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穆騎出十來里地,也許是剛才心情有點急,腳下蹬得有點快,身上感覺有些汗,剛才抽煙太多,嘴有點干,老穆不由得停下來。
「唉,這年過半百與小青年就是沒法再比了,當年讀高中時,別說是騎自行車,就是用靠兩條腿都跑回家都不知啥叫個累,人過四十天過午,更何況已經是奔六的人了呢?」老穆想到這里,便改了主意,決定搭乘到濱湖鎮的客車。
老穆的手不自覺地又模進口袋,踫到那盒已經抽了一半的香煙盒,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煙盒掏了出來,緩緩地從盒內抽出一根來,叼在嘴上,正欲模火機點上的空兒,看到從縣城方向疾馳的客車,十分麻利地將煙放入煙盒中,站在路邊細瞧客車前方玻璃上的大字。
離得近了些,老穆看到上面的大紅字寫的「谷城——清城」,老穆恨恨地唾了一下︰「又是虛晃一槍!」
老穆重又將手伸進衣袋,抽出剛才塞進去的香煙,打火點上,狠狠地抽了一口,眼楮盯著縣城的方向,唯恐放過任何一輛客車。
老穆的點上的香煙剛抽了半枝,便看到又一輛客車開了過來,老穆猜得出,按照每四十分鐘一班車計算,這次過來的一定不是去清城鎮的客車,便將半枝煙丟在路邊,伸出右腳踩在了上面,隨即腳尖在地上輕輕一轉,抬腳時,剛才還在冒煙的煙卷即刻便擰成一個扁平的紙片。
老穆離老遠便開始揮手,車緩緩停了下來。
一位售票員站在車門口大聲問道︰「去哪里?」
「濱湖!」老穆大聲應道。
「快上車!」售票員喊道。
「還有自行車呢!」老穆應道。
「自行車要另行收錢了!」售票員叫道。
「上次還不收,怎麼說變就變!」老穆反駁了一下道。
「不坐,算了,剛改的價!」售票的話音剛落,客車便開始緩緩啟動。
「要錢給就是,又沒說不線!」老穆說完便上了車,那售票員跳下來,上前抓住自行車的三角架,極為輕松地舉了起來,向車後走去,掛在了客車後面改裝上的鋼筋橫梁上。
上車的老穆看著過道里站滿了人,知道想坐下來已經是奢望,便自覺地站在了客車的門口。
老穆剛剛站穩,掛自行車的售票員還沒有上來,便覺得自己的褲子被人拉了一下,老穆有點吃驚地看了低頭看了一眼,確實有只手在拉自己的衣褲,繞過眼前站著的人,順勢看去,不由得號了一驚︰「穆艷,你去縣城了?」
「大,你坐這里,我站著!」穆艷說完站起身來,給老穆讓座。
老穆自然向里擠了一下,坐了穆艷騰出的座位,與旁邊坐著秀花搭話道︰「你們娘倆去縣城怎麼也不與我說一聲?」
「不是不與你說,關鍵是怕你擔心!」秀花低聲回道。
「擔心?擔什麼心?」老穆腦海中立即反映出馬嘎子叫的場景,預感有些不妙。
「看把你急的,昨天我有些不舒服,老李哥給我拿了點藥,勸我到縣醫院檢查,本來我不想來,你閨女不願意,非得拉著我來檢查,她想給你說,我沒讓,打電話讓咱穆珍陪著去的!」秀花的聲音低得好像只能讓老穆一個人听到。
「檢查得沒有什麼事吧?」老穆非常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本來說就沒有什麼事,你那寶貝閨女不讓,非得讓我來查,查完了,大夫說休息兩天就好了!」
秀花最後的話讓老穆長吁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