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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算是倒戈

茶社選在一個偏離城中心的地方,周前帛說這樣更安全,要不人多眼雜,可能會有後遺癥。

張本民能理解,周前帛是怕漏了什麼風聲到何廣升的耳朵里。另外,防人之心不可無,他也擔心周前帛玩什麼花招,萬一陰溝里翻了船,那可真是要悔到死。

想想現在蚊子和小金子不在漢州,能幫忙的只有殷有方了,前陣子他說過,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張本民便打電話給殷有方,把情況說了下,讓他帶幾個人先去茶社裝成客人,以及時應對一下有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

這是小意思,殷有方接到電話立刻著手安排,一撥人提前半小時就全已到位。

晚上七點,張本民如約而至,周前帛也準時到場。坐下後,周前帛點了兩份簡餐,說酒是不能喝的。

張本民笑了笑,「你跟我端酒杯,估計心里也不踏實。」

「至……至少現在是這樣,以後嘛,再說以後的話。」周前帛說話的時候帶著笑,但不太自然,「今天約你出來,是想表達下歉意。之前是我不懂情況,跟著何廣升胡作非為,做了不少錯事。」

「還別說,那次在派出所我還真長了見識,本來以為神聖凜然的警察同志太值得欽佩了,但你與何廣升卻讓我改變了不少看法。當然,我也知道像你們這樣的只屬于少數,本來嘛,哪個行業都難免會出現一小撮壞家伙,可你們作為警察中的敗類,也真是太肆無忌憚了。」張本民說著,模了模,「到現在還時常做夢,玩一種游戲,叫牆貼。」

周前帛抖縮著鼻翼,「那,那都是何廣升發明的,確實是損。」

「我很好奇,到底你們有沒有讓人坐過圖畫釘子?」

「沒。」周前帛直搖頭,「因為到了那一步,沒有人不屈服。畢竟玩那些招子的時候,涉及的都是些打架斗毆和偷雞模狗的事兒,要是真關涉到生死的事,坐個圖畫釘子又何懼?」

「你們壞得很聰明。」張本民歪頭一笑,「想過危害沒?」

「……」周前帛張口結舌。

「警察這個行業絕對是神聖的,絕大多數的警察也是值得欽佩的,但像何廣升和你這樣的警察,就是一泡雞屎,能壞掉滿缸香醬。」張本民說得很來氣,「可以這麼說,凡是接觸過你們的老百姓,難免會對警察群體產生誤解,那些人有親戚朋友,親戚朋友還有親戚朋友,那麼一散播,到頭來整個社會都對警察有誤解。」

「是的,危害很大,很可怕。」

「問題的關鍵是,像你們這樣的人還走上了所謂的領導位子!」張本民點了支煙,悠悠地吸了口。

「我知道自己不配,但社會就這樣,就算我辭去教導員職務,再上來的人沒準比我還不稱職。」

「這麼看來,你是遇人不淑,本質上或許並不怎麼差。」

「謝謝,謝謝你能這麼說!」

「周指導別這樣,我只是個小警員,你這麼客氣,讓我都有點不適應了。」

「主要是以前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心存內疚。」

「可以彌補嘛。」

「請指明!」

「嗯。」張本民點點頭,「在何廣升手底下做事,有顧慮嗎?」

「當然有,而且下場可能會很慘。」周前帛猶豫著,「何廣升的為人極差,終究是會被萬人踩的。」

「那為何不早早地為自己謀點出路,坐著等死?」

「我沒有任何背景,靠著何廣升爬到今天的位置上,已經騎虎難下了。」

「你有什麼把柄在何廣升手里?」

「應該沒有什麼重要的吧,無非就是平常听他差遣,做點小手腳,沒什麼大事。」

「那還不放心?」張本民用力把香煙按滅,借機探著身子,放低了聲音道︰「你協助一下,把何廣升辦掉!」

周前帛兩眼失神,微微嘆了口氣,「他做的事情如果抖出來,足夠去辦他一百次了。要不……這樣吧,咱們抽個時間再聊,等會我回去好好想想,理個頭緒。」

「以後咱們就不聊了,私下見面多了總歸不是好事,你整套文字材料,等哪天咱們搭班的時候遞給我就行。」

「可以。」

「要注意掩飾自己,別讓何廣升察覺到什麼異常,萬一給他看出什麼端倪來,你可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沒事,何廣升根本就不把我當回事,沒工夫在意我。」

「行,自己的事自己把握。」張本民看著周前帛的眼楮,「記住,別跟我玩什麼花子。」

「怎麼可能!」周前帛直搖頭,「絕對沒那膽兒!現在我想做的就是跟你和談,合作更好!」

「我們之間沒有合作。」張本民笑笑,「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該做的。」

「行,怎麼都行,只要你不計較之前的事!」周前帛說這話時好像輕松了不少。

「那好,就這樣吧,回去抓緊把該整理的整理一下。」張本民說完起身,先行離去。

拿下周前帛,算是成功地邁出了一小步,不過張本民很清楚,在對付何廣升乃至胡華正的道路上這只是個前奏,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因為眼前的直屬上司何廣升不會這麼安靜下去。

以胡華正與何廣升為人的毫無底線,張本民的防備也是不設下限的。

派出所的值班室必須悄悄做一點手腳,窗戶防盜網上四片固定膨脹螺絲的鐵條,已經被他撬開三根,如果遇到縱火等緊急情況,完全可以悄無聲息地輕松頂開。

當然,這個防備措施沒有多大可能用上派場,畢竟是派出所,國家公安機關,誰有這麼大膽子?不過作為防範,也不算多余。

最大的危險,張本民認為會出現在巡邏出警的時候,特別容易中埋伏。

路北派出所辦公地點在一片有了年頭的居民區中,通往外面大路和次干道的,只是兩條狹小不平的巷子。

這個預感是沒錯,但想要做到完全提防,還是有一定難度,巡邏出警畢竟是家常便飯,可以說是極為頻繁的,時間一長,怕是會自不自然地就會麻痹大意。

繃著這根弦,張本民很不舒服,他希望周前帛早點把何廣升的資料整理出來,然後先下手為強打個主動仗,以最大程度地消除來在何廣升的安全隱患。

三天後,張本民找了個機會,在廁所問周前帛材料的事進行到了什麼程度。周前帛一臉難為,說真正下手了才知道,他竟然只能是簡單地羅列出何廣升的違規犯罪事端,根本就沒有翔實的證據。

「何廣升知道我的能力,跟著吆喝架勢還行,真要獨當一面是不行的,所以有事一般也不讓我上。而且我也有意表明,讓我做事風險大,萬一掌控不好出了事,這身制服就有可能被扒掉,那會讓人崩潰的。他可能也意識到我要是出問題,他也不利索,所以一直也就沒讓我參與他的那些惡事。」周前帛顯得有些焦躁,「不過再怎麼說,我也得搜集點證據,再稍微等段時間,應該會有所突破。」

「這麼說,如果你那邊要是行事不順,還沒法對何廣升動手?」張本民明白,周前帛應該還有料,只是出于對自己的保護要有所保留,這個也可以理解。

「多多少少還是能找到點證據的吧。」周前帛邊說邊挑頭張望,「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找時間再跟你細說。」

「好,相信你的誠意和辦事的能力。」張本民哼笑了下,「肯定不會讓我失望。」

「那是,我必須要全力以赴的。」周前帛說著,理了理衣服,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廁所。

張本民走向洗手池,打開水龍頭,展延思緒。在事關自身安危的關頭,人人都會自保,周前帛現在相當于是受兩邊夾擊,難免會走最容易解月兌的路子,所以也不排除會暗中激促何廣升動手,如果他被何廣升一舉拿下,那麼周前帛自己不也就安坦了麼。

這種可能讓張本民深鎖眉頭,不管怎樣,一定要擠壓周前帛的搖擺空間。當天晚上,便打電話給周前帛,問他過幾天能搜集到證據。

周前帛接到電話很緊張,說還是面談吧,讓張本民到他家樓下。

「我家的電話有可能被監听,不能談事情。」一見面,周前帛就神經兮兮地說。

「監听?誰監听?」張本民很納悶。

「何廣升。」

「他?!」

「我們所里人員的辦公、家庭電話,他都有可能監听。」

「太夸張了吧?」

「很正常。」周前帛搖頭嘆氣,「你知道嘛,我們分局局長對轄區內所有派出所所長的電話都監听呢,還冠冕堂皇地說是為了監督工作,防止犯錯。」

「搞笑,身為執法人卻知法犯法,簡直荒唐!那我們是不是該搞個單線?」

「不,不用吧。」周前帛有點尷尬地笑笑,「我們聯系也不多,沒必要多那個事,否則被知道了,會被拿來大做文章,那不是會添麻煩麼?」

「也是。」張本民點點頭,道︰「周指導,有種可能我得說一下,你可不要打什麼小算盤,指望何廣升在短期內把我拿下,然後你也就覺得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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