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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小人伎倆!死也不給他!

玉泉島。

玉泉山。

陳季川站在海岸邊,迎著浪潮與朝陽,舞動長劍。

劍隨心動,劍招一氣呵成,極其連貫,時而數十招劍法合而為一,快到極致,令人心驚。

但若有高手在此,就能看出,這數十劍每一招均有殺著,繁復無比,精妙無比。

時而劍招一轉。

從極快節奏中跳月兌出來,陷入一種極古怪的節奏中,時快時慢,忽而激烈、忽而徐徐。

隱隱有琴音混在浪聲中,引人心神隨之起伏。

陳季川在大梁世界中練劍四十年,將‘潑墨披麻劍法’練至通神之境。

這一世五十年,同樣苦修苦練,刻苦鑽研,效果也是顯著。

不但將‘潑墨披麻劍法’的造詣提升許多,還將‘七弦驚仙劍法’連練至通神層次。月復中養成十六道劍氣,也能初步施展這套劍法。

兩套劍法相合。

令陳季川的戰力大增。

「‘七弦驚仙劍法’火候已足,接下來可以繼續鑽研下一套劍法。」

陳季川劍法舞動,心中暗想。

潑墨披麻劍法與七弦驚仙劍法都被陳季川練到極高層次,再往後很難提升。可以分出精力,用以修習其他劍法,從而量變化為質變。

且陳季川修行的是‘十萬劍圖’,精通的劍法越多,戰力也就越強。

陳季川早前就在篩選,到了今日,已經定下——

「哀牢山三十六劍。」

陳季川心念動,劍法忽變。

嗡!

長劍振動,只听得嗡然作聲,久久不絕,接著上六劍,下六劍,前六劍,後六劍,左六劍,右六劍,連刺六六三十六劍。

劍劍凌厲。

這正是這套劍法精髓所在。

此劍法得自大梁世界,號稱‘天下劍法中攻勢凌厲第一’。乃是大梁世界大宗師安濟世自哀牢山領悟所得,威力絕倫。

劍招看似簡單,實則蘊含無窮精妙。

劍法晃動。

僅兩三趟下來,陳季川就已經熟練。

他劍法造詣不低,根基夯實,掌握一套劍法自然極快。

但也僅是掌握而已,想要練到秒巔,劍意通神,還須下一番苦功,日日修行夜夜琢磨。

呼呼呼!

海風呼嘯,陳季川巋然不動,依舊在岸邊練劍。

不遠處。

玉泉山。

悟元仙師與一位青袍中年並肩而立,遠遠看向海岸邊,看著陳季川舞劍。

那青衫中年笑道︰「這小子劍法造詣不低,照著這樣練下去,有很大希望達到‘劍氣生煞’之境,晉升煉氣。」

能與悟元仙師站在一處,這人自然也不簡單。

他名喚‘施通微’,也是一位煉氣仙師,與悟元仙師交情莫逆。

此時看著陳季川演練劍法,贊了一聲,而後扭頭看向悟元仙師︰「悟元兄真不考慮他?」

「你既然對他這麼有信心,不如將他收入門下。至于‘元種’——」

悟元仙師聞言嗤笑一聲︰「這小子當日在我跟前表現的義薄雲天,耍一些小心機來算計我。嘴上說著不在乎‘元種’,到頭來又死皮賴臉待在玉泉山,故意在我面前表現。」

悟元仙師眼中藏著譏笑。

自認為看穿陳季川的心機,心中不喜。

「悟元兄何必意氣用事。」

「此子劍法高超,造詣不俗。若給將‘元種’留給他,晉升煉氣的希望可要比山中其他幾位大的多。」

施通微還是勸道。

他與悟元仙師交情好,自然也希望這一脈能夠永流傳。再者說,玉泉山要是能再出一位煉氣修士,必然與他親近,這對施通微也有好處。

「空活一生。」

「臨了了,還不意氣用事,更待何時?」

悟元仙師朗笑道。

三百載修行,困頓煉氣。

如今人之將死,行事全憑順心如意。他當初既然說了不會將‘元種’給陳季川,就一定不會給。

否則自身食言而肥是其次。

讓陳季川這等小人伎倆得逞才是惡心。

「悟元兄——」

施通微聞言,也不去想這些俗事,看著這幾年肉眼可見變的蒼老的悟元子,心中有些感傷,有些悲涼。

感傷老友將死。

悲涼前途未卜,自己數十年後,怕也逃不過生死大劫。

一生修行,到頭來都是一抔黃土。

不免令人心生絕望。

「生死有命,我這一生活了三百余年,已經比凡人多見識許多風景,知足了。」

悟元仙師臨死倒是灑月兌,反而安撫施通微,悠悠道︰「你如今也是煉氣五層,待六層時,便可以嘗試去東面更深處,尋找超月兌之路。」

「六層。」

「超月兌。」

施通微看向東方,臉上透著期待。

……

陳季川進入玉泉世界的第五十年。

玉泉山祖師悟元子仙逝,享年三百一十五歲。

同年。

陳季川出玉泉島,開始游歷玄幽海。

與天斗與人斗,磨礪劍法,增長見聞,為晉升煉氣做準備。又研習煉丹術,掌握丹方逐漸增多,煉丹造詣逐漸提升。

一晃。

又是十年。

……

這一日。

玄幽海北部百花島。

一處坊市中,十多個修士聚在一處圍坐著,大多都身穿黑袍,將面容跟氣機全都遮擋起來,顯得有些鬼鬼祟祟。

陳季川也穿著一身黑袍,混在當中。

只不過他有‘洞悉術’,其他人這麼遮掩,根本逃不過他的法眼。

此時,他目光隱晦的從其中二人身上掃過,心中忍不住感嘆一聲︰「緣,妙不可言。」

在這種非正式、不正規的小型、地下交易會上,居然能遇到錢氏兄弟,這是陳季川沒想到的。

他在外游歷,磨礪自身,不免就要與人發生沖突,進而殺死不少修士,收獲不少法器、丹藥等等。

如當初沙門島一般。

殺的多了,時間久了,身家也就豐厚了。

但他人在外,不好將這些戰利品送回寒煙島。

也不能用扁擔挑著兩籮筐的法器、靈石這些在玄幽海招搖過市。

于是。

陳季川只能就近將那些佔地方、不好攜帶的法器、靈石出手,換成好攜帶的丹藥、符、功法、丹方、殘本等等。

有些自覺奇特珍貴的,不舍得出手,就尋找這些小型的地下交易會,跟其他修士交易。

陳季川對煉器材料、靈藥什麼的不感興趣,但對于一些奇功秘法、丹方、陣法、少見的法器、丹藥等,都是來者不拒。

十年下來,沒得到什麼真正厲害的東西,倒是極大豐富了陳季川的見聞。

而且這種不正規的交易會,往往會有許多人心懷不軌,打著黑吃黑的主意。

陳季川借此機會,一邊鍛煉自己的反偵察跟防暗算能力,一邊反殺歹人,為民除害。

可謂一舉兩得。

嘗到甜頭後。

每到一處,陳季川就像是老鼠一般,專往這種陰暗的地方鑽。

沒想到今日竟撞見錢氏兄弟。

這兄弟兩謹慎小心,居然還故意分開,裝作不認識的模樣。只可惜,能騙過其他人,卻騙不過陳季川。

「二十年。」

「這二人還停留在先天極致。」

陳季川悄悄看著,心中也是一嘆。

他如今也是這個層次,將一身真元全部淬煉為液態,達到先天極致。

真元壓迫丹田,往後修行,雖還能緩緩進步,但若是不能突破煉氣,實力提升總歸有限。

而煉氣之難——

陳季川現在算是切身體會到。

他在玄幽海中四處歷練,劍法造詣、煉丹水準都在提升,戰力也增長許多。

可到底如何感悟法力,如何感悟自然,卻半點不知。茫茫然修行,有時也與人交流,但始終不能明悟,卡在先天極致。

不止是他。

玉泉山中,當初悟元仙師故去之前,終究沒有將‘元種’賜給陳季川。

好在陳季川也不圖他的‘元種’。

恭恭敬敬送了這位祖師最後一程,就離開了玉泉島了。

但他去年回四靈島的時候,听聞玉泉山中受了‘元種’的那個先天極致,直到今日,也沒能成就煉氣。

只怕‘元種’都已經消散了。

有元種都無法突破,錢氏兄弟困在先天,也就正常了。

……

「先天難。」

「煉氣更難。」

陳季川心中胡亂想著,同時也在關注場上情況。

這種地下交易,陳季川來的多了,早就熟悉流程。

其他人大多也是如此,偶爾才會有一兩個小菜鳥進來,悶著頭不出聲裝高手,其實老鳥一眼就能看穿。

如這次。

就有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不發一言的修士,一雙眼警惕的亂看,生怕被人惦記被人搶。

可實際上。

大家都在的情況下,反而是最安全的。待到眾人散去,獨自一人的時候才是最需要小心的時候。

他這麼警惕,只會弄巧成拙,讓人認為他沒底氣,從而遭人惦記。

陳季川看了眼,也略微關注此人。

交易還在繼續。

場上修士輪流拿出自己要出手的寶物,然後報出自己想要交換什麼。

若有其他修士看重這件寶物,手上又沒有這人需要的東西,也可以詢問可不可以用其他東西交換,或是場上其他人有,但又不需要那個修士的而需要這個修士的,就可以三方、四方交易。

總之。

交易很隨性,也很自由,最後能達成意願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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