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救得我？」M再次出聲詢問。
對方還是冷淡的點點頭。
M有些疑惑︰「為什麼你們不把解左一起救出來？」
四個人相互看了看，然後年齡最小的那個人回答︰「我們無法對他進行定位，準確的說，我們的定位請求被他拒絕了。」
這個家伙有和樣貌差別很大的聲音，他的聲音嘶啞，蒼老，像是一個垂死之人的囈語。
如果不是M仔細去听，可能根本听不清他到底說的什麼。
M想問些事情，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還是那個孩子一樣的人開口說話︰「總部命令，讓你們立刻回去，應對混沌來襲，至于解左我們會處理的。」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這句話M幾乎是月兌口而出，剛說完，M就有些後悔。
因為每個隊的任務都是機密，除了博士們之外，任何人不能去問。
而【調查員】們的回答，也沒有出乎M的預料——四人齊齊搖了搖頭。
M苦笑一聲，擺擺手，站起來。
他本來就沒有受什麼傷，所以也用不著恢復。
打開門走出去，門外就是他的隊員。炸藥和燕返都在等他。
而更遠處，是一幫很興奮，不停在嘰嘰喳喳的人。
M知道，這些人就是當初在大廳里的人，M眉頭一皺，快步走過去，拉住一個人問︰「你們有沒有見到扶風.夏爾。」
被拉住的人一愣，隨即搖搖頭︰「這個名字是我們以前的院長，不過醫院第一波感染的時候她就死了呀。」
M臉色有些難看，接連問了三四個，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就是確實有這麼一個人，但她早就死了。
M想起解左拉住的那個女孩，如果她不是夏爾，她到底是誰呢？
大街上，「扶風.夏爾」戴上兜帽，看了看那棟她剛剛出來的酒店大樓，嘴角上揚。
而她的眼楮深處，閃過一抹綠色。
…………
回程的路途比較無聊，失去一位隊員的M看著窗外的風景。
腦海里不斷閃現，那位自稱院長的女孩。
這次任務算是失敗了，不但沒有抓回異常物品，還死了一位隊員。
不過M看的很開，多年的任務生涯，讓他早已經習慣這樣的離別。
在他們車後面，是好幾輛大巴車，車上坐著從醫院里回來的那些人。
這些人算是「活古董」了，巴別塔肯定不會放任他們就這麼流入到社會里。
所以，M這次的任務還有一個，那就是護送他們回到巴別塔。
車輛行駛到鬧市區，人們依舊那麼忙忙碌碌，絲毫沒有察覺世界的改變。
車輛喇叭此起彼伏，遛狗不牽繩的女人和一位老頭在爭吵，原因是她的狗嚇到了老頭的孫子。
警員們在追逐一個小偷，行人默然的讓出小偷的逃跑路線。
在這個時代，做好事的代價太過高昂，不是每個人都有做好事的資格。
一位先生正在對一位女士求婚，周邊圍了一圈的人。
小偷和警員從他們身旁匆匆跑過。
少女喂自己男朋友冰激凌，M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為什麼冰激凌不買兩個，非要你一口，我一口。
…………
一切都很正常，一切都很平淡。
M托著下巴，看著這些人，心里猛然有種剝離感。
自己從混沌中回來不過幾天，但和自己看到的這些事情比起來，卻有強烈的不真實感。
好像他生活的世界，和這些人生活的世界，並不是同一個世界。
前面突然起了騷動，M沒去管。
炸藥下去查看，回來報告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在他們行進的馬路中央，冒出來一扇紅門。
紅門是突然出現的，所以才引起騷動。
M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門出現在了鬧市，這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這意味著，混沌的入侵更近一步，且變得頻繁和常態化。
M點齊裝備帶著隊員下車，步行往紅門處走。
在沒到達之前，巴別塔部隊已經放飛了無人機，偵查門的動向。
門的周圍，已經有不少的吃瓜群眾，從屏幕上，M甚至看到幾位「老熟人」。
比如那位遛狗不牽繩的女人，和互喂冰激凌的情侶。
部隊已經持槍開始驅趕人群，M三人則在不遠處準備。
門開了……
一股股，黑色的濃霧從門縫里竄出。
人群開始逃竄，可惜已經太晚。
所有被黑霧接觸的人，都瞬間扭曲成怪異。
無論是普通平民還是巴別塔的士兵。
生命在這一刻都是平等的。
M甚至還看到，那個遛狗女人的狗因為不牽繩第一個被感染，然後一口咬死了自己的主人。
也看到那對恩愛的情侶，最終變成兩坨惡心的怪物。
熙熙攘攘的大街，瞬間被清空。
大街上，只剩下全副武裝的巴別塔士兵們，和扭曲成怪異的「人們」，以及不斷噴吐黑霧的門。
世界恢復成，M所熟悉的那個世界。
M的嘴角露出獰笑︰「所有人！打開防護藥水！！」
「是！」
「是！」
…………
屠夫看著烏漆漆滾滾而來的黑霧，嘖嘖咂嘴。
所有粘上黑霧的怪異變成一個個影子式的東西，然後向它們襲來。
經過幾個月的戰斗，環世界基本被掃平。
所有怪異要麼臣服，要麼被打到臣服。
星雲臉上依舊遮擋著強光，屠夫好像听說過，星雲這族的人，女性只有嫁了人才會這樣，她們的面貌只能丈夫看。
雖然屠夫不知道這是什麼狗屁習俗，但還是選擇尊重他們。
不過倒是很好奇，星雲的丈夫是誰，如果是解左的話，那可太狗血了。
「這是第五十九個被攻破的小世界了，我們該怎麼辦？」裂口女看著星雲問。
星雲面目被強光遮擋，所以看不出什麼表情。
良久之後，星雲才緩緩吐出一句︰「撤退。」
「還撤？」騎著小車的木偶有些不滿。
「這些東西對于你們怪異來說就是克星，你們幾乎沒有任何抵抗的力量，不撤怎麼辦？」星雲反問。
小木偶撓撓腦袋︰「解左那個家伙就沒告訴你，現在這種情況怎麼辦嘛？」
恍惚間，屠夫好像听到了星雲在笑，不過看過去又是一片強光，不由得再次罵起這種風俗。
因為懷疑星雲嫁給了解左，所以這段時間屠夫對于星雲的樣貌，簡直好奇的不行。
星雲回答木偶的問題︰「不會撤太久的，那些家伙們也該趕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