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把我的身份套過去的?」龍宇又搞不清這個世界到底怎麼回事,是游戲世界觀的延伸?亦或者是多重世界的混雜?
「這我就不知道了∼」
系統開玩笑的電子音引來龍宇的反感︰「你個老奸商快說清楚,別三言兩語混過去。」
「要說清楚可以,等價交換,用你已有的一項能力來交換,順帶給你客戶回饋大禮包。」系統說話異常鄭重,化身為無腦的保險推銷員,讓人听得發慌。
「你當我傻啊?情報掌控權在你手上,我給你能力,你完全可以編造一個謊言,來個套中套,把我能力都扒走。」龍宇顯然不願意。
果然在這電子音的背後,是一個老奸巨猾的黑商。
「你這話說得太傷我心了。」系統故作傷心地說,「不過這對你沒壞處的,相信我。」
「不相信,我還是自己模索吧。」
「那有需求再叫我出來,我會一直替您服務。」
眼前一黑的功夫,龍宇耳邊只有杰克和白刃他們的談話聲,掛在餐廳梁柱上的時鐘重新走動,系統的電子音就像未曾存在過。
「龍宇,你的音樂表演準備得如何了?」米古諾此刻更感興趣龍宇的音樂表演,作為音樂愛好者,對于這方面的關注似乎比玩更重要。
「還行,社團的人替我伴奏,我作為主唱登台就行。」龍宇凝視窗外的天空,回答得心不在焉。
他回想起當初第一次玩視覺小說游戲的場景,自己用心參與劇情,將人物代入進去,在最後名為「風的行方」的音樂下,與同伴分離,內心五味陳雜,只能靜靜地看著畫面中的同伴交替出現,最後消失在屏幕中。
龍宇雙眼微光閃爍,沒有繼續說話,嘴唇都有些顫抖。
雷格西發覺龍宇的狀況不大對勁,停下討論關心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龍宇咧嘴苦笑,起身往外走。
他推開食堂的大門,一陣冷風襲來,天空變得陰沉。在夏天本應是涼爽的風,卻讓龍宇喘不過氣,胸口被什麼阻塞,難以呼吸,耳邊回響起曲子的旋律。
「你可曾記得?
飛舞與葉影流光之中,
對你的思念一直,
一直隱藏在心中…」
他一路狂奔出去,根本就不在乎周圍是否有人,直到他一股腦沖到校外的草地上,大口呼吸著,胸口的壓抑感才有所緩解。
校外的草地上長滿蒲公英,他就這樣站在其中,凝視著天空發呆。
夏風吹起,蒲公英的種子隨風而起,只留下空蕩蕩的枝頭,先前看到的畫面再次出現。
「想這麼多干什麼?」沉寂許久的八神以靈魂體出現在龍宇身後,「你終究還只是個沒成熟的狼崽子。」
「或許就是這樣,不管在哪里,我都沒有徹底深入社會,去了解彼此的矛盾。」
龍宇沒有反駁,眺望著遠方,認為自己始終只是不成熟的,擁有現代大學生靈魂的狼獸人。
「不要太沉溺于這種感情,它會成為你的習慣,最終變成你的弱點。」八神站在面前,背對著龍宇,服裝背後的月亮,在此刻更加顯眼,「當分別來臨的時候,失去的不再是簡單的東西,而是精神支柱,你更應該明白這道理。但你現在能擁有它,為何要這麼憂郁?」
一句話讓龍宇回過神。能近距離地感受情感,重回那種憧憬的環境,不是更好?為何要沉浸在過去的感情中?機會就在眼前,猶豫便會稍縱即逝。
「謝謝。」龍宇向八神道謝,心情不像之前那麼抑郁。
「哼,我只是看不順眼你這跟京一樣,遇到事情就只會莽撞亂來的懦弱作風。」八神靈魂體消失,身後的白刃追過來,按住龍宇的肩膀。
「你突然跑出來干啥?是察覺到敵襲?」
「沒什麼,回憶起當初的同伴們,有些情不自禁罷了。」龍宇拍打面部,重新振作精神。
白刃沉默片刻︰「沒想到你也會是感性的人。」
「我就不能是感性的人?你就憑這個來判斷別人是感性還是理性?」龍宇順勢躺在草地上,看著天空中的雲朵。
「或許吧。」白刃蹲,用臉頰擋住龍宇的視野,「趕緊回去吧,杰克他們都很關心你,不要讓他們擔心。」
「嗯。」龍宇一個鯉魚打挺,從地面上站起來,把空紙杯丟入垃圾桶內。
的確,自己莽撞地沖出來,還是在他們討論的過程中,任誰都會覺得是自己說錯話之類的。
…………
在那天像搭錯筋地發泄情緒後,龍宇也恢復正常,愉快地跟杰克他們商量在水鄉村要游玩的地方,並打算做詳細的規劃。結果第二天,米古諾和可絡家里通知他們,已經安排好暑假的旅游計劃,沒法參加這次水鄉村之行。于是活動就這樣不了了之,龍宇也全身心投入到排練中去。
時間很快就到隕石祭當天,夜空被焰火和彩燈照亮,強勁的音樂聲中,人群跟著歡呼起來,圍繞在港口公園內,邊逛攤位邊欣賞模型,等待著隕石祭的表演。
整座公園內被歡樂擠滿,不存在一絲具有悲觀情緒的空間,甚至連維持秩序的警察,也被節日氣氛所影響,眼神時不時放在街攤小販上。
後台中,社團的人都在忙著分類多余的物件,盡量騰出足夠的空間。龍宇正在給吉他做最後的調試,確保表演過程中,吉他不會出現斷弦等突發狀況。
「心里緊張麼?」雷格西湊到龍宇身邊,給他遞過去一杯水。
「多少有點。」龍宇長舒口氣,接過水杯,讓緊繃的身子得到放松。
「我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怎麼鼓勵別人最好。總而言之,加油吧!」雷格西用自己的方式鼓勵龍宇。
「我還不至于讓徒弟來幫我打氣,但還是謝謝。」龍宇輕輕地放下吉他,撐開後台的幕布,注意到外面的觀眾數量漸漸增多。
距離演出還有半小時,許多人早已入座,等候正戲的上演。
「我從沒想過自己會這樣參與到音樂的伴奏中去。」龍宇想。
「別緊張。」比爾給龍宇一個虎抱,「你都能單獨作為壓軸主角表演,肯定沒問題的!況且你曾經彈奏的那首曲子,想必也會在今晚大放異彩。」
「說的輕松。」龍宇用拳頭抵著比爾的臉,警告他再亂說就給來上一拳。
「那是當然,看著自家兄弟上場,能不高興麼?」
龍宇翻白眼,咱倆啥時成兄弟了?果然虎獸人是容易跟別人熟絡的類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