊人!」徐嗣曾。說著說著,還押韻上了。
永琰也不斷的點頭,甚至露出了贊許的目光。
「那誰去呢?」
但他隨口問道。
頓時全場一片寂靜,眾人都看向了阿桂的孫子那彥成,畢竟武將之中騎射厲害的莫過于阿桂的孫子了。
他不去跳這個坑還有誰能去呢?
那彥成一口悶氣逼著他快要吐血,怎麼鍋全往自己身上背,但看著永琰充滿希望的眼神。
若覺得自己不答應,說不定死得更快。
不管怎麼樣,這個火坑還是得跳。
那彥成只能含淚的舉手自薦道︰「末將願領命前往!」
「好!
永琰拍了一下桌案,「果然是阿桂大將軍之孫,若是朝廷多有你等之輩,大清江山必能永保太平。」
于是這樣的決策就定下來了。
而原本擔任主帥的湖廣總督畢沅模了模鼻子,一臉地尷尬,自己是主帥,卻被人喧賓奪主了。
不過他也沒多在意,畢竟命最重要,只要將王爺伺候得好,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
此時對面。
黃宿與楊世昌兩人在塹壕內部抽起了煙。
兩人一臉飄飄欲仙的樣子。
楊世昌最後吐了一口煙,彈了彈香煙上面的煙灰,說道︰「這可是好東西,如今一日不抽,渾身不自在,也不知道首長怎麼想出來的。」
他覺得宜蘭最為成功的就是造出香煙。
這種東西真是超級無敵方便,不管在茅房,還是在戰場上,閑暇無事的時候來一根,最為快樂,根本無需煙斗,簡直省了一大筆錢。
特別是當兵購買這些東西,都有優惠。
在市場一包香煙售價高達六十文,但士兵購買只需要二三十文就能搞定。
簡直是光復軍最大的福利,如此每個月都能省下大量的錢餉,寄錢回家給老婆孩子。
「‘抽煙有害健康’這是首長說的。」黃宿有一句沒有一句地閑聊。
「先抽完再說,老子命長……」
就在這時。
一名士兵跑了過來,接著報告道,「清軍動身了!」
兩人听了之後,不管有沒有抽完,都將香煙扔到地上,接著用腳熄滅,便爬到一處高地。
此時陣地上可是豎立著兩個巨大的熱氣球,專門有人負責觀察清軍營地的狀況。
當發現清軍一隊人馬出去之後,上面的旗手就開始報告了,跟著下面的人很快將這一條消息傳到高層。
黃宿用著望遠鏡瞧著部隊離開的方向,雖然兩地距離相隔好幾里,但此時用著更高級別的望遠鏡,也是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他們這是要襲擊咱們的後勤?」
黃宿看著他們的方向,就是前往廣信府的道路。
隨後他也派出了自己的士兵,甚至還升起了一個熱氣球尾隨在清兵身後。
如今陣地上什麼都不多,就是熱氣球的數量多得驚人,基本經過學院改裝的。
穩定性和操控性都比以前那種只能飄起來的熱氣球大大提高。
這新一代的熱氣就被命名為「天燈二號」。
此時這只專門負責偷襲的清軍部隊,並不知道遙遠的地方,有一只巨大的熱氣球正在尾隨。
熱氣球上面安裝著新一代的航海望遠鏡,距離足夠達到七八公里以上。
而黃宿派遣的部隊,也是帶上了航海望遠鏡,專門觀察著熱氣球的信號,就能大致定位出負責偷襲的清軍部隊。
此時此刻。
那彥成騎在馬上,嘴巴里一直不滿地抱怨。
自己提了意見給眾人當墊背,沒想到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還要自己,簡直是讓他賣命又賣人。
不過自己可是帶領一支騎兵。
機動能力不弱,那彥打算快速解決,如此一來,就不會有這麼麻煩。
他不相信賊人的輜重隊伍也全是火槍手。
很快他就見到廣信府方向的有一支賊人輜重隊伍正在趕來,臉上立刻露出一抹微笑,這些賊人輜重將會成為自己的軍功。
「殺過去!」那彥成大喊一聲。
便快馬加鞭地沖了上去。
而此時對面輜重隊伍,也立即反應過來。
將大量的輜重車隊圍成一圈,後勤士兵紛紛掏出燧發槍,依托簡易的防御陣勢,就正面與清軍騎兵對抗起來。
隨後槍聲連綿不斷。
輜重組織起來的防御陣型,冒出大量的硝煙。
那彥成這一方不斷有清兵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甚至好幾匹馬中彈,接著滾了一圈。
「這真是輜重隊伍嗎?」
那彥成難以置信。
就連輜重隊伍,都有這麼好的裝備,「賊人」家底是有多厚呀!
那彥成無法想象,大清到底是跟什麼「怪物」在打仗。
如今覺得自己已經遠遠落後他人太多太多。
雖然那彥成陷入到自我懷疑,但他依舊本能地往前沖,接著殺入到輜重隊伍之中。
可是越殺越害怕,越殺越心驚。
「賊人」完全悍不畏死,燧發槍裝上刺刀,敢與騎兵硬抗起來。
而且凶悍程度不亞于京城的精銳之師,騎兵的優勢很快被抵消,特別是燧發槍裝上刺刀,就接近長槍長度。
而拿著馬刀的清軍騎兵,完全沒有優勢。
不久,那彥成的隊伍損失慘重。
可光復軍這一方也是相同,騎兵橫沖直撞,不少士兵被騎兵踩死。
雙方傷亡五五開。
繼續糾纏一盞茶功夫,黃宿的部下早就帶軍隊前來救援,殺入到亂局之中。
「賊人為何如此快發現咱們?」那彥成頓時大驚失色。
他帶著部隊不多,想必非常隱蔽才是,直到遠處的熱氣球才讓他知道原因。
所以只能帶著殘兵敗將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