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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做個交易吧?」凱瑟琳問。

紀遲側眸看了她一眼, 神情淡淡——,像是一點都不在意對小少爺的——死威脅,他在噴泉旁找了個台階坐下,靜靜望著不遠處歌舞升平的璀璨宮殿。

隱去身形後, 這場宴會似乎就和他沒有一點關聯了, 夜風很舒服, 環境很幽靜,風景很優美,如果沒有神經質的小公主在一旁就更棒了。

小公主見他一臉很愜意的樣子, ——淺淺笑了一下,走到他身邊坐下, 和紀遲一起望著王宮玻璃窗戶里透出的柔和光暈。

「你好像一點都不在乎呢,能問問為什麼嗎?」凱瑟琳的聲音甜美溫柔, 如果沒有隱形藥劑——話,兩人坐在一起的一幕只會讓人感到溫馨祥和。

紀遲雙手撐在身後的台階上,長長的腿舒展——來, 晃了晃腳踝︰「我——想問問你, 你怎麼樣才能殺了他呢?」

紀遲輕聲讀出她頭頂——數據︰「人物【凱瑟琳】, 等級【lv.4】, 職業【無】,血量【80/80】……」

很弱, 弱到連街上隨便一個操勞的平民都能輕松壓制她, 這種體格在地球上不少見,但是在靠武力值說話——魔劍大陸中,絕對是處于最底層。

凱瑟琳听懂了那些單詞,組合起來卻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無職業」她听得很清晰, 畢竟是她從小到大被人詬病——缺陷。

凱瑟琳嘴角——笑意沒有消下去,她清澈——眼楮慢慢眨了眨,縴長的睫毛像一只拍打翅膀——夜蝶︰「果然,你——覺得無職業就是個廢物,什麼都做不成,——來就是被人支配——對吧?」

紀遲︰「倒——不必如此曲解我——意思……我只是在提醒你,就算布蘭登再嬌氣,他——是個聰明上進——魔法師,想無緣無故殺了他沒那麼容易。」

凱瑟琳很認真地听著︰「嗯嗯,所以你還是有那個想法,無職業就是誰都比不上。」

「但是,紀遲。」凱瑟琳突然湊到他面前,「你不是也很討厭被命運束縛——感覺嗎?你不是有一刻動搖過想拯救我嗎?我難道不——是在掙扎著反抗命運嗎?你應該能理解我才對呀。」

紀遲眸子一眯,冷冷看她︰「你調查過我?」

「這需要什麼調查呢,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啦。」凱瑟琳直視他——眼楮,「我還看得出來我們是一類人,因為我們都擁有強大——靈魂。」

紀遲皺眉避開這個小姑娘,他很想相信這是一個病——不輕的中二患者,可惜,凱瑟琳身上有種莫名危險的感覺,不是來源于力量,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堅韌。

小公主歪了下頭,是副天真——模樣︰「我很需要這種隱形藥劑,它不止能拯救我一個人——命運,還能拯救很多很多人,你難道想眼睜睜看我們悲苦地過完一——嗎?」

紀遲冷下聲站起來︰「別偷換概念,——別道德綁架,我可沒那麼大能耐。」

凱瑟琳用力地點頭,仰頭看他︰「有——!你當然能做到拯救所有人,區別只是在你願不願意做而已。就像現在,你其實可以拯救布蘭登的,可惜你不願意。」

這話听起來有些奇怪,紀遲皺眉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甜甜地笑了︰「——如烈火般燦爛,那就逝于灰燼中吧!」

轟——巨大——爆炸聲從幽靜——王宮花壇間響起,沖天——橘色火焰比金碧輝煌——宮殿還要耀眼,映亮了大半個王宮。

突然綻放的火光照在臉上,紀遲難看——臉色越——清晰。

爆炸地點是布蘭登所處——位置。

凱瑟琳咯咯笑了起來︰「看吧,你應該快點答應我。」

紀遲黑瞳中沉澱著怒意,回頭沉沉看她︰「你不怕被人——現嗎?」

凱瑟琳得意地抬起下巴,像只驕傲的小喜鵲︰「無職業——木偶公主,怎麼可能殺死天賦絕倫伯爵少爺呢?相比起我,半夜失蹤——另一位少年更有嫌疑呢!」

紀遲盯了她一會兒,——微微笑了,神秘——黑瞳在夜色下泛著漣漪︰「怎麼會,要是有人想冤枉我,你信不信小少爺會燒了整個王宮?」

凱瑟琳眨眨眼楮︰「你在說什麼呀?死掉——小少爺哪兒來的本領——」

「啊啊啊——」熟悉——少女般的尖叫聲從爆炸處傳出,尖叫聲中氣十足,一听就知道是受到了不輕的心理傷害。

「誰要害我!」小少爺紅色的頭毛被火焰燎得愈——卷翹,他憤怒地回過頭,但在看到地上被炸得零零碎碎,焦黑成塊——尸體時,忍不住沖到花壇里yue了一通。

在侍衛簇擁下,急忙趕過來的國王在看到這一幕時,臉都綠了。

他最喜歡的花卉盆景,就這樣被人糟蹋得亂七八糟,這還只是讓他胸悶,當他看到半身血肉模糊——二王子時,才真正焦急憤怒起來︰「天吶路易斯!你們快點去救他!趕緊查出到底是誰在鬧事!把我兒子傷成這樣,我必讓他慘死于火刑——中!」

不遠處——威廉匆匆走了過來,看到路易斯的慘狀,臉上不合時宜地露出一股子快意,但很快就被壓下來了,焦急心痛地跑了上來︰「弟弟你怎麼樣?還能睜——眼楮嗎?還能說話嗎?你要堅持住啊!」

路易斯被炸得有點懵,他艱難抬起頭,看了眼自己——身體︰「嗯……沒什麼事,只是少了一條胳膊,一顆腎髒……哦,腸子要流出來了,幫我兜一下。」

他——語氣很平靜,像是很習慣了這樣子——傷勢。

大王子&國王&小少爺︰「……」你以前究竟遭遇過什麼?

國王趕緊讓人給路易斯喂了瓶最好的藥劑,他——外傷在飛速痊愈,不過胳膊還得等個幾天才能恢復原狀。

見路易斯爬起來,還能四下張望尋找自己被炸飛——隨身物品,國王總算放下心,他擰眉看向布蘭登,語氣很不好︰「剛才到底——了什麼?」

布蘭登面色蒼白,比起二王子,他更像是受重傷的那一個,他努力讓自己不再回想地上黑黑紅紅——一片,囁喏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和路易斯殿下說話,有個花匠突然朝我沖了過來,要不是有路易斯殿下擋著,我可能……」

國王臉色愈——糟糕︰「所以那個人是沖你來的?你到底干了什麼好事!」

國王被驚得有些失去理智,第一反應就是怪罪布蘭登,怪他差點連累了自己——孩子,或者說王室的希望。

布蘭登緊緊抿著唇,眼中滿是懊惱。

「陛下,現在質問布蘭登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不該查查背後的主謀到底是誰?一個小花匠可沒能力買到魔力如此精純的燃燒/瓶。」清朗——聲音從一旁傳來,同樣帶著怒意和威嚴。

埃利奧特伯爵毫無畏懼地直視國王,他體面修身的禮服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紫藍色火焰,只有最精純——魔力才能做到這些。

同樣是作為差點失去孩子——父親,伯爵內心——驚嚇比國王多多了,這會兒見他不分青紅皂白審訊起布蘭登來,——很——氣。

國王眸光閃了閃,忍不住移開了視線,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燥郁,退讓了一步︰「你說得沒錯,是我著急了。」

他掃視一圈周圍,望著幾個嚇得——抖——侍衛︰「你們也在附近,有注意到什麼不對嗎?」

侍衛們慌忙對視一眼,遲疑地搖搖頭,國王很注意這片花園,時不時就會派花匠來修剪,雖然這個時間還有花匠在逗留確實不對勁,但他們一時間也沒想太多,哪會預料到……

國王陰冷冷剜了他們一眼︰「真是廢物。」

「父親。」威廉听完一個侍衛的耳語,突然出聲,臉上一派焦急,「確實有不對,紀遲和凱瑟琳失蹤了!」

國王乍一听到,更加驚怒︰「什麼!凱瑟琳也出事了!」

威廉面色為難地猜測︰「難道是紀遲……可能妹妹有注意到不對的地方,就被他擄走了?」

布蘭登聞言,立刻扭頭瞪他︰「怎麼可能!紀遲有什麼理由殺我?」

威廉篤定地望向他︰「你們喜歡的女孩子難道不是同一個嗎?你覺得他以平民——身份,怎麼搶得過伯爵兒子?你確定他不恨你嗎?」

小少爺沒想到無意挖——洞終究連累到了兩人,面紅耳赤地反駁︰「你胡說!那根本不是……那是……」

威廉越——堅定了自己猜測,挑了下嘴角,逼問他︰「我有說錯什麼嗎?」

小少爺在心底咆哮,大錯特錯好嗎!那個女孩子就是紀遲扮的好嗎!但我不能說出來好嗎!不然紀遲真——會殺了我——好嗎!

于是,大家眼里——小少爺啞口無言了。

威廉垂下眸,掩蓋下眼底——驚喜,繼續說道︰「而且花匠是個平民,這個宴會上,——沒誰會認識幾個平民吧?可能性最大的還是紀遲。」

「嗤——」聖珂莉雙手抱胸,像是在看一場無厘頭的鬧劇一樣,扯嘴嗤笑,「真搞笑,原來這樣也能推斷出來啊。那你是個蠢貨,這個王室里,——沒誰長了腦子吧?」

周圍的人知道她是以往聖潔溫柔——聖女,听這話見鬼一樣看向她。

國王和威廉被明目張膽嘲諷了一通,臉色也很難看。

伯爵夫人舒爽地輕笑一聲︰「吵這麼多,不然直接問問紀遲唄,他馬上就要到了。」

伯爵夫人話音剛落,紀遲就從一個花壇後匆匆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畏縮害怕——小姑娘。

紀遲在王宮中用的隱形藥劑時效不長,沒有藥劑續航,他們的隱身效果一會兒就解除了。

凱瑟琳鹿眼水汪汪——,顫聲道︰「這、這是怎麼了……」

「哦我——心肝,你沒事就好。」國王上前擁住她,撫模她順滑——頭發,低頭問道,「有誰欺負你了嗎?不要怕大膽說出來,父親會幫你做主的。」

凱瑟琳水潤潤——眸子在看到完好無損——布蘭登時,輕顫一下,張了張嘴低聲說︰「沒有,我很好……剛剛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威廉眼神復雜地掃過聖珂莉,迅速——事情說了一遍,急切問道︰「凱瑟琳有注意到什麼嗎?」

原來是二哥哥保護了布蘭登啊……凱瑟琳垂下眸子,暗自懊惱,她一時興奮過度,忘記了路易斯對伯爵一家的好感,這才導致了結果——偏移。

凱瑟琳暗自反省,但心里還覺得隱隱不對勁,像是有細節被大家忽略了一樣。

紀遲看了眼現場尸塊遍地的慘況,眸中神色不明。這麼大的爆炸,哪怕有路易斯保護著,小少爺也不一定能全須全尾活下來。

然而布蘭登現在,除了衣物焦黑破口,看起來狼狽——外,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這是傳說裝備——效了,紀遲瞄了眼小少爺的護甲值,【9906/10000】,嗯,還足夠他再抵擋99場爆炸,一天一場也夠撐上三個月了。

紀遲松口氣,覺得這是小場面。

「我沒注意到什麼……我一直和紀遲在一起,什麼都不知道。」凱瑟琳愣了很久才——始回答,聲音細听有些顫抖,嬌憐——模樣看起來很是惹人疼惜。

聖珂莉聞言眯了眯眼楮,這個公主弱小——印象塑造得很成功啊,就像不久前——她一樣,聖潔起來沒人會懷疑。但有點用力過猛了啊,尤其是對他們這些熟悉紀遲——人來說。

果然,國王听得愈——懷疑,追問道︰「你和紀遲在一起干什麼?他對你失禮了?」

「他……」凱瑟琳猶豫著,她在盤算要不要誣陷紀遲,雖然很想看他吃點苦頭,但要是真被父親處死了——不劃算。

「與其盲目地懷疑,為什麼不檢查一下凶手呢?」伯爵夫人婷婷裊裊從伯爵身旁走了出來,雪白的銀扇優雅地合起,點了點地上——破碎尸塊。

威廉嫌惡地看了眼亂糟糟——地面,馬上移走視線︰「都碎成這樣了,還有什麼能查的……」

伯爵夫人笑了笑,像是教學現場一樣,提問路易斯︰「您覺得呢,這里還存在有用的信息嗎,路易斯殿下?」

路易斯仔細觀察了下髒污一片——草坪,突然眼楮一亮︰「有,血液還在。」

伯爵夫人滿意點頭︰「沒錯,戰士對血液是最敏感——,每一滴鮮血里,又蘊含著敵人的信息。」

伯爵夫人摘下綢布手套,整齊地疊起來,一舉一動都是賞心悅目的優雅尊貴,但在下一秒,她蹲,疤痕累累——指尖在草坪上一塊血肉模糊——殘肢上撫了一下,毫不猶豫又點上舌尖。

「嗯……」伯爵夫人閉著眼楮細細感受,輕聲說,「有烙印的味道,秘銀、變色草和……劍蘭花。」

凱瑟琳的瞳孔狠狠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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