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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張本民的加入,對付孟盛強的大漢分了心,他停住腳步,揚起砍刀,對著張本民和孟盛強不停地轉動身體,似乎在尋找合適的下手目標和機會。

「今天的事到此為止吧,你回去後帶個話給‘豁耳’,不是我孟盛強不仗義,擔保的事情肯定會負責,只是現在還沒理清頭緒,讓他再等等,早晚會給他個說法。」孟盛強沒打算進攻,而且顯出了十足的誠意,說完話便松弛了兩個膀子,毫無防備地站著。

「可以,但讓我把人帶回去。」對方言語間有點惶恐,他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畢竟在少頃間,兩個同伙就被放倒。

「沒問題。」孟盛強很干脆,又轉向張本民問︰「他們都沒什麼大礙吧。」

「嗯。」張本民點點頭,「沒什麼大事,休養一陣就行。」

「回去你跟‘豁耳’說,醫藥費算我的。」孟盛強對那人道,「改天我親自送過去。」

在孟盛強的求知下,事情就這麼了結,對方三人攙扶著爬進車里,飛馳而去。

「強哥,他們不會報案吧。」張本民有另外的擔心。

「不會的,我們這行一般沒人壞規矩,說好私下解決的事情,不會麻煩人民公安。」孟盛強拍了下張本民肩膀,「兄弟,你身手不錯,練過?」

「沒,可能就是反應快一點。」

「速度快,是個大優勢,改天強化一下搏擊技,應該是個高手。」孟盛強邊走邊道,「對了,你的事我听說過,簡直不可思議!」

「我被陷害了,正準備離開這里,春山已沒法立足。」

「走也沒用,已經通緝了,哪兒都不安全。當然,外地相對要好一些。」孟盛強說著皺起眉頭,「這幾天,你不會是一直躲在城里吧?」

張本民搖了搖頭,把在山里逃生的事講了,孟盛強听得直咂嘴。

「真是可以,要是一般人,還不早就被捏了回去?哪還能好好地月兌身!」

「興許是運氣好吧,總能化險為夷。」

「那叫天無絕人之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啊,是個有福氣的人。我看這樣,你不如留下來,我幫你找地方躲著。」

「雖說越危險的地方往往越安全,但那是從短時間內著眼的,長期來看,像我這樣見不得陽光的,還是躲得越遠越好。」

「那可不一定,躲到什麼時候是個頭?你是被冤枉的,就得想辦法找證據洗清罪名才是最終出路。」孟盛強輕聲一嘆,「當然,那有難度,不過這種事就得迎難而上。你先跟我回去,慢慢想辦法。」

張本民跟孟盛強走了,來到了一棟獨家獨院的小別墅。

這里屬于縣城北部邊緣,也可以說是郊區,相對比較安靜。

「這是我的一個據點,一次長租好幾年,平時用得很少,你在這里絕對很安全。人啊,要狡兔學習,沒有三窟起碼也得有兩窟吧。」到了別墅,孟盛強笑了起來,拍著張本民肩膀道,「行了,安心先呆上幾天,等會我給你弄些吃的,不要出門。」

「謝謝強哥。」

「謝什麼,剛才你救了我,我還沒說謝呢。等幾天我把和豁耳方面的事解釋清楚,再跟你一起想辦法怎麼討回清白。」孟盛強很干脆,「這會兒不行,現在我也是麻煩纏身。」

「豁耳是什麼人?」

「混社會的,不過他跟的大哥厲害,叫邵紹強。那些就暫不多說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休息好,這幾天跟驚弓鳥似的,肯定很累。」

孟盛強說完,給了張本民一套別墅的鑰匙,然後出去買食物。

時間不長,也就半個小時,孟盛強提著兩大兜吃的回來了,要張本民自己動手。張本民說晚上剛吃了兩大碗雞蛋面,還不餓,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孟盛強說隨便,在這里不用拘束,然後自己泡了包方便面。

張本民鑽進了臥室,不過一時半會是睡不著的,計劃有變,得重新規劃下一步的行動。

想得有點心煩意亂,直到天快亮時才昏昏睡去,醒來已是中午時分。

一早出去的孟盛強剛好回來,氣色不錯,說已經找了中間人接洽,豁耳約他晚上喝茶談事。

「強哥,小心有圈套,雖然道上的人講規矩,但狠起來的時候,是完全沒有底線和人性的。」張本民提醒孟盛強注意安全。

孟盛強不以為然地一笑,「放心,其實我跟他平常還挺熟的,事情說開了就好。」

「你跟豁耳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直覺告訴張本民,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弄不好孟盛強此次出去凶多吉少。

說到和豁耳之間的矛盾,孟盛強也頗為感慨。

「這事因光頭疤而起,光頭疤、豁耳還有我,我們三人都相互認識。光頭疤向豁耳借了一大筆錢,我呢,做了個擔保人,可誰知道光頭疤那邊出了事,錢還不上了,結果豁耳就找我,要我還那筆錢。」孟盛強說著,拿出個相冊,翻出他和光頭疤的照片指給張本民看,「就是這家伙,可把我害苦了。」

「那你要是幫光頭疤還這筆錢,感覺不是很虧麼?」

「就是嘛,再說我也沒那麼多現金啊,所以,豁耳就提出要把我的二手車交易那塊業務拿過去。那怎麼可能?二手車交易是我的主業,如果拱手讓出去我還吃個屁?因此,豁耳就瞪眼翻臉了,說要麼拿錢出來,要麼把業務轉給他,而這兩點我都做不到,所以他就找我的麻煩。今夜不就是麼,再加上我一時大意,差點中了他的招。」

「強哥,光頭疤那邊的情況你了解嗎?他借錢干什麼用的,結果到底怎樣?」

「他要投資個項目,但後來似乎什麼都沒做。」

「沒投資,那錢到哪兒去了?」

「那個不知道,反正他就不聲不吭地沒了蹤影。」

「光頭疤是做什麼的?」

「在各娛樂場所幫人看場子,另外還帶著收收保護費。」

「強哥,雖說職業無高低貴賤之分,可我總覺得光頭疤那人有點不靠譜。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他把錢給揮霍了,也不至于悄無聲息地消失吧?」

「你是說,他們在合伙算計我?」

「不是沒有可能,而且從你所說的來分析,我認為主謀就是豁耳,他看重的應該是你二手車交易業務那塊肥肉。」

「嗯,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孟盛強皺起眉頭陷入沉思,「要真是那樣的話,我是得小心點。」

「要不晚上我跟你一起,我在暗中不出面,關鍵時刻多少也能照應點。」

「不用,人我是有的,可那種場合最好就是單刀赴會,否則會激化矛盾。再說了,你現在的處境比我要危險得多,所以你還是老實點,呆在這里別亂動。」

孟盛強說完就走了。

張本民也沒法再講什麼,洗漱了一把,精神了不少。這里水電氣齊全,他煮了碗方便面,加了兩個鹵蛋,還有兩根火腿腸。

吃完接著睡,現在依舊感覺疲弱,得好好補覺。

再醒來,天已上黑影。張本民打算出去轉轉,處境危險,警惕性就高,說實話,他並不覺得這里有多安全,還是要觀察一下附近的地形。

趁暮色,張本民走出大門,周圍行人不多,畢竟是城區邊緣,人氣並不旺。不過,不遠處的一個路口倒是很熱鬧,遠遠就能看到街口的大攤小販前人來人往,那里是舊居民區。

張本民不敢過去,畢竟人多眼雜,只是在別墅周圍轉了一圈。別墅北面是一個小木材加工廠,看上去很破敗,院子里亂七八糟地堆了些東西。

沒敢多轉悠,很快就回到別墅,張本民上二樓看了看,房間幾乎都是空的,三樓也一樣。下去的時候,二樓過道北面的一扇窗戶引起了他的主意,這里可以鑽出去,關鍵時刻能成為逃生通道,直接跳到木材加工廠的院子里。

入夜,後面木材加工廠的「轟隆」聲將張本民驚醒,兩輛貨車在卸載木頭。

醒來後,便失眠。

此時,孟盛強還沒有回來,是被算計了,還是和談尚未結束?張本民隱約覺得他似乎遭到了不測。

等到天明,依舊不見孟盛強。到下午三點多鐘,還是毫無音訊。預感越來越不妙,張本民覺得不能窩在別墅里傻等,便出去看看。

走在路邊,行人都各顧其事,並不在意身邊出現的陌生人。但張本民仍然小心翼翼,不怎麼敢抬頭。正因為低著頭,竟意外看到了個震驚的消息︰孟盛強死了。

在一個垃圾桶旁邊,地上躺著一張油兮兮的《興寧晨報》,上面有條爆炸性新聞,小標題是「‘強哥’不強」,大標題是「持槍搶劫被擊斃」。報道中的「強哥」,就是孟盛強,說他昨晚拿仿制手槍搶劫豪車,被聞訊趕來的民警開槍擊斃。

搶劫豪車?純粹是胡說八道!

孟盛強是冤死的,這一點張本民敢肯定,但他幫不了什麼,至少目前是這樣。

心慌意亂,接下來該怎麼辦?

還是按照最初的計劃,離開春山,去興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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