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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道理上說得通,但老狗仍舊覺得,以荀笙的行事風格,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向楊不信確認之後,果然得到了和老狗想法類似的回答。

楊不信頗有些無奈的說道︰「其實你也沒必要這麼較真,說實話,如果不是為了現今的宗門發展戰略,宗主也不會拿宗門前途做賭注,只為幫師姐找場子。」

老狗不想和楊不信爭執,他知道楊不信說的是實話。但是如果當年沒有簡單那一檔子事,恐怕不虛劍宗也不會選擇這個方案,上來就拿漕幫開刀。

不過正如楊不信所說,荀笙的做法確實是合理的。若能順應天時者,便已非常人。若能將自身利益結合天時,乃至于打造天時,這種人方未一代英杰。老狗現在多少有些理解,為什麼傾城大人會如此看重荀笙這個家伙了。

以後畢竟還是要在林檎城待下去,老狗有些無奈的說道︰「你一個宗師高手,一會兒動手的時候,應該不用我幫忙吧?」

楊不信聳了聳肩︰「你隨意。」

不遠處,一個巨大的影子出現。漕幫所掌握的運船種類繁多,但無一例外的,每艘運船的側面,都打著漕幫的印記,這也是為了避免一些不開眼的水盜。

兩人都是武林中的頂尖高手,雖然夜幕已深,但看清印記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之前就拜托千機門,調查了一下漕幫少幫主的行程。眼下這條河道上,應該不會再有其他漕幫的船了。

楊不信松了松筋骨,老狗听到楊不信骨節咯咯作響的聲音,有些好奇的問道︰「怎麼看你的樣子,像是出來放松一樣?」

楊不信點了點頭︰「宗門最近是有很多事情要忙,本來接你的活兒,是要安排給下面的人去做的。畢竟根據我們的推斷,以不虛劍宗現在的保密條例和人員素質,你的保密等級,也就在長老一級,還用不到我這個大長老出動。但是宗主的來信里面一直堅持,我這也是沒辦法。」

老狗了然道︰「你的意思是,荀笙之所以把你安排過來接我,也是為了讓你公費旅游一趟?」

楊不信有些無奈︰「我確實想不到別的解釋。」

老狗眼楮一亮︰「這家伙倒是挺有人情味。」

楊不信嘆了口氣︰「他這是自己做了甩手掌櫃,不知道下面的人有多忙。公費旅游這種事我也不是不想,不過現在根本不是搞這個的時候。」

听到楊不信的言論,老狗就知道,為什麼荀笙要用這個理由讓楊不信公費旅游了。

老狗看楊不信做了一個起跳的姿勢,叫住老狗,從懷里掏出來一塊兒黑布︰「出去找事的時候不穿夜行衣嗎?」

楊不信搖了搖頭︰「沒這個必要。」

手指摳向腳下的竹筏,將幾個竹筒捏碎,從中取出十余支箭。從腰間掏出一根大黑棒子,就是當年李太安給的那個。

按開機關,黑棒子在空中一甩,變成一桿長弓。楊不信張弓搭箭,十余支箭連珠一樣飛射出去,齊刷刷的釘向樓船上的桅桿。十余支箭直接釘穿了桅桿,但是箭桿也因為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力量而崩碎了。

將弓收了起來,恢復成了黑棒子的模樣,楊不信腳尖點著竹筏尾,身體飄飛出去。

看得出來,這家伙在書案前坐的時間久了,缺乏鍛煉,輕功確實退步的厲害。

老狗一掌拍向竹筏,一根竹竿激射出去,半空中,楊不信腳尖點了一下竹竿。然後老狗又將竹篙甩出去,楊不信借力,踩到了竹篙之上,身形這才穩穩當當的落到樓船之上。

楊不信身形落定,抬頭看了一眼桅桿,打了個響指,一陣風吹來,桅桿中段發出 里啪啦的聲音,直勾勾的倒了下來。

楊不信身體往旁邊一側,桅桿倒在甲板上的時候,砸碎了甲板,一堆極具殺傷力的碎木屑被隔離在楊不信的護體罡氣之外。

楊不信無事一樣,轉過身去走到甲板末端,傲立船頭。

晚上,風大,潮濕。河面上的水汽重,出門吹一陣,往臉上抹一把,就能弄一手的水珠。但是楊不信卻始終保持干燥,擺動的衣衫絲毫不見被水汽浸透的沉重,仿佛與這個世界隔絕。

風吹動楊不信的長袍,獵獵作響。雖然桅桿斷了,但樓船依舊因為慣性而向前行駛。

當了這里的水手們听到桅桿斷裂砸地的聲音,著急忙慌的跑出來,看到的只是月下孤絕的身影。

楊不信緩緩的轉過身來,沖著那些水手笑了笑,笑容不怎麼好看,但是很有禮貌︰「叫你們少幫主出來。」

楊不信看到那群人並不听自己的意見,而是自顧自的從腰間抽出了武器,頓時有些無奈的說道︰「要不就算了吧,要是不相信我,你們先找幾個能打的,等我把他們打一頓,你們再叫你們少幫主出來吧。」

那群水手並不願意听楊不信的話,烏壓壓朝著楊不信沖了過來。楊不信略感無奈,只得盡力思考,如何在不對他們造成終身傷害的情況下制服他們。

好在這時候,那些水手後面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原來是不虛劍宗大長老,真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采卓絕,名不虛傳。」

楊不信抬頭看去,是一個約模五十來歲的老人拄著拐棍前來,正是漕幫少幫主唐廷。

兩個人雖然沒見過面,但是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看過對方的畫像。

楊不信拱手行禮道︰「晚輩楊不信,見過少幫主。」

漕幫少幫主年紀是不小,但是比起那位沒熬過自己老爹的前太子,還是挺幸運的。起碼他那接近八十歲的老頭子,幾年之前就已經把漕幫的大小事務移交到他手里了。(查爾斯王儲含淚點贊)

少幫主指了指地上的桅桿︰「我漕幫和武林各派之間,自古便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楊大長老,不告而登門,還毀我一根百年原木做的桅桿,不知道是為何事?」

說這話的時候,少幫主揮了揮手,那群水手立馬退下了。

少幫主和簡易是一輩的人,楊不信剛過而立之年,雖然位高權重,但在江湖上論起輩分,確實只是少壯派。

所以楊不信有理有節的行了一個晚輩禮,而後恭敬的說道︰「晚輩是來找事兒的。」

少幫主眉頭一跳︰「我漕幫和不虛劍宗之間,可有過什麼矛盾?」

楊不信說道︰「幾年之前漕幫一艘船上的船工被人打殺,這件事便是我不虛劍宗的簡單師姐所為。」

少幫主面色一冷︰「這件事我派人調查過,只是沒查出結果,沒想到凶手竟是簡單姑娘。看在李夙夜宗主的面子上,這件事我不予追究也就罷了,不虛劍宗居然還上門找事,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楊不信趕忙說道︰「少幫主誤會了,是我沒有解釋清楚。當時是簡單師姐落難,船上的船工對師姐起了歹念,師姐不得已之下才動手殺人的。」

听到這個解釋,少幫主的臉色稍霽,這才說道︰「若是為此,那是我手下的人長了雙狗眼,冒犯了貴宗和貴宗主。這件事是我漕幫理虧,不虛劍宗想要什麼賠償盡管開口。冤家易解不易結,不過我現在就安排人準備一桌酒席,給楊大長老賠個罪吧。」

楊不信搖了搖頭,表情不卑不亢,依舊有理有節的說道︰「剛才晚輩已經說了,晚輩是來找事兒的。少幫主可否等晚輩找完事兒之後,在詳談賠償的事情?」

少幫主勃然大怒︰「不虛劍宗的大長老,還真是少年英雄,未免欺人太甚了!唐老,給我教訓教訓這個小家伙。」

漕幫少幫主身邊的幾大護衛,早都被他老爺子賜姓了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波搖人只搖了一個。

但事實是,少幫主一聲令下,七八個老頭子同時竄了出去。

這些老頭子,有的是一品高手,還有三個半步宗師。這個陣容,尋常武道宗師見了也會發怵。就是皇帝日常在御花園遛彎兒的時候,身邊也沒有這種配置。

畢竟少幫主這個職位,是要經常行走江湖的,比不上皇宮大內那麼安全。而且掌管漕幫之人,在這昭國的地位,恐怕也只比昭皇要低一籌了。

好在楊不信不是尋常武道宗師,出身是武林中殺伐第一的太虛劍宗,又是戰時悟道,和那些靜室枯坐出來的宗師不太一樣。

 里啪啦一陣亂響過後,楊不信扯了扯自己剛才被人撕破的袍子,把地上幾個鼻青臉腫,嘴歪眼斜,手腳抽搐,躺著直哼哼的老頭子扶了起來。不過那幾個老頭子以為楊不信要繼續胖揍他們,愣是躺在地上不起來,還發出了殺豬一樣的嚎叫。

這要是讓荀笙見到賴在地上不起來,還要嗷嗷亂叫的老人,估計會激發刻在DNA里的恐懼。

好在楊不信沒有听說過「踫瓷」這個名詞,只是淡然走到雙腿直打哆嗦的少幫主面前,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語氣溫順的說道︰「少幫主,事兒我找完了,現在咱們該談談賠償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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