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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照一陣無語,扳過銀發少女的削肩,輕聲道︰「別鬧了,給你說些正事。」

安安嗔怒道︰「你這色胚,能有什麼正事?」

蘇照頓了下,道︰「明天,我打算和徐秋明一同,前往臨陽郡,尸疫已然擴散至臨陽郡,我懷疑這和上次逃走的尸陰宗長老有關,你在溫邑坐鎮……」

「不行,我也去,溫邑由謝老頭看著就行了。」安安沒好氣地說道。

蘇照皺了皺眉,道︰「溫邑最近清查勛貴公卿,御史台還離不了……」

「嫌我跟著你,耽誤你獵艷了,是吧?」安安藕臂攬住蘇照的脖子,挑眉,藍寶石額眸子橫了蘇照一眼。

蘇照嘴角抽了抽,神特麼獵艷。

「尸疫如果處置不當,一個不好就要步衛國後塵,我哪有閑心,額,不是……」迎著安安似笑非笑的譏誚目光,蘇照暗道,差點兒被這妖女繞進去了,改口道︰「我還獵什麼艷?有你……你們就夠了。」

安安歪著乖巧可愛的小腦袋,一雙藍寶石的晶瑩眸子,熠熠閃爍,打量了蘇照半晌,思量了下,笑道︰「那等溫邑之事結束,我就去尋你。」

蘇照笑道︰「安安這才乖嘛。」

「那親我一口。」安安揚起一張精致可愛的小臉,輕聲道。

蘇照正要啄一口少女的唇瓣,卻被一只縴縴素手擋在唇前,就是詫異地看向安安。

「我都忘了,你剛和那個誰親熱過,不讓你親。」安安撇了撇嘴,扭過臉去,哼了一聲說道。

蘇照臉色一黑,好吧,他都被安安嫌棄了,心中暗暗發狠,早晚透完那個誰,再讓這妖女咬……

而就在蘇照心思起伏之時,外面就傳來宦者令的聲音,「君上,晏大人于宮門外求見。」

蘇照放開安安,整了整衣襟,朗聲道︰「將晏卿引至中元殿,孤一會兒就過去。」

而後,就讓宮婢準備熱水,沐浴更衣,他不會剛從脂粉堆里出來,即刻去見大臣。

中元殿,正殿之內,溫邑宰晏昌在宦者的引領下,站在光可鑒人的殿中地板上,垂首靜候,而其人身後還有四個著玄色官袍的青年小吏,兩兩抬著一個打開的紅木箱子,箱中放著一摞摞試卷,整整齊齊。

正是被擇取錄中的今科士子試卷,匯總至此。

蘇照此刻換了一身王侯冕服,面色沉靜,氣度威嚴,挑簾步入中元殿正殿,和煦笑道︰「晏卿,久等了。」

說著,行至御座之上,落座,道︰「給晏卿看座。」

「多謝君上。」晏昌拱手一禮,道謝罷,稟告道︰「君上,經過數日判卷,今科錄中士子已在奏表之中注名,現呈遞于君上御覽。」

說著,從袖籠之中取出一份奏表,雙手呈遞而上,宦者令就近前接過,折身轉呈于蘇照。

蘇照微微頷首,展開閱罷,金丹境修者的神識,幾乎是數個呼吸,就將其上載述名冊,映照于心。

「錄中了一百五十人?」蘇照神色微頓,詫異道。

「按十比一的比例,寧缺毋濫,擇選一百五十人。」晏昌解釋著,道︰「其中尤以三人文卷最佳。」

蘇照面上現出一抹好奇之色,問道︰「哪三人?」

晏昌拱手道︰「山陽縣士子吳允,溫邑人呂庸,魯國士子紀同,這三人文采斐然,策論上佳,可列一甲,選作之題,皆為君上所出之策論。」

「吳允,哦,此人,孤倒是有印象,當日在弘文館見過,他還有個弟弟,是叫吳琮吧?皆是一時俊彥。對了,還有呂庸,紀同,孤好像也見過此二人。」蘇照輕笑說著。

身為金丹修者,記憶力何其強橫,縱是曾經見過一面,也會留下吉光片羽的記憶痕跡,只要刻意搜尋記憶,就能和那一張張面孔對應上。

蘇照道︰「這三人的試卷呢?」

晏昌走到兩個木箱之上,取出三張試卷,由宦者令轉呈于蘇照。

蘇照這次倒是比方才認真了許多,展開試卷閱覽,這是山陽縣吳允的卷子,首先映入眼簾的字跡,就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四平八穩,峻麗渾潤,有些類似後世的館閣體。

蘇照一開始還有些漫不經心,但片刻之後,就正襟危坐。

蓋因吳允文中所述的革新之策,一自一句都應了蘇照心中所思。

「初見吳氏兄弟時,還以為是那種不通大略的儒臣,沒想到竟有如此見識。」蘇照感慨道。

晏昌贊同道︰「吳允出身庶族寒門,父親為勛貴作工,積勞成疾,五年前病逝,母親以織布為生,吳氏兄弟深知土地兼並之禍,對了,其弟吳琮文辭優美,雖然策論未議國策,但擇聖賢文章而作,微言大義,文采錦繡,氣沖斗牛,可為二甲第一。」

蘇照笑了笑,眸光流轉,心頭也有幾分欣喜,「哦,那孤倒要好生看看了。」

晏昌回頭就去尋吳琮的試卷。

這邊廂,蘇照開始閱覽呂庸的試卷,主要看策論,相比吳允從政務而論,呂庸則更多從蘇國面臨國際局勢考量,提出合縱連橫,與宋國交好,南拒鄭國,與晉約兵伐衛,取衛土以壯國力的國策。

可以說和「蘭若之對」,幾無二致。

相比閻先生的粗糙版,此人甚至填充了許多細節,比如外交層面。

看到「北進南卻」四個字,讓蘇照都微微眯起了眼楮,問道︰「這呂庸,晏卿可有了解?」

「君上,呂庸此人,听說能言善辯,具縱橫權變之才,然好飲酒、喜,放蕩不羈,私德有虧。」晏昌沉吟了下,說道。

蘇照道︰「從行文倒也能看出一二。」

所謂文如其人,如果吳允的文風是古拙之中,盡現曉明通達,那麼呂庸之文風就給人一種劍走偏鋒,詭譎多變的感覺。

「此人治何經典?」蘇照翻閱著試卷,抬眸問道。

這時代的讀書人,都有一本主修經典,同時也意味著是哪一學派的信徒。

晏昌道︰「主修縱橫之術,儒法名道皆有所習,具體也不知治何經典。」

蘇照笑了笑,也沒有深究,思忖道,「莫非此人身具儀、平之才?」

張儀和陳平,這二人也是辨才無雙,好出奇謀,這樣的人才,不得不說還是需要的。

「那就定此三人為一甲。」蘇照道。

晏昌遲疑道︰「君上,先前說要在中元殿之中,主持一場殿試?」

蘇照道︰「剛剛接到來自臨陽郡的情訊,郡中有百姓感染尸疫,疫情隨時有爆發之虞,局勢危若累卵,孤明日就要前往臨陽郡,此次殿試只能取消,不過貢院之考,也能說明一二問題,就以孤之名義,言孤為錄中士子,定好名次。」

「一甲進士及第,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一甲二甲皆授予尚書郎,至六官之衙署觀政,三甲則至地方郡縣觀政,等孤返回之後,再賜瓊林宴于一眾進士。」

此刻蘇國地狹國小,還未形成翰林院、殿史館閣編修書籍的慣例。

況且而今正當大爭之世,也是用人之際,不是那種階級固化的王朝中後期,講究論資排輩。

晏昌面上現出思索之色,沉吟道︰「如這般,未嘗不可。」

蘇照點了點頭,道︰「沒有什麼問題,就張榜公示吧。」

此刻臨陽郡急如星火,他恨不得今夜就過去,當然,還要召集軍國重臣,將他離去之前的事情安排妥當。

「臣告退。」晏昌領命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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