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我們要不要與熱蘭遮城的戰列艦會合之後，對明朝人發動總攻擊？」
「我認為完全沒有那個必要。」威爾姆斯少校頗為自信道，「今天日落之前，擊沉明朝人的戰船，讓他們喪失反抗的力量。」
想了一下，威爾姆斯繼續道︰「至于去熱蘭遮城補給我認為也沒有必要了，擊敗明朝人後，將我們的戰船開到料羅灣，就是漢斯兵敗的地方，讓我們覆蓋明朝人的海岸，逼迫他們對我們進行賠償。」
「遵命，威爾姆斯閣下！」
「列陣！」
荷蘭人的戰船開始列陣，25艘戰船快速排出一個鋒利的「箭頭」形狀，又最前面的主戰列艦領航。
每一艘戰船的水手們都開始揚帆。
戰船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與此同時，甲板下面的火炮手都開始做準備。
掌舵手們也開始忙碌起來。
雙方快速靠近，直到進入四里的距離。
明軍的指揮官是耿充，他說道︰「列陣，長線陣！」
「是！」
明軍的戰列艦也快速列開陣型。
原本是一個倒三角的形狀航行，最前面有十艘戰列艦，後面依次遞減。
這是為了迷惑敵人。
那現在的長線陣是什麼呢？
很簡單，所有的船橫向排列開，形成一條長線。
為什麼會有這種陣法？
原因也很簡單。
當己方的兵力超過對方的時候，可以將己方的兵力線拉長，從而分開敵軍的火力覆蓋。
但這絕不意味著己方的火力覆蓋也被分散。
簡而言之，這種陣法既分散敵方火力，降低敵方整體命中率，又讓己方的火力不被自己的船遮擋。
這種陣法邏輯和陸戰的是不一樣的，因為兵種都不一樣。
陸戰的火炮可以排列好幾排對著上空轟炸。
但是海戰中，船若是都擠在一起，後面的船的火炮不可能越過前面的船，去打擊敵人。
所以兵法有雲︰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而當明軍將戰線拉開的時候，拿著望遠鏡的威爾姆斯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住了。
「哦該死！這些狡猾的明朝人欺騙了我們！」
他這才發現，明軍絕不是他剛開始看到的那十幾艘戰列艦。
其他的軍官也都看呆了。
「上校，現在怎麼辦？」
威爾姆斯氣得手都在發抖，他正在仔仔細細數明軍的戰列艦，越數心里越顫抖。
很快就得出來了一個數字︰40艘！
而他自己只有25艘！
「听著！我們的火炮比他們的射程要遠，而且我們的船比他們更快。」威爾姆斯信誓旦旦地說道，「所以沒有什麼好怕的，和這些明朝人正面對戰，我們絕對不會輸！」
荷蘭人的火炮射程有五里，而明軍的火炮射程最多三里不到，這是荷蘭人多次與鄭芝龍的船隊打交道之後的出來的共識。
當日料羅灣之戰，天武軍來的時候，荷蘭人已經灰溜溜的跑了。
準確的來說，這是荷蘭人第一次跟天武軍對戰。
他們認為，天武軍的火炮和鄭芝龍的火炮也是一樣。
所以，威爾姆斯的自信心不是盲目自信，是有理由的。
但是，他們隱約也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明軍的戰艦在列陣的時候，戰船航行非常流暢。
等明軍列陣好後，耿充立刻道︰「開火，打到他們投降位置。」
「是！」
「開火！」
明軍的火炮手早已開始準備，一箱箱炮彈堆積在火炮後面。
砰砰砰……
當荷蘭人還以為這個距離還在明軍的火炮範圍之外的時候，明軍已經率先發起了第一波火炮的攻擊。
最開始是中間的五艘戰列艦，一共發出去了100顆火炮。
密密麻麻越過海面，巨大的沖力形成的風浪，在海面上卷起一條條白色的氣浪，聲勢浩瀚，氣貫如虹。
砰砰砰……
有的炮彈砸落在荷蘭人戰艦周圍的水中，濺起七八米高的水花。
有的炮彈則在荷蘭人的戰列艦上，將船的側面砸出好幾個窟窿，甚至有的沖擊到側面的火炮，將火炮直接擊翻了，撞死了後面的火炮手。
也有的直接沖擊在甲板上，將木桶、椅子、甲板等等砸了個粉碎，形成的熱浪，逼迫人連忙後退。
倒霉的人則直接被砸中，腦袋像西瓜一樣爆碎，沿著沖擊的軌跡飛舞，糊了一地。
威爾姆斯親眼看到他的副官被火炮攔腰切斷，內髒爆開，濺了他一身。
熱浪撲來，威爾姆斯本能地後退了兩步，倒在地上，用雙手捂著頭，周圍的撞擊聲讓他耳膜發顫。
他本能地大聲喊道︰「開火！開火！」
周圍的荷蘭人軍官也蹲下來，大聲道︰「開火！」
甲板下面的火炮手立刻開火。
荷蘭人的海戰經驗非常豐富，他們轉眼就反應過來，開始用火炮還擊。
但是現在問題就出現了。
什麼問題？
荷蘭人一共25艘船，而且一時間不可能全部的船都開炮，因為後面的船被前面的船遮擋住的。
所以，荷蘭人真正可以立刻開炮的只有10艘船。
但是，已經拉開陣型的明軍，40艘船都可以開炮！
所以，荷蘭人現在的炮火，只能打擊到明軍其中一部分。
被荷蘭人火炮擊中的蒼龍戰列艦也被轟得木屑橫飛，也有一門火炮被轟翻，周圍濺起幾米高的水浪。
但是想要快速擊沉遠洋戰列艦是不可能的。
而明軍的左右翼已經快速開始向前面逼近。
從高空俯瞰下去，明軍的長線已經變成一輪月牙。
兩翼的戰列艦一旦拉進了距離，火炮的威力更大，並且開始全面轟擊。
40艘戰列艦，800門火炮，開啟了對荷蘭人全面的轟炸。
驟然增加的火力，仿佛密密麻麻的飛劍一樣沖過去。
直接就把荷蘭人其中兩艘商船切割得得面目全非，一半的火炮被打廢掉，還死了五十幾個人。
而且明軍的轟擊接連不斷，局面立刻出現了一邊倒的形勢，荷蘭人的火力完全被壓制住了。
轟轟轟……
火炮撕開商船，將一切撞碎。
很快就有三艘船開始下沉了。
並且有五艘船的火炮被打廢掉，荷蘭人還沒有開始發力，火炮已經開始減弱。
而威爾姆斯少校，趴在甲板上，已經不敢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