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別多想，在下的主子的確是殿下，但是駙馬不也是殿下的人？」
沈漣勉強笑笑，低了頭，「是啊。我就不打擾你練琴了。」
望著沈漣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宋柯陷入了沉思。
「殿下對駙馬這般好，還有什麼可擔憂的。」宋柯不太明白，難道是他想錯了？
百般擔憂之下，該來的還是來了。
這次來的不是宮女，而是一個太監。
沈漣沒見過，听著繞口而難懂的口諭，更是沒心情。
見此，公公皺了眉，神色間對沈漣的嫌棄極為明顯。
本就是一個飛上枝頭的山雞，還妄想成為鳳皇？公公暗暗道，只怕是活不了幾年。
「有勞李公公走這一趟，還不上茶？」赫連懿溫聲細語的，眉目溫柔，淺淡的笑容落落大方，比起大家閨秀還有著身為皇族的尊貴。
赫連懿出身後宮，應付這些場面稀松尋常，沒兩句就將那李公公捧開心了，開始透露更多的信息。
原來這次，是皇帝想念赫連懿，但是又不好出宮，只好是派人前來關心一下。
「皇上還說，要問問何時才可抱上小外孫。」李公公笑得眼楮都快看不見了。
沈漣听到這才驚醒，渾身抖了抖。
她看向赫連懿，神色悲戚又茫然。
但赫連懿像是沒見到，微微嘆息，「李公公不知，近來本宮身子略有不適，吃了不少的藥，怕是會影響……害父皇擔憂，本是不該，可若是胎兒有什麼差池……」
赫連懿像是說不下去，用手絹擦了擦眼角。
李公公追問下去，吃的什麼藥，可需要太醫。
赫連懿一一回答，又說了許多好話，最後還打賞了不少，才總算是將那李公公給送走了。
人一走，赫連懿慢悠悠收起笑意，轉過身去，直勾勾盯著不在狀態的沈漣。
那本是美麗無雙的眸子變回了冷漠，就連走路姿勢都變了。
「對不起。」沒能幫上忙，沈漣本就羞愧難當，這會又承受著這股低氣壓，像是巨石壓在胸口處。
茫然又無措。
「你慌什麼，有本宮在，誰都動不了你。」赫連懿沉著臉，說出來的話卻又不像之前那樣溫柔。
沈漣卻是更為惶恐，「殿下……」
赫連懿皺眉，「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丟下這話，沒一會，這正廳之中就只剩下沈漣一人。
許久，春花才尋來，拉著沈漣回去。
「春花，你說我真的是駙馬嗎？」
春花被嚇到了，「駙馬您這是怎麼了？這些話可別亂說。」
沈漣苦笑，低下頭，到底沒再繼續說。
真後悔，也許在一開始就死了，也就不會有這些後續。
「等會還要去殿下那，駙馬……要不今天不去了？」春花有些擔心，以沈漣這個狀態，去了只怕是會惹怒赫連懿。
沈漣沒說話，自己坐了會，又去看了會書。
沒看多久，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
出去一看，是那醫者方聖北。
「咦，小駙馬你這哭喪著臉是殿下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了？」方聖北用夸張的語氣道。
沈漣沒什麼精神，只搖搖頭，又想起赫連懿對李公公的說辭。
「方神醫，殿下到底是生了什麼病？可嚴重？」
雖說是在應付李公公，但是赫連懿在吃藥卻是真實的。
方聖北沒說，「這些駙馬去問殿下便可，我想，若是在一個恰當的時候，殿下會說的。」
畢竟，這也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可以在赫連懿的院子里面呆那麼久，且又可以與赫連懿同床共枕的。
方聖北直覺告訴他，赫連懿對沈漣很不一樣。
「我對不起殿下，沒臉見他了。」沈漣更是挫敗，就連擔心也都是只有通過他人。
這方聖北也不知道兩人到底是什麼情況，想了想，「小駙馬，有些事情不必多想，但是有些事情需要仔細想想。」
說完，剛想拍拍沈漣的肩膀，但手懸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沈漣關上門，想了下，難道方聖北就是專門來說說話開解她的？
這個猜想沒得到印證，但是很快，宋柯以及男寵們又一次積極邀請她去參加聚會。
但這一次，沈漣拒絕了。
還沒想明白之前，還是先別去見他們吧，沈漣就自己蒙在被子之中，睡了一覺。
醒來已經是到了傍晚，大概是這段時間的習慣使然，沈漣到了差不多的時候就會去做準備。
果然沒一會春花就來了，梳洗以及調整心態，這一切完成之後，沈漣頭一次沒什麼心理障礙到了主院。
書房是不會進去了，那里可以說是赫連懿的私人領地，現在的她沒那麼厚的臉皮。
但是偏偏在她看了一會之後，書房的門開了，出來了一個護衛。
「駙馬，殿下有請。」
沈漣深呼吸一口氣，神色平靜走進去。
此時也不算是多晚，還可以看得清楚，但是赫連懿早早就開始點上了蠟燭，此時正在緊緊皺著眉頭。
「殿下。」沈漣走過去，行禮。
赫連懿一愣，「你這是做什麼。」
這段時間以來，沈漣向來都忘記行禮，而赫連懿也不在意這點，這下來了正經的，卻是讓赫連懿有些不習慣。
「殿下可是不舒服？吃藥了嗎？」
這番關心之下，赫連懿壓下了疑惑，「你問這個做什麼，今日在李公公面前，也不過是拿來當做借口。」
「還是說，你當真想要……」
說了一半，赫連懿就沒說了，神色平靜。
沈漣低下頭去，「若是殿下的決定，我也無話可說。」
不過就是一個被選擇的傀儡，就連自由都沒有，沈漣十分清楚自己的處境。
「你這是在生氣？沈漣，你可知道今日之事，還不算是徹底解決了。」
赫連懿說話間，神色凝重，若是處理不好，興許就連他自己都要搭進去。
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行。
沈漣又是無措，「我本就不懂這些，全听殿下的便是了。」
這下赫連懿沒說話，似是在揣摩沈漣的心情。
良久，沈漣就只是站在那，一動不動的。
「過來。」
赫連懿嗓音低啞，不似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