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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拿下副所長

在何廣升受到刺激的同時,還有個人沒法坦然,甚至說是坐臥不安,他就是曾經跟何廣升一起整過張本民的胖民警,叫周前帛,現在已是路北派出所教導員。

教導員這個職務雖然有點虛,但名頭不錯,跟所長一樣,能解決副科職問題。能混到這個地步,對于沒主見、欠能力的周前帛來說,完全是給何廣升當跟屁蟲的原因。

跟屁蟲是沒骨氣的,周前帛也不例外,自他得知張本民考入漢州公安系統的時候,就慌亂不堪,從心底里感到害怕。作為半個局內人,他確信胡華然、張燎還有肖勇波的死,即便不是張本民親自動手,也是坐鎮指揮。

那樣的人怎能不可怕?而且現在還成了朝昔相處的同事。

周前帛的狀態,張本民能感覺得到,故意不動聲色地給他施加壓力。

治安巡邏的崗位苦,比不上內勤、戶籍等職位,畢竟要沉到矛盾激發一線,接觸三教九流的危險人物。不過這正合了張本民的心意,富貴險中求,成功也如此,他就是要在逆境中實現新的成長並迅速壯大起來。

按照現階段市局提出下一線的工作要求,派出所值晚班的領導要和巡邏隊員一起出警。張本民就專門找機會跟周前帛搭班,他和同事調班、也會主動幫同事頂班,為的就是能跟周前帛一起出勤。

有準備就有更多的機會,而且來得也早。張本民上班一個星期後,就抓到了機會。當天凌晨一點鐘的樣子,110發來指令,轄區一夜市路口有人持刀鬧事,情況危急。

張本民不敢怠慢,趕緊到樓上找周前帛。

周前帛猶豫了一下,說他就不去了,身體有點不舒服。

張本民眉頭一皺,說做領導得以身作則,既然在班上,有了需要就得到一線,否則就要越級到市局去投訴舉報他怠工懶政不作為。

听了這話,周前帛有點坐不住,便點了點頭,也沒說話,起身離開辦公室,和張本民一起出警。

「想當初你對我的那種氣勢,和現在根本沒法了聯系到一起吶。」張本民冷笑道,「第一次進派出所,就是栽在了你與何廣升手上。當時那個莫西干,根本就是個混混,我打他那是天經地義、替天行道,可你們卻徇了私,以此把我給弄進了問詢室,給我加磚壓腿,還給我上牆貼、撒圖畫釘。想想當時,真是神氣得不得了,可這會兒呢?怎麼啞火了?」

周前帛輕輕咳嗽了下,沒說話。

上了警車後,神情極不自然的周前帛依舊保持沉默。車上還有兩名輔警,他們察覺到了氣氛得不對勁,也都不說話。

「悶驢。」張本民自語著,「就他媽這混日子的工作狀態,還一點都不慚愧,人性和良心都給狗掏著吃了。」

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輔警輕輕咳嗽了下,歪頭看了看開車的輔警,又咳嗽了下,還是一句話沒有。

張本民笑了笑,對周前帛道 ︰「周指導,路北派出所是不是被何廣升弄得烏煙瘴氣?」

「還好吧。」周前帛沒法不再開口,「應該還是不錯的。」

「在徇私枉法上應該是不錯,但正兒八經開展工作恐怕就沒什麼臉提了吧,畢竟上梁不正,他肯定會走歪路。」

又是沉默,沒人接話。

張本民繼續一笑,自個點了支煙,就此收口,也不能咄咄逼人。

煙抽了一半,到出警點了。

通過車窗,張本民看到大排檔攤前的一個躁動男子,他明顯有醉意,身形時不時搖晃著,不斷揮舞著手中的匕首,對著因恐懼而摟成一團的一對男女咆哮。

張本民掐滅香煙,推開車門,直奔過去。

這種情形比較危急,醉酒男隨時便會刺出匕首,弄不好就會傷及性命。

「怎麼回事?」張本民走到了近前。

「這,這對狗男女找,找事!」醉酒男口齒不清地道,「媽的,老,老子酒喝,喝得正興呢,這倆不,不知死活的,竟教訓我不要亂扔,扔竹簽!」

「警官,他擼了串直接把簽子扔到我們的桌子上,我就說了一句,結果他便瘋了一樣掏出匕首要刺我們。」

「媽的,我何,何止要刺啊,還要宰了你們送,送肉聯廠做罐頭呢!」醉酒男狂妄得讓人不可理解,他聳著身子要上前。

女人見狀,發出驚悚的尖叫。

張本民毫不猶豫,猛一個斜蹬,飛踹醉酒男。

醉酒男被踹個正著,翻滾在地,撞翻了兩張桌子。不過他並沒有大礙,隨即就爬了起來,舉著匕首向張本民撲了過來,「媽的,警,警察了不起啊!一樣宰!」

張本民面帶冷笑,站那兒不動,等醉酒男沖到跟前的時候,猛一把抓住他拿匕首的手腕,往旁邊一帶,然後下巴一收,用額頭狠狠撞向他的面部,同時一松手。

醉酒男被撞到了鼻子,仰面倒下來。

酒真是奇妙的東西,能讓人無所畏懼。

醉酒男又一次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擦了下流血的鼻子,捶著胸口咆哮,「我,我渾身充滿了力量,感覺槍,槍都打不死我!」

圍觀的人哈哈大笑起來,這讓醉酒男很惱火,他一咬牙,舉起匕首又向張本民刺去。

這一次張本民沒留情,起腳踢在醉酒男的小肚子上。

醉酒男哼唧著飛了出去,直接砸爛了一張白塑料餐桌。

張本民跟上前,用餐巾紙包著匕首柄拿起來,然後讓輔警查看下醉酒男的情況,如果需要就先送醫院,不用的話就直接帶回派出所。

周前帛一直在警車里,張本民提著匕首走過去,「周指導,你出警連車都不下?」

「用不了那麼多人,保存實力不挺好麼。」周前帛話邊說邊推開車門,鑽了出來。

「你對我剛才處置危急情況有什麼看法?」

「很好啊,及時、到位。」

「我覺得也是。」張本民抬起手,看看泛著寒光的匕首,「如果那醉酒的家伙一時興起把匕首刺出去,什麼後果還很難說。」

說話間,張本民對著周前帛的腰部比劃了一下。周前帛嚇得一哆嗦,趕緊退,撞在警車上。

「周指導別緊張,我只是做一下設想,如果匕首從肋下斜著向上刺入,隨便傷了哪個髒器,會怎樣?」

「那還用說!」周前帛有點惱羞成怒,卻又不敢發作,「很可能要出人命的。」

「呵呵。」張本民盯著周前帛,「你好像有股怨氣,氣誰呢?」

「沒,沒有。」周前帛抽動了下嘴角,「其實今晚家里有點事,弄得我心神不寧。」

「就說嘛,你的狀態很不對勁。」

「的確是這樣。」周前帛頭上冒出了汗珠,「今晚的班你就頂了吧,我得回家看看去。」

周前帛幾乎是倉皇離去,張本民笑了。

精神上的勝利,甚于上的摧殘。

張本民決定要將這一勝利戰果無限擴大,接下來的幾天,他有事沒事總往周前帛辦公室跑,問他什麼時候能配槍。

周前帛拉動著干黏的嘴唇,端起茶杯抿一口,貌似風輕雲淡,「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我要說已經能配槍了,你模模身上說沒有。我要說不能配槍,也不符合實際,因為執行重大任務的時候,出勤的民警又必須帶槍。」

「周指導到底是聰明,你這麼一回答,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問了。」張本民模模耳朵,「那我就想問問,什麼時候給我安排個重大任務?」

「這得找所長,業務上的事我沒法做主。」

「你要是說何廣升在工作狀態中,有事得請示那也就罷了,可萬一他要是出差或因病因傷住院呢?你堂堂一個派出所教導員,不加任何限制條件就說沒法做主,明顯是推諉。」

「其實,我的話里已經包含那意思了,特殊情況下是另外一回事。」

「也就是說,你很含蓄?」張本民點點頭,撇著嘴,「那我跟你挑明了說,等何廣升不在的時候,有重大任務你可別心疼下屬吃苦受累,一定得把我安排上,也讓我正兒八經地帶槍出警!」

「行,行啊。」周前帛把一直端在手中的茶杯放下,故作輕松地道︰「只要機會合適,會讓你去的。」

「那就先謝謝了,周指導!」張本民一臉興奮,「我走了。」抬腳走到門口,他突然又停下來,轉身道︰「對了,一次能配多少發子彈?」

「不一定,要看具體情況,我不是太清楚。」

「一個彈夾總能裝滿吧。啪,一槍一個,也能蠻打幾個呢!」張本民抖起了眉毛,神態有點癲狂,「所以,千萬不能被奪槍,那可是非常危險的,弄不好奪槍的歹徒竄到誰家里,走投無路時做出極端的事兒來,把一家人都給滅了口也不是沒有可能。」

張本民說完,用手比劃成手槍的姿勢,一邊朝外走一邊發出「啪啪」的聲音。

周前帛覺得神經防線快要崩潰,眼前的張本民明顯是發出威脅,而且涉及到家人,令人無法承受。還有,這事還不能跟何廣升說,否則會更惹惱張本民。

這一點張本民是明白的,同時也清楚任何事情過猶不及,如果把周前帛刺激得過了頭,沒準他會冷不丁發作,後果有可能不堪設想。于是,他折回腳步,在門口轉身露了個笑臉,「當然,也不是所有的歹徒都沒良心,很多時候,人之所以被稱為歹徒,完全是被逼的,所以他們也不會禍及無辜,像周指導這樣還算老實的人,沒人會跟你過不去,如果一定要說跟誰過不去的話,也只有像何廣升那樣的惡狗。」

張本民相信這番話能讓周前帛釋懷,而且,也會讓他更為心悸。

沒錯,周前帛幾乎要窒息,他著實沒法繼續在張本民面前裝鎮定,空前的壓力和驚恐讓他必須自掘透氣孔。當天下午,他悄悄約張本民晚上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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