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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計定

冒認皇親,一旦事情敗露,那後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最輕也得是個抄家滅族,嚴重了,還可能會株連九族。

想到這些,趙玉兒在舉棋不定的同時,內心更感到強烈的不安與惶恐。

可是。

如果成為公主,那自己一直夢想的榮華富貴,必將唾手可得。

甚至還有比榮華富貴更加令人沉迷的權勢地位,也將隨之而來。

利與弊。

趙玉兒心中的天平,在不斷的搖擺著。

忽然。

她想到了任以誠。

也許……成為公主以後,他就不會再拒絕自己了……

不管了,搏一搏,遠離皮草和大漠。

念及至此。

趙玉兒抬頭,目光灼灼的看向了任以誠。

「任大哥,如果我答應的話,你……會保護我吧?」

「當然。」任以誠點頭道。

趙玉兒聞言,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那好,為了任大哥,玉兒甘願冒險一試。」

「不要擔心。」

任以誠笑道︰「就算事情敗露,最不濟我也可以保你全身而退。」

趙玉兒「嗯」了一聲,隨後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她是個果斷的人,既然下了決定,便不再猶豫。

任以誠道︰「當然是要把那個真的公主處理一下,不然她的存在始終是個隱患。」

「她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對她……是不是太殘忍了?」

趙玉兒有些于心不忍道。

任以誠眉頭一挑,問道︰「怎麼,你以為我要殺她滅口?」

「難道不是嗎?」趙玉兒反問道。

「當然。」

任以誠淡笑道︰「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

如今證據都在咱們手里。

只要把能證明她是公主的憑證抹除,那咱們就可以安枕無憂了。」

夜幕降臨。

酒肆終于打烊。

阿清忙活了一天,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那是一個十分簡陋的帳篷。

「累死老娘了。」

阿清一邊錘著自己酸痛肩膀,一邊抱怨著。

這時,帳篷的簾子被掀開,掌櫃的走了進來。

「嘿嘿,阿清啊,你可算回來了。」

掌櫃的來回搓動著雙手,笑聲是說不出來的猥瑣。

二十年前,他意外在自己的帳篷外,發現了還在襁褓中的阿清。

雖然勉強將其收留了下來,但他也一直覺得對方是個累贅。

直到幾年前,阿清從懵懂女嬰,長成了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掌櫃的又開始暗自慶幸起來。

自己也不知哪輩子得來的福氣,竟如此好運的撿到了這麼一個又白又女敕的可人兒?

「哼!窩囊廢。」

阿清輕蔑的瞥了掌櫃的一樣,言語中怨念十足。

掌櫃的見狀,卻是不以為意。

「我知道你在怪我白天見死不救。

可你也看到了,他們都帶著刀,我能有什麼辦法?」

「無恥,你也就能欺負欺負我了。」

阿清滿臉的鄙夷之色,卻在說話的同時,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想要就自己來,老娘今天沒心情伺候你。」

听她那充滿麻木,以及滿不在乎的語氣,顯然是對掌櫃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了。

帳篷外。

一直在暗中監視他們的任以誠和趙玉兒,听著里面的對話,臉上表情各異。

趙玉兒心中暗自震驚,她還記得掌櫃的白天說過,阿清是被他養大的,卻沒想到兩人竟然是這種關系。

她本以為掌櫃的說晚上有阿清好受的,是要責罰阿清。

現在才明白,原來是這個意思。

任以誠則是恍然大悟。

他現在總算是了解,為什麼阿清能做出給易繼風下藥的事情了。

這種事兒經歷的多了,她也就不在乎了。

跟這又老又丑的掌櫃的相處了這麼久,在見到風度翩翩的易繼風後,她自然會忍不住為之心動。

原劇里,阿清一朝麻雀變鳳凰。

身為公主,既然有了權力在手,那她當然不會再委屈自己。

帳篷里。

掌櫃的一臉急色的看著衣衫漸少的阿清。

倏爾。

一陣大風吹開了簾子,也吹熄了帳篷里的燭火。

掌櫃的和阿清同時一愣,卻並未有太大的反應。

畢竟,刮風是沙漠里常有的事情。

然而。

就在掌櫃的準備將簾子固定好的時候,陡覺後心一痛,登時便暈了過去。

同時,一片漆黑中。

阿清只听「砰」一聲,在帳篷中響起,猛然警覺起來。

「掌櫃的,你沒事吧?」

她試探的呼喚著,正自驚疑間,卻在後心一痛後,也暈了過去。

燭光亮起。

任以誠正站在帳篷之中。

阿清就倒在他腳下,上身穿著的里衣,已經退至肩下。

那個箭靶,清清楚楚的映入眼簾。

任以誠挑眉道︰「正好,倒也省的我麻煩。」

這時,趙玉兒也走了進來。

「任大哥,你準備怎麼做?」

「好辦。」

任以誠化出爭鋒,蹲來,只見刀光一閃,那塊刀疤已被削了下來。

昏迷中,阿清發出一聲痛呼,隱隱有蘇醒的跡象。

任以誠見狀,左手快指連點,再次封住了阿清的穴道。

隨即,他伸手放在箭靶的傷口處,運轉蛻變大法。

不過片刻之間,傷口已徹底愈合,光潔一片,再看不出半點痕跡。

趙玉兒見狀,眸中浮現出不可思議之色,心中連呼神奇。

「成了。」

任以誠站起身來,拍了拍手,道︰「沒了這塊兒疤,她就永遠只是被胡人養大的阿清。」

說著,兩人一同離開了帳篷。

但走了沒幾步,任以誠突然又停了下來,然後對趙玉兒低語了幾句。

趙玉兒听完,有些難為情的點了點頭,轉身再次走進了帳篷。

過了好一會兒,她抱著一堆財物,從掌櫃的帳篷里走了出來。

「任大哥,都弄好了。」

「嗯。」

任以誠沉思道︰「接下來,就要想想該如何說服你娘了。

不然的話,這出戲可演不下去。」……

深夜過半。

趙玉兒的家中。

「絕對不行,我不同意。」

趙母的態度無比堅決。

趙玉兒無奈道︰「娘,我們實在是找不到公主的下落,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趙母忍不住嘆了口氣,苦口婆心道︰「玉兒,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趙玉兒懇求道︰「沒關系的,任大哥武功高強,連龍卷風都奈何不了他。

他一定可以保護好女兒的。」

趙母聞言,面露猶豫之色,但很快又堅定下來。

「還是不行,我說什麼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去送死。」

「唉!」

任以誠愁眉緊鎖,嘆息道︰「伯母的擔心,晚輩都明白。

其實,我又何嘗想讓玉兒妹子去冒此大險。

但眼下實在已經到了無計可施的地步了。」

趙母問道︰「那為什麼非得是玉兒,換個人不行嗎?」

任以誠搖頭道︰「一來,是玉兒妹子機敏聰慧,有足夠的應變能力。

二來,是因為您是當年帶走公主的宮女,您的女兒是公主,順理成章。

三來,此事事關重大,必須得交給一個絕對信得過的人來辦。」

听到他最後一句話,趙玉兒不禁眉眼含笑,暗自欣喜。

「可……」

趙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一時無言。

任以誠見狀,知她已心生動搖,便繼續道︰「當年金兵破關而入,擄走兩位先帝,大宋險遭滅國。

伯母亦曾親身遭難,如此奇恥大辱,您應該比我們的感受更深刻。

當今朝廷,奸相弄權,大宋江山已岌岌可危。

公主既下落不明,也只有這個辦法,方才有那一線希望。

伯母,大宋江山的未來,現在就憑您一言而決。」

這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直接讓趙母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境。

答應,便等同于將自己的女兒送上死路。

不答應,就是置國家危難無不顧的千古罪人。

看著趙母為難的神情,任以誠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在暗自感慨。

常言道,可憐天下父母心。

可自己為達目的,卻不擇手段的用家國大義,去逼迫一位母親同意自己的女兒去冒險。

自己似乎愈來愈卑鄙了!

「唉!」

趙母再次嘆了口氣,道︰「你們既然心意已決,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任少俠,我只求你千萬要保護好玉兒,拜托你了。」

說完這句,她身形一頹。整個人突然顯得蒼老了許多。

任以誠毫不猶豫的點頭道︰「伯母放心,主意是我出的,只要我沒死,玉兒就一定不會有事兒。」

翌日,清晨。

阿清在帳篷中緩緩睜開了雙眼。

稍微清醒一點後,她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隨後。

她便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爛了,身上還有許多被揉捏過的淤青。

而帳篷里也已被翻的亂七八糟。

眼見如此情形,阿清猜測昨晚應該是來了強盜。

劫沒劫財她不知道,因為值錢的東西都在掌櫃的那里。

但她知道自己肯定被劫色了。

想通之後,阿清滿不在乎的穿上了衣服。

看著仍舊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掌櫃的,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想推醒對方,卻又猛地收了回來。

想到自己從十五歲開始,便終日承受此人的蹂躪與欺辱,阿清的眼底忍不住漫出了絲絲縷縷的殺意。

確認過掌櫃的還活著,一時半會兒不會醒過來。

阿清突然邁步出了帳篷。

等她再回來的時候,手里已經多了一柄掌櫃的平日里用來宰牲口的刀。

而這柄刀,如今卻對著掌櫃的脖子,狠狠的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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