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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李隆基,這一棍,讓你銘記在心!

「蹄嗒蹄嗒!」

麗景門外馬蹄聲驟響,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往馬背上抽。

雨飛水濺,迷瀠一片。

「啊!」

對面檐下避雨的官員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驚呼出聲。

為首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正是消失五天的張巨蟒麼!

身後整整數百個綠袍,踏著滿地的雨水,在暴雨中深一腳淺一腳的奔襲。

此獠突然人間蒸發,一回來就傾巢出動。

絕對有大事!

……

臨淄王府。

希律律!

張易之一勒馬韁,抬頭望著巍峨壯觀的王府。

李隆基。

歷史上的唐玄宗。

你是閻王桌上抓供果——自尋死路。

「拔刀!」

張易之大喝一聲,五百綠袍整齊劃一拔刀出鞘。

繡春刀出鞘的聲音,如同靈魂的輕吟,清脆而短促。

雨水拍打在刀柄上,發出有節奏的「答答」聲音。

如此大的陣仗早已驚動了王府,王府內迅速走出數十個護衛。

「讓李隆基滾出來!」

張易之眸子中迸射出寒冷和熾烈混雜的光芒,落在身後的五百綠袍身上,便凝聚成為有如實質的殺氣。

他臉上的雨珠,給他俊美的臉龐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一眾護衛注視著殺氣四溢的張易之,不禁渾身寒顫。

其中一個頭領稍稍沉默,抱拳道︰

「張司長如果想進府查案,依照陛下制定的規矩,請先拿出上官待詔簽署的文書。」

張易之目光閃爍著陰冷的光芒,神色卻很平靜,淡淡地道︰

「半個時辰,臨淄王不出來,本官親自殺進去。」

首領聞言臉色一變,急急返回府內。

偏殿里。

李隆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

王府總管臉色鐵青,尖聲道︰「王爺哪里招惹他了?又想再次羞辱李唐皇親麼?」

該死的張巨蟒!

「陽彬,陽彬在哪里?」

李隆基說話的聲音帶著沙啞暗沉。

「他還沒回來。」總管略疑,但還是如實稟報。

沒回來!

只一瞬間。

李隆基瞳孔陡現驚駭之色,全身如墜冰窖,每一處毛孔都散著寒意。

他用手撐在紫檀桌沿勉強站穩,顫聲道︰「他要殺本王,他要殺本王報仇,本王要死了……」

「王爺,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總管滿臉迷糊。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王爺竟然敢偷偷下懸賞令暗殺。

李隆基壓下心中翻騰的心緒,拉著總管的手臂,催促道︰

「從後門,快去皇宮找女乃女乃,再找父王姑姑,讓他們救救我。」

這一刻,他就像個無助的孩子,聲音帶著乞求。

總管也知事情的嚴重性,神情嚴肅道︰「卑職現在就去。」

……

甘露殿。

「陛下,近日大雨連綿傾盆,臣恐有水患之災,朝廷需要事先防備。」

李昭德正襟危坐,身上的紫色官袍板板整整一絲不苟,一張刻板的面容毫無表情。

御座上的武則天表情平靜,卻怎麼也掩飾不住眼神之後流露出來的悲戚。

一直沉默的狄仁杰心生惻隱——

陛下還在擔憂子唯的安危。

這時,殿外忽然腳步急響,武則天眼神看向大殿門口。

敢在宮里慌亂失禮,定然是發生了什麼急事。

不一會兒,臨淄王府總管急匆匆入內,到了皇帝面前拜倒,喘著粗氣道︰

「陛下,張司長率領神皇司……」

「子唯回來了!」

武則天截住他的話,從御座上騰起身,神色激動萬分。

李昭德雙眼眯了眯,盯著王府總管。

王府總管繼續道︰「他率領綠袍將臨淄王府圍住,聲稱要殺進去。」

 !

狄仁杰心底震驚,他深深了解子唯性情,消失五天絕對跟李隆基有關。

武則天錯愕,她鳳眉緊蹙,低聲問道︰「究竟什麼原因?」

「下官尚不清楚,但他來勢洶洶,身邊帶了幾百個綠袍啊!」總管顫聲說。

作為李唐忠實擁躉的李昭德勃然大怒,目光鋒利,語氣猶如萬載寒冰一般冷冽︰

「帶兵圍剿陛下的孫兒,他想干什麼,造反麼?」

狄仁杰略默,望向滿臉陰晴不定的陛下,措辭道︰

「陛下,應該派北衙禁軍盡快攔住神皇司,以免釀成大禍。」

禁軍是皇帝的私軍,不需要重重限制,只要皇帝一道旨意,就能隨時進行調動。

武則天立刻會意,如果子唯真動手了,到時候輿論沸騰,她都包庇不了。

況且臨淄王還是她比較喜歡的孫兒,難免有幾分舌忝犢之情。

武則天猛然一拍御案,厲喝道︰「傳朕旨意,出動羽林軍!」

……

王府外,暴雨洗刷著街道,而街旁車仗浩浩蕩蕩,足有上百輛之多。

神都城權貴聞訊而來,皇親國戚、勛將功臣,能來的都來了。

「張巨蟒!」

李旦從馬車下來,怒意難抑,低吼道︰「你想干什麼?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以往文武百官路過李家王府,都得戰戰兢兢,畢恭畢敬。

但是像今天這樣不知尊卑的帶兵圍剿。

已經是第二次!

這完全可以視作對李家皇親的挑釁!

張易之睜開眼,輕輕擦去臉上的雨珠,平靜道︰

「半個時辰到了。」

話罷自馬上一躍而下,表情森然︰「神皇司辦案,如有抗捕,革殺勿論!」

「遵命!」

五百綠袍齊聲嘶吼,聲音響徹雲霄。

「快給本宮住手。」

太平的馬車終于趕至,她推開宮婢遞過的雨傘,提著裙擺疾步上前。

「張司長,別行魯莽之舉,有什麼事可以找母皇做主。」

她說話的時候杏眸里帶著一絲哀求。

本宮知道,你一心想為本宮清楚障礙,可爭儲之事應該循序漸進啊!

何況佷兒阿瞞對本宮爭儲壓根構不成任何威脅,就不要大張旗鼓針對他了。

大雨打落下來,太平的衣裳在眨眼間便濕了,那濕漉漉的衣裳貼在她的身上,更是將她那前凸後翹的豐盈身材勾勒出來。

宮婢給她披上簑衣,也遮住了惹火的身姿。

張易之直視著她,面無表情道︰「殿下,我跟李隆基是死仇。」

嘩!

死仇這兩個字引起周遭一片嘩然。

太平如雷擊一般僵在當場。

「咯吱!」

府門開了。

一襲華服的李隆基終于走出。

全場寂靜,所有人的目光刷刷投注在他身上。

「張巨蟒,你說說,本王跟你有什麼仇怨?」李隆基的聲音輕描淡寫。

但是不知怎的,素來在李旦眼中沉著沉穩遇事冷靜的兒子,此時卻顯得有些惶恐。

那眸子里也閃爍著說不清道不明近似于驚懼的神色。

張易之全身泛著森寒,突然笑了笑︰「某人下懸賞令要我的項上人頭。」

「我在臭水溝足足躲了五天,受盡苦楚,賴得命大,才沒有身首異處,才有討回公道的機會。」

「真想不到吧,我回過頭查出幕後黑手是你。」

冷冰的聲音夾雜在寒風中,飄得很遠。

這條街道上,很多官員都被震撼住了,耳朵轟鳴,氣血涌動。

他們駭然。

張易之怪不得憑空消失,原來是遭到刺客暗殺!

難道就是臨淄王雇佣刺客?

「不可能!」

李旦臉色煞白,無比驚恐。

太平指甲深深鉗進手心里,望向李隆基的目光,有掩蓋不住的寒意。

李隆基震驚之余,血液很快就沸騰起來,激昂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王堂堂正正,就算你行誣陷的手段,又能如何?」

人群中的武三思深吸一口氣,似是想起了無辜的烈兒。

但此刻,他是支持張巨蟒的。

最好屠了臨淄王府,然後陛下將張巨蟒凌遲,兩敗俱傷!

張易之負手在後,神色平淡,打量著滿臉無辜的李隆基。

「為何要買凶殺我?我從沒有得罪過臨淄王吧?」

略頓,張易之想了想,漫不經心道︰「上次硬闖相王府之事讓臨淄王記恨在心?」

「可事實證明,楊再思罪名罄竹難書,還跟謀反梟賊有勾結。」

「我找相王府拿人,有何不妥?」

李隆基攥緊拳頭,尖聲道︰「任你舌綻蓮花,也休要往本王身上潑髒水。」

「你神皇司權勢燻天,想抓本王輕而易舉,為何偏偏要找這般拙劣的借口!」

人群不少人輕輕頷首,臨淄王為人耿直,又年紀小,怎麼可能接觸刺客。

張巨蟒看來真是胡亂安罪名。

不過他消失五天,突然出現就是圍剿臨淄王府,這點倒值得深思。

「是麼?」張易之似笑非笑。

明明只是站在那里,那俯瞰又玩味的神情,就像是在注視一只小螻蟻一樣。

這讓李隆基渾身恐懼,急忙反咬一口︰「本王不會讓你陷害的奸計得逞!」

張易之目光鎖定著他,雲淡風輕道︰

「多說無益,本官也不是來讓你承認的,而且拿你問罪的!」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猛然揮手︰

「抓!」

剎那間,綠袍們持刀如獵豹撲襲而去。

王府護衛剛反應過來,就覺得眼前一花,旋即胸口一陣劇痛,各自的心髒已經插入了一把繡春刀,深沒其中。

李隆基肝膽欲碎,整個人癱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爾敢!」

李旦怒發沖冠,戟指道︰「快殺了他!」

就听「咻咻」兩聲,在狂風暴雨之中,兩道羽箭就像流星一樣,隱秘而快速地射向了張易之。

「小心!」太平倉惶喊道。

張易之面不改色朝李隆基走去。

身邊的裴旻長劍出鞘,一劍隨意揮出,便將羽箭斬斷。

而冒丑顯然不是平庸之輩,臨危不亂,腰間的大刀幾乎同一時間拔出,刀面跟箭矢踫撞。

場面混亂逐漸平息,遍地的血污,一具具尸骸。

剩下的護衛慢慢放下武器,因為綠袍早已將意圖逃竄的李隆基抓住。

「相王,請繼續殺我。」張易之盯著遠處的李旦。

李旦趕緊讓身邊護衛放下弓箭,他臉色猙獰,怒聲道︰

「你敢動阿瞞一根汗毛,本王饒不得你!」

「真的麼?」

張易之不置可否,突然疾步上前,狠狠甩出一巴掌。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

全場死寂一片。

每個人看著李隆基臉上的五道紅痕,不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直接掌摑!

真的掌摑陛下的親孫子!

李隆基感受不到臉上的痛楚,眼底恨意全無,只余下深深的恐懼。

他終歸還是十幾歲的少年,感受到眼前人濃郁的煞氣,身子抑制不住的顫抖。

「後悔了吧?」張易之盯著他。

不等對方開口,張易之驟然伸出手。

直接掐上李隆基的脖子,緊緊勒住,將其直接提起來。

「住手!」

「住手!」

「住手!」

無數聲音響起。

李旦雙目赤紅,嘶聲力竭︰「張巨蟒,你究竟想怎樣!」

「討要公道而已。」

張易之加重力氣,直到李隆基眼珠子凸起,才松開勁道。

「殺了阿瞞你也難以存活,快冷靜點。」太平苦苦勸道。

張易之直視著她,冷聲道︰「我活在世上,不是專門洗干脖子任人宰殺!」

「救……救命!」李隆基雙手使勁去扒,發出哀嚎聲。

轟隆隆!

這時。

在場听到如雷般的震動。

遠處幾千禁軍快步趕來,身著甲冑,佩刀掛盾,一桿桿紅纓大槍上,鋼槍尖刃寒光閃閃。

上官婉兒從隊伍里走出,見此情形,花容失色道︰

「奉陛下旨意,張司長立刻退去!」

幾千兵馬趕到王府前,列開陣仗,將神皇司綠袍們層層包圍。

「張司長,受了委屈可以找陛下訴說,犯不著如此。」

上官婉兒快步上前,杏眸藏著憂慮擔心,就這樣直直盯著張易之。

張易之讀懂了這個目光。

他淡聲道︰「此仇必報,什麼後果我都接受。」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脊骨發涼。

看來,張巨蟒打定主意要報仇。

此獠雖然惡貫滿盈,但並不是傻子。

陛下已經給了台階,如果就此退下便能安然無恙。

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他還依舊堅持。

那只有一個原因,臨淄王真的買凶殺人,讓張巨蟒險些慘死。

只有在極端的憤怒之下,才會不顧後果、義無反顧。

一些熟悉權貴默不作聲。

向來表現得與世無爭的臨淄王,竟然心機如此重!

買凶行刺,這在政治上是大忌!

你能花錢雇佣刺客,別人也照樣可以,這樣官場豈不是亂套了?

張巨蟒雖然惡毒蠻橫,但行事不搞陰的,都是光明正大。

「你口口聲聲稱阿瞞買凶,證據何在?」李旦怒聲道。

張易之呵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慢慢消失︰

「他的親信都招供了,不過嘴硬也行,懸賞二十萬貫,讓我進去查查王府的賬簿,便一切都真相大白。」

「你……」

李旦話堵在嗓子眼,卻說不出來。

圍觀的權貴若有所思。

臨淄王雖然頗受陛下喜歡,但他府庫很難拿出二十萬貫。

一個暫無權力的皇室,沒有攬財手段,單靠俸祿僅能維持王府運轉。

要籌二十萬貫,唯有變賣封地良田、店鋪,所以只要去查賬,便水落石出!

「此獠要殺了皇親,你們還不動手!」李旦朝禁軍吼道。

禁軍愣在原地,遲遲沒有移動腳步。

陛下的旨意只是讓他們前來攔截,並不是跟神皇司動刀動槍。

李旦目光轉向上官婉兒,哀聲道︰「待詔,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母皇的孫兒身死麼?」

張易之神情依舊淡漠,突然狠狠一甩,將瘦弱的李隆基甩倒在地。

「按住!」

四個綠袍聞言,將掙扎的李隆基死死按在地上。

張易之抬起腳,就這樣踩踏在李隆基胸膛。

周遭空氣近乎凝固。

就好像有磅礡的威壓籠罩此地,令所有人色變。

腳踩皇帝的親孫子!

這是強烈到極致的侮辱!

更可怕的是。

這侮辱還只是開始。

太平胸膛起伏不定,她盡量用平穩的口吻道︰「給本宮一個面子好不好。」

而上官婉兒一言不發,不打算再勸阻。

張郎想做什麼,她都支持。

張易之向太平拱了拱手,淡淡道︰「我知道殿下是一番好心,但是不要阻攔我。」

李旦面容慘白,身子慘淡,憤怒夾雜著無力感。

他不敢輕舉妄動,否則阿瞞必死。

張易之寒聲道︰「銅棍!」

一個綠袍遞來一根三尺長的銅棍。

听到這兩個字,所有人都感覺到窒息。

張易之彎腰,俯瞰著李隆基滿是淚水的臉龐︰

「我猜你現在很後悔,可惜遲了。」

「哦,對了,念及你還是未及冠的孩子,所以我不殺你。」

李隆基張了張嘴,又沒膽量說什麼,但眼底的恐懼消散了些許。

「呵……」張易之突然嗤笑一聲。

歷史上的唐玄宗,也像個普通人一樣,甚至比普通人更不如。

直到現在,李隆基竟一句話也沒說,好似失了魂魄。

既如此,為什麼要招惹我!

「饒你一命,換條腿不過分吧?」張易之緊緊望著他。

又低下頭去,貼著李隆基的耳朵,用僅兩個人的听到的聲音說︰

「知道為什麼不殺你麼?」

「因為只有我清楚,你夢寐以求的東西。」

「我只是想讓你以後體會一下,費盡心思等待的東西,然後在你眼前慢慢消失的感覺。」

李隆基雙目駭然,稚女敕的臉龐凸起猙獰,竟完全扭曲起來。

就在所有人好奇張巨蟒在說什麼的時候。

眼前畫面突變。

張巨蟒舉起銅棍。

狠狠砸下。

伴隨著臨淄王尖厲的嘶吼聲。

「砰!」

沉悶的聲音如悶雷炸響。

「 嚓!」

很短促的輕響,伴著淅淅瀝瀝的雨聲,只能依稀听到。

但他們都知道,這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這一刻,王府外一絲聲音都沒有,沉寂得宛如無人絕域。

眼前一幕讓所有人震驚得瞪大眼楮,甚至忘卻了呼吸。

他們駭然到不可思議。

殘廢!

張巨蟒把臨淄王打殘廢了。

一些老臣不由想起太宗長子李承乾。

摔下馬,接著馬躍起,馬蹄著地時踏到他腿,從此以後就變成瘸子。

臨淄王,余生也只能瘸著走路。

看著痛楚導致昏厥的阿瞞,就像一針一針地扎在李旦的心頭,把他的心扎得千瘡百孔,鮮血淋灕。

李旦伏在地上,如哭似泣地捶地道︰

「為什麼?為什麼李家子孫被外人這麼欺負,母皇,他是您的親孫子啊!」

場中氣氛變得有些淒涼。

張易之丟下銅棍,臉上無波無瀾,踱步而走︰

「不必抓我,我親自去皇宮負荊請罪。」

層層圍堵的禁軍自動讓出一條道。

望著這道修長的背影,禁軍幾乎人人都升騰起羨慕,以及敬佩之意。

人活在世間,真能像張司長這般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那該有多灑月兌快活。

可惜世上唯有一個張司長。

張易之突然駐足,掃視著街旁的馬車,平靜道︰

「恨我的人,請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擊倒我。」

說完蹚著雨水,步子越邁越大,如同劈波斬浪,向長街盡頭行去。

兩側高低錯落的馬車里,許許多多雙眼楮看著他。

有仇恨、有幸災樂禍,亦有畏懼。

但無人說話,就像送行一般,靜靜的看著他離去。

張易之旁若無人地走著,大笑聲中,漸漸消失在迷茫的雨霧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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