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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七章 袁世凱的進擊(四)

回到長沙之後,顧問團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親自到戰場去觀察,畢竟袁軍的訓練就是那些內容,沒什麼可看了,于是袁世凱又陪同顧問團,一起來到準備作為攻擊突破口的古丈坪營地。而袁軍前線的指揮官段祺瑞聞迅之後,也趕到古丈坪營地,與袁世凱、顧問團會面。

眾人首先交流了一下戰事的情況,現在雙方戰線的最前沿陣地最近的相距不到200米,當然在最前沿布置的士兵並不多,主要是起一個提前預警的目地,但近幾個月來基本沒有發生什麼大規模的戰斗,當然班排級別的戰斗是一直都沒有停過,另外就是雙方都派出了不少槍法好的士兵,在前沿陣地潛伏,射殺敵軍的士兵,到是有幾分狙擊作戰的意思。

不過這也導至顧問團不能在最前沿陣地觀察敵軍的陣地,只能在後方的幾個小山頭高地上觀察,當然有望遠鏡到也差別不大。

而觀察了幾天之後,顧問團基本可以確定,在長沙訓練時模似構建的敵軍陣地也確實有7、8分相似,總體來說這個陣地的缺陷很大,首先是戰壕的深度不夠,而且太過平直,缺少拐角,對火炮的防御不足,當然現在袁軍只有75毫米火炮,這個缺陷的影響到也不是很大。另一方是陣地的縱深不夠,整個陣地的縱深大約在1000米左右,在一戰時期,陣地的縱深通常都在5-10公里, 而袁軍這邊布置的陣地其實也是半斤八兩,雙方到是旗鼓相當。

當然,雙方的火力、戰斗力也不能和一戰時期的同盟國、協約國的軍隊相比,因此稱為微型版的一戰到是真的頗為適當。

但顧問團也注意到,袁軍士兵的士氣並不高,在陣地里駐守,都是一付懶洋洋的神態,休息的時候也目光呆滯,神情麻木,只有在吃飯、發餉的時候,才有一點精神活力。

顧問團將這個情況向袁世凱反應,袁世凱听了以後,也只能苦笑搖頭,他當然知道自己軍隊的士氣不高,但卻無力解決,畢竟雙方現在對持己超過半年時間,就這樣蹬在戰壕里,風吹日曬,而且時刻都面臨著死亡的威脅,再加上對親人、家庭的思念之情,因此久而久之,士兵們自然就會麻木起來。

其實袁世凱治軍還是很有一套的,一方面他絕不苛扣士兵的軍餉、口糧,而且時不時的還搞點刺激,給士兵發一點煙酒之類刺激的東西,或是改善一下飲食,加些魚肉之類的食物,同時也還注意軍隊的輪休,絕不會讓一支部隊長時間駐守在前沿陣地上;另一方面袁軍的軍紀也極為嚴格,一但發現逃兵,抓住之後不僅格殺勿論,而且家屬連座,這樣軟硬兼施才算是免強維持著軍隊的穩定。

而相比之下,對面的德佑軍更是不堪,根據俘虜的交待,不少陣地都發現了逃兵,另外士兵的飲食要比袁軍差得多,有些陣地的士兵連肚子都填不飽,至于軍餉,能夠放到士兵手上能有7成就己經很不錯了,這也清廷的傳統藝能,因此這樣比爛下來,袁軍其實還算可以。

顧問團听了之後,也只能無語,畢竟人民軍和袁軍的建軍思路完成不同,人民軍是按照舊時空的解放軍建軍思路基本相同,是為國家、為人民而戰,而袁軍的編制、制度雖然和近代軍隊一致,但在本質上還是袁世凱的私軍。

同時顧問團對雙方的陣地防御力也進行了評估,認為人民軍的一個師完全足以攻破雙方的陣地,當然會有一定的損失,因為人民軍的一個標準師配備有56門75毫米火炮,24門100毫米火炮,再加上各種口徑的迫擊炮200余門,機槍也有200余門,因此單論火力來說,是要比雙方的軍隊都要強大的多。當然袁軍集中了500門75毫米火炮,在火炮數量上要明顯勝過人民軍的一個師,但人民軍的一個師有24門100毫米火炮,威力遠大于75毫米火炮,這可不是簡單的靠數量能夠填平的,而且人民軍的訓練、素質更是要遠勝過雙方。而換成了是袁軍,顧問團認為也是有5成的把握,具體結果,還要看臨陣的指揮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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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川成都府,英國領事謝林漢姆和法國領事吉拉蒂諾,連袂拜會德佑朝廷的軍機領班大臣肅親王耆善。

雙方會面之後,謝林漢姆道︰「親王閣下,我們代表英法兩國政*府,向閣下遞交一份外交照會。」說著將一個文件夾遞交給耆善的親隨,由他轉呈給耆善。

耆善打開一看,用中英文分別寫明,共有三項要求︰

一要求德佑朝廷立刻將前線德佑軍的軍隊指揮權交給軍事顧問團的團長,法國人拉瑪上校;

二嚴懲德估朝廷、軍隊中的貪腐人員,對貪腐嚴重的人,處以極刑;

三由各國領事牽頭,成立戰爭物資管理局,全面管理德佑朝廷的物資安排分配工作;

最後英法兩國明確表示,這三項要求,德佑朝廷必須全部接受,否則英法兩國,以及其他各國,將宣布不在支持德佑朝廷,並將在德佑朝廷的全部人員都撤離。

耆善看完之後,臉色大變,忿然道︰「領事先生,你們這一樣的要求,未免也太過份了吧。」

德佑朝廷進川己有3年,現在基本穩定了下來,雖然打輸了第一次南方戰爭,但對川中影響並不大,而穩定下來之後,清廷的宗室們也就都原形畢露,紛紛又拾起了傳統藝能。一方面在朝堂上爭權奪利,互相攻擊不止;另一方面苟利營私,貪腐行賂。

原來清廷時候,軍隊就是貪腐的重災區,德佑朝廷自然也不例外,現在戰事僵持,德佑軍在前線的兵力己達28萬,這樣龐大的軍隊,每天所需要的物資和士兵的軍餉自然都是一個龐大的數目,因此各路的牛鬼蛇神都像看到血的蚊子一樣,蜂擁而來。雁過拔毛、獸走留皮,就是鐵公雞也要刮下一層削來。結果自然是只能苦了前線的士兵,軍餉能拿到一半就算好的了,口糧不僅被削減,而且還是以次充優,或是夾砂帶石的。

其實這些情況耆善心里都知道,因為干這些事情的軍需官、采辦、書辦、帳房什麼的,都是白手套,他們背後的是德佑朝廷的高官,真正的肥肉都被高官們吃了,這些人實際也就只能喝幾口湯,而耆善也不認為有什麼不對的,大清這200多年不都這樣過來了嗎!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耆善家里的幾個執事就當上了采辦,這幾個月來就進帳了兩萬兩白銀。

因此在耆善看來,洋人這完全就是在借題發揮,目前只是為了控制德佑朝廷,因為按照英法兩國的外交照會,等于是要求德佑朝廷將軍權、財權都交給洋人。

這時吉拉蒂諾道︰「親王閣下,不是我們一定要強人所難,而是德佑朝廷的貪腐情況實在是太過嚴重了,如果是在平時,我們也不會在意,但現在戰事正是緊急時刻,德佑朝廷的貪腐情況己經嚴重影響到了軍隊的戰斗力,將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耆善道︰「貪腐情況我也知道,朝廷也正在加以改進,但你們兩國提出的三項要求,實在是強人所難啊!根本就沒有把朝廷放在眼里啊!」

謝林漢姆道︰「親王閣下,我們無意對德佑朝廷不敬,但此前我們就己經為此向德佑朝廷提出過警告了,而過去的二個月時間里,我們並沒有看到德佑朝廷采取過什麼有效措施,改善軍隊的貪腐情況,因此我們有理由認為,只靠德佑朝廷的力量,根本無法改變目前軍隊的貪腐情況,這三項要求,德佑朝廷必須接受,否則後果在外交照會上己經說明了,我想親王閣下用不著我們再重復一遍了吧。」

耆善又驚又怒,想不到這一次洋人的態度如此強硬,有心想說幾句硬話,拒絕洋人的無禮要求,但卻又說不出口,因為德佑朝廷的武器彈藥幾乎全靠洋人供應,一但洋人真的放棄德佑朝廷,那麼還不等耗死袁世凱,德佑朝廷自己就先混不下去了,因此耆善自然也沒法硬氣下去,只好道︰「好吧,此事關系重大,我需要稟報皇帝,而且還需要時間協商,因此請兩位領事寬限幾天。」

謝林漢姆點了點頭,道︰「可以,我們可以給德佑朝廷三天的時間考慮,但三天之後,我們需要一個明確的答復,不會听取任何解釋,只要答復不是‘接受’,我們都將視為拒絕。」

說完之後,兩位領事才告辭離開。而等兩人走了之後,耆善終于按耐不住心頭的怒火,將手邊的茶碗拿起,重重的摔倒地上,砸了個粉碎,怒道︰「可惡,可惡,實在可惡,竟然想要我們的軍權、財權,欺人太甚了,真是欺人太甚了。」

但發脾氣也解決不了問題,因此耆善鬧了一通之後,也只能下令抬轎進宮,去面前溥偉稟報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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