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珍在桌前看著自己寫的字沉思片刻,立即明白了如何面對當下與吳小娟的感情問題,由于小娟家里的事情,與吳小娟之間發生的,已經不再僅僅是感情與愛情了,那里面的親情好似濃于一切,這些情感融匯在一起,簡直有了血濃與水的感覺了。
穆珍用筆在最後那句「當情姍姍來到身邊時,該及時抓住就當及時抓住,何必顧及那麼多,何必想那麼多呢」下面,重重在下面劃了一道線,然後又圈了起來,張然已經將小娟父親所住的病房號告訴了自己,現在就是自己如何表現的時刻,絕不能再傷了小娟的心,穆珍站起身來,長長嘆了口氣,然後重新躺到床上,安心睡去。
來糧食局上班以來,穆珍最大的感受是比在企業自由得多,只要不耽誤工作上的事情,好像進出都相對于企業自由得多,冬天的晴天好像最有晴天的味道,太陽盡管有些刺眼,卻感覺不到它的溫度,就是這樣,空氣卻在微風下透出些干燥,從鼻孔里鑽出來的氣體,都會在干燥的空氣中化成一串霧氣,來為這干燥的空氣補充些水分一樣。穆珍推著那輛穆寶離開中學時送給自己的自行車,出了糧食局直奔縣醫院,穿過自由市場時,順便買了一筐雞蛋提上,在穆珍眼中,除了雞蛋,好似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禮品了。
穆珍心里多少還是有點不安,這次去看小娟的繼父,可不是一般的情形,說得輕一點,是看當年慧眼識己的老局長,重一點,那是自己未來的老泰山、老岳母啊!
穆珍按照張然說的,找到了位于醫院最後面的那排兩屋樓,當看到那扇寫有「008」號的病房門時,穆珍遲疑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在門上敲了兩下,便听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進來!」
穆珍稍一猶豫,還沒等穆珍推開,門自動開了,開門處一位長得十分俊秀的女人愣住了︰「你是?」
穆珍也有些發愣,面前的這位怎麼是小娟的母親麼?就算是,也不會這麼年輕啊?
穆珍愣神的空兒,那女人接著問道︰「你找誰?」
「請問這是程局長的病房嗎?」穆珍問道。
「是的,你是?」那女人接著問道。
「阿姨,我是小娟的同學,我叫穆珍,昨天才听說程大爺在這里住著,所以專門來看看他的!」穆珍說得很誠懇。
「那你可不能亂叫,我是小娟的表姐,剛才小娟還在這里,現在去藥房拿藥了,一會就回來,你在這里等她一會!」自稱小娟表姐的女人將穆珍讓進屋里,屋里很是暖和,儼然與外面隔離成了兩個世界。
「姐,你好!」穆珍急忙改口道。
小娟的表姐一邊上下打量了一下穆珍,一邊去拿床前的一張板凳。
穆珍將手里的雞蛋放在了屋角處,然後掃了一眼病房,這病房非常奇怪,在穆珍的記憶中,病房還沒有見過只有一張病床的,這里不僅只有一張病床,而且在病床的對過牆邊上還有放著電視機的桌子,這樣的布局,讓穆珍覺得這哪里像病房,假如沒有床頭櫃上的那台儀器,這里就是賓館的配置。
很顯然床上躺著的就是程局長,穆珍前行了兩步,看到仰面躺著程局長,幾年沒有謀面,程局長除了比原來顯得瘦些外,並不顯得蒼老,穆珍輕輕叫了一聲︰「大爺,還認得我不?」
程局長睜開眼楮看了看穆珍,微微點了下頭,表示贊同,嘴唇嚅動了一下,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小娟表姐急忙解釋道︰「舅舅表示認識你,他現在還不能說話,比先前強多了,至少可以認識人,初病倒時,連人也不認識呢!」
穆珍「嗯」了一聲,便退回去坐在了小娟表姐剛才放下的板凳上,靜靜地等待小娟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