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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強勢的奶奶

「小晨,你女乃女乃找我有什麼事啊?」離開徐家,江玉彩就問道。

「媽,快走吧,女乃女乃說我爸出事了。」胡銘晨邁動瘦小的雙腿加快腳步回應道。

一听說是胡建軍出事,江玉彩就急。

「啊?你爸爸出什麼事了?快講,你爸爸出什麼事?」

「具體出什麼事我也不曉得,女乃女乃講是三家寨的二大爹稍話回來講爸爸出事了,我一听就馬上來找你了呀。」胡銘晨據實回答道。

「哎呀,千萬別出什麼事啊不要出事,不要出事」江玉彩有點被嚇到的感覺,臉色瞬時間就變得不好,嘴里面還禱告式的念念有詞。

「媽,你也別太過擔心,現在也還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也許只是點小麻煩也不一定。」見母親如此揪心,胡銘晨安慰道。

「小事不太可能,小事你二大爹就不會專門捎話回來了。你這邊才滾到,我還打算找徐家借點錢給你買點好吃的,你爸爸又哎!」江玉彩一路疾步一路搖頭。

江玉彩的腳步明顯加快了,搞得胡銘晨只能在身後追趕。他剛才爬上來就消耗了不少體力,這還是早上吃了兩個荷包蛋,要不然恐怕現在走路都難。

看著母親消瘦的背影,听到母親爬到徐家來是為了借錢給自己補身體,胡銘晨心底里就被重重的敲了一下,頓時有一種心疼的感覺。

雖然這樣的日子在重生之前是實屬正常,然而現在再一次經歷,胡銘晨還是感到很難受。

或許在別人看來母親有千般不是,可是她對胡銘晨的愛護,真的是時時刻刻和切切實實的。

這樣的內心觸動,更加的促使了胡銘晨一定要改變生活的信念和意志。

江玉彩帶著胡銘晨回到家,果然看到鐘英還真的就等在她家門口。

「你又死哪里去了嘛,有點事情找你都找不到,整天就東游西逛,怪不得你們的日子會過得那麼齷蹉。」甫一見面,鐘英就劈頭蓋臉的給江玉彩一頓狠批。

本就強勢的鐘英,現在遇到兒子出事這種事,在第一時間沒有找到江玉彩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會給她好臉色,怎麼可能會不發飆。

「媽,建軍到底出了什麼事?他怎麼了?」平時被婆婆罵兩句,江玉彩通常的做法是低頭不吭聲,然而他現在不可能那樣做。

江玉彩和胡建軍在一起的時候沒少吵架,可是這不表示她就不在乎胡建軍。說實在的,現在的生活雖然不好,但是如果胡建軍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不測,恐怕他們一家會更加苦。

「出什麼事?你男人差點死了,你男人差點死了你還有閑心東游西逛,看你這穿著,也不像是去地里,恐怕又是到哪家去串門吹牛了吧。」鐘英眼楮一瞪,沒好氣的繼續說道。

「女乃女乃,還是說正事吧,我爸爸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嘛,就算是要罵人,也要分清楚哪邊輕哪邊重啊,是不是。」見女乃女乃不說正事,就圍繞著母親批評和挖苦,胡銘晨有點看不下去了。

如果是在重生前,胡銘晨絕對不敢說這樣的話。可是現在胡銘晨卻是九歲的身體,三十歲的心理,他對女乃女乃的那種畏懼感當然不會真的像小孩子那樣強。何況重男輕女的女乃女乃,一向對自己和堂哥胡銘勇還是不錯的。

「你個小屁女圭女圭講什麼呢,我罵還罵不得?我還用你教我咋個做?咦,年紀不大,口氣還挺沖呢」胡銘晨的話果然又讓鐘英不舒服了。

「女乃女乃,不是的,我們是關心我爸爸到底怎麼了嘛。我們先說正事,等回頭你想怎麼罵就怎麼罵,這總行了吧。」胡銘晨現在根本不計較女乃女乃是不是胡攪蠻纏,他更在乎的還是胡建軍的安危。

鐘英剛才可是說了胡建軍差點死了,盡管他老人家的話很多時候會有夸張的成分,然而在這個節骨眼上,根本沒有人回去揣測她到底夸張了多少,只會相信她說的就是真的。

「你」鐘英伸手指著胡銘晨,想罵他兩句,但是一想到三家寨堂佷胡建新帶回來的話,鐘英暫時忍住了,放下手來嘆了口氣道︰「江玉彩,你趕緊安排一下,收拾點東西,明天就去舊州,胡建新說他們礦上發生了爆炸,胡建軍受傷了,很嚴重,現在還躺在醫院里頭。」

「啊!爆炸,那他現在」听到是爆炸受傷,江玉彩就吃了一驚。

「胡建新帶話來就是這麼講的,他叫你趕緊去,別的我也不曉得,你去了就清楚。」鐘英粗暴的打斷江玉彩的話道。

一听爸爸是因為爆炸受傷,胡銘晨的心里其實也感到震驚。

挖礦通常會用到*,而*爆炸在人們的意識里就不會是小事,重則喪命,輕則殘廢。

「哦,好,好,我馬上收拾東西。」江玉彩即刻就往屋里走,但是才走到門口,她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媽,你看我要去舊州,這個你看你是不是可以」

「我沒得錢,你趕緊去找人想辦法。」鐘英是何許人也,從江玉彩那扭捏的姿態和語氣上,她就知道了江玉彩想說什麼,干脆就搶先表態。

江玉彩果然是打算開口找鐘英借點錢。

之前胡銘晨在杉樹岩摔倒,花費三十塊江玉彩就是找人借的錢。現在要去幾百公里之外的舊州,囊中羞澀的江玉彩根本連路費都沒有。

更何況胡建軍還住在醫院里的話,那少不了又得花錢,自己大老遠去,總不能身上不帶些錢吧。

鐘英和胡二華雖然是女乃女乃爺爺輩,然而年紀才五十歲出頭的他們都還種地的,再加上他們是和還未結婚的三叔一起,好的田地大都在他們的名下,又沒有什麼負擔,相對來說,他們要比胡銘晨家寬裕很多,甚至比大伯家都寬裕。

以前江玉彩也沒少找鐘英借錢,每次借錢多少一樣會被數落一番。好幾次江玉彩暗地里下定決心,萬不得已,不找她老人家借錢了,于是才會有江玉彩爬那麼遠到徐家去串門子打算借點錢的事情。

可是在這個緊急關頭,江玉彩又顧不得那麼多了,心里是有些難為情,但她還是開了口。

只不過沒想到,自己還沒真的說出來,婆婆鐘英就未卜先知的提前給她打了回票。

被婆婆不留情面的斷然拒絕,江玉彩也沒轍了,只能暗自難過的走進屋里去收拾東西。

這錢還是要借的,不借錢根本到不了舊州。婆婆拒絕了,鐘英只能打算收拾好東西後,再到別家去看看。弄不好,還得回徐家去,再不行的話,就去找童新強,在小學當老師的童新強,他家應該有錢。

站在一旁的胡銘晨現在心情真的是五味雜陳,而很強烈的是對女乃女乃的難過和心痛。

胡銘晨根本不相信女乃女乃真的一點錢都沒有,然而她在此關頭,卻鐵石心腸的一毛不拔,這怎麼都讓胡銘晨難以接受。那再怎麼說也是你兒子,這怎麼說也是你兒媳啊,用得著說出這樣的口氣嗎?

然而胡銘晨又能怎麼樣呢?他能站出來去批評女乃女乃的不近人情和心狠嗎?不能,終歸結底,還不是因為他家一直艱苦嗎,人窮就志短,兒媳經常找婆婆借錢,這本來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于是也怪不得江玉彩很難在鐘英的面前昂起頭,有尊嚴。

所謂的家和萬事興,所謂的父慈母愛兄友弟恭,在農村,在子女成年分家的家庭,現象並不普遍。

「小晨,我給你講,你媽去舊州,你們不能跟著她去,知道沒有。」回過頭來,鐘英開始對胡銘晨做叮囑。

「嗯,我們不會去添麻煩的。」胡銘晨點了點頭道。

「不是怕你們去添麻煩,我是怕萬一你爸爸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媽把你們賣在那邊怎麼辦。」

「女乃女乃,你在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我媽怎麼可能會賣我們?你這到底是什麼想法啊?」一听鐘英說出那樣糊涂的話來,胡銘晨就不可接受了。

胡銘晨實在搞不懂為何女乃女乃會有這樣的神邏輯,而且還將它給說出來告訴自己。他真的是感到很無語,要不是她真的是親女乃女乃,胡銘晨恐怕就要出黃腔開罵了。

「怎麼沒可能,怎麼沒可能?我告訴你,人窮了什麼都有可能。反正你們就是不能和她去,如果你爸爸沒事還差不多,我告訴你,如果你爸爸那就沒什麼不可能。」出于忌諱,鐘英還是沒將胡建軍最壞的結局說出來。

「行了女乃女乃,你就別杞人憂天了,我家的確是窮,但是我媽媽也絕對不會是那樣的人。你回去吧,我去幫一下我媽,看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心情本來就忐忑和低落的胡銘晨不想和女乃女乃就這個問題深究下去,說了一段話之後,他也跟著走進了自己那個搖搖欲墜的家。

「這兔崽子,你懂個屁。」在背後朝胡銘晨啐了一口之後,鐘英也自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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