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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剛才……在想孤?

陽平關城之內,大戰之前的緊張氣氛籠罩著這座關城,不知何時,天上已飄起雨絲,入秋之後,雨水綿綿,氣候越發涼寒。

鎮將楊阜正在大廳之內,和一個年輕人敘說著話,梁柱上的燭台,將少年王侯的神情映照得晦暗不明。

「君上,關城之內有著萬余精兵,甲堅兵利,糧秣充足。」楊阜神情恭謹、敬畏,沉聲介紹著關城之內的情形,主要是關于軍卒、軍械以及糧秣等事。

當初蘇國打敗鄭國,全取其潁陰郡以及半個武陽郡,也就是武陽四縣之地。

蘇照後期為了便于治理,抽穎陰二縣,合為六縣,置備一郡,仍稱武陽,這樣明面上的蘇國疆域,整整有著九郡!

而同時將陽平關作為阻擋鄭國反撲的前線,方取關隘之時,原本就屯駐一萬三千蘇軍,器械精良,以防鄭軍卷土重來。

但當時布置重兵,一來是考慮到關城未經修葺、鞏固、加高,隨著在蘇照授意之下,後方丁夫源源不斷支應,不計成本地加固城關,完善防御設施。

到了前不久,淳于朔和楊阜商議過後,就將兵力調整為一萬,之前的三千兵馬,屯駐在武陽郡郡治的駱縣,以彈壓武陽郡的局勢,以使其盡快歸治。

一萬兵馬,理論上,如果守御得當,後方支援有力,再加上以楊阜擅守之能,縱然面對十萬鄭軍,撐上兩三個月不在話下。

這也是蘇照敢于執行「北進南拒」這一戰略的底氣。

「一萬精兵,承堅關而守,拒鄭國五萬大軍不難,可鄭國明知如此,曹駢也非無謀之輩,仍是舉兵伐我,擺出一副收復失地,勢在必得的模樣,可見定然有著依仗。」蘇照望著牆上懸著的地圖,目光在鄭國的表里山河上一一掠過,言之鑿鑿道。

不得不說,鄭國疆域廣袤,讓人看的眼熱,那一座座城池的名字,哪怕只是標注在輿圖上,都讓人心馳神往。

可以想見,坐擁這麼一片遼闊的土地,主其沉浮,該是何等的振奮。

楊阜飽經風霜的臉頰上現出一抹思索,拱手道︰「君上,末將也以為鄭軍此來定然有詐。」

蘇照聞言,笑了笑,道︰「楊將軍不妨說說判斷緣由?」

他之所以判斷鄭國此次出兵的決心和意志,是因為有著特殊的情報來源。

閻先生現在是司天監監正楊義真的座上客,楊義真此人也是一位仙道奇人,其人並非三教九宗出身,修為在洞虛巔峰境界,痴迷卜易星相之道。

其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兵書戰策,無一不精,可以說鄭國這些年蒸蒸日上,就多賴此人之力。

號稱麻衣神相。

因為早年受過鄭君恩惠。

正是因為有此人在鄭君身旁提點人道龍氣的玄妙,故而在面對昊陽宗之時,才沒有被輕易糊弄。

除閻先生出入司天監外,還有一個人也打進了鄭國太宰的府上,不是旁人,就是徐貞之弟——徐淳。

徐淳當初逃亡鄭國後,沒有多久就在鄭國都城新鄭重操舊業,成為了新鄭地下眾多幫派小頭目,然後不久就踫到了範泰。

範泰正是頹廢,義父慘死于外,母親下落不明,妹妹落于人手,一個慘字了得。

正在心思郁郁之際,見到徐淳這位「故人」,倒也沒有無端遷怒,反而被徐淳的一番話語激發了昂揚斗志。

視蘇國為生死大敵!

通過其父的幫助,整合江湖勢力,準備做出一番事業。

因為多條信息的交匯,因此蘇照對于鄭國朝堂的動向,不說洞若觀火,但一些表層的情報,還是能做到部分掌握。

楊阜沉聲道︰「君上,這些時日,末將派人觀察過鄭軍大營,著重觀其輜重、軍械,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

蘇照道︰「哦?」

看著楊阜,目光不由現出幾分欣賞之色,見微知著,此人有名將之姿。

將帥之英,什麼時候,他都不會嫌多。

無論是陷陣沖鋒的猛將、還是運籌帷幄的智將,抑或是謹慎無過的衛將,對于每種類型,都應該在他手下找到位置,所謂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楊阜默然片刻,整了整思緒,道︰「鄭軍扎營已有三天,既不造沖車等攻城器械,也不高壘箭樓,只是緊閉寨牆,嚴守不出,看架勢,倒不像是來攻我關城的,倒像是為北方衛國搖旗吶喊,隔空響應。」

「末將以為,這其中定然有詐。」

蘇照道︰「將軍之言正是孤心頭之想,不謀而合啊。」

既然鄭軍明顯有詐,那就需要探上一番。

說來,如果在平常,他就會讓蠱雕和丹鵲夫婦,或者謝滄三妖王前往鄭軍大營探查究竟。

但最近,三妖王正在閉關突破神照之境。

這三位妖王原本就在仙園天地卡在金丹巔峰境界許久,到了天元之後,謝滄最先感受到瓶頸松動,于半月前就閉關著手突破神照事宜。

而後蠱雕也進入突破境界,只有丹鵲二劫修為,不過一方面要偵知衛國的軍情,一方面又要照顧其女可兒。

蘇照也不好使喚她,當然也是其道行恐怕也不足。

「不若今夜夜探鄭軍大營?」蘇照心頭生出一個念頭,越想越覺得可行,主要他隱隱覺得昊陽宗的人可能參合進了鄭蘇之戰中。

「帶上陳姬,他對昊陽功法氣息感知敏銳,如有發現,也能及時偵知。」蘇照心頭定下計來,面上不動聲色。

而後和楊阜討論了城關布置,就向著一處幽靜、雅致的別苑而去。

一間廂房之內,桃紅色煙羅長裙的麗人,雙膝盤起,五心朝天,翠如雲煙的柳葉細眉之下,眼睫彎彎,雙眸金閉,艷若桃李、白里透紅的肌膚上,浮起淡淡的紅暈。

「唉……」

陳姬睜開眼眸,一雙媚意如霧似水的美眸,閃過一絲迷茫和苦惱。

她發現這兩天怎麼都靜不下來心,眼前始終浮現起那日面紅耳赤的的一幕,似乎那強烈的氣息還殘留在檀口之中,唇齒之間。

她當天……真是失心瘋了,怎麼能輕信那少年的鬼話,做出那樣的下賤事情?

國色天香的嬌媚容顏上,既有懊惱,又有自責,但那一幕幕強烈的刺激,卻讓她……芳心中恍若有野草瘋狂滋生,渾身生出一股燥熱。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再加上玄陰的內媚體質,有些東西,一旦嘗試,正如開閘的洪水,已然不受控制。

陳姬貝齒咬了咬玫紅色的嘴唇,忍不住舌忝了舌忝嘴角,稍稍挪動了下坐姿,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敢再想,幽幽嘆了一口氣,喃喃道︰「也不知泰兒那孩子怎麼樣了。」

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蘇照已然步入廂房,似笑非笑道︰「範泰現在倒是過得挺滋潤,臥薪嘗膽,躊躇滿志,準備要報復于孤和蘇國呢。」

陳姬抬眸見是蘇照,玉容微頓,訝異道︰「蘇侯,你是如何知道泰兒的近況?」

蘇照狀其自然地走在陳姬身旁坐下,不顧陳姬玉容間的異樣,輕聲道︰「這你就不用管了,總之那孩子沒事。」

陳姬抽了抽嘴角,艷麗照人的臉頰上,爬上了一抹古怪的表情,似嗔似怒道︰「什麼那孩子,他年歲在你之上,你們也是同輩人。」

「那我也是他爹,這輩分……就不能亂。」蘇照攬住陳姬的雪肩,手已探入衣裙,不輕不重,只覺入手滑膩。

「你,混說什麼!」陳姬嬌叱說著,玉容驚怒混合著羞憤,連忙向一旁閃躲了下,鬼使神差地還嘴叱道︰「若從瀟兒那里論,你就是小舅子。」

「胡說,我們各論各的。」蘇照連忙伸手攬住,抬眸看著裙裾洇下的一小塊兒水痕,面上表情就是變得古怪,抬眸看著早已臉頰滾燙如火的陳桃,道︰「剛才……在想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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