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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洞庭湖楊ど被擒

岳飛隨即告別了張浚,回到營中。岳飛首先讓黃佐回到湖中招降楊ど部眾,先後來降者兩千三百余人。接著岳飛一面繼續招降,一面乘機攻打外圍營寨。他命黃佐攻擊周倫水寨,周倫敗走,部卒被殺死和墜入湖中者甚眾,寨柵糧船全被焚燒。

與此同時,岳飛傳任士安入帳相見,責備他之前戰敗的罪狀,鞭打了三十;並指著任士安喝道︰「限你三日,平定賊寇,否則斬首不貸。」任士安唯唯而出,親自率部下進入湖里,揚言岳家軍二十萬,朝夕可到。

楊ど一向自恃險要固守,曾經說道︰「官軍如果從陸地來,我就進入湖里。官軍如果從水路來,我就可以登岸。想要擊破我軍,除非是岳飛來了。」因此楊ど並不在意。部眾來報岳家軍進攻,楊ど于是調撥水兵數條戰船,出去迎敵。湖中剛好遇到任士安,見他只不過有數千的兵士,便一擁上前,團團圍住了任士安的戰船,合力猛攻。

任士安恐怕退後被誅殺,也只能拚命死戰。雙方正在酣斗之間,東西兩面,突然都有岳家軍殺到,楊ど軍隊的戰船頓時大亂。任士安趁勢殺出,與援兵會剿了一陣,擊沉了好幾條楊ど軍隊的戰船,其余的都潰敗而逃。

岳家軍與任士安等回營報功,岳飛得到捷報,立即想親搗賊巢。忽接到張浚手書,聲稱道︰「奉旨防秋,即日要去覲見皇上。洞庭湖之事暫且擱置,等明年再議。」原來朝廷命張浚回朝,張浚認為楊ど水寨一時難以攻破,這才如此安排。岳飛看完,急忙去見張浚,並向張浚保證︰除去從潭州到洞庭來往路程,八日內,他一定會俘諸囚于都督之庭。

張浚大為驚訝,說道︰「恐怕沒有這般容易。」飛袖出一張小圖,指給張浚說道︰「這是黃佐獻來的洞庭全勢圖,以及楊ど平素的守御,非常詳細沒有遺漏。按圖進攻,不出十日,就可掃蕩賊巢。」張浚還是認為水戰極難,岳飛答道︰「王四廂用官軍攻打水寇,所以難勝。我用水寇去攻打水寇,自然會轉難為易。水戰我短彼長,我以短攻長,自然很難。如果因勢利導,多招降寇兵,就可翦除他的手足,離間他的月復心,使他孤立無助,然後派遣官軍直接搗入,必能一鼓可平,八日內定當俘諸酋,獻于大人帳下。」張浚猶豫半晌,才說道︰「既然如此,我暫且多留八日。八日後之後,請恕不等待了。」岳飛應諾而出,于是率兵趕赴鼎州。

可巧這時黃佐求見,岳飛立即召他進來。黃佐稟告道︰「現在有楊欽願意投降,我特地與一起來見,進見節度使大人。」岳飛大喜說道︰「楊欽素稱驍悍,今現在也前來效順,大事可成,快去引他進來!」黃佐領命,召來楊欽。

楊欽來到案前下拜道︰「楊欽久慕元帥盛名,早就想來拜見,只是因為族兄參與謀逆,恐怕罪及同族眾人,不能得到相容,所以不敢來投降。現在朝廷武功大夫黃佐,盛稱元

帥厚恩,也不追以往事情。現在特登門請罪,還乞元帥寬恕!」

岳飛親自下座,把他扶起,說道︰「朝廷定例,自首減等。何況你能先自振拔,不甘從逆,理應赦免前罪。本使還要特別保舉,表薦你為武義大夫,你可以再歸湖中,招撫同時進行,按功加賞。」楊欽歡躍而去,黃佐也即走了。

過了兩日,楊欽帶著余端、劉詵等來降。他總以為此次入見,定然得帶著獎敘,哪知來到案前,又看見岳飛面上已帶怒容,他模不著頭腦,沒奈何對他詳細稟明了招降的情狀。忽然他听到驚堂木一拍,岳飛隨著厲聲道︰「我叫你盡力招降諸酋,你為什麼只止招來兩三人,便來見我?顯見你是刁鑽得很。左右快拖他下去,杖責五十!」

楊欽還想多說,已被帳下健卒,七手八腳地牽了他出去,把他撳倒地上,杖責了五十下。楊欽連聲喊冤,那這時,岳飛又傳出號令,將士百人,押著欽出了湖,令他再去招撫。楊欽卻暗思想岳飛如此糊涂,後悔不該听了黃佐的話,前來投降,今著將士押我回湖,我應該乘機誘他深入,殺他一個精光,才能泄恨,隨即他與將士同行。

當時已經天晚,湖面上煙波浩淼,夜色蒼茫,再加上是仲夏天氣,湖水為被暑氣蒸發,尤其覺得煙霧迷濛,前後左右難以辨。岳飛當即派遣將士一百名,押著楊欽出湖,又囑令牛皋、王貴等人率領數千士卒,隨著楊欽繼進。此時楊欽只能不顧後面,只管前進,曲曲折折地進入湖里。

正行之間,有一絕大水寨,駐扎了楊ど麾下幾萬人。楊欽便傳出一個口號,就發現巡邏敵軍,出來迎接。楊欽率領將士百人,正要進入水寨。忽然听到後面鼓角齊鳴,戰船聚集,不由被嚇得大驚,回頭一望,見牛皋、王貴等,已從船頭躍上水寨,眼見得不能對敵,只好把胸中所有打算,一齊拋向了湖水中,便招呼牛皋、王貴一同進入水寨。

牛皋、王貴已經接到了岳飛的密囑,不敢貿然隨他進入,問楊欽道︰「寨內人士,果然都投降嗎?如果他們不降,我等便要殺入了。」楊欽無可奈何,于是大聲喊道︰「全寨兄弟們听著!現在岳元帥帶了數萬人,來到此地。問你們願願意否歸降?願意投降大宋的,請立即出來迎接,不願投降的,趕快出來交戰!」此時寨里的人根本沒有防備,怎敢出敵?喝況岳家軍來勢特別凶猛,如果要和他們交戰,必然有死無生。大家保命要緊,于是應了一聲,表示同意投降。牛皋、王貴又令他們全數投械,這才率兵進寨,一面遣使者稟告岳飛。

岳飛于是乘船而來,看見水寨正在君山腳下,佔據了有利地形。岳飛又登山四望,見右邊還有一條楊ど戰船。船下有輪,鼓輪激水,行駛如飛。兩旁設置了很多撞竿,所遇到的無不輒被碎,岳飛當下長嘆道︰「怪不得前此來的官軍船只,經常被撞沉了。」他隨即命令軍士,斬伐

君山上的大樹,穿成巨筏,堵塞了各港汊水路。

同時岳飛又命用腐木亂草,從上流浮下。岳家軍選擇了一個水淺的地方,使讓兵士駕著小船,前去誘敵,一邊行走,一面邊大聲辱罵。楊ど麾下听著罵聲,爭相前來追趕,那誘敵的戰船卻徐徐駛去。楊ど麾下連忙鼓輪、撐篙「掌舵,費盡了氣力。可是偏偏駛不上去,好象被膠住一般。

原來戰船都被敗草壅住了,還有腐木攔著,處處都是障礙,所以不便行船。不料官軍這方面,恰好有大批戰船,一齊殺到,白袍銀鎧的岳元帥也親自到來。楊ど軍頓時亡魂喪膽,要想倒退,又是萬分為難,不得已逃到了港中。等他們進入港口,頓時連聲叫苦。

只見里面都是巨筏塞住,筏上載著的官軍,都躍上了敵軍戰船,亂砍亂刺。正在此時,港口外又有官軍進來,楊ど麾下正是啞子吃黃連,說不盡的苦楚。說時遲,那時快,正在危急之時,楊ど親自引兵來增援。港口的官軍,又退去抵擋楊ど。港內的楊ど麾下,認為有了生路,于是也逃出了港口。他們一到港外,見兩下正殺得厲害,官軍都是張開牛皮,抵擋箭石,還舉著巨木橫撞,把楊ど的坐船,撞出了好幾個大窟窿。

正在鏖戰之際,突然听到官軍大叫道︰「逆賊楊ど投水了!」接著又听得官軍拍手叫道︰「好好!楊ど被生擒了。」楊ど麾下大驚失色,都抬頭遙望,果然看到自家的大聖天王楊ど,被一位黑面將軍從水中擒出,跳到了岳元帥船中。這位將軍不是別人,正是岳家軍大將牛皋。

楊ど麾下更加慌忙,此時又听得官軍大喊道︰「投降者免死!」這時候除了如此,也不能再活命,眾人自然口稱願降。岳飛派牛皋等人收撫降眾,自己率領張憲繼續突入楊ど的巢穴。巢穴中還有人守著,他們看到岳飛突然來到,大驚失色,無意再戰,都打開了寨門,挾持了鐘子儀,跪拜于岳飛面前。月飛親自到各寨,示以忠義。

對被俘人員,有人主張全部殺死,岳飛以各首領或者已經率眾降宋,或已經被處置,告誡諸將不得濫殺無辜;凡精壯之士,一律收編入伍;而老弱瘦軟、不堪服役者,皆「各給米糧令歸田」。這樣所得丁壯五六萬,被安置歸業的二萬七千余戶,十萬余人。繳獲船舶一千余只。岳飛攜帶一切繳獲器物,返回潭州,向張浚復命。此役全程,從初二日招降楊欽到初十日大獲全勝,恰好八日。

岳飛把楊ど梟首,派遣部將黃誠,帶著楊ど的首級,到張浚處報捷。張浚得到捷報,屈指一算,剛剛是八日期限,不禁驚嘆道︰「岳侯真是神算,無人可及!」于是他令黃誠輝報,請岳飛屯兵荊、襄,準備北圖中原,自己立即啟程,由鄂、岳二州,轉入淮東,去見趙構。高趙構召見張浚于便殿,張浚上奏萬畢,又進《中興備覽》四十一篇。趙構褒獎了幾句,命他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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