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錯了。」
徐來摟住阮棠香噴噴的身子,道︰「時間還早,再睡會。」
「嗯哪。」
阮棠慵懶應了聲,再次進入夢鄉。
早上八點。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玻璃,灑在房間中相擁中的二人身上。
阮棠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徐來!」
她坐起身子,額上香汗淋灕,呼吸急促,眼眸中殘留著慌張。
只是當目光落在關心看來的徐來時,阮棠緊張的情緒漸漸放松。
「做噩夢了?」
徐來輕輕擦掉老婆額上的細小汗珠,關心道︰「沒事,我在。」
「嗯……」
阮棠長長吐了口氣,她情緒略微低落道︰
「我夢到我們跪在一座七彩祭壇前,祭壇下是風平浪靜的大海,海面倒影著天空的白雲。」
「我覺得好冷,用一把……唔。」
阮棠醞釀著措辭,道︰「一把像是玉如意似的劍,挑起面前火盆中的篝火,想要讓火燒的旺些。」
「然後呢?」徐來問道。
「然後我看到天裂了,天空中下起了血紅色的雨。」
「紅色的……雨?」
徐來瞳孔驟縮,陰陽大帝曾說過一百紀元一輪回,最後一個紀元就是帝隕紀。
而那時,天空中會下血紅色的雨,仙域億億萬星系將被摧毀,能活下來的生靈不足百分之一。
阮棠努力回憶夢中的場景。
片刻後,有些失落開口︰「伴隨著雨幕,你忽然消失不見,我就醒了。」
「別怕。」
徐來將阮棠抱在懷里,堅定道︰「天塌了有我給你頂著,下雨了有我為你撐傘,我不會離開。」
阮棠伸出手,輕輕撫模著徐來側臉,眼眸中滿是溫柔︰
「你要是撐傘撐累了,或者頂不住那塌下來的天,千萬別硬撐,我不想看你受委屈。」
「不委屈。」
徐來哈哈大笑︰「保護妻子跟女兒怎麼會委屈。」
「那你保護世界,我守護你。」
「你怎麼守護我。」徐來下意識問道。
「啵」
阮棠抬起臻首,在徐來唇上輕輕一點,面上浮上一抹紅暈︰「這樣。」
「……」
徐來抬了抬手,窗簾被關上。
阮棠忽覺不妙︰「徐來,你——」
她說晚了。
……
……
中午十二點阮棠才起床。
下樓的她嬌嗔著徐來︰「都怪你,我今天要遲到了。」
「老婆,講道理,剛開始的確是我主動,但到了後面明明是你……」
「砰!」
沒等徐來說完,就有一個靠枕砸過去。
阮棠面上發燙︰「閉嘴。」
「好好好。」
徐來忍笑,他知道老婆面子薄,索性道︰「既然遲到就曠工吧,反正依依她們也還在睡覺。」
「這都中午十二點了,竟然還在睡覺,我去喊她們起床。」
「我們不也才剛起。」
「……」
阮棠腳步一頓,放棄了去喊醒女兒與妹妹的想法。
「對了,你打電話告訴洛初一聲,錢笑在咱家客臥睡覺呢,萬一他們以為兒子丟了怎麼辦。」
「嗯,好。」
阮棠去打電話,徐來在廚房忙碌。
沒一會。
阮棠從身後輕輕抱住徐來,輕聲道︰「老公,下午我們一起釀酒吧,等女兒出嫁時拿出來。」
徐來手一頓,撇嘴道︰「依依才六歲,嫁人不著急。」
「依依不可能一輩子陪著我們的,她也要有自己的人生。」
「……」
徐來默默做飯,並不吱聲。
阮棠無奈道︰「女兒奴。」
「母老虎。」
「???」
接下來的半小時,徐來終于知道了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一小時後。
吃過午飯的阮棠忽然問道︰「徐來,海棠花能不能釀酒?」
「海棠花有毒,不能釀酒。」徐來道。
「這樣子啊。」阮棠有些遺憾。
「不過老婆大人開了口,我們完全可以把毒素驅除再釀酒。」徐來認真道。
「真的?」
「當然。」
「那出發!」
阮棠美眸明亮起來。
今天的天氣很好,阮棠穿著藍色碎花過膝裙,露著香肩與雪白肌膚,腳上踩著涼拖。
溫暖陽光灑在阮棠身上,恍惚間有種夏天到來的錯覺。
「你站好。」
阮棠雙手藏在身後,笑眯眯看向徐來︰「我說好了之前,不能亂動哦。」
徐來像是不知道阮棠手中藏著花,十分配合站直身子。
下一秒。
兩朵粉紅色的西府海棠被阮棠戴在徐來耳邊,一眼看去十分的違和,像是多了兩個耳朵。
阮棠憋笑道︰「好看。」
面對這小小惡作劇,徐來彎腰摘了一朵白色的海棠花,他十分溫柔的戴在阮棠發間︰
「這漫山海棠五顏六色,無一朵比你美,也就這白色海棠。」
「比我美?」
阮棠微笑,她已經伸手準備掐向徐來了。
「才能勉強在你面前不失色。」
「……」
阮棠心跳驟然加快。
她輕輕咬唇,明明是老夫老妻,怎麼還是被這情話給撩到了?
「老婆,你側耳听。這花啊風啊都在說話,說這世間怎麼有這麼溫柔明媚的女子。」
「……」
阮棠那本要掐向徐來的手,默默挽住徐來手臂。
她笑靨如花︰「我們去采花吧。」
徐來暗暗松口氣,手臂總算是保住了……
海棠山全是海棠。
徐來與阮棠有說有笑的摘著花,一片歲月靜好的氣氛。
若不是看到某只黑白色的圓滾滾躺在花叢中,這氣氛會持續更久。
「嚶嚶嚶。」
圓滾滾那小小的眼楮中有大大的疑惑,它不明白為什麼要采花。
是要吃嗎?
它低頭咬向海棠花,吃了兩口就吐了出來,竟還十分人性化的吐著舌頭。
「給我一邊玩去。」
徐來黑臉,一腳踢飛小黑。
「嚶嚶嚶。」
空中隱約傳來小黑委屈的叫聲。
「小心依依生氣。」
阮棠無奈道︰「她可最喜歡小黑了。」
一听這話,徐來又補了一腳。
「……」
阮棠扶額︰「連小黑的醋你也要吃呀。」
「我吃醋?怎麼可能。」
徐來撇嘴︰「你去問問饕餮、白澤他們,誰不認為我心胸寬廣。」
「心胸寬廣徐清風。」
阮棠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我信了。」
像是沒听到老婆大人的弦外之音,徐來咳嗽一聲︰「花采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家吧。」
山中何事?
春水煎茶,海棠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