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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第一次暗殺,簡單多少有些不習慣。習慣了做輕靈飄逸的劍客了,鬼鬼祟祟的殺手還真不是簡單的風格。

按照楊不信給出的推測,上官旻這種「清官」是絕對雇佣不起武林高手看守宅院的。如果察覺到有人身上有真氣流轉,那鐵定是和宗門勢力相關了。和武林勢力相關的高手,和上官旻也擺不月兌的關系。

既然如此,二者相加,簡單還是覺得自家宗主以前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暗殺?只要把人全部干掉,這不就是暗殺麼!」

簡單潛入夜影中,並非刻意的隱藏身形,只是到了宗師之上的境界,所謂天人合一,對武者而言已經是一種近似呼吸的常態。如果簡單不刻意干涉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生靈很難對簡單做出什麼反應。

鳩潛劍漂浮在簡單的身邊,隨著簡單的心意輕輕律動。百步飛劍因為距離問題,需要計算的參數也更多,更要無數的距離同樣極遠的真氣觸手確定飛劍的飛行速度和角度,所以消耗巨大,即使是超越宗師不久的簡單,也沒法支撐幾次。

但是隨著簡單在宗師之上的境界越走越遠,還經歷了多番實戰,簡單的鶴守訣已經修行到了可以從天地之間掠奪真氣的程度,這種供給側的改革,讓簡單幾乎有著無窮匱的真氣驅使。更何況,殺一些初入品的人,根本也用不上那種程度的百步飛劍。真正的百步飛劍,可是百步之外威能不減的意思。(相當于距離a的屎蛋都怕我)

如果有人可以擁抱星辰,那在他低頭的時候,一定可以看到在這一刻,月華與星輝照耀之下,地面上,清幽的宅院中,一道銀光在不斷的穿梭。

這種穿梭是安靜的,其速遠勝箭矢,卻不像箭矢一般呼嘯,反而如添香紅袖一般溫柔。

像是香汗淋灕的動情女子,用帶著芝蘭芬芳的丹唇吻破窗紙。像是滿面紅光的醉酒賓客,用嘔吐物蝕倒了年久風化的磚牆。鳩潛劍每次在建築物之間的穿梭都極為迅速凌厲,但是這種無聲的凌厲,卻帶來一種極具反差的浸潤感。

簡單就這麼一雙美目帶著霧氣,仿佛幻夢一般前行。每走一步,都會熄滅一朵身側建築中的燭焰,只是有的是火燭,有的是命燭。清醒的,沉睡的,都不能在或現實或夢境中察覺到任何跡象,就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中。

這樣走了一小會兒,只剩簡單目光所及之處,還尚有一絲光明。就好像,就好像明明是簡單帶來了黑暗,黑暗卻決計不敢走到簡單前面一般。

簡單抬起一根手指,剛想指揮著鳩潛劍進入這間房,卻又想起楊不信的囑托,手指打了個轉,鳩潛發出一聲清脆的歸鞘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這聲歸鞘聲驚動了屋內的人,屋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簡單思索了幾秒,本著禮貌的原則,打算先敲個門的。只是里面的人看來也是個干練的,簡單的手剛抬起來,門就被拉開了。

看到簡單之後,上官旻的眼神幾度變化,若非再次出鞘的鳩潛劍橫在上官旻脖頸之間,恐怕上官旻早已吼叫出聲。奇怪的是,明明鳩潛劍不知從幾人喉間掠過,此時絲血未染不說,竟然依舊如第一次出鞘那般冰涼。

幸好這種冰涼讓上官旻冷靜了下來。

上官旻倒退了幾步,簡單和上官旻的腳步保持同一個步調。當然,鳩潛也是一樣的速率,始終緊貼在上官旻的脖頸間,並未錯過上官旻每一次呼吸和喉結震動,未傷到他一點皮膚。

走了幾步,簡單背著手把門合上了。

上官旻癱坐在椅子上問道︰「你是來干什麼的?」

簡單盯著上官旻,心里頭盤算著一些事情。其實宗主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提起,像上官旻這種老狐狸,沒準兒是有什麼武功在身,只是隱藏的很深的,伺機待發罷了。雖然沒什麼事實依據,但是根據宗主多年看小說的經驗,應該就是這樣的。不過楊不信臨來前又和自己說,上官旻就是一個一點武功不會的普通人。

沒人能在簡單面前隱藏自己的力量,方未明也不行,所以可以證明,上官旻確實不會武功。

宗主想錯了,簡單心里有些無奈的這般想道。嘴上卻也如往常般淡定的說道︰「你一家老小除了你女兒之外,被我殺了個七七八八,我現在拿著劍比在你脖子上,你說我是來做什麼的?」

想到自家宗主常常告誡自己講話要嚴謹,簡單察覺自己並不是「拿」著鳩潛劍之後,而是鳩潛劍自己飄在空中,就有些糾結的低下了頭。

啊啊啊,好想改過來啊,可是怎麼改呢,總不能和上官旻說一句「對不起,你把剛才我說的話忘掉,給我個機會讓我重說一次」這樣的話吧,好頭疼……

因為思索著這些,上官旻用低沉的嗓音和自己說的那些東西,簡單一句都沒听進去。只听到什麼「刺蝟的母親」,「陷害」,「報復」之類的詞語。

和自己有什麼關系?

自己就是過來執行一下宗主的任務罷了。

簡單眨了眨眼,自己拖到現在還不動手,主要是因為臨來之前楊不信讓自己宣告一下上官旻的罪名,讓他死個明白。

簡單讓鳩潛劍歸鞘,上官旻這才止住自己的嘴巴,然後帶著一種復雜的情緒看著簡單。

難道說,世界上真的會有人因為自己這種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故事而感動麼?

那麼這個人,會不會像自己曾經設想的場景一樣,和自己說一些話,讓臨死前的自己,卸下所有的防備和重擔?

以前上官旻讀的武俠志怪小說,結尾一般都有這種橋段。那時候的上官旻,不清楚這到底是反派臨死前真的被主角那听上去司空見慣的大道理說通了,還是說反派在那個地步下,其實已經自我覺悟了,只是借主角的口說出來而已。

不過到了這個地步,上官旻沒有什麼自我覺悟的感覺。

可能命定的,要簡單點化自己吧。

上官旻不知道,自己跟前的簡單,根本沒有把他剛才的自我敘述听進去半點兒。

簡單從袖口里取出一個信封,然後丟到上官旻面前︰「因為這個,我們知道了你和天花樓勾結。」

然後簡單又掏出來一個小冊子,丟到上官旻面前︰「然後這是太虛劍宗弟子記錄的今年各地的降雨量,還有一份林檎城水利設施的結構圖。」

上官旻不知道為什麼簡單突然聊起來這個,但是听說那些天賦奇絕的武者,腦回路一般都不太正常,簡單既然扯到這個話題上了,那自己陪她說說也無妨。

上官旻有些期待,期待陪簡單聊完,簡單能給自己個像那些武林志怪小說里結尾一樣的點化。

為了調節下氣氛,調節成那種好似雙方都是性情中人,洋溢著浪漫主義氣息的那種氣氛,和小說里那種看了就讓人想要浮三大白的那種感覺,上官旻將自己帶入了小說結尾大反派的人設,試著開了個玩笑︰「這些東西可不是直接能證明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的證據。」

簡單看傻子似的看了上官旻一眼︰「我又不是官府,我管你證據不證據的。我是為了防止你繼續搞破壞,還有為了報復,來暗殺你的,你見過暗殺人的時候還要講證據麼?」

暗殺?殺了自己全家這叫暗殺?

上官旻有些沒反應過來,剛想說些什麼,就感覺身子一輕。

幾秒之後,上官旻的眼楮以一個仰視的角度盯著自己的腳腕,很快就失去了一切意識。

門外傳來一陣尖叫,簡單扭頭看去,上官刺蝟抱著頭蹲在角落。

不過這個城主府內,除了簡單和上官刺蝟,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所以任憑上官刺蝟叫的再大聲,也不會有人搭理她。

上官刺蝟沖上來,雙手用力的捶打著簡單……

的護體罡氣。

口中不斷的喊著︰「為什麼……為什麼……」

簡單看白痴似的看了一眼上官刺蝟,剛才不都和上官旻說的很明白了麼,難道這個女人,這個曾經和宗主莫名其妙有些親密的女人沒有听懂?

瞄了一眼上官刺蝟因為情緒激動,起伏也變得有些劇烈的胸口。

簡單掩去了眼底的一絲羨艷,勾起素來沒什麼動作的嘴角,心下對自己說道︰「還真是胸大無腦啊。」

那就讓我來對你解釋一下吧。

PS:遭報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在樓下一身汗吹冷風的原因,我今天起床的時候嗓子就痛,吃了點藥又補了個覺,好家伙,從感冒進化到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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