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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八章 疑難病癥

「你們」原香正欲爭辯,卻被朱祁鎮揮手止住。

「走吧,多說無益,反正該看過的我都已看過了,」朱祁鎮又撫模了一下那兩塊石碑,「待下去空余悲切而已。」

紀欣站在船上,見朱祁鎮上船時有些依依不舍,冷冷一笑,「怎麼,看過永寧寺的那兩塊石碑了,感覺如何?」

「我落得今日,唯有慚愧而已,」朱祁鎮的回答倒很平靜,「如果能夠選一個地方自我放逐,度過余生,這里倒是不錯。」

「可惜啊,你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紀欣嘴角稍稍一撇,「這里還不夠遠,沿著陸路你還是可以回到京城的。」

「因為我的存在而讓祁鈺這個皇帝當得不安心的話,倒不如讓你把我殺了,這樣誰都省心了?」

「殺你?」紀欣微微搖頭,「不不,這豈不是讓皇上背負天大的罵名?而且,我也下不了手,把你送到一海島上了此殘生也就夠了,不過」他忽然笑了笑,「太上皇若是不幸病亡的話,我會讓人打一具棺槨將你裝進去,然後送回京師的。」

「多謝,」朱祁鎮淡淡道︰「看來我就算去死,也得自己去死,無人能夠幫我。還好死了之後能夠回到故鄉,不至于成為孤魂野鬼。」

「你畢竟還是太上皇麼,」紀欣笑道︰「一個活的太上皇可以重新成為皇帝,而死了的太上皇就對皇上沒有任何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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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牧雲這些日子突然臉色漲紅,還不住的流鼻血,一連幾天都是如此,這讓元琪兒很是擔心。就把海力木叫了過來,這位用藥大師也沒診斷出楊牧雲是何病癥。

「你這是怎麼了,身體變得忽冷忽熱的?連海力木都束手無策,現在又找不到別的郎中」

「我沒事,」楊牧雲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過幾天就會好的,你不必擔心。」

「這都第八天了,」元琪兒急道︰「如果你那個相好的在這里,應該就能救治你了。」

「你是說玟玉,」楊牧雲淡淡一笑,「你把我帶到這里,不就是遠離她麼?或許這是我命中注定該有的一劫,挺過去也就好了。」

「你的鼻子在不停的流血,」元琪兒用自己的手帕擦著他的鼻端,「要是血流干了怎麼辦?」

「不會的,你不要多想。」

看著他們兩人在一起親近的樣子,寧祖兒默默退到一旁,他雖然武功高強,但不會醫術,對楊牧雲的怪病也束手無策。

「這個姓楊的,拐跑了我的貼身丫鬟,還跟這個番邦女子混在一起」朱芷晴有些忿忿的說道︰「早知道他是這樣一個人我就不讓玟玉去找他了。」

「你怎麼能這樣背後議論人?」寧祖兒皺了皺眉。

「我說的不對麼?」朱芷晴抗辯道︰「他們兩個晚上是睡在一起的,不像你,連踫都不踫我。」說著乜了他一眼。

寧祖兒苦笑,「郡主乃金枝玉葉,我可不敢隨便親近。」

「人家也是郡主,不已經投懷送抱了麼?而且那姓楊的來者不拒,我真替玟玉感到不值。」

「我跟他不一樣,而且你也非番邦郡主可比。」寧祖兒淡然道。

朱芷晴目光注視著他︰「祖兒,自開封遇見你至今,已經整整三年了。你的心里真的沒有裝下我一星半點麼?」

「郡主地位崇高,而我」

「我不想听你這些套話,」朱芷晴打斷他道︰「我放下郡主的身段苦苦追求于你,你就沒有一絲感動?」

寧祖兒默然。

「你不想說,我也

不逼你,」朱芷晴咬了咬嘴唇,「如果你從來都沒喜歡過我,也永遠不會喜歡上我,我就離開,決不糾纏于你。」

寧祖兒嘆息一聲,「能有郡主這位紅顏知己,是我寧祖兒的福氣,可我不知道該如何接受你,如果我能夠回到京城,我會重新審視與郡主你之間的關系,可以麼?」

「你的意思是說等救出太上皇回到京城,你就會接受我,是麼?」朱芷晴眸子一亮。

寧祖兒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朱芷晴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能反悔。」

寧祖兒眉毛挑了挑,忽然听到一陣咳嗽,側目看去,原來是楊牧雲站在他們兩人的身後,他的臉依然紅得厲害,身子也微微顫抖。

「楊兄,你怎麼起來了?」

楊牧雲又咳嗽一聲,「我覺得好些了,便起來走走。」

「我跟他的話你都听到了?」朱芷晴斜睨著他道。

楊牧雲淡淡一笑,沒有應聲。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朱芷晴盯著他,「一直追著他不放,而他從來沒應允過我什麼?」

「我倒是覺得郡主挺執著,對寧公子一片真心,」楊牧雲緩緩說道︰「我與寧公子相識三年了,從未見他喜歡過任何女人,而如此大膽向他表白的,郡主是第一個。」

朱芷晴俏臉微微一紅,嘴角不自覺的漾起一絲笑意。

「寧公子這人比較特別,」楊牧雲繼續說道︰「或許只有郡主這樣的人才能打開他的心扉,真正走進他的心里我覺得郡主只需再加把力,就可以讓寧公子接受你了?」

「真的?」朱芷晴眼中閃現出喜悅的光彩。

「我與他相交甚深,知道他的性格,」楊牧雲道︰「他不會主動去喜歡一個女人,郡主對他的這片心意,一定會感化他的。」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你,現在明白了,」朱芷晴笑道︰「你的話總是能打動女人的心,怪不得玟玉知道你已有了家室還義無反顧的願意跟你。」

「她是一個好姑娘,跟著我太委屈了。郡主還是勸勸她,不要再對我念念不忘了。」

「這個我可勸不了,玟玉心思單純,對你傾心已久,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朱芷晴嘆道︰「你一定要好好待她,我與玟玉雖名為主僕,實親如姐妹,你要是敢對她不好,或是讓你身邊的女人欺負她,我決不與你干休。」

楊牧雲笑了笑,忽然臉上肌肉一陣抽動,嘴唇一抖,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楊兄,你」寧祖兒一驚,欲上前扶他,卻見元琪兒出現在他身邊,「你怎麼吐血了?看來病越發的重了,趕快躺下,不要再說話了。」扶著他到艙內休息去了。

這是一艘不大的船,只有一間船艙,中間用布簾隔開,四人分住兩邊。這半邊楊牧雲和元琪兒兩人住,另外半邊寧祖兒讓給了朱芷晴,自己一直住在船頭。

看著楊牧雲與元琪兒兩人溫馨的住在一起,朱芷晴心里不是滋味,這才有了方才與寧祖兒的一番話。

回到船艙後,楊牧雲不住的咳嗽,甚至咳出血來,元琪兒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將海力木熬好的藥湯端來喂給楊牧雲喝,可藥湯入口,楊牧雲卻咳了一地。

元琪兒眼中含著淚緊緊抱著他,生怕他會有什麼不測。好在楊牧雲劇烈咳了一陣,就此沉沉睡去。

元琪兒守在他身旁,不敢稍有懈怠。

布簾一挑,寧祖兒探進來半個身子,「楊兄怎樣了?」

「情況很不好,」元琪兒含著淚說道︰「好像病越來越重了。」

「我有一些話想跟郡主說。」

元琪兒微頷螓首,「你進來說

吧。」

寧祖兒這才入內,看著沉睡中的楊牧雲血紅發燙的臉,沉吟道︰「楊兄不能再隨我們前行了,他需要找個名醫好好診治一下,這里是蠻荒之地,只有一些女真人的部落,是不可能找到懂醫術的人。不如郡主帶著他離開,到大明去,那里物埠人豐,能找到救治楊兄病情的人。」

「嗯,」元琪兒點點頭,「我現在就帶他離開。」

「不,」正在沉睡中的楊牧雲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我沒有事,我不走,我要和你們一起去找太上皇。」

「等你身體好了些再去找他不遲啊!」元琪兒寬慰他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誰都擔心你。」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事,」楊牧雲眼楮瞪得很大,「你們要是不想我在這兒,我就一個人去找太上皇。」

看著他有些發狂的樣子,元琪兒只得順著他的話音說道︰「好好好,你沒有事,我不會帶你去別處的,你安心睡好了。」

楊牧雲目光緊緊盯著她,睡意全無。

「好,我陪你睡,這下你該放心了。」元琪兒說著去解衣服,寧祖兒趕緊退了出去。

「他的病還不見好嗎?」見寧祖兒出來,等在外面的朱芷晴問道。

寧祖兒搖搖頭,臉色凝重。

「要是玟玉在這兒就好了,」朱芷晴說道︰「她與我三哥都得了王藥仙的真傳,治好楊牧雲的病應該不在話下。」

「可楊兄執意要與我們同行去尋太上皇,沒人能勸得了他。」

「他跟去有什麼用呢?」朱芷晴說道︰「他武功全失,怕是紀欣身邊一個最普通的爪牙都對付不了。」

「楊牧雲執念甚深,也只好由他了,」寧祖兒嘆道︰「但願他的病不幾日就會痊愈。」

「真是一個固執的人,」朱芷晴乜著眼問道︰「那個韃子郡主又陪他睡了?」

「嗯。」寧祖兒她為何會問這話。

「外面太冷,你還是隨我到里面去吧!」朱芷晴目光變得柔和起來。

「唔」寧祖兒卻轉過了身去,「里面太窄了,我還是回船頭的好。」

「喂,你」朱芷晴一跺腳,溫柔的樣子已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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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軋過京師街道的青石板路,發出一陣轔轔聲。一輛馬車朝著安定門飛馳而去。

安定門前多了不少官兵,正嚴查每一個出城的人,特別是女子,守門將官對照一幅畫像再三辨認,這才放人過去。

那輛飛馳而來的馬車行至安定門前緩緩停了下來,守門將官走上前去,眯著眼楮看了看,「車上是什麼人?」

「我家小姐要去城外的大覺寺還願,」車夫說道︰「還請官爺放行!」

「你家小姐是誰?」

「我家小姐是?蘿院的主人紫蘇姑娘,」車夫道︰「這馬車是金公公府上的,官爺應該識得吧?」

「聖上有旨,過往行人一律下車接受盤查,」守門將官板著臉說道︰「請你家小姐下車,接受查驗!」

車簾一掀,露出一張俏臉。

「我家小姐有了身孕,不方便下車,還請官爺海涵。」那俏婢說著將一個錦囊丟了過去。

守門將官伸手接住,捏了捏,里面的銀子發出悅耳的聲音。他嘴角一撇,又將錦囊扔了回去,抬高了語調,「聖上有旨,過往行人車輛必須查驗,還是請你家小姐下來吧!」

那俏婢秀眉一豎,叱道︰「我家小姐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如何下車?你要看就上來看吧!」

守門將官哼了一聲,「本官再說一遍,查驗過往人員車輛是聖上的旨意,你們如此說話,難道是要抗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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