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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仁道之劍,屈心為上

神羅王看著院子里的八具干尸,眼中帶著驚嘆和贊賞。

「我家聖子果真不凡。對乾坤仙術的操控,已經有靈皇陛下的幾分味道。」

神羅王持有靈皇遺留的試驗資料,對彭禹施加的術十分了解。

強制剝離氧氣,正是「摘心換頭」的高端運用。

「而且——這兩人在本王面前死掉,是在他們身上預先留下乾坤烙印?」

換言之,彭禹大可無聲無息在一個人身上留下三日後爆發的仙術。三天之後,將心髒取走。等人死後,再用另一個術把心髒還回去。

神不知鬼不覺,縱然是再高明的仵作,也找不到線索和證據。

讓人將尸體清理掉,神羅王暫時放棄對顓陽的監管。

既然昭王表明態度,明確要保顓陽,他自然要給一個面子。

雲陽侯府,雲陽侯也在院子里看干尸。

其他人盯著顓陽心存歹意,雲陽侯為保兒子,的確也派了一些人手。結果彭禹不小心的,「錯手」將雲陽侯府的人給殺了。

「乾坤仙術的高層運用。哼——那小子怕不是快到第四次重劫了?」

轉動扳指,雲陽侯吩咐道︰「把世子叫來。」

「老爺,世子昨日歸來後,便在屋內溫養天玄宮主元神,至今尚未出關。「

天命宮主古郁請顓雲出面救出天玄子元神。但天玄子的元神早已支離破碎,顓雲和天命宮主只能試著把破碎的元神拼湊起來。

听大兒子有正事,雲陽侯不便叫人,只好讓管家好生安葬,暫時給昭王記上一筆。

昭王表明態度對顓陽有利,他也不好這時候翻臉。

「大人,顧王世子送來請帖,不知……」

「直接扔了!」

雲陽侯滿臉不悅︰「記著,顧王府的帖子,我們一概不接。」

對昆烈的子女,雲陽侯的不滿可大了去了。

那個叫做顧玉的私生女整天盯著自己大兒子。而眼下七公主和六皇子又跟老三糾纏不清。

「他家和我家命里犯沖,也就老二稍微好點。」

別看老二庶出,早早送到赤焱軍團當兵。但人家和昆吾氏糾葛少,最省心。

……

彭禹從顓陽處離開,再度潛入地底。

這次潛入,明顯感覺地下戒備森嚴許多。

一列列士兵在地下空間巡邏。

「這是哪個軍團?不像是金吾衛。」

那是一群披著暗紅色火焰鎧甲的戰隊。

彭禹在腦中回憶許久,才勉強對上。

「地烈武士?烈風出關了?」

大昆諸位元帥之下,以七十二神將為首。每個軍團都有幾位神將輔佐武聖級軍團長。但大昆七十二神將的前三位,早已突破武聖級。他們不需要掛靠在軍團名下,獨立听從神皇調令。

地神烈風,修行《地肺元霸功》,在七十二神將中排在第二位。他的戰隊以地肺毒火為主題,最擅地下戰。

「父皇派他監控地底世界?」

彭禹將身形散入地底空間,無聲無息跟著地烈軍走動。

上次來,彭禹直接去找熔岩魔神,倒是沒注意周圍環境。

今日一見,才是金吾城底部的廣闊。

在金吾城下方,有神朝官方打造的一個個軍工廠。利用地肺毒火的高熱度,對各種礦石進行加工提煉。

甚至,彭禹看到一個制作天金的作坊。

那個作坊同樣有重兵把守。

「天鳳軍。」

而且,在那座作坊中彭禹還隱隱察覺武聖的氣息。

忍不住好奇,彭禹偷偷模進去。

他看到一群術士坐在祭壇上,周圍有武者扛著金磚搬上去。

通過神秘的咒語,金磚化作液體,一點點萃取精煉。

天金,按照常人的認知,這是大昆最堅硬的金屬,是精煉之後的黃金,也是最高等級的貨幣。

但看到祭壇上誕生的天金,彭禹恍然明白,為什麼天金這種價值貨幣,可以充當頂級神兵的主要材料。

「天金,是不朽之金,道性之金。這玩意根本就是仙道祭煉的內丹啊!」

通過術士們的仙法點化,金液改變結構,蘊含一縷不朽道性。唯有如此,天金才是「金上之金」。

「以天金制作的法寶神兵歷經千年而不損,便是依靠這一縷不朽道性。」

彭禹默默退去,繼續在地底世界轉。

他的目的是再找熔岩魔神研究一番,可是地烈軍在地底巡邏漫無目的,甚至時不時有幾個人偶然「失蹤」。

彭禹心中奇怪,跟著地烈軍失蹤的幾人穿過一個個地穴。

最終,看到一層金色屏障前。

在這里,匯聚著上百位地烈軍的士兵。而他們圍著一位盤膝打坐的赤發青年。那人驅使神火,正一點點嘗試灼燒出一個口子。

彭禹臉色黑了︰「烈風這個瘋子,他打算去燒穿九壘神壁?」

天高九重,地有九壘。

和神皇開闢九重天對應,大地之下的空間共分為九重。但九壘之地俱為禁地,這是靈皇親自下的諭令。

而且靈皇和高陽王聯手,在二人全盛期布下一重屏障,也就是所謂的九壘神壁。熔岩魔神所在的地火岩漿海以及地火金烏爐,都處于九壘外圍,沒有觸及靈皇的禁制。

神壁後面,就是九地九壘。

里面到底有什麼,無人知曉。

彭禹心中惱怒,但忽然靈機一動,想起顓陽的話。

「趙離那丫頭的藏寶圖涉及妖聖。而妖聖偷偷潛入大昆,莫非就是從地底鑽過來的?」

噗嗤——

突然,靈皇的神禁出現一扇門戶,森森妖氣溢出。

「果然是這里!」

烈風豁然起身,招呼親衛︰「走,我們進去。」

門扉打開,一行人迅速消失在彭禹眼前。

想了想,彭禹托起無量珠,試著踫踫屏障。

輕輕松松,無量珠穿過屏障。

彭禹得意一笑,本想跟上去。

突然,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朕若是你,就不會觸及靈皇禁忌。」

彭禹驀然轉身,右手戒指飛出彌羅璽印砸過去。

鬼帝隨手一指,璽印被清氣定住,飄在半空落不下去。

彭禹面色冷峻,手中戒指一一激活,馬上瞬移往外跑。

「你要走,也把這群人帶走吧。」

鬼帝袖袍一掃,剛剛探入九壘神壁的地烈軍強制飛出,一個個跌在彭禹面前。

陰風一吹,眾人昏死過去。

彭禹眼皮跳了跳,停下瞬間移動,馬上換成笑臉,恭恭敬敬對鬼帝行禮︰「陛下降臨,有何指教?」

「不怕告訴你,亡者世界就在九壘。所以,朕不許你們涉足九壘。」

鬼帝伸手一探,從九壘取出一支蓮花和一把黑色的劍。

「這劍是烈風要的東西,回頭你交給他。至于這蓮花……」

「妖聖遺蛻?」

想必,這就是趙離要的東西。而當年那個妖聖在金吾城下頭打地道,的確是從九壘進來的?

鬼帝把二物扔給彭禹︰「你的目的不在九壘,想要找那個凶手,趕緊去檢查熔岩魔神。」

瞧出鬼帝沒有殺自己的想法,彭禹笑吟吟問︰「陛下在此,還需舍近求遠嗎?」

鬼帝戴著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但話語帶著幾分輕松︰「朕不樂意告訴你。你要查,自己去查。不過要是能對付那孽障,朕也樂見其成。」

說到底,靈皇也是乾坤宗的前輩。加上自己也被護道人坑過,自然瞧不上那些個反叛的護道人。

霧氣散開,鬼帝消失不見。

烈風悠悠醒來,看到一位身穿王袍的少年郎站在自己眼前。

「昭王?」

他趕緊爬起來,只見昭王手持一把黑色神劍,用劍尖挑起自己下巴。

「烈風將軍,地底世界的禁忌第一條是什麼?你可記得?」

看到黑劍,烈風臉色一白,苦笑道︰「想不到殿下在此,看來末將已經被捉拿了?陛下想怎麼處置?」

「父皇不知道,孤只是恰逢其會。」

彭禹把黑劍插地上︰「送你了。老實守著地底世界,別再動歪心思。」

說完,彭禹瞬移離開,去找熔岩魔神查看情況。

熔岩魔神再度失去內丹,又被重新關起來,躲在岩漿里頭修養。

哪知討厭的乾坤道再度出現,氣得他重新跳出來。

「定!」

彭禹全力運轉彌羅大手印,將整座岩漿火域靜止。

走上前檢查熔岩魔神,祂體內的內丹被人以大法力強行奪走。但除卻內丹之外,身體沒有任何損傷。

「摘心之術?那老賊除了劍道,莫非真學了不少我家的手段?」

「殿下來此,是尋找襲擊熔岩魔神的那個真凶嗎?」

此時,烈風趕到岸邊。

彭禹扭頭看過去︰「怎麼,你跟這件事有關?」

烈風搖頭︰「五年前,有人送來我家丟失的一卷藏寶圖,以及我家丟失的玄烈劍線索。」

「藏寶圖?」

「曾經某位妖聖遺落在九壘的蓮花遺蛻。」

烈風看著飄在空中的昭王,將自己的推測告知。

「我不知顓三公子為何來地底。但大概率,也是被人誘騙的吧?」

五年前有人來找烈風,他覺得不對勁,不敢應承,冷眼旁觀。

直到神皇命他監管地底,才讓他動了念頭,冒險探索九壘。對于顓陽來地底,他有一個猜測,怕不是被人栽贓,當做替罪羊了?

「所以說,那些家伙一個比一個蠢。」

彭禹收起法術,岩漿重新流動,魔神鑽入底部,再也不敢上來。

回到岸邊,墊腳輕拍烈風的肩膀,彭禹︰「回頭寫折子,把你的遭遇和猜測告知父皇,孤要揪出幕後那個人。」

「但沒有證據,那人尋末將時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恐怕……」

彭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孤做事,何須證據?只要你我告訴父皇,父皇自會信我。」

張張嘴,烈風閉口。

也是,這可是神皇最寵愛的兒子。

不久,彭禹重歸天宮,回到昭元殿。

面具人沒在正殿,彭禹索性先去找柴清。

柴清(錢美人)正在屋內照顧剛剛醒來的聶景元。

「咦?聶師恢復了?」

不僅醒了,連自己身上的變化之術也解除了。

聶景元瞥了一眼彭禹,低頭喝藥。

「一個變化之術而已,聶師不會生氣了吧?當時靈仙軍團追得急,我只能用此權宜之計。」彭禹滿臉無辜,雙手一攤,撇得干干淨淨。

聶景元沒計較這點小事,放下藥碗︰「我听柴清說,你猜出我那仇家了?」

「神劍宮的那位?」

聶景元目光一閃,沒有否認。

「真是他?莫非是當年他和墨麟劍主斗劍時,聶師發現的?但那時候,你我俱在,他為何傻乎乎露出馬腳?」

「兩個可能,第一,他和墨麟劍主斗劍,全身心沉浸劍道,忘記掩飾。

「第二,他不清楚我知道老師臨死前的致命傷為何。所以,才敢施展‘滅空劍道’。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他老糊涂了。」

聶景元臉上帶著譏諷︰「畢竟,你我要對一位快死的老人家有點寬容。」

「正因為他快死了,聶師才坐不住,打算親自報仇?」

表情一僵,聶景元陷入沉默。

柴清嘿嘿笑道︰「你師父不是擔心他快死了才去,而是這家伙信心膨脹,認為自己達到和靈皇的同等境界,直接殺過去報仇了。」

彭禹看向聶景元,他的老臉不知為何,有點發紅。

「咳咳……沒有人可以保證一生一世處于絕對理智無錯的狀態。徒兒,你要謹記,每日三省吾身,盡可能不要出錯,更不能驕傲自大。」

的確是聶景元大意了。

煉成二十四諸天,仗著乾坤大戒在手,聶景元認為普世鮮有敵手,明知天玄宮有陷阱,還是踩進去了。

「聶師接下來打算如何?」

「等他斗劍失敗,自是取死之路。」

重傷之際,他只要略略推上一手,自然能殺掉神劍老人。

「以父皇的性格,斷然不會讓旁人插手斗劍。而且,眾目睽睽之下,聶師就打算動手?」

「不行嗎?他盜取我們家的寶物,我找機會清算,有何不可?」

「聶師可知,為何他突然動手擊斃天玄子?為何他弄出一場金吾城地震,栽贓顓陽?

「地底那件事,是顓陽察覺熔岩魔神身上的乾坤道力。若非他死扛,黑鍋又要您來背。

神劍老人雖然昔年暗算好友,盜走乾坤宗的至寶。但這些年他在外頭建立神劍宮,堪稱天下劍修的楷模。

縱然聶景元出面讓他認罪又如何?

一個為天下人傳播劍道的劍聖,一個是神出鬼沒,風評略有不佳的乾坤仙人。

那群武者偏向誰,還用說嗎?

聶景元要是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出手,怕是根本活不過中秋。

更別提,神劍老人還給聶景元準備好幾口黑鍋。屆時不僅他要倒霉,彭禹都要跟著遭殃。

「應該慶幸,神劍老人準備不足。加上這些年,徒兒在昆吾氏威望越來越高,那些皇兄暫時歇了爭斗的心思。不然……」

要是神劍老人早前和某位皇子聯手,彭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肯定要吃一個大虧。

「那依你的意思,坐看他斗劍?」

「聶師不便出手,有道是‘師尊有事,弟子服其勞’。這事,就讓我來處置吧。」

「你徒兒說的不錯,眼下你這狀態,境界不跌落就算好了,還打算出去打架?」柴清又給他添了一碗藥,「養傷要緊。」

在二人努力安撫下,聶景元暫時歇了心思,默許彭禹全權處理。

回到正殿,面具人已經回來。

他依舊趴在床上看書。

「顓陽那邊問好了,還有聶師也醒了。所以,我打算中秋節動手。」

一邊月兌衣服,一邊對面具人道︰

「你有什麼劍招嗎?教我幾個?」

「我的劍招你學不會,」面具人抬頭,「以仁為本,劍不沾血,我的劍道講究‘不戰而屈人之兵’。」

「劍是凶器,殺伐之物,豈能不沾血?」

「或許你不信,我可是從來沒有殺過‘人’的。」

彭禹意外看了一眼他,但轉念一想也是。

他整天憋在天宮,也沒什麼殺人的機會。

「不過幫你也不難,」面具人想起一事,「我想寫一本小說,你回頭幫我發表怎麼樣?」

「寫小說?」

你這家伙還有這種閑情逸致?

「我覺得,你眼下當務之急,是讓你爹、你娘和解吧?」

「大人的事,他們自己解決。」

面具人爬起來,坐在床邊︰「唔,咱們想一個筆名,你幫我發表,算咱們倆的,稿費歸你。」

「小說,你確定?你會寫?」

「自然。」

面具人很快掏出紙筆,飛快書寫文章。

那是一個有關劍修的文章。

少年在山中偶遇一位垂死的仙人。

仙人告訴他,自己被好友背叛,即將身隕,便把道統傳給少年。

看到這,彭禹犯嘀咕︰這不是聶師的經歷?

後來,少年修煉劍胎,歷經諸般坎坷殺死老仙的仇家,最終飛升成仙。

彭禹琢磨故事里的劍胎修行法,竟然發現那是一門直指大道,足以證道仙君的法門。

不過這種證道,其道果是「萬劍之君」。

而故事背景,發生在一個原始大陸破碎的諸天世界中。

「你……你的想象力有點豐富啊。」

「怎麼樣?可以吧?趁著中秋佳節,你把小說傳出去,未來或許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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