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葉傾再次收到了來自BAIDU的邀約,而且這一次並不是以李艷紅的個人名義發來的,落尾處寫著的是BAIDU集團董事會,BAIDU集團戰略投資發展委員會。
雖然不知道李艷紅是怎麼說服董事會的那些頭頭腦腦們的,但BAIDU此舉無疑已經在說明,他們已經在慎重考慮人工智能的未來。
BAIDU總部
「這位是我們的CEO,于正軍先生」
「你好」
「葉總,你好」
「這位是BAIDU首席技術官,技術委員會主任王海峰先生」
「技術方面的大牛啊,你好」
「葉傾過獎了,對于傾城的技術我們也是相當敬佩的」
「哈哈,比不了比不了,誰不知道BAIDU是華國科技一哥」
「這位是高級執行副總裁,沈斗先生」
一番介紹,眾人落座。
首先開口的是王海峰,這位BAIDU的首席技術官畢業于華國著名的計算機院校哈工大,同時也是自然語言處理領域世界上最具影響力的國際學術組織ACL(Assoputational Linguistics)50多年歷史上唯一出任過主席的華人 ,可以說,在人工智能與數據計算鄰域稱得上是真正的專家。
「葉總,你好,听說您對人工智能的未來非常看好,甚至認為人工智能就是未來的鑰匙,可是縱觀全球學術界,對于人工智能的了解和探索都還非常淺薄,最近唯一值得關注的還是1997年的深藍電腦,除此之外,人工智能可以說在全球範圍內都沒有大的起色和發展,M國太空研究署更是停止了每年2億美元的人工智能研發經費,在這樣的情況下,您是如何做出人工智能將在20年後成為時代的主題的呢?」
「人工智能這門學科從發展誕生到現在,其實已經經歷了三起兩落的發展階段,每一次的高潮都伴隨著模型,理論,技術上的重大突破,但是每當這一次的高潮過去,隨之而來的便是無邊的沉默,現代人工智能學科誕生的正式時間是在1956年達特茅斯人工智能夏季研討會上,當時,由時任達特茅斯學院數學系助理教授的麥卡錫等人發起了這次研討會,麥卡錫,明斯基,羅切斯特等一批年輕科學家聚集在一起研究探討怎樣用機器模擬人類智能並首次提出「Artifitelligence」這一專業術語,這次歷史性的聚會被公認為是人工智能學科正式誕生的標志,而且從此在M國形成了幾個以人工智能為研究目標的研究組,IBM協作組,麻省理工研究院都是其中的代表。」
「人工智能的第一次發展高潮期是在1956年到20世紀60年代初這段時期,這段時期,計算機剛剛誕生,而人工智能學科的發展是離不開計算機的,這個時期的標志性(和諧)事件就是提出來早期的感知機模型,感知機模型實際上模擬的就是單個神經元,這個階段的人工智能模型的研究重點是發展模型的邏輯推理能力,因為當時科學家們認為一個人工智能系統,首先應該像人一樣具備邏輯推理的能力,那麼,在這個研究方向上,人類也取得了一系列成果,由此掀起了人工智能發展的第一個高潮期。」
「但是因為投入了過高的期望,隨著接二連三的失敗和預期目標的落空,第一波高潮逐漸散去,財團也不再向人工智能研究院投資,直到20世紀70年代到80年代中期,人工智能迎來第二次高潮期,在這個時期人工智能模型的研究重點是發展知識庫和專家系統,這個時期,一些多層神經網絡的模型開始出現,當然因為層數還都是個位數,所以還只能叫淺層神經網絡,起初,神經網絡和專家系統在多個領域取得了顯著的成效,但隨後,因為淺層神經網絡的局限性已經專家系統如何應用到人工智能思考領域這些問題都在短時內內無法解決,人工智能再次陷入冰期,此後人工智能就一直處于緩慢發展期,在這期間,理論,模型都沒有大的突破,一些小的發展也難以產生龐大的影響力,以至于到了2009年了,人們提起人工智能,能想到的還是13年前IBM公司的深藍電腦,所以可以說,13年來,人工智能還始終處于原地踏步的階段」
看到沒有,這就叫專業。
听王海峰說完,葉傾在心中默默評論道,人家可不是一上來就反駁你的想法,而是從人工智能的發展歷程與現狀說起,有理有據, 不卑不亢。
「海峰說的的確是當前全球範圍內人工智能的現狀,但我還是那句話,10年前的我們哪里能知道今時今日互聯網的發展速度呢?十年前的互聯網正如現在的人工智能,未來不是科幻,科幻才是未來」
「而且說一句听起來有些不太舒服的話,現在的BAIDU還有太多的選擇嗎?當然,如果在座的諸位能夠忍受幾年後BAIDU從華國第一科技公司淪為三流互聯網企業的話,那就當我沒說,要是想在未來依舊位列互聯網科技第一序列,BAIDU就必須走一條沒有人走過的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想必大家都懂」
「葉總,我想問一句,你為什麼如此重視BAIDU發展人工智能呢?」BAIDUCEO于正軍開口問道
「準確的說,我不僅僅是想讓BAIDU發展人工智能,我想看到的是我們國家的人工智能技術產業都能發展起來,僅僅憑借我自己的力量是根本無法讓人工智能發展起來的,就算有所起色也很難和歐美巨頭抗衡,要想在人工智能鄰域全面趕超歐美,就必須在整個社會掀起一場人工智能的熱潮,讓國家重視起來,讓企業參與進來,讓民眾關注起來。」
「我堅定的相信人工智能將成為變革人類社會的一門技術,從影響上來看,人工智能的出現甚至要超過17世紀的蒸汽機所給人類帶來的變化,蒸汽機時代,我們落後于歐洲,內燃機時代,我們落後于M國,電氣時代,我們在歐美身後艱難追趕,所以,人工智能時代,我想看到我們國家成為這場革命的引領者,這是我的宏願,當然,在實際層面,之所以如此迫切的希望Baidu加入人工智能研究,也是因為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盟友,我也是
由私心的,我希望我們國家的人工智能能領先于全球,同時的,我也希望我自己能領先于國內所有企業,華國引領全球人工智能,我引領華國人工智能,遍觀國內科技企業,有此實力和格局的只有四家,Baidu,企鵝,阿里和華為,因為業務矛盾,阿里和企鵝首先被排除在外,至于華為,這是一家很偉大同時很復雜的企業,他有自己的發展戰略而且絲毫不會弱于我要發展的人工智能,所以我不想破壞他既定的發展路線,還有一點,目前來看,以上三家的前景都是一片光明,只有BAIDU,在戰略的泥潭中越陷越深,因此我也只能找上BAIDU了。」
「葉總很誠實,也很有家國情懷」于正軍點點頭道
「讓華國成為全球人工智能領導者,很宏偉的願景,如果要說財富自由,我們這些人很多年前就已經實現了,之所以還在互聯網拼搏,心中所想的不也是為了做一件影響人類的偉業麼?9年前,我帶著技術和200萬美元投資從 谷回國,滿心想的就是為華國互聯網帶來一些改變,讓華國科技企業有實力立足于世界科技之林,我很幸運,在華國做起了搜索引擎,也讓全國數億網民享受到了智能搜索的便利,也許,能夠為國民服務才是我們這些科技從業者最大的幸福」
額听李總突然大談特談科技從業者的使命感,葉傾居然有點不好意思的感覺,要知道,幾個月前,央視可是才公開點名批評BAIDU的競價排名機制,但很可惜,面對央視的點名,BAIDU並沒有放在心上,結果幾年後的魏則西事件讓Baidu的名聲徹底被摧毀,一家知名企業的信譽出現崩塌,這樣的後果是災難性的,只是既然這一世,Baidu成為了自己的合伙伙伴,那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坐視Baidu再次在競價排名的路上越走越遠。
其實Baidu的競價排名機制由來已久,2002年,BAIDU推出廣告業務,此後以競價排名為模式的廣告業務成為Baidu的主要營業收入,廣告收入一度佔據Baidu營收的七成,Baidu采取的競價排名方式叫做蒙眼競價,幾家企業同時去競價Baidu的搜索排名,參與競價的企業都不知道對方的出價,最後就是所謂的價高者得,也就是競價排名,沒有上限。躺著賺錢誰不願意?更何況國內對于網站的競價排名也沒有明確的法案,利用廣告賺錢無可厚非,但Baidu錯就錯在不該放任所有行業進入競價排名,尤其是涉及到用戶生命安全的醫療領域,當用戶打開Baidu搜索醫院的時候,滿屏都是莆田系的虛假醫院,可想而知,用戶對于Baidu會憎惡到何種程度,畢竟這可是用用戶的生命安全作為代價去撈取不義之財。
而反觀同為搜索巨頭的谷歌,他們的廣告審核就非常優秀,Google有自己的廣告排名系統,誰出價最高,誰就排最前這種操作根本行不通,Google廣告排名=最高點擊成本×廣告質量得分。其中「廣告質量得分」在里面是很重要的因素,最後的排名是以最高點擊成本和廣告質量得分綜合得出。對于醫療廣告這塊肥肉,谷歌也覬覦過,後來因為違反了美國法律關于處方藥進口的規定,還支付了5億多美金的罰金。相比而言,BAIDU醫療廣告賺得盆滿缽滿,基本沒怎麼被政府罰過巨額現金,BAIDU自然不知道收斂,剛開始當然看起來是好事,收入刷刷刷地上漲,股價氣勢如虹,一度能單挑阿里和企鵝的聯手,等到出了醫療事故,被千夫所指,BAIDU想懸崖勒馬的時候,已然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