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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相親已經安排到位了,地點在武當山附近的小城里。

頗有些雅致的小茶館里,客人不是很多,而在頂樓就更沒什麼客人了。

木雕欄桿處,擺放著一張雅致的木桌,木桌左邊坐著一個華衣妙齡少女,右邊則是一個穿著樸素、打著補丁的男人。

小二拎著大茶壺為坐在木桌兩邊的人斟滿茶水。

茶香四溢,熱氣騰騰的水霧里,小二覷眼偷偷看向坐在右側的男人。

這一看,小二是吃了一驚。

好帥啊,這氣魄一定是什麼大人物啊

就算穿著那麼樸素,也一定是裝的吧。

那補丁也太假了吧?

這種氣質,在亂世里就如一顆耀眼的晨星,散發著璀璨的光芒,讓人無法不去看而只要稍稍看上一會兒,就會完全忽視這男人穿著的衣裳,而徹底地被這男人迷住。

因為他整個人太亮了,亮到無以形容,同時即便只是平平無奇的動作也能給人一種奇異的感覺,讓人在他面前不由地小心翼翼。

如果他是個女人,說不定會立刻傾心。

相比之下,這男人對面的少女雖然年輕,雖然穿著更靚麗的衣服,可比起這男人,那就差太多了。

如果在平時,小二肯定不會吝嗇他的目光,悄悄投落在這妙齡少女曼妙的曲線上,心底想著不知哪個男人能抱著這麼漂亮的女人上床。

可現在,他被自己這詭異的心思震驚到了。

他現在的想法,就是這麼一棵大白菜也配被對面的男人拱?簡直是糟蹋了那個男人啊。

本著這樣奇怪的心思,小二很茫然地斟著茶,直到茶水溢了出來,他才陡然一驚,然後連連道歉。

「下去吧,沒事。」男人很溫和的聲音給了小二一種安全感,他好像被特赦了一般,心底竟然生出一種難言的感動。

他急忙低頭離開,道︰「這位爺,如果有什麼要求,請盡管吩咐小的。」

說著,他匆匆離去。

夏極無語地看了自己此時的裝扮,沒問題啊,打滿了補丁,就算這樣,這小二還叫自己爺?

難道說,這個時代的服務已經這麼好了麼?

就在這時,他對面的少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夏極道︰「你笑什麼?」

少女道︰「你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吧?莊極應該是假名吧?我就不信你這種氣魄的男人只是個普通人?打死我都不信。」

夏極撓撓頭發,輕輕嘆了口氣。

少女道︰「你如果是認真的,就直接下彩禮來吧我我已經答應了,對你我很滿意。」

夏極又嘆了口氣。

這不是他要的。

于是,他補了一句︰「我家沒佣人,房子也是老式的農舍,外出的這身衣裳是我最干淨的,沒彩禮我也沒什麼正經工作,平時只能做點雜事謀生這樣。」

殺魔斬妖,王朝更迭,黑龍後裔,青龍庇護,桃花山莊,一千人,白蟠桃真的是什麼雜事都做過。

少女托腮,一臉花痴道︰「我願意。」

夏極道︰「我可能養不起你。」

少女道︰「我家有錢,我養你啊。」

夏極露出苦笑,他想要尋找一根線,一根能夠拉住即將陷入殺道的他的線,讓他在沉淪殺道、狂暴屠戮之後能夠有一個寧靜而普通的家。

這少女,雖然不錯,但不是他想要的。

于是,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就分道揚鑣了

接受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的夏極又為自己的臉上稍稍涂抹了一些灰。

他坐在桌子一邊靜靜等待。

很快,梯口一個頗為妖艷的少女扭著腰肢緩緩上樓,在看到夏極的一瞬間,目光迅速地掃過他的衣裳還有臉龐,然後稍稍猶豫了下,終究還是輕蔑地「哼」了聲,直接轉身離開了。

夏極舒了口氣了。

看來這樣真的很節省時間

第三次

第四次

第十次

夏極開始發現想要找到這麼一個普通的女人,還真不是不容易,因為這個世界誰都不普通。

雖然那股殺心並沒有催促他,但他看過了這世道的詭譎,見過了這群魔的亂舞,自然希望變強。

只有變強,才能保護他珍視的一切。

他需要盡快找到那根風箏線,然後主動去契合那殺心,然後更好地掌控羅吞日炎。

這可謂是一步踏入風暴,但只要有那根線在,他在迷失之後就還能返回原地。

日子過的很悠閑。

每天簽到。

幫助莊慢慢種田,施肥。

莊魚就坐在一邊好奇地看著。

她這輩子就沒看過有夏極這種層次的存在去種田。

真的。

她扮演過各種角色,體驗過各種人生,甚至都已經過膩了,但是這一次的人生她沒有體驗過。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期間有時候靜靜坐在一個地方,如是看著風景般發呆,有時候則是在搗鼓一些小玩意兒。

莊魚看不懂他搗鼓的那些東西。

夏極的傀儡術雖說還談不上非常可怕,但卻已經能夠做出各種傀儡,而傀儡五道之中【換體】【融兵】已經被他玩的出神入化了。

他的每一個傀儡都至少是融兵層次的。

而所融合的每一把兵器,都是他以黑火鍛造出來的兵器。

這樣的兵器,在凡人眼里都可謂是神兵了。

傀儡人早就在卦算世界里做膩了,而且這種傀儡人是很不方便的,畢竟無論哪兒忽然多出來一堆傀儡人,都會格外顯眼,至于養在芥子世界里,那更沒必要了,芥子世界里幾乎每一棵樹都是大妖。

他隨手一揮,就能揮出一只大妖軍隊,除非共工這種層面的,其他傀儡根本沒意義。

但共工是融合了他簽到所得的木劍「寒淵」,他並沒有再多余的這樣的兵器,所以共工暫時是獨一無二的。

現在,他做的是蜘蛛傀儡,飛鳥傀儡之類,這些傀儡個子小,藏在泥土角落里,或是藏在樹影之中根本沒人看得到。

這些小東西很難制作,夏極現在的速度是一個時辰制作三四十個左右,算是量產。

這些天下來,莊慢慢家的農舍周圍看似平靜,其實已經悄悄地趴了數百個傀儡蜘蛛和飛鳥。

這些小東西隨夏極的心意而動,但無法做到視野共享。

至于他坐著發呆時,則是在織網。

萬象盤蛛炎的特點是「火焰絲線」產生之後,可以不滅,且不會造成額外的消耗。

這就如同真正的蛛網一樣,即便蜘蛛死了,卻依然可以存在于牆角,度過悠長的時間。

此時

如果有人不小心掘地十多米,就可以看到整個小鎮的地下密密麻麻地鋪設著許多漆黑的線。

這些線平日里都是靜靜蟄伏,但若是夏極心念一動,每一根都能成為殺戮的狂暴「觸手」。

夏極織網的速度大概是一個時辰上百根。

如今這地下則有數千根黑炎珠線了,往周邊輻射了數千米距離。

而因為莊魚在的緣故,夏極根本不需要走遠,就可以知道近乎于天下的信息。

這種狀態,讓他生出一種「魔女好棒」的感覺。

如果他能成為「醉生夢死宮」的主人,讓所有魔女都听命于他那麼,豈不是整個世界都在他眼中?

想想歸想想,做的話還是很難的。

因為,醉生夢死宮的幕後顯然藏了什麼不詳而又恐怖的東西,否則莊魚不至于想死都做不到

晚餐後。

山野小鎮草叢里的螢火蟲都飛了起來,深春的暖風讓夜晚不再那麼寒涼。

莊慢慢見姐弟倆相處融洽,而兒子也沒有再出遠門的跡象,心底是非常開心,人也像年輕了不少,每天都笑口常開。

她不是沒想過讓這沒有血緣的姐弟倆直接成婚,內部消化,還能省兩個吃飯的人,但是這兩人看起來似乎對對方都沒什麼意思,她只能作罷。

此時

莊魚伏在石桌上,用玉女敕袖長的手指撥動著撿來的奇怪小石子兒。

兩個小石子兒彼此相撞,發出清脆而短促的交觸聲。

她很享受這樣的靜謐,因為她同時在「操縱」著許多人,那許多人可能正在說著許多話,正在看多許多世界。

每一個人都是她的一重人格

這顯然是混亂而瘋狂的。

而「莊魚」,就是一根從混亂瘋狂里拉下來的線,讓她可以平穩地落地。

或許,每一個魔女都有這麼一根線,只不過鮮為人知罷了。

莊魚忽地停下動作,目光看著遠處,幽幽道︰

「出雲道的佛土上誕生了三名佛子,分別叫玄空,玄能,玄淨,這三人以一種對于佛道的至深理解四處斗禪,結果所向披靡,無一僧侶能和他們激斗。

他們已經無敵于佛土了。」

「但他們三人有可能都不是魔蟬子,也有可能都是」

「這三人的出現,將再度掀起佛道之戰,他們要來道鄉論道,首當其沖的就是逍遙道」

說完,莊魚看向夏極。

夏極忽問︰「找到齊窮了嗎?」

莊魚搖搖頭,「他消失了,貞娘也無法找到他。」

夏極道︰「他不是消失了,而是成了魔蟬子。」

莊魚︰

她霍然坐起︰「你怎麼知道?」

夏極沒回答,他站在月下,有些神秘。

莊魚平靜下來,「沒想到你居然也能足不出戶就查到這樣層次的信息不過也是幫了大忙。」

是的。

這自然是大忙。

如果神佛圖冊里的神佛出世需要佔用一個魔的軀殼那可真是太大的問題了。

魔幫忙舉辦分肉大宴。

分肉大宴讓神佛拼圖完整。

結果,神佛出世後,卻佔據了魔的身體。

這完全是過河拆橋。

夏極笑道︰「去說吧希望你們能夠看清楚真相,那說不定就可以重新站列陣營了,不是麼?」

莊魚側頭看了一眼夏極,若有所思

數日後。

夏極又進行了幾次相親。

越相親他也越是絕望。

每個人都無法讓他感受到一種寧靜感,無法成為真正地相伴相處的親人。

他是想尋一個妻子,能夠在他踏入狂風暴雨後還能安然歸來。

但是,他也不可能隨便找一個,至少這妻子不會成為他的束縛,能夠讓他真的回歸到一個溫馨的日常里。

那樣的話,他也會付出對等的感情。

但這樣的女人,太難找了。

另一邊,

莊魚似乎已經完成了「魔蟬子佔據了齊窮身體」的情報反饋。

這一點影響頗大。

她神色都帶著冰冷到可以凍結一切的寒氣。

魔和魔女們雖然會如秉持命運般去維持分肉大宴,但絕不願意落得這樣的下場。

夏極拋出這信息,就是拋出了一個餌,他靜靜等著變化,不知道魔女和魔會不會撂擔子,然後後幕後的某位來一仗

轉眼,又過了數日。

夏極的日常依然很簡單︰簽到,做傀儡,織網,種田,相親,然後在卦算世界里進行各種研究和

相親紛紛以失敗告終

夏極自己都有些絕望了。

要不,還是返回來,在虞清竹、莊魚或者呂雉,甚至太上里挑一個吧。

只不過,這些人很可能都是回陪他進入狂風暴雨里的戰友,而絕不是能夠拉他出來的那一根線。

而且這些人都各懷著某種命運或是使命,縱然此時交集,未來極有可能會分道揚鑣,再不相見。

這是注單身麼?

月光鋪灑,星河潺潺,農屋的影子投落在地。

夏極忽然看到莊魚神色變得很是悲傷。

魔女從未有過如此悲傷

她如一頭女乃貓蜷縮在角落里,沒有了任何的獠牙。

夏極坐到她身側的石階上,問︰「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莊魚咬著唇,一看就是傲嬌。

夏極道︰「是我很想听,你就大發慈悲地告訴我吧。」

莊魚瞥了他一眼,放下傲嬌道︰「那好吧。」

她舒了口氣,然後緩緩道︰「即便魔和魔女會成為容器,分肉大宴依然需要繼續下去,神佛復蘇依然需要繼續下去」

夏極明白,魔和魔女沒有選擇,于是眯眼道︰「你們到底听誰的命令?」

莊魚搖搖頭。

這已經涉及無法說的範疇了。

或者準確點說,這是不可言、不可說之事,是天大的事。

她搖頭,可能是她不知道,也可能是她欲說便忘言

夏極稍稍皺起了眉頭,他感到世界線又默默地往上爬了一個大格子,因為魔和魔女們幕後的那些東西似乎在慢慢爬出來了。

莊魚岔開話題道︰「道鄉佛土之間的論道會在出雲道與山南道之間的白雲道場舉辦,道鄉這邊已經在甄選前往的人了他們很是自信膨脹,認為是一舉揚名的好機會。

但是,這內里卻藏著極大的風險,因為那三位佛子似乎都是仇視道家之人。」

「另外還有一件事,出雲道好像爆發了一場空前恐怖的大戰,這大戰直接讓一片森林化作了廢墟,戰斗的一方我們懷疑是青龍侍,另一方可能就是魔蟬子。但毫無疑問,青龍侍們敗北了。」

夏極知道青龍侍會去和魔蟬子接觸,這算是後續的反饋。

雖說這里距離青龍祖龍之地頗為遙遠,但也算是青龍的主場,魔蟬子就這麼屠了屈接觸的青龍侍

這是快要超神了啊。

夏極沉思著,忽道︰「道鄉去白雲道場參戰的那一天,你和我說一下。」

莊魚愣了下,「你要跟過去嗎?」

夏極搖搖頭。

他自然不會跟過去,而是隱約有一種預感,那就是魔蟬子或許會在那一天來找他。

這是一種互為獵物,互為獵手的預感。

因為若是設身處地,他就會趁著這個時候出手。

于是,他抬手,從虛空里抓出一卷地圖,目光在「小鎮」和「白雲道場」之間落下,然後兩點之間畫了一條直線,再然後看向直線的中央

那里,有一座山。

山上有一座廟。

廟名,山神廟。

這山神廟自是破廟,早就荒廢了,只不過以前曾是一處頗為靈驗的廟宇,廟中山神很得周圍居民崇拜,可謂香火不斷,只是後來不知何時開始沒人去了。

據說是因為鬧鬼之類的事。

而正因為這樣的事,那山神廟周邊逐漸成了荒山野嶺,方圓百里根本是人煙罕至。

這樣的地方正是獵人狩獵的地方。

莊魚湊過去,試圖看清這位便宜弟弟在看哪兒,但她失敗了。

可是,她有一些預感︰「夏極,你想干什麼?」

夏極笑道︰「雖然沒尋到線,但若是風暴來了,卻也該上路了吧。」

他雖然在笑著,可一股陰冷的暴戾感卻讓莊魚這樣的魔女都有些心悸。

本來他是打算吞噬齊窮的,現在既然齊窮變成了魔蟬子,而魔蟬子又要解決齊窮和他的因果那麼,來吧

此時,武當也正听到了佛道之爭的事,身為逍遙道重要的一方大勢力,論道自也難免。

一番商議後,出馬的三人選定了劉塵、張君靈、華姑子。

這三人下了山,便欲馬不停蹄地向著白雲道場而去。

若從高處俯瞰,整個道鄉不少人都在往南奔去。

佛土則是有不少僧侶往北而去。

佛道自古以地域分界,但從來都有些爭端,在這等非凡降臨的時代,終于即將迎來了爆發。

劉塵離去前,來到小鎮里找到了小師弟,關切地問了一陣子「師弟成家立業的事」,然後又表明即將遠去,至于去哪兒卻沒說。

因為,在他看來,師弟已經和這些事相距太遠了。

如今的師弟很可能就是已經在當初的新朝舊朝大戰里受了重傷,這才心灰意冷回到武當山下,想要成家立業。

否則在如今這個群雄並起,神佛之名遍布天下的時代,師弟絕對會施展力量,與天下群英一爭雌雄。

夏極听出了胖師兄的話,他很輕松地笑笑︰「師兄小心,這些地方我現在是去不了了。」

劉塵感到可能傷害了小師弟,急忙岔開話題,又聊了會兒這才離去。

臨走前,他拍著夏極的肩膀道︰「師弟啊,找到個好姑娘就娶了吧。」

夏極目送他遠去,現在已經不需要莊魚問了他已經知道白雲道場論戰的時間了。

既然沒有能夠成功尋找到線,那麼也該走了。

于是,他直接和莊慢慢道別,說有友人邀聚,去去就回。

莊慢慢好奇地問︰「是男友人還是女友人?」

夏極道︰「大概是男的吧。」

畢竟魔蟬子這種,一听就是男的。

莊慢慢輕輕嘆了口氣,忽地問道︰「你上次帶回來的那個穿紫衣服的姑娘呢你和她關系怎麼樣啦?」

夏極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是阿紫,于是道︰「人家有事」

莊慢慢道︰「那可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珍惜。」

夏極︰

深春時分,天地之間,奼紫嫣紅。

一個黑衣的男人如散步般,走在廣袤的荒原上。

風呼嘯,雲在天上飄,長草寸寸皆似刀。

隨著他的走動,草地里發出極多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些聲音絕不是風吹草動的聲音,而是某些細碎的爬動聲。

細細去看,可見長草里迅速地爬著許多蜘蛛,一眼看去,密密麻麻,足有數千。

天空,還有各種鳥兒振翅掠過,發出怪異的尖叫往遠掠去,然後又歸來,落在那男人抬起的手腕上,乖巧地輕輕蹭著那男人的手背,再然後又在那男人一揮手間振翅再度飛遠。

無獨有偶,

此時,千里之外,

一個裹著巨大黑色僧袍,戴著斗笠,抓著九環錫杖的黑影,正在踏步往北。

忽地,尖銳的鷹唳撕破長空,于半空徘徊不已。

那黑色僧袍的僧人停下腳步,將九環錫杖插落于大地,然後右手從腰間取出了一把四指長的戒刀。

鏗然一聲,

騰騰寒光之中,

戒刀出鞘。

僧人溫柔地撩起褲管,割了一塊小腿上的肉,然後拋向天空的鷹。

那鷹如被這肉吸引到了極致,羽翼拍擊之間,已如一道閃電撲擊而下,雙爪抓過那肉,然後飛到一邊吃肉去了。

這僧人如是沒事人一樣,放下褲管繼續行走。

沒多久,那只吞吃了他血肉的鷹開始變異,脖子處掙扎了一下,伸出兩只額外的頭顱,一雙利爪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詭異的盤旋著的觸手,鷹瞳則似渙散般骨碌碌地轉著。

這詭異的鷹再度發出一聲怪異叫聲,翱翔著沖向天空,追上那僧人,然後如虔誠的信徒般追隨著他的腳步,往前而去。

這一路上,僧人遇到了許多存在,有動物,有人。

但無論動物還是人,他都會很熱情很善意地去面對他們。

他會讓饑餓的動物吃肉,會讓口渴的動物喝血,會和迷路了的人們友善的交談。

沒多久

一只變異了的怪物大軍已經隨在了那僧人身後,無人組織,這些變異怪物如是感受到了某種宿命般的束縛,而自發地隨在那僧人身後,而且每一個存在,都會恭敬地稱呼那僧人一句「師父。」

兩個禁忌般的存在,行走在這片新朝未定的大地上,一南一北,雖不可見,卻遙遙相望,對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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