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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地堡計劃

「嗨,海瑟,好久不見了∼」

在酒吧女郎的豐臀上捏了捏,馬庫斯也不理對方水汪汪的視線,拉開吧台的椅子坐了下去。

「真是稀客啊。」

胡子拉碴的獨眼老板接了一杯麥酒放在馬庫斯面前︰「最近在哪發財?」

「發財?」馬庫斯翻了個白眼,「底褲都要被你們敗光了。」

他仰頭喝了一口杯中麥酒,感受著舌尖氣泡炸裂帶來的酸爽,眉梢一挑︰

「風暴烈酒,老鼠,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被稱為老鼠的酒吧老板搓了搓手,露出了嘴里的四顆金牙︰

「好東西當然要留給懂貨的大主顧,這不是,一直給您留著的。」

馬庫斯也沒理會這家伙的恭維,抹了一把流到下巴上的酒沫,壓低聲音問道︰

「那個地精還听話嗎?」

老鼠聞言眉飛色舞︰「不瞞你說,單論工程技術,他絕對是這個,」他挑起一根拇指。

緊接著他說道︰「就是這家伙不大老實,要不是弟兄們看得嚴實,指不定跑到哪里去了。」

「再敢跑打斷腿,」馬庫斯冷哼了一聲︰「有腦子和手就夠用了。」

他敲了敲桌子︰「我只關心我讓你們做的事情,進度怎麼樣了?」

時間來到黑門十八年,籠罩在馬庫斯心底的陰雲愈發沉重,他深知如今的自己對即將發生的一切沒什麼太好的辦法,但坐以待斃不是他的風格。

退一萬步,就算他按住了躁動的阿爾薩斯,也遲早要面對北下的亡靈天災,而在這場肆虐了整個東部王國的浩劫中,首當其沖的就是大陸北方的洛丹倫。

逃亡只是馬庫斯的下下策,但為了可能發生的災難,他早在四年前就開始準備了。

比如說,修建一座地下堡壘……

「工程進度一切正常,」老鼠呲牙笑了笑︰「只是……你要求這玩意兒堅固耐用,還不能被官方察覺……這材料進出都是水磨工夫。」

說著,他趴到馬庫斯耳邊,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

「真要通到王宮下面啊?」

馬庫斯皺了皺眉︰「盡量吧,如果不成的話,讓其中一個出口離皇家庭院盡量近一點。」

他眼珠轉了轉︰「鳶尾旅館的姑娘們……靠譜嗎?」

相對而言,距離皇家庭院更近的爐火旅店是地堡最好的入口,但馬庫斯身份敏感,在家里大興土木難免會引起察覺。

鳶尾旅館是洛丹倫規模最大的會所,年年被抓,次次挨罰,始終不改,堪稱掃黃辦最大的收入來源。馬庫斯走了老鼠的路子,將地堡建在了紅燈區的下面。

為了混淆視听,地道還開了一個通向下城區的口子,如果被人發現,只消推說是歡客們躲避家中悍妻的逃生通道,也不怕真相敗露。

「放心,」听到馬庫斯的疑惑,老鼠拍著胸脯保證道︰「鳶尾的姑娘們單論信譽,可比議員的紳士們強上一百倍,更何況你這些年真金白銀的花出去,沒有姐兒和錢過不去。」

听他如此說,馬庫斯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又花光了?」

老鼠只是笑呵呵的不說話,馬庫斯長嘆了一聲,「這簡直是個吞金獸啊……你們比技院還黑!」

酒吧老板滿臉堆笑︰「這不是你的要求高嗎,材料倒是其次,主要是人工和封口費,要說心黑……」

他攤了攤手︰「咱怎麼也黑不過那些銘文師啊!」

馬庫斯也就是吐槽幾句,要想馬兒跑,就得給人家喂足草,更何況老鼠說的沒錯,單單是那些刻在地堡內部的加固銘文和煉金維生裝置,就花掉了五分之四的預算。

他覺得羅寧肯定是吃了不少回扣,否則憑他的人性,怎麼可能忙前忙後的幫自己找關系。

………

「阿嚏!」

達拉然的紅毛法師一個噴嚏噴在地板上,訕訕地扭了扭身子。

「就這些?」

迎上他雙眼的是溫蕾莎玩味的雙眼,「你是老實交代,還是再跪會?」

羅寧哭喪著臉,「鞋架最里面那雙靴子里還有三百金……」

打發走了老婆,羅寧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還好我有夜草外財。」

「不過馬庫斯那小子……哪來的這麼多錢?」

………

「 !」

一把暗紅色的大劍被馬庫斯扔在了吧台上。

「這把劍叫阿什坎迪,」他指了指劍身銘刻著的A.L兩個字母︰「據說是安度因•洛薩當年的佩劍,瑟銀兄弟會出品。」

兄弟會之劍的來歷怎麼說的都有,馬庫斯挑了記憶中來頭最大的一種,單純只是為了抬價。

「不不不,」老鼠連連搖頭︰「安度因的佩劍除去黑石山崩斷那把和圖拉揚一起消失,唯一一把可查的據說被他送給了一個法師,而那是把單手劍。」

老鼠在黑市當了這麼多年掮客,眼力是一等一的,眼前大劍雖然品質不凡,但馬庫斯的說法明顯就是在炒價︰

「你這听著像瞎話,再說這東西也不可能放在明面拍賣,就算故事是真的也沒啥用處。」

馬庫斯也不惱,敲了敲桌面︰「說說你能給多少吧。」

老鼠做出一副忍痛的表情︰「嗨,咱兄弟這交情說那麼多干嘛?」

他伸出一個巴掌︰「五百金!」

馬庫斯翻了翻眼皮,收回長劍轉身就走。

兄弟劍一出,誰管你是不是兄弟?

「唉唉唉,有話好商量。」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這把兄弟會之劍以一千三百七十六金五十三銀幣零九銅成交。

(加上括號多水了三十六個字,開心!)

當然這些錢馬庫斯見都沒見到,全部投入了地堡接下來的的工程款里。

老鼠捧著暗紅長劍滿眼金光的回到了內室,再出來時笑著對馬庫斯說︰

「你這麼薅米奈希爾家的羊毛……不會有問題吧。」

馬庫斯哼了一聲︰「老子給你的貨都是正道上來的。」

「是是是……」老鼠點到即止,「也別太頻繁,這東西出手也挺麻煩。」

話里話外權當馬庫斯是個監守自盜的賊。

馬庫斯也懶得跟他解釋,灌了一口麥酒︰

「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嗎?」

「得看你想听哪方面的了。」

「都說說,」馬庫斯放下酒杯,「撿我不知道的。」

「維吉爾爵士被他親生兒子和同胞兄弟痛揍了一頓。」

「不新鮮了,據說小尼奧豎著中指對親爹罵娘,洛丹倫賣菜的老太太都知道這事兒。」

老鼠撓了撓頭︰「武侍樂隊的巡演第一站搞砸了。」

「去年年底的事兒了,不少早早預定的吵著退票,我覺得樂隊沒問題,舞台布置的太倉促了。」

他皺了皺眉︰「你能不能挑點洛丹倫城外的事兒說說,我就住這城里用你翻黃歷嗎?」

「呃……」老鼠湊了過來,神秘兮兮地說道︰「敦霍爾德的事情你知道嗎?」

「哦?」馬庫斯挑了挑眉︰「什麼時候的事兒?」

「大半個月之前,」老鼠撇了撇嘴︰「據說是布萊克摩爾養的一個角斗士逃跑,那個老酒鬼為了查內鬼砍了不少人。」

「指望獸人當勞力的,日後肯定沒什麼好下場,逃犯抓到了嗎?」

老鼠攤了攤手︰「上哪抓啊,那些綠皮往林子里一鑽,找都沒處找去。」

馬庫斯也沒太放在心上,別說沒成氣候的薩爾,奧格瑞姆的通緝令還在洛丹倫全國的告示上貼著呢,十年了也沒見到影子。

「還有,」老鼠聲音頓了頓︰「安多哈爾鬧鬼了!」

「鬧鬼?」馬庫斯愣了愣︰「具體說說?」

「我也是道听途說,好像是一個農莊里的孩子被什麼髒東西上身了,見人就咬。」

馬庫斯騰的一聲站起來了︰「什麼?那孩子怎麼樣了?」

「死了,」老鼠嘆了口氣,「被他父親用鐵鍬親手拍死的。」

「人倫慘劇啊,據說第二天那孩子的父親用獵槍塞進自己嘴里,砰!」

馬庫斯緩緩坐子︰「他們的尸骸呢?」

老鼠皺了皺眉毛,「據說一個路過的法師收斂的,具體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

馬庫斯掰了掰手指,現在是黑門十八年,按理說最早也要明年,這篇大陸上才開始有天災活動。

算算日子,這會兒的耐奧祖應該還凍在冰塊里,用VR頭盔控制小弟們和艾卓-尼魯布的蟲子們較勁呢。

難不成……是巧合?

馬庫斯站起身來︰「天快亮了,我先回去了。」

他看了看老鼠︰「你要是信我,這兩年收拾收拾東西,往南逃吧。」

他頓了頓︰「洛丹倫……上面可能要嚴令打黑除惡。」

「嗨,多大點事兒啊,」老鼠擺了擺手,「無論如何謝謝兄弟了!」

「這小家伙……到底什麼來頭?」

馬庫斯走後,海瑟扭著走進吧台,胳膊攀上了老鼠的脖子。

「不該問的別問!」

老鼠毫不客氣地拉過女郎,狠狠一口親在她的紅唇上。

「羅寧那家伙金盆洗手之後,老子手下幾百號兄弟,全仗著這個財神爺呢……」

………………

「晚……晚上好,公主殿下。」

皇家庭院里,佳莉婭的突然到來讓瑞妮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洛丹倫的長公主微笑著拉起瑞妮的手︰「說了多少次,叫我佳莉婭就好了。」

佳莉婭緊挨著瑞妮坐下,毫不掩飾眉宇間的哀愁。

「瑞妮姐姐……父親又打算給我物色聯姻對象了。」

瑞妮面色尷尬地笑了笑,沒接她的話。

佳莉婭也不在意,如同自言自語一樣向瑞妮抱怨道︰

「我也知道,作為米奈希爾家的女兒,無論如何也逃不過這個命運的。」

她嘆了口氣,「可即使是聯姻,我也想挑一個看著順眼的啊。」

佳莉婭伸出蔥白的手掌︰「幾個盟國里,身份上配得上我的年紀都快趕上父親大了,之前那個普瑞斯托公爵雖然看起來有些傲慢,但好歹高大強壯,只是婚都訂了,這個人竟然人間蒸發了……」

她郁悶地道︰「可惜瓦里安已經有王後了,否則他真是個極好的人選。」

說著,佳莉婭眨了眨一雙明眸︰「瑞妮姐姐和馬庫斯是怎麼認識的?」

瑞妮乍然听到馬庫斯的名字,表情一滯,隨即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

「機緣巧合吧,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

「你……很愛他嗎?」

瑞妮出神地發呆了片刻,咬著下唇,堅定地點了點頭。

「應該是吧,那個小家伙總是很有主見,有些時候我感覺反倒是他比我要大出不少。」

瑞妮輕聲說︰「最初……我剛來洛丹倫不久……接近他只是因為他是烏瑟爾的學生。」

「我需要找個人幫我擋下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恰巧那時候他出現了。」

「然後呢?」佳莉婭追問道︰「听父親說,他為了保住你……」

「然後……」瑞妮的一雙棕色瞳孔輕輕顫動,「我也不清楚……」

「大概是兩個孤獨的人抱團取暖吧……」

「不知道為什麼,馬庫斯一直沒什麼安全感。」

瑞妮的嘴角不知不覺間勾起了一個弧度,「他睡覺時總是蜷縮成一團,半夜驚醒後躡手躡腳地爬下床喝水,其實我每次都醒了,只是裝作沒有察覺。」

「你和他……」佳莉婭小心翼翼地道︰「一直住在一起?」

「是啊,」瑞妮坦蕩地笑著︰「他總是賴床,我猜我在烏瑟爾心里肯定沒什麼好印象。」

佳莉婭囁嚅道︰「怪不得……」

瑞妮覺得長公主今天狀態有些反常,似乎在有意無意地套自己的話。

「公主……佳莉婭,你是有什麼想問的嗎?」

佳莉婭歪了歪頭,靠在了瑞妮的肩膀上︰

「我偷偷看到了父親給我準備的聯姻名單,」她趴在瑞妮的耳邊說︰

「有那家伙的名字。」

瑞妮的俏臉變得煞白,片刻後,她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這樣啊,提前跟你說句恭喜了。」

倘若……馬庫斯真的娶了佳莉婭,她清楚,泰瑞納斯國王更不會將她從這座圍城里放出去了。

「你放心……」見瑞妮臉色大變,佳莉婭呢喃道︰

「我不會搶走你喜歡的人的,」他癟了癟粉女敕的嘴唇。

「再說那家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阿爾薩斯怎麼說的來著?對!他就是個花心大蘿卜!」

夜色漸深,瑞妮呆呆地坐在冷清的臥房里,良久。

閃爍的燭火喚回了她的意識,她緩緩起身,攤開藏在身後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展開紙團。

那是一張小巧的洛丹倫地圖,在靠近皇家庭院的位置用紅筆畫了個叉。

「若王宮有變,從這里逃生。」

火焰升騰,熟悉的字跡在燭焰上化為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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