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副本里出現兩個敵對陣營就足夠詭異了。」肖思源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一種更詭異的可能？」
「什麼可能？」李正問。
縫合已經臨近尾聲，肖思源只要做最後一點簡單的處理就好，所以不像剛才那麼專注。
「之前听你說，最後三個克羅恩人被殺時，兩台機械人看著尸體，好像很傷心。」肖思源凝聚一些黑水清洗已經縫合好的傷口，說道︰「在那之前你都殺了幾個克羅恩族，怎麼沒見它們傷心呢？」
「我不是說了嗎？可能最後那兩個家伙正好是它們以前的主人。」
肖思源抬頭問道︰「如果地球上有制作這種機械人的技術，你會買一台隨身帶著電漿炮的機械人？」
特別是這種電漿炮的威力，能轟破混凝土建築，殺個把普通的碳基生命簡直就跟玩一樣。
「這有啥？」李正不以為意地說道，「就跟那些養大型犬的心態一樣唄，藏獒同樣危險，不照樣有人喜歡養一只當寵物嗎？」
要說人可真奇怪，藏獒可是能跟老虎獅子干架的動物，但是有些人在面對野生獅虎時嚇得前後失禁，轉頭見到藏獒卻一點都不怕。
從危險程度來說，藏獒跟獅子老虎應該屬于同一等階的存在才是。
有些人可能會認為，藏獒是狗，可以被馴服，所以很多人都不怕。
這些人怕不是沒見過中東大亨家里養的那些硬核寵物……
其實有「能被馴服的，就是安全的」這種想法才是最可怕的。
這麼說吧……警犬、軍犬之類的功能犬里，敖犬的數量屈指可數。
新聞里也不乏藏獒咬死吞吃主人的例子，難道不能說明問題嗎？
所以啊，人性就是作死。
要不是國內明令禁止，某些人什麼玩意兒都敢當寵物養。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肖思源輕輕點頭，「但是這種機械人很顯然是當做戰爭機器被制作出來的，不能跟藏獒相提並論。」
確實，血色機械人不論是構造還是哪方面，都應該屬于「武器」，不能以「寵物」這個概念去界定。
「那你說說看，所謂的詭異可能。」李正來了興趣。
肖思源取來繃帶，一邊往縫合好的傷口上纏著，一邊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或許……機械人才是真正的克羅恩族呢？」
李正臉色微微一變︰「你的意思是……」
「連血氣鎧甲都打不破的低階機械人，憑什麼擁有那麼高的智商，而且還能跟人溝通？」肖思源剪斷繃帶，把斷口以特殊手法埋到已經纏好的繃帶下方，「我懷疑，你這次去的副本，可能是一個意識被交換過的世界，機械人體內的意識反而是真正的克羅恩族。」
交換意識！
李正忽然想起了那張殘破的海報，是否便是宣傳意識交換的廣告？
「如果按照你這個說法，機械人最後流露出的情緒就不是單純的悲傷。」被肖思源一提，李正才覺得，兩台機械人當時的情緒，應該是緬懷大過悲傷吧。
那兩個被殺死的克羅恩族，其實是它們轉換意識之前的身體，自己眼睜睜看著以前的身體被「殺死」心里當然不好受。
李正心想，如果有人要當著自己的面分解自己尸體，也會下意識地想要阻止對方吧……
「所以你要小心點，我懷疑那倆機械人臣服于你，沒安好心。」肖思源取來清水洗手，這是他的習慣，也是職業素養。
「你說得對，我會留意的。」李正並不覺得肖思源這個提醒草木皆兵，多加小心總是沒錯的。
傷勢處理完，雖然還是很疼，但是內心卻安定了不少。
老肖的醫術還是很值得信賴的，比這更重的傷他都治好過。
肖思源反復洗手，叮囑道︰「你的自愈能力非常強，大概三個小時就能完全恢復，在這期間別讓傷口踫水，也盡量別進行劇烈運動，將感染風險降到最低。」
以李正現在的體質，一般的傷口感染對他而言根本不是什麼困擾。
但這里畢竟不是地球，肖思源也是為了穩妥，才讓李正多加注意。
「我明白，反正我今天的探索都結束了，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應該不會有什麼劇烈運動。」李正試著走了幾步，一瘸一拐的。
「小櫻翅膀上也受了點傷，我把它叫進來，你順手幫忙處理一下。」小家伙的事情李正一直記在心里，此時正好提出來。
「可以，捎帶手的事。」肖思源瞥他一眼，「出去之前先把褲子穿好，林鳳嬌畢竟是個女孩子，總要避諱一些。」
「……淦！」李正低頭一看，尷尬了，他急著下地，把這茬給忘了。
穿好褲子，李正出去把小櫻叫進去，讓肖思源幫忙治療。
他自己則是走到了火堆旁，林鳳嬌真的給他泡了壺茶，靜等他出來呢。
坐下後，李正不動聲色地看了兩眼出門時就跟在身後的機械人，他總覺得這倆玩意兒有意無意盯著自己的脖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手扭斷。
要不是為了留下它倆，等以後弄到翻譯道具問點情報，他現在就想搶先出手，把危險扼殺在搖籃里。
兩台血色機械人死都想不到，剛剛認定的主子，此時竟然動著弄死它們的想法。
「李大哥怎麼一臉心事？」林鳳嬌遞過來一個精致的杯子，里面的茶水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味。
「哦，沒什麼，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罷了。」李正把情緒隱藏，喝了一口茶水，眼前猛地一亮。
茶香濃郁，帶著一股雨後的花草味，裹在他的咽喉處，回味無窮。
「這茶不錯啊，哪來的？」李正看看杯子，老普給出茶水的名稱。
【雨歇】
「我自己種，自己炒的，李大哥喜歡的話，我這里還有一點，等下帶走。」林鳳嬌嗓音依然嘶啞難听，卻難掩語氣中的欣喜。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手藝呢。」李正想起之前老肖從他這里買了兩台培育皿，林鳳嬌那台應該就是拿來種茶了。
「只是運氣好，之前得到一株茶樹，品級不高，只是青銅級，除了味道還行之外，沒有什麼好處，跟李大哥做的飯可沒法比。」林鳳嬌又給他添了點茶水。
「咳……好喝就是最大的優點。」李正輕咳一聲掩飾尷尬，他拿出來的料理那是灶台的功勞，跟他做飯的手藝沒有一毛錢關系。
這事其他人都不知道，林鳳嬌也以為李正做飯的手藝很好︰「李大哥做的菜也很好吃呀。而且總能創造一些驚喜，這次更是一躍成為879頻道的管理員了呢。」
「我做的飯就那麼回事吧……嗯？」李正先是尷尬，轉而一愣，「你怎麼知道我成為管理了？」
自己過來之後，好像一個字都沒提過吧？
「嘻嘻，李大哥回來之後還沒看過區域頻道吧？」林鳳嬌捂嘴笑，「里面都快吵翻天了。」
區域頻道？
李正傳送回來，區域頻道當然就顯示所在位置的信息，打開之後，就看到頻道號碼後面多了一行標識。
【0000879，管理員︰李正】
與此同時，李正忽然看到戰力榜上一個自己都快遺忘的名字。
錢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