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餐廳中,周望景坐在艾什的對面,此刻的他正一邊拼著其上的12×12的拼圖,一邊听著艾什布卡托的講述。
「就這樣,基金會最大的謊言成真了,我們真的成為了基金會的敵人•••從那天開始的六年里,我改名叫艾什•布卡托,輾轉世界各地去尋找大家的撲克,並且成功的將其一一戰勝,那些撲克在被我戰勝後失去了活性,而我也拿到了獎勵。」他如此說道,舉起手向我展示了他兩只手上的眼楮。「這是懷特和坎帕,傳家撲克只復原了他們的眼楮,說實話這兩個家伙賊眉鼠眼的,我當初實在不該把他們安置在手上。」
「你還是收回去吧,你想在這里引起騷亂嗎。」周望景一邊拼圖,一邊淡淡的說道,但心中其實早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
艾什听話的將手伸進了手套,看向眼前周望景認真拼圖的模樣,撐著臉問道︰「听我講了這麼多,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要說什麼?表達對你的同情嗎?」
「我所說的話,難道沒有打擊到你嗎?你那麼想加入基金會,但我如今所說的,難道和你的想象,沒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太一樣嗎?」
周望景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向艾什•布卡托。
沉默許久以後他開口了。
「確實,你口中的那些人真的很可惡,我能從你的言語中,感受到你受到的不公,感受到他們的卑劣,我如果是你,我可能會比你更加的瘋狂和憤怒。」
「但是除此以外,我這些時間也自己親眼見到了很多人,他們有的為了我能離開那棟教學樓,不惜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怪異,最後甚至連尸體都沒能找到。」
「有的為了阻止你,在那架飛機上開槍和你控制的那架直升機火拼,最後從數百米的高空墜下了飛機。」
「也有人滿心期待的要加入基金會,卻最終不甘的死在了106的黑色次元里。」
周望景在說這些的同時,輕輕低下了頭,仿佛陷入了回顧。
「這些都是我親眼看到的,比起你所講述的,是對我來說更加真實,更加讓我日夜掙扎的片段。」周望景認真的看向了艾什說︰「所以,艾什•布卡托,我很同情你,但是,我一定會殺了你,這是絕對沒人能改變的事實。」
「還有那些七年前制造了災難的高層,一切的一切,我總有一天都會自己查清楚的,如果七年前我故鄉的那場海菩薩收容失效,真的是他們的所作所為的話•••我一定會讓他們受到最嚴酷的懲罰。」
周望景平靜的述說著,話語中的寧靜仿佛只是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少年明明是那麼弱小,但他的話卻在艾什心中仿佛驚起了驟雷和風暴。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對方一定會做的到。
說完了這些,周望景就繼續低頭,認真的旋轉挪動,拼湊著拼圖。
這些拼圖單獨看根本看不出其內容是什麼,不過每張拼圖的右下角都有編號,所以不需要知道完整的圖案是什麼,只需要根據萊特隊長的要求,將每個編號挪動到指定的位置就好了。
「還是給我來吧,你將每個編號需要在的位置寫在紙上就好,我如今拜入了破碎神教,這種機關拼湊的能力,還是比較擅長的。」艾什•布卡托看著自助餐廳中的來來往往,尤其是一旁顧客端過的小蛋糕,滿臉的興奮。「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動午餐了,要不,你先去幫忙調一下味增,拿幾個小蛋糕來?」
听到這話的周望景手頭微微一滯,不知道在想什麼,而艾什則微微揚起嘴角,藍色瞳孔微笑著看著他。
「怎麼了?不方便?」
片刻後,周望景將方盒交還給艾什,將編號寫在了一張紙上,艾什則根據紙上的編號開始了拼湊——
聖都下方的某處地下空間中,研究人員在觀測房中來來往往,哪怕是聖都如此非常的時刻,這些工作人員也都沒有被影響,因為所有知道這里的人,都知道在聖都下方的這里,關押著的到底是怎麼樣的怪物。
在他們所日夜監測的屏幕上,是一個氣壓成像所看到的模糊紅色投影,從輪廓上來看,大致可以分辨出是一個體型高達三米的人形實體。
在他們房間的下方,是一間30m × 30m × 30m的鋼制氣密立方體隔間,這個隔間很特別,沒有窗戶,就連門也被焊死,整個空間密不透風,別說里面的東西出來,就連這些工作人員想進入都恐怕很困難。
在隔間的大門上,寫著這個項目的編號。
scp096.
「我來接班,你去休息吧。」觀測室中,光頭研究員接過另一名觀測人員手中的觀測報告,說是觀測報告,但其實一年到頭的內容幾乎沒有變過,每天審核同樣的記錄內容幾乎成了他的日常。
畢竟SCP-096通常都極其溫馴,隔間內的壓力探測器顯示其在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里都在東側牆邊來回踱步,每天如此。
「前輩,您說我們這樣在這里到底有什麼意義啊,我看了過往的觀測報告,大伙在這里這麼多年了,這096每天的行動從來沒有變過,就算沒人看在這里,他也不會逃跑的吧。」這名觀測人員顯然新來不久,對眼前的研究員前輩如此問道。
剛加入基金會不久便被分配到這里,他可不想像眼前的這位研究員前輩一樣,守在地下守到頭禿。
「你覺得,我們是在看守096?」研究人員如此說道︰「很遺憾,這根本是做不到的事情。」
听到研究員的話,這名新人微微一愣,面露不解。
「這樣的隔間,根本不是用來限制里面的那只人形實體的,而是限制外面的人員,讓他們絕對不能進入,這里所有人唯一的職責只有確認他是否還在里面,和對他偶爾的異常行動做出記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