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地公司主樓會議廳，柴國光狠狠瞪了張鵬遠一眼，他深呼吸，做好表情管理，只要有一絲合並飛來的希望，他都要挽救。
他的底線是五五開，飛鳥、萬方佔比50%，飛來佔比50%，董事長由甘笛擔任，公司實行總經理負責制。
讓甘笛的面子，他的里子。如果夏宛主任想要出氣，他可以在兌換欄目組中正式表達歉意，當然賭注肯定沒有。
國企老板肯定沒有一個億，就算是有他也不敢掏出來啊。
柴國光掛上僵硬的笑容推開門，長條形的會議桌上只有遠端坐著一個人，一雙皮鞋搭在桌子上，叼著煙卷哼著歌，舉著報紙看不到樣貌。
「張鵬遠來了，坐吧。」
听到熟悉的聲音張鵬遠喊道︰「丁總？」
丁自明放下報紙，培訓三個月，恍如隔世，飛來差點被這群王八蛋玩沒了。他當然知道甘總是在示弱，既然示弱索性讓對方瘋狂一些，所以他忍住沒插手。
「怎麼你在？」
「我的意思你不是培訓期嗎？」
「甘總和夏主任呢？」
丁自明依舊玩世不恭翹著皮鞋，歪著眼楮道︰「嘖嘖，飛來一直我是總經理，我不在，飛鳥趁火打劫。張鵬遠你沒想過得罪我的下場？」
「趁著甘總好說話，拿下飛來，就不怕我報復嗎？」
丁自明拿腔作調滿不在乎的態度讓柴國光和張鵬遠不知如何是好。民企的總經理說白了可以隨便跳槽，最多拿分紅，又不是家族企業。
丁自明太上綱上線。
張鵬遠醞釀一番道︰「丁總，世界這麼大，你應該去看看。甘總的廟太小，這點小事不值得你出手。」
丁自海是冉冉升起的新星，若非必要，張鵬遠不想與丁自明為敵。
「丁總，一切都是誤會，合並出點瑕疵，咱們可以靜下心來談。甘總已經贏了，飛鳥的配額都在甘總手里，我們不要了，只求合並繼續推進。」
「既然甘總負責，您開條件吧。」
丁自明狠狠將煙頭擰滅，他鄙夷道︰「沒有什麼誤會。李希看來和你們只說了半句話，直說吧。暫緩通過是我搞的。想從我手里搶東西，問過我嗎？」
張鵬遠啞口無言，他以為是甘笛在背後施壓，原來是丁自明出手，合並審批推動是很難，但是搗亂一個環節有問題，一切都要推倒從來。
「丁總，何必大家搞得很僵，有事您直接說，我們一定改正，合並對雙方都有好處。」柴國光壓住火氣打圓場。
「沒看出來，反正我不會天天在電視上吹噓七杯酒搶到飛來。」
「甘總，沒空見你們。所以我稍微應付一下吧。」
「是不是覺得我態度很惡劣？比當倒爺時還不懂事？」
丁自明伸伸懶腰，將腿放下，拍拍手，從門外走進來穿中山裝的工作人員道︰「我呀一直忍著，想不通甘總為什麼原因白送你們股份。」
「後來我想通了，里邊水太深了。」
「配額，嘖嘖嘖。」
丁自明站起身來，陰陽怪氣道︰「甘總舉報七個，我也別落後啊，飛鳥的配額不少啊，怎麼就淪落到虧損呢？」
「張鵬遠，你說呢？」
張鵬遠冷汗直流，保持沉默，不停轉動腦筋，想辦法月兌身。出口賬目收拾干淨，丁自明很難查到證據。
「別人查不到，我可是倒爺啊。飛鳥的海關通關率，簽約時拿到以往東瀛配額的定額。」
「數額小了的話，我還真怕誤差誤會你們，可惜啊。通關率和配額定額至少差距1500萬。」
「現在是相信你的人品，轉讓配額是公司行為還是個人行為呢？」丁自明冷哼一聲，「飛鳥歷年嚴重虧損，我想你們二位都月兌不了關系吧。」
柴國光突然爆發，甩給張鵬遠一個嘴巴，狠罵道︰「張鵬遠，你竟然偷偷販賣配額！」
「反應還挺快，不過二位請去局子里喝茶吧。」
柴國光慍色道︰「丁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沒必要玩成絕路吧。」
「你搞飛來時怎麼不說呢？」
「自行車配件廠一直在賣盜版配件，不是張鵬遠，是你柴國光一直在下命令！」
「他不過是你的衣服，隨便都能扔的那種。」
「恢復萬方品牌也是你，張鵬遠想要省城入局，你一直在施壓讓飛來破產。」
柴國光扭頭看著張鵬遠，這些內幕如果不是張鵬遠泄露，丁自明絕對不會清楚。
「別看了，不是張鵬遠，都說了李希，省城領導們早放棄你們了，還等著合並，痴心妄想吧。」
中山裝工作人員抓住柴國光、張鵬遠的胳膊，帶到小黑屋問話。
如果不是大哥丁自海勸他在培訓期靜心學習，他早就想攪和天翻地覆。甘總的手段多變，這次他看出端倪，和于趙林的手法一樣，讓他瘋狂系列。
倒賣配額這種事丁自明門兒清，不過他嫌麻煩，需要成立貿易公司作為中轉，也可以掩人耳目，一手托兩家，將魚的中段直接吃掉。
有些企業還希望從海關上找人脈，他嫌棄麻煩，不如大哥的白條好使。
甘總不惜身都能實名舉報，他自然有模學樣，先送張鵬遠到里邊學習唱鐵窗淚，至于柴國光估計問題不大，人脈和關系都是上乘，肯定有人保他，出口氣就可以。
他干脆沒理夏宛提出的51%股份底線，要做就做絕︰「只要有我在，合並絕對不允許。」
甘笛回到辦公室支開夏宛，單獨和周振邦會談。
「甘道梁應該有得病了吧。」甘笛開門見山問。
「你怎麼知道？」
周振邦很意外，他是剛剛得知消息後才返回濱海市，他想告訴甘笛關于背後的調查。
甘笛嘆口氣︰「我就知道如此。」
側面印證補貼系統絕對和甘道梁有相當大的關系，對方身上也有某種超能力系統，或許迷霧就是他的敵人。
「調查處什麼消息？」
「艾克斯離開甘氏兄弟集團，甘道華選擇辭職。」
周振邦帶來都是重磅消息︰「因為甘道梁先生身患重病，公司現在群龍無首，原本是艾克斯負責日常工作，決策級別的問題可以聯系甘道華股東，現在集團的風向沒人能看懂。」
「艾克斯到底怎麼回事？」
周振邦搖頭道︰「查不到，對方似乎患上富人病後變得陰沉，深居簡出，最近查不到任何消息。所以我說他和老板覺得不是一條心。」
被滅口了？
佐藤一樹、松本申他們顯然是知情者，如果自己身在東瀛，真怕被他們拿來做切片。艾克斯是比他們更加清楚迷霧的參與者。
竟然消失了，甘笛討厭線索斷掉的帶來的風險。
「還有一個重要消息。」
「說。」
周振邦很嚴肅的說︰「甘道梁先生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