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鳳蘭的嘴角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的十分徹底,急促的心跳無助的向著周圍仍然處在混亂之中的戰友進行絕望的求援。
怪物哼哼唧唧,不知道在用什麼語音與眾人對話,但可以听見的,語氣中總是時不時夾帶著幾分驕傲與輕蔑,令人感覺很不舒服,但同時也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格外的憤怒。
怪物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蹂躪般的踩在了楊鳳蘭的後背上,耀武揚威的抬頭看向了霧蒙蒙的四周,仿佛在炫耀著自己的光榮戰績。
林蔭清緩緩的睜開了眼,自己的雙腿突然覺得有些**,同時夾雜著令人無法形容,難以接受的疼痛與疲憊。
「啊…也不知道…她們,到了沒有。」
林蔭清呼哧帶喘的說道,隨即緩緩的掏出了槍套中的***手 槍雙手上膛,起身瞄準了怪物的脖子便連扣幾下扳機,寒風拂面,冰冷而又刺骨。
幾發子彈直奔怪物的頸脖便飛了過來,宛如直奔頸脖而來的砍刀,輕而易舉便可將其斬獲馬下。
「只能幫你這麼多了…加油。」
林蔭清扔下了手 槍,急促的呼吸與疲憊的神經吻合在了一起,她急切的想要睡過去,只不過就在突然,只听怪物幾聲慘烈的哀嚎,踫的一聲倒在了堆砌在一旁的尸體旁邊,與其融為一體。
「別倒下,林姐!」
此時此刻,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看樣子是個比較青澀的男孩子發出來的,林蔭清剛想倒下去,便撲通一下子倒在了他的懷里,有些溫暖,但更多的是武器裝備給皮膚帶來的冰冷。
模糊的視線內隱約間出現了兩個女孩子的人影,正是凱旋歸來的劉夢鴛姐妹二人,劉夢一背著已經昏迷過去的唐舒嫣正艱難的走向眾人面前。
「……你是?陸余同志?」
劉夢一投來質疑的目光,緊張的持握住了手中的步槍隨即問道。
陸余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槍起身將林蔭清公主抱抱了起來,十分謹慎的同時也非常克制。
這多虧了林蔭清優秀的身材以及平時格外節制的飲食習慣,讓她的身體即使加上穿戴這身上的裝備也並不顯得太重。
經受過軍事訓練的陸余便可輕松的抱動。瞅了瞅她的五官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面色慘白一片,完全不像是正常人應該呈現出來的模樣,正面看上去更像是營養不良。
「她沒有呼吸了。」
劉夢鴛從楊鳳蘭的身邊站了起來,沖著一旁驚魂未定的洛情軒小聲說道,隨即又半蹲下去輕輕的合上了人兒的雙眼,呆滯的目光在片刻間消失在了眾人的腦海中,隕落的珍珠在此刻徹底黯然失色。
「沒了心跳五分鐘了,把她尸體背出去,好有個交代。」
韓夢雪膝蓋著地,半蹲在了楊鳳蘭的身邊,粗略的掃過了全身上下的幾處關鍵部位,模兜收繳著她身上已然殘破不堪的遺物冰冷的沖著洛情軒說道:
「遺物留著,有些是供家屬認人尋人的,然後安排在烈士公墓,能有個全尸,很幸運了,但如果說她不選擇擋住那個炙熱的火球,那麼所有能不能在這里站著都不一定。」
韓夢雪說了一大堆,蹲在地上喘著粗氣,看樣子也是剛剛才回過神來,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學會冷靜,何墨媛的臉色就顯得並不太好,雨滴大的淚珠架不住這悲傷的情緒,啪嗒啪嗒的落在濕潤的土地上。
「人民會記住她所做的一切,背走吧,不能讓她留在這里。」
韓夢雪說著,在洛情軒的幫助下勉強背上了此時此刻極其沉重的楊鳳蘭,此時,她長呼一口冷氣,接著猛的一用力便背著自己的戰友直立起來,隨意的走動了幾圈示意眾人根本沒有壓力。
戰友必須跟著戰友活著回去,這想必已經牢牢的刻在了每一位同志的心中,正如韓夢雪所說的,人民會記住她的偉大。
「林姐還在半昏迷狀態,但是還有意識,身體虛弱的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
陸余看了看楊鳳蘭低聲嘆了口氣,只見林蔭清很是安分,也許是因為她並沒有看見楊鳳蘭,犧牲時那般可怕的模樣,她沖著陸余做出一個僵硬難堪的微笑,單手放在胸前小聲說道:
「你怎麼來的?」
「這個還是我違紀了,啤酒館剩下的人掩護我而來,不過,現在更重要的不還是活著,凡塵俗世不必太過關心。」
林蔭清點了點頭,繼續看著天空發呆,但也不是呆若木雞只是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是有點被驚嚇了似的。
可她給別人表現出來一種格外的固執與堅強,這一點就足矣證明,她腦子沒壞,一切都很正常,只是有些疲憊了罷。
「說來話長,很久沒見到你,蠻想你的,這理由可以了吧。」
陸余心疼的都快要發瘋了,除了洛情軒外,他無論怎麼說都跟林蔭清是青梅竹馬,自打小就跟王權兔與洛情軒有著非同尋常朋友一般都交情。
看到人兒如此模樣,陸余有些突如其來的緊張,甚至有了種殺光所有人怪物的沖動,可隨意發泄出來根本就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走吧,姑娘們……告別著傷心之地,直升機不會來了,我們現在要在被遺棄中找尋我們真正的價值。」
林蔭清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唐舒嫣更不知道自己所處在的環境與位置,只有一路上喋喋不休的交談聲在告訴著二位姐姐一切還沒有變得更糟。
陰冷的寒風吹打在洛情軒失落的臉上,她看著陸余的背影勉強安分了點。
平緩的呼吸讓她反復的意識到自己還能好好的見到這位兒時的青梅竹馬,甚至是戀人。
手中持握住的步槍在這一刻仿佛有了溫度,但這不禁讓人覺得甚是有些尷尬,她的短發任憑風兒吹過都沒有一絲放蕩與凌亂的痕跡,正如她平靜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