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屋子得從哪里入手呢…」尤爾左右觀望著,然後注意到二樓的某間有陽台的房間,投射出幾道淡黃色的光影。
沒有像之前那般魯莽,而是利用自己的嗅覺,感知著空氣中傳來的,那屬于孩童的味道,最終確定氣味的來源正是那間還未熄燈的房間。
把雪橇靜靜地停靠在屋頂上,尤從背包里拿出備用的纜繩,將其捆綁在支柱上,在確認沒有問題後,才讓龍宇他們前行。
依靠著牆壁,順著繩子慢慢降落在房間外的陽台上。正當龍宇以為一切都將順利進行之時,尤爾就忍不住推開門窗,大聲喊道︰「聖誕——快——樂——聖誕老人來給好孩子送禮物了!」
龍宇捂著臉搖搖頭,他已經對這頭太過純真的馴鹿感到無語。明明之前在第一家住戶那邊就提醒過,沒想到他這麼不講記性。就像游戲打團戰讓隊友千萬別著急上,結果以為自己能一挑五,傻乎乎地上前送,攔都攔不住。
「算了算了…尤爾也只是太過興奮,畢竟是第一次的聖誕老人之旅,還是別打擊他了。」良太把嘴湊到龍宇耳邊,希望他能別見怪。
對于這般情況,龍宇也不是有什麼責怪的意思,心里想著下次還是提前注意。把視線放回窗後的情景,紗簾後是一間白色的臥室,雕刻這金色牡丹的天花板讓這間房間顯得更加高級,四柱床和梳妝台擺在室內深處,一位翠綠色頭發的哥特少女閉著眼,抱著灰色的兔女圭女圭,坐在離床不遠的茶桌旁。
如果不考慮年齡,光從女孩的面貌以及著裝上,絕對會讓人怦然心動,那玉石般的皮膚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明亮,甚至都能感覺到那猶如冰塊的質感。
離她不遠的桌上擺著各種口味的馬卡龍與曲奇,和紋著精致圖案的茶具放在一起,看樣子是在等待什麼人一般。
「回去。」少女簡單的一句話就像一把刀,刺進尤那弱小的內心。
「哎?剛見面就趕我們走?」尤爾從口袋里拿出禮物的手停下動作,對方說出的話讓尤爾難以置信,自己已經報上名號,按道理應該沒有小孩會拒絕聖誕老人的,為什麼會這麼反感呢?
「回去!」少女的語氣加重。
「總覺得對方完全不想听我們說話的樣子」良太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比較好,龍宇表示這很正常。
大晚上趁著一個女孩獨自在臥室,三個陌生人從窗外莫名巧妙地闖入,心情能不糟糕麼
「為什麼枉我特地來送禮物「尤爾低著頭,一時間難以接受。
哥特少女睜開眼,眼神十分冰冷地盯著尤爾︰「你才不是聖誕老人呢。你就是一頭穿著聖誕老人服的奇怪馴鹿。茶會招待的是聖誕老人爺爺,才不是你!」
隨後少女把目光放在良太跟龍宇身上,說出的話更加毒辣︰「其次就是這個假扮聖誕老人的家伙。假扮聖誕老人,一點都不害臊,是不是還很高興?最後一個更加不合格,出席派對要穿正裝,學校里老師沒有教你麼?」
尤內心此刻就像受到一萬點傷害,捂著胸口注視著少女︰「嗚嗚嗚雖然都是實話,但這嘴未免也太毒辣了吧」
少女單手撫模著懷里的兔女圭女圭,換了溫柔的語氣,生怕驚醒它一樣︰「如果你們不認識回去的路,我會派兔子為你們帶路的,所以請你們快點從我眼前消失吧。」
把該說的話全部說完後,少女嘆口氣,盯著桌上準備好的點心與熱茶︰「白白浪費一場要與聖誕老人共度的茶會。」
「我我知道了,我這就走!只要把這份禮物收下就」
「你听不懂人話嗎?立馬回去!立刻!給我!回去!難道你想像矮胖子一樣,跌個跟頭、摔個粉碎嗎?還是說,想像被獅子先生襲擊的獨角獸先生那樣,四處逃竄麼?」少女內心最後一絲的溫柔被尤的這句話所擊潰,毫不客氣地下出逐客令。
「我我」尤被對方的語氣完全嚇到。
「這位美麗的少女,請您原諒我們的冒犯。盡管我們看起來不像是聖誕老人,可事實就是如此。雖然我們不請自來,而且如此唐突地進入您的房間,我對此深表歉意,但請您相信我們。」龍宇躬子,模仿雪獅說話的方式,向眼前的哥特少女解釋著。「如果方便的話,能否讓我們加入您的茶會,當然是配上茶和點心的愉快聊天,我們也希望能夠多少彌補自己的過錯。」
「」少女的表情不再那麼憤怒,倒是一臉驚訝地看龍宇。
「還是不行麼?那我們這就離開。」龍宇轉身準備帶著良太和尤爾離開之時,少女出聲挽留他們。
「也不是一定不行,只是我準備的姜餅,是聖誕老人專用的特制曲奇。像你身後那位長毛的馴鹿聖誕老人,可能會感覺太熱,吃出一身汗來。請您明年再來吧,我會準備好適合馴鹿聖誕老人的茶點。」
「是麼那真是十分可惜,未能嘗到您親手制作的點心。」既然對方都這麼表示了,龍宇也只好放棄。
「禮物」少女臉紅地伸出手,身子不停地動著,「我好歹也是期待了很久的禮物」
最後少女輕輕提起裙子向尤爾表示敬意︰「貴安,馴鹿聖誕老人。」
龍宇輕輕地拉尤爾的衣服,示意他趕緊從口袋里拿出禮物。反應慢一拍的尤爾這時才反應過來,可能是少女前後的態度變化太大,讓他有些措不及手,結果還是很順利地從口袋里拿出少女想要的禮物。
少女面無表情地收下禮物後,龍宇再次行禮︰「小姐,請原諒我們的匆忙到來,其余的孩子們還等著聖誕老人的到來,實現他們的願望。」
「嗯。」少女盯手中精美的禮盒,不再注意龍宇他們,後者也領著兩人,輕輕關上陽台的門窗,離開這棟洋房。
回到雪橇上後,尤爾和良太有些吃驚地看龍宇,與之前看他的眼神大不相同,反倒是滿臉敬佩。
「你是在哪里學的這種腔調?不要告訴我你除了在學校里外,還到外面給人家當管家。」良太大口吃著口袋里的牛女乃糖,他表示此刻需要進食來理清現在的狀況。
「很厲害啊,龍宇前輩!請問你能告訴我怎麼送出禮物的秘訣麼?」尤爾更離譜,連稱呼都直接變化。
龍宇嘴角微抬︰「看來你還沒注意到最關鍵的地方呢。」
「關鍵的地方?」尤爾不明白話中的含義。
「好了,接下來的地點離這里不是很遠,一鼓作氣把禮物送完吧,聖誕老人~」龍宇將尤爾稱作聖誕老人後,後者鉚足勁,加快自己的腳步,朝著下個目的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