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來,琴聲脆,澹茶一杯飲其醉。
驚鴻舞,撩撥姿,香體明艷動入眉。
玉手輕撥拂柳衣,散錯花海霜雪墜。
花海在腳下,霜雪卻在心中。
尹人心已沉,悔將獻舞當成媚。
誰人能懂尹人心,只剩顫姿痛自醉。
這世間,女子都會遇到錯付之時,蓮台尹人楚姍姍,也不曾例外。
然,大多的錯付,卻又不在行為舉止間,只在心頭一觸時。
一感一觸,多少變;一眼一念,幾多愁。
台下,曹、方兩位公子的暗斗永不止,卻又多了個斗笠人。
斗笠人的出現,之所以能夠引起她的重視,則要歸根于她早已不再是一個尋常的女子。
早已習得‘五絕神針’‘漫天花雨’和‘雪舞扇落’的她,也自是能夠察覺出台下斗笠人的強勁內力來的。
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除了直覺外,女人覺察危機感的能力,更準。
可,偏偏斗笠人停下的位置,就在曹、方兩位公子分坐的圓桌正中。
也恰恰是曹、方兩位公子,率先將眸光投向了斗笠人。
兩人的舉動,使得楚姍姍不禁朝向門外,她的眸光散亂,下意識找尋的人,卻與曹、方兩位公子無關。
——她在找尋葉離顏,這也是女人最容易忽略的第一反應,她或許還不知道,葉離顏對于她而言,則是真正能夠讓她感到安全的所在。
眼下,若曹、方兩位公子只是一眼而過,倒也沒什麼可擔憂的。
可,曹、方兩位公子顯然已在認真地打量著那個斗笠人,並已開口說了話。
「「繡芙蓉」雖有響徹應天的美譽,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來的」方賓側臉回正,語速沉且緩慢,「可偏偏啊,就是有些不三不四,故作神秘之人要來湊湊熱鬧,睹上一眼美艷如今啊,就算這里已無處落座,也要擠身前來,看上一眼呢」
方賓笑了,話落之後,他便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他的笑靜雅且高貴,好似容不得任何人的質疑,亦容不下任何人的反駁。
但,沒過多久,他便又 然側頰,將眸光重新投在了斗笠人的身上。
——不為任何,只為他的那一份驕傲與尊貴。
——任何一個驕傲的人,都是絕不能允許自己被無視的。
以他尊貴的身份,既然開了口,且還說出了很長的一段話,自是想要一些回應的。
就算回應是反駁,是痛斥,他也是有千萬種應對的言語的。
可,偏偏斗笠人不但沒有任何回應,且連微弱的姿體變化,都未曾有過。
一個依舊望著蓮台佳人的人;一個匆忙到無暇拍掉腳上泥土的人;一個看似落魄,卻又足夠冷漠的人,方賓又怎能容忍這樣的一個人存在呢?
更何況,這個人不但存在著,還就正站在他的身側,全然是一個就算想要去忽視,都絕忽視不掉的一個人。
「平時啊,我也是會施舍一些窮人的,但,若說是施舍一場花酒的話,我卻還未曾做過,」他想要極力地找回顏面,卻依舊是又沉又緩慢的言語,「若,你想要我的這份施舍,那麼我為你開了這個先例,倒也無礙。」
斗笠人,仍是毫無反應。
坐落一旁的曹公子,卻有些看不過去了,「我說方賓,就算你想奚落這個公子,也不必如此傲慢無理吧?」
說完,他便站起了身來,繞到斗笠人的面前,恭敬一揖,「這位公子,能來這「繡芙蓉」之人,都是想要找些樂子、去除疲乏之人,倘若公子不嫌棄,曹某願與公子同桌共飲。」
斗笠人看了一眼面前的曹公子,頓了頓,「你雖不嫌棄我,但,我卻會嫌棄你。」
「你!」曹公子瞬間震怒,直身拂袖間,口中也欲崩出一些粗話來。
可,方賓又怎會給他這樣的機會呢?
現下的情形,方賓不僅認為,自己不但找回了丟失的顏面,且還完全壓蓋住了曹公子的氣焰。
在他看來,本想「表演」一出大氣、重情義之舉的曹公子,不但吃了癟,還被一個不三不四、無名落魄之人給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這,遠比他被人無視,還要讓人臉面全無。
他不僅忍不住去笑,還站起了身子,直指著曹公子的臉,狂笑了起來。
他不但不會錯過這次機會,更要再「雪上加霜」地說出幾句,甚是譏誚的言語來。
可是
他好似在說著,卻又听不到任何聲音;他依舊在笑著,卻又瞬間無了顫音。
「這里的所有人,又有誰配與我同桌共飲呢?」斗笠人已側身,跨步間,他已來到了方賓的面前,兩人貼著極近,殺氣也更濃,「就算你今日施舍了我一場花酒,也阻止不了你要喪命于此的結局。」
話音剛落,仍站立著的方賓,其脖頸處赫然出現了一道血痕,血痕極細且極長。
沒人知道,這道血痕到底是什麼
也沒人知道,這道血痕,是何時出現的
想要看清這道血痕的人,已漸漸走向了方賓。
于是,所有人都目睹了這道血痕的可怕之處。
就在一瞬間,方賓赫然倒了下;就在他的身體,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的那一刻,他脖頸上的那道血痕驟然炸裂,一涌鮮血破頸而出,直沖人臉。
眾人捂臉急退,瞪眼顫身,百般擦拭著濺來的血跡,卻終是在隨後的定眸凝視間徹底怔了住
------題外話------
這段時間,會在閑暇時期連續更文,若睡不著的情況下,更會每三小時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