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行,即便是狐煜也不行。」
段雪心頭一震,他怎麼會知道阿煜的名字?!自己在他面前從來都沒有提過狐煜這兩個字,這是怎麼回事?
「雪雪,你現在還小,我可以等你,但是你千萬不要有別的念頭,你不要想著別人,更不要和別人走的太近,要不然我會不高興的。」
平心而論,劉恩圻的聲音很好听,就像是一壇美酒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可是這酒里有毒,段雪並不敢輕易嘗試。
「你以為我拖著重傷來到此處是為了什麼?你以為我裝瘋賣傻又是為了什麼?」
「段雪,你要知道,現在的一切一切,都是因為我覺得你年紀還小,如果你是你姐姐那樣的年紀,就算是你不願意,該做的事情我也要做。」
「我不否認,我是一個很卑鄙無恥的人,我想得到的東西想方設法我也要得到,不管手段是否卑劣,只要結果是我想要的就夠了。」
「我會對你好的。」
劉恩圻輕輕的撫模著段雪冰涼的小臉,似乎是憐愛之極,忍不住蹭了蹭,或許是力氣用的有一些大了,他指尖劃過的地方有一些紅了。
劉恩圻眸子里飛快的劃過一抹歉意,一個帶著一絲薄涼意味的吻落在了段雪那處泛紅的皮膚上。
溫熱的舌尖掃過,成功的讓段雪僵硬的像是一條遇見了雄黃的蛇。
「別怕,雪雪,我什麼都不會做,你別怕,讓我抱一抱你,我傷口好痛。」劉恩圻感覺到了段雪的抗拒,稍微的拉開了一點距離,但是依舊抱著段雪沒有放手。
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實在是太沖動了,也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控制自己的情緒,很有可能會嚇壞了這個本來戒備心就很重的小丫頭。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著可以循序漸進,但是今天晚上距離這麼近的段雪讓他心旌搖曳,即便是不做什麼,但是如果不能抱一抱,說一說自己的心里話,那真的就不算是個男人了。
「乖乖的,我會等你長大,也會等你對我動心,但是雪雪,你別想逃。」劉恩圻的聲音听起來就像是從濃濃的大霧里傳了過來,不知道具體的方向,倒是似乎又像是四面八方同時籠罩過來了一般。
段雪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該開口,可是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尤為重要的事情。
「劉恩圻,你可听過一句話。」
劉恩圻挑挑眉,示意段雪說下去。
「高處不勝寒。」
段雪聲音驀的柔軟了下來,看著劉恩圻的眼神里帶著一絲憐憫。
「還有一句話是登高必跌重,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如果哪一天你要做的事情失敗了,你會面臨什麼樣的下場?你不怕死嗎?」段雪看著劉恩圻,一字一頓的問道。
劉恩圻看著段雪,很想笑她杞人憂天,可是在對上段雪那雙黑的深不見底的眸子以後,卻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席卷了全身。
就像是段雪剛才說的那番話真真實實的發生過一次一般,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絕望揮之不去的在不知不覺的時候纏繞上了他。
同時,那種在面對段雪的時候是不是就會有的陌生感和不真實感下一次席卷了全身。
「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
段雪瞳孔一震,這個人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難道他還想做皇帝嗎?!
劉恩圻的目光里充斥著滿滿的佔有欲,就像是一個凶神惡煞的森林之王盯上了自己的獵物一般,任憑是誰,只要覬覦了他的獵物,他就會立刻出手把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撕個粉碎!
「今天太晚了,早點睡吧,你的傷口不適合熬夜。」段雪覺得這個敏感的話題到這里就應該結束了,已經沒有繼續往下說的必要了。
能做的她做了,能提醒的她也提醒了,不是她沒有良心,是她作為一個知道所有人結局的存在,如果多說了什麼,或者在改變自己結局的過程中出現什麼不能挽回的蝴蝶效應,到那個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她也不知道。
為了自己那是無可厚非,可是如果是為了別人……
段雪覺得自己還沒有這麼聖母。
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去悲天憫人吧,段雪嘲諷的笑了笑,隨即飛快的掩去了自己的情緒,輕輕的拍了拍劉恩圻的肩膀,笑著說道。
劉恩圻從段雪的身上起來了,但是手卻霸道的糾纏著段雪的小手,逼著她與自己十指緊扣。
「你今天就在我旁邊睡吧。」劉恩圻閉著眼楮靠在床的里面說道。
「不行!你已經不發燒了,你自己睡!」段雪立刻拒絕了!
她現在嚴重懷疑剛才那個讓她心軟的一塌糊涂的小女乃狗劉恩圻都是這個戲精裝出來的!
「我傷口疼,說不定半夜還會發燒,你真的忍心讓我一個人在這里嗎?」劉恩圻沒睜開眼,段雪也沒有看他,但是她就是不忍心說什麼絕情的話。
「你要是敢動手動腳,小心我翻臉不認人!」段雪對著空氣揮了揮自己的拳頭,惡狠狠的說道。
不過這種毫無意義毫無威懾力的威脅對于劉恩圻來說毫無殺傷力,劉恩圻隨意的點了點頭,依舊是緊緊的握著段雨的手。
狐煜今天晚上不會回來了,自己和劉恩圻動手的話贏得幾率小于等于零,段雪覺得自己還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吧。
她默默的把被子蓋好,努力的往床邊靠了靠,哀嘆著自己悲慘的命運。
本來以為從今以後就可以獨佔這張床了,沒想到啊沒想到。
胡思亂想了一陣以後,見劉恩圻的確是沒有什麼逾矩的動作,段雪也就放下了心,這一次她學乖了,並沒有試圖再把手抽出來,就保持著這個動作睡去了。
本來段雪以為第二天一大早狐煜就會回來,可是一直到吃早飯的時候也沒見到狐煜的蹤影。
「你在擔心你那只狐狸?」劉恩棟看了一眼段雪,淡淡的問道。
從吃了早飯開始這個丫頭就拿了一包糖果坐在了窗子前,一個勁兒的朝著外面看去,他知道段雪肯定就是在等狐煜。
「他和我說今天早上回來,現在都快要到中午了,我有一點擔心。」段雪憂心忡忡,全然不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一點不對勁。
「狐煜陰險狡詐,只有他害別人的份沒有別人害他的份,現在還沒回來肯定是有事情耽誤了,你不用那麼擔心。」劉恩圻看了一眼段雪,有一些不是滋味。
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些事情雖然一覺醒過來以後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再提起,但是劉恩圻畢竟已經說出了那些話,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有一些微妙。
「也對,再等等看吧。」段雪听劉恩圻這樣說,撲哧一聲就笑了。
的確如此,當初狐煜受了那麼重的傷都能逃出去,何況現在呢?肯定不會有什麼事的,一定是被什麼東西耽擱住了。
「阿雪!阿雪!出事了!快出來!」
是段風的聲音。
不對啊,這個時辰大哥不應該在學院里上課嗎?怎麼會回來?
「你在屋子里不要出來,我出去看看怎麼回事。」段雪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迎面差一點撞上了段風。
「紀家的人去老宅了!」段風趕緊說道!
真是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紀家已經把段月送回來了,不就應該趁著這個機會撇清楚所有的關系嗎?怎麼會還上趕著湊上來?
「阿雪!你們在家里待著吧,我和你娘去老宅看看!」段正一只鞋還沒有提好就已經急急忙忙的往外跑了。
段老爺子和凌老太太的年紀都已經很大了,要是這件事磕了踫了那可就要出大事的!
段正此刻全心記掛著段老爺子和凌老太太的安危,也不管身後的人說些什麼,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李慧琴擔心段正一時沖動會做出什麼事來,趕緊跟了上去。
紀家的人雖然說沒有什麼大能耐,但是各頂個的自私狠毒,又善于心計,段雪怎麼能放心讓李慧琴和段正自己去?
「走,咱們也過去看看!」
段雪當機立斷,帶著哥哥姐姐直接奔著老宅去了。
一沖進屋子里,就和紀衛風打了一個照面,段雪只是匆匆一瞥就迅速的移開了目光。
好長時間不見,身上那股子人渣味還真是只增不減,段雪現在看見他都覺得生理性反胃惡心。
今天紀家的人來的很是齊全,這是段雪第二次看見紀靈氏,就在段雪余光掃過她身上的時候,她一些奇怪的發現紀靈氏也在看著自己。
那種眼神看起來十分的怪異,讓她反感至極。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段雪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物品,在被她挑挑揀揀一般。
「你們來這里做什麼!阿月已經被你們送回來了,你們還要干啥!」金如玉看的比段月明白,知道紀家根本就不會再給段月回去的機會了。
如果只是想要敲打敲打段月,不會用這樣無可挽回的方式。
「私通」這兩個字哪怕在鄉下這種地方都是不能挽回的過錯,誰家有血性的男兒都不會原諒這樣的事情。
所以從這件事發生開始,哪怕段月就是一步三叩頭的爬回紀家,也注定了這件事沒有任何的轉圜余地了。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對他們客客氣氣的?還不如撕破了臉來的痛快!
因此,金如玉看著紀家這些人的眼神此刻已經快要噴出火了!她恨不得把這些毀了自己女兒一輩子的禽獸撕碎!
「我們來做什麼?金如玉,你當真以為自己這是什麼好地方?若不是事關重要,你縱然是八抬大轎的請我來,我都不屑于來!」紀靈氏的聲音里充斥著輕蔑,看著金如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髒東西。
「你的女兒做出來這樣的事情你是怎麼好意思站在這里和我這麼大聲說話的?我若是你的話早就帶著自己那個不知道禮義廉恥的女兒跳河自盡了,也算是還人間一個干淨!」紀靈氏冷冷一笑,狠狠的在金如玉的身上插著刀子。
「你給我滾!你給我滾出去!我們這里不歡迎你們!滾!」金如玉發絲凌亂,眼楮里血紅一片,指著大門,高聲的咆哮著。
紀靈氏看著狀若瘋魔的金如玉,毫不留情的嗤笑一聲,她身邊圍了十幾個家丁下人,就算是十個金如玉一起沖過來她都不怕。
「紀夫人,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段老爺子一揮手,段直趕緊把月兌力了一般的金如玉弄到了身後去。
紀靈氏對段老爺子還算是客氣,听見他開口以後臉上的嘲諷和冷意總算是收斂了一些。
「自然是有事的。」紀靈氏拍拍手,身後的家丁立刻讓出了一個位置,眾人這才看見,角落處居然站著一個身穿道袍的男人!
那個男人手里拿了一個小巧的羅盤,另一只手執著一柄拂塵,一出現以後眼神就開始四處巡視,很快的,他的目光就鎖定在了段雪的身上,又是一陣的吟哦,一陣的裝模作樣不知道真假的推演。
段風和段雷目光里帶著敵意,同時上前把段雪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這個動作讓段雪心里迅速的劃過一道暖流,感動的看了一眼兩個哥哥。
「就是她!貧道當面算出來那個時辰八字可以保紀家興旺的人就是她!」那個道士突然猛的睜開了眼楮,指著段雪,大聲的說道!
雖然心里已經有了準備,但是段雪還是嚇了一跳。
「你一驚一乍的干什麼?」段雪擰著眉頭,不悅的說道。
那道士似乎是沒想到段雪一個小丫頭敢這樣和自己說話,冷笑連連,附在紀靈氏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段雪看著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心里已經沒有第一次看見紀衛風的時候那種害怕到想要躲起來的恐懼了。
雖然書里自己的確是毀在了這個男人的手里,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她不再是當初那個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兩手空空的無助小女孩了!
即便是面對紀家,她現在也不是沒有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