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筒木星系。
這里據說是一位神靈的居所。
遠遠望去,只見無數藍色和紅色的星球猶如懸鈴木的果實一般掛在一棵巨大的樹上,周圍密密麻麻的枝條因為太長垂落下來,給人一種一木成林的感覺。
下方的根須,格外繁茂,彎彎曲曲地向四面八方蔓去,咋眼一看仿佛勾連著整片虛空。
「你終于來了……」
黑棺中無法感受時間的流逝,鞍馬裕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是這道突然響徹耳畔的聲音讓他意識到自己好像到了。
「大筒木一族的瞳術千奇百怪,能在極遠的距離看到我並不算什麼稀罕的事。」
甚至在鞍馬裕看來,大筒木一族中,很可能存在著某些可以看到未來的人,因此他在開啟黑棺的瞬間就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但是,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喪失了斗志。
從周圍的裝飾來看,鞍馬裕判斷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是一座神殿。
這里隨處可見精美的獸形、人形雕像。生機勃勃、綠意盎然的藤蔓從白玉似的地面鑽出,爬上那些支撐神殿高大穹頂的立柱,卻不曾在那些雕像上留下痕跡。
當然,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位高坐在神座上的樹人。
它的身上仿佛生了膿瘡,不斷向外冒著綠色的粘液,條形、塊狀的傷口遍布全身,而且,它的胸口還裂開了一個腦袋大的空洞,甚至可以看到後面的雕花牆壁,一些不知名的昆蟲繞著這處傷口處飛來飛去。
它的頭上帶著一頂花冠。
那些白色的小花如同一枚枚珍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華。
美中不足的是,一柄漆黑的擊劍穿過花冠,刺穿它的頭骨。
昭示著神的黃昏。
只有它那雙深邃如星空的眼楮,還擁有著相當的威懾力。
「孩子,你終于來了。」樹人干癟的嘴巴輕動,看著大殿中略顯迷茫的鞍馬裕說道︰「不必緊張,如你所見,我快要死了……舊神的離去,往往意味著新神的誕生,這是無法抗拒的鐵律……即便你身上散發著令我作嘔的氣息。」
神樹、神樹,難道說這位就是大筒木一族的先祖?
鞍馬裕抬頭看了一眼樹人,然後把目光落在了那柄插在樹人頭頂的黑色寶劍上,此刻,它似乎也在為自己的到來而感到欣喜。
「這柄劍和我同源……都來自那片黑暗深處。」
鞍馬裕做出了判斷。
他抬頭看向那位樹人︰
「請問,你是我的敵人嗎?」
「不是。」
隨著樹人搖頭,它身上冒出了更多的綠色粘液,而且比之前還要粘稠︰「黑與白,生與死,從來都不只是對立。我的離去,就是你的誕生,來吧,孩子,在我身上踏出最後一步吧。」
樹人深邃的眼楮中仿佛蘊藏著一個世界,浩瀚中夾雜著難言的神秘,但是那其中蘊含的真誠卻讓鞍馬裕無比動容。
他沒有猶豫,一步步踏上了台階。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鞍馬裕,樹人扯動嘴角艱難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因為他信任了自己。
所自己將成就于他!
更多粘稠的綠色粘液從樹人身上流出,漫延到鞍馬裕腳下,他踩著粘液,一步步來到樹人面前。
「握緊……那柄劍,它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樹人的聲音斷斷續續,顯然是生命走到了盡頭,而後,當鞍馬裕將那柄漆黑的寶劍從樹人頭頂拔出的時候,花冠上的白花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做、做的好……」
樹人露出了解月兌的神情,朝鞍馬裕笑了笑,然後它的身體便仿佛一抔散沙般碎裂開來,化作了無數閃爍著熒光的綠色昆蟲,將手握寶劍的鞍馬裕包裹起來。
緊接著,神殿中回蕩著一道空靈的聲音。
「神靈的起點是解月兌,神靈的終點也是解決,做出你的選擇吧,孩子……」
……
時間一晃16年過去了。
席卷整個忍界的戰爭也因雷之國大名和四代雷影的殉國之舉,落下帷幕。
但是水門的工作量不僅沒有減輕,反倒是急劇增加了。
「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回來……」
似乎是批公文批累了,火影辦公室級的水門,放下手中的毛筆,望著窗外的火影岩,暗自感傷起來。
然而沒等他追思多久,鹿久就帶著兩位火之國的官員走了進來。
多年戰場的試煉,讓曾經那個經常和鞍馬裕置氣的青年變得無比沉穩,那幾道臉上的疤痕更是為他平添了幾分戾氣,不怒自威。
「火影大人……」
兩位火之國的官員似乎很怕鹿久,直到見到水門才勉強擠出了幾分笑容。
「大名派你們過來所為何事?」
水門抬起頭問道,只是他的臉色並不好看,近來,大名頻頻試探木葉的底線,讓他這當火影的不厭其煩。
但是水門即便不笑,也足夠有親和力,其中一位官員在他面前倒是不似之前那樣緊張了,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同伴,見對方沒有說話的意思,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了一聲狡猾,然後,看著端坐在辦公桌後的水門,諂媚道︰
「是這樣的……火影大人,大名閣下想和您劃山而治,如果您同意,從今以後,終結之谷以北的地界就是您的了。」
哼,堂堂大名就這麼怕我嗎?
水門暗自鄙夷著大名的做法,然後指著門,對兩位火之國官員說道︰
「滾出去!」
「您同……啊?滾出去?」
話音剛落,還以為水門同意了的官員一陣狂喜,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
原來老實人也是會生氣的啊!
「喂,叫你們滾呢!」
一旁的鹿久見兩個煩人的家伙還杵在這里不走,頓時陰著臉說道。
「是是,我們這就離開!」
慌忙應了一句,兩位官員灰溜溜地走出了火影辦公室。
「真是的,大名也太過分了吧……什麼叫劃山而治,他是在質疑我們木葉的忠誠嗎?」沒等走廊里的腳步聲落盡,鹿久就走到水門身旁,溫聲安慰道︰「水門,你不必在意……只要我們內部不亂,無人可以動搖木葉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