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終人散。
一片唏噓。
其實最後那段話，楚堯是半開玩笑半認真說的，也做好了被大家批判的準備。
畢竟，「斗地主」向來是大家喜聞樂見的項目。
不過，詭譎的是，竟然似乎沒有人覺得自己說的不對。
就連向來標榜政治正確的團支書候小慧，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時，不得不再次祭出那句被用過無數次，但依舊經典的話——抱歉，有錢，真的是為所欲為。
……
一個個喝得五迷三道，相互攙扶著走進電梯，上樓休息醒酒。
晚上可還有一場呢。
不過，那些下午來的人，或許已經錯過本次同學聚會最精華的部分。
楚堯還好。
也不知道是這段時間運動的緣故，還是前段時間酒喝不少的緣故，酒量見漲，這會兒只是微暈。
把人都送回房間。
喝得實在太多有嘔吐跡象的，安排服務員，或者其它同學照看一下，免得嗆死。
讓廚房煮醒酒湯，等下送上來。
忙得不亦樂乎。
卻也體貼細致。
大半個小時後，楚堯才安排好，隨便讓樓層主管給自己搞個房間，休息一會兒。
坐在沙發上抽煙。
手機忽然收到條消息。
「在哪兒呢？」
看了一眼，是李蔓發來的。
一時間有點被煙嗆到了，干咳兩聲，楚堯隨手回復︰「還有事？」
「任思瑤說，給你留個件東西，讓我轉送給你。」
看到這消息，楚堯心中微微一動。
說實話……
不是很清楚，她說真的還是假的。
按照任思瑤的性格，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也有可能是李蔓編的。
而且可能性很大。
至于……
至于找自己干嘛？
那還用說嗎？
總不可能是借錢吧？
想著這些，楚堯深吸口氣，猶豫一下，還是回道︰「2514。」
消息發出去，一根煙還沒抽完，房間門就被輕輕敲響。
楚堯站起身來，起身前去開門。
門外。
毫無意外，站的就是李蔓。
她似乎是剛洗過澡，頭發還有點濕，也換了身衣服，卻還是那種旗袍的款式，臉色紅潤，笑著。
她正想說點什麼……
這時。
對門的房間，似乎听到敲門聲，忽然響起門鎖響動的聲音。
李蔓心中一急，迅速推開門鑽進來，還不輕不重的撞了楚堯一下。
很……
很潤。
噠。
順手關門。
楚堯︰……
對面房間住的也是同學，不清楚具體是誰，但看到肯定也不好。
還好實木門，沒貓眼。
她倒是很警惕。
而自己……有點腦殼疼。
這……
也是在挑戰自己的價值觀啊。
雖然李蔓是離婚了，但，還是感覺怪怪的。
畢竟，陳雷也在同一層呢。
「什麼東西？」
腦海中浮想聯翩，表面鎮定，楚堯隨口問道。
她過來的借口，就是替任思瑤送東西。
「騙你的，你還真信啊！」
李蔓坦白笑出聲來，撩了撩頭發，繼續正色說道︰「不過真有個事兒，正事。」
「行，那坐下說吧。」
盯著她看了幾秒鐘，楚堯點點頭，見她不是很「饑渴」的樣子，似乎真的有正事。
于是也讓開門口，讓她進來。
坐在沙發上。
中間隔著個茶幾。
剛泯滅的煙頭，還在煙灰缸里燃著紅燼。
空氣中也還有煙味。
楚堯想了想，倒點礦泉水進去，徹底澆滅。
「我剛剛又不是說你，你想抽就抽唄，我還能管著你啊。」
她注意到這個細節，聲音很輕柔，挺勾人的。
楚堯擺擺手。
「還是不抽了吧，你說，什麼事兒。」
李蔓上學時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爽朗大方，有什麼事兒都不藏著掖著。
公開懟過很多人。
班長，團支書，輔導員，凡是看不慣的行為，都懟過。
這種性格，發展到更年期之後，大都會被人稱之為「潑辣」。
當然也有好處，那就是能扛事，真遇到什麼大事，絕對不會慫著，跟男人一樣扛。
怎麼說呢？
有點類似于「能一起受罪，但沒法一起享福」那種。
這會兒楚堯也不和她寒暄客套，單刀直入。
「借點錢唄。」
楚堯接下話茬，她也直接開口。
卻沒有半點借錢的尷尬和窘迫，風情萬種的臉色和眼神，反而帶著幾分調侃，像是一種……試探？
「可以。」
「說吧，借多少？」
楚堯當即答應下來。
借錢，那叫事兒嗎？
「不是，你就答應的這麼利索啊？」
「不是說越有錢的人，越扣扣索索嗎？」
見楚堯一口答應，李蔓反而是有點不適應，身體微微前傾。
其實她是希望被拒絕的。
拒絕了借錢。
就更好提借點別的了嘛。
「你開口了，我能不借嗎？說個數兒吧。」
李蔓卻還沒提借錢的事兒，想了想，又問道︰「其實我挺好奇，你現在有多少身家？」
這話題就有點敏感了。
楚堯笑了笑，隨口道︰「也沒多少。」
「沒多少是多少？上億？」
「算是吧。」
她︰……
表情和眼神莫名幽幽起來。
「可以啊，上學時沒看出來嘛……」
「難怪任思瑤今天那麼失態，真是……大快人心呢。」
她略奇怪的語氣。
其實聲音也好听，是那種若有若無撩人的御姐音，但這會兒說出來的話，卻莫名有點……浮夸。
好像刻意在掩飾什麼。
「不提這個。」
「說借錢嘛。」
「快說，說完馬上給你轉。我有點困，想睡覺了。」
楚堯忍不住點上支煙，語氣嚴厲幾分，沒心情和她繼續扯下去了。
李蔓深吸口氣，站起身來，卻一句話沒說，朝門口走去。
楚堯還以為她要出門。
沒想到，走到門口，她拐進衛生間。
片刻後。
裹著條浴巾，光著腳，走了出來。
將近一米七五的身高，兩條修長而白皙的雙腿，全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誘惑的氣息。
「不是……」
「這是干嘛？」
楚堯︰……
真せ直爽！
她輕輕咬了咬嘴唇，手一松，浴巾頓時落在地上。
「借點東西啊。」
「億萬富翁的基因，應該很好吧？」
楚堯︰……
你他媽當是公豬配種呢？
「不是。」
「你別這樣。」
「我真不是那種人。」
李蔓蓮步輕移，走了過來，猶如西游記里勾魂攝魄的蜘蛛精。
「可……我是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