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超听了笑道︰「老人家,不用怕,我們就是去打清軍的,還就怕他們不來呢。」蔣超突然想起,剛才這老婦人說的燒熱水的事情。
便道︰「老人家,這潛江如今還有多少人?」听見蔣超這樣問,周圍的人瞬間都警覺起來。還以為蔣超也要和清軍一樣,準備抓人呢。畢竟這個年代,到處抓民夫很是常見。蔣超見狀道︰「你們不用害怕,我是想讓你們幫個忙。」
那老人猶豫了一下道︰「軍爺要我們幫什麼忙?如今潛江也就只有我們這些女人在,又沒力氣,還走不動道的。」
蔣超道︰「是這樣的,我們的軍隊要趕路,所以來不及做飯,想請百姓們幫我們燒下飯。」蔣超剛說完,就看道不少人急匆匆的離去。蔣超知道這些人誤會了,認為蔣超是要搶他們的糧食。見狀,蔣超正要向眾人解釋。
就連剛才的老人都道︰「軍爺失望了,我們哪里幫的了這個忙,我們的糧食都被清兵給搶走了,沒有糧食了。」
蔣超忙道︰「老人家誤會了,我們不要大家的糧食,糧食我們自己帶著呢。不用大家的糧食,就是只讓你們幫忙做飯,等我們的將士到這里後,還有就是準備出發的時候,就有熱飯吃。」
蔣超見大家還不信,便道︰「只要大家幫忙做飯,這期間大家的飯食,也由我們來出。」這時那老夫人搖頭道︰「這也不行啊,如今我們都只是些婦人,將軍們都是男人,那里能去給你們做飯。」
蔣超笑道︰「這也沒什麼,大家可以在家里做。煮好了後,等我們大軍到來後,直接將飯菜放在門口,我們讓人來取就好了。」蔣超見大家還是猶豫,便道︰「放心,我們的將士都不會進你們的屋子的。」
見蔣超幾次保證,那老婦人才道︰「那好,我去找些人,也不用在家里煮了,我們就在外面來給你們燒飯吧。」
蔣超大喜過望,道︰「那就多謝老人家了,我這就去讓將士準備糧食。然後再去找些柴火來。」
等蔣超走後,其他的人頓時埋怨起這老夫人道︰「梅大娘,你怎麼就答應了呢?他們要是起了什麼壞心思,我們就是一些婦人,如何應付的了。」
梅大娘道︰「沒事,我看著這位將軍也沒說謊,如今明軍也進城這麼久了,也沒見有搶東西的現象。再說了,如果他們真要起什麼壞心思,就現在這樣子,我們一樣擋不住。還不如去幫他們干活,也許就應付過去了。」
听見梅大娘這樣說,其他人也才閉嘴。這時栓子娘道︰「可是讓誰去幫他們燒飯呢?」梅大娘道︰「找些年紀大的婦人去,這樣也不容易出問題。對了,把你們家的那些男丁都藏好了,可不要被他們給發現了,否則被抓走了,可就不一定能回來了。」
其他人也都道︰「是啊,可不能讓他們發現了,還有那些糧食,也要藏好。」自古漢人家的糧食,都是藏的最嚴實的。雖然清軍已經搜過一遍。但是清軍慌忙中也不會搜查的那麼仔細,民間還是藏有不少的糧食。但這都是百姓家的救命糧,誰也不會再輕易的拿出來。
栓子娘也對栓子道︰「對,你也去找個地方躲起來,千萬不要讓軍隊的人找到你。」還沒等栓子回答,梅大娘就道︰「栓子不能去躲了,他必須也一塊去燒飯。」
栓子娘一把抱住栓子道︰「為什麼栓子不能藏,要是那些軍隊把他給抓走了,我可怎麼活啊。」梅大娘道︰「他已經都露過面了,突然又不見了怎麼說?再說了他們要是想抓人,也不差這一個小孩。你現在讓他去藏起來,才讓軍隊的那些人起疑呢。」
其他人不想惹禍上身,頓時都不準栓子娘將栓子給藏起來。梅大娘道︰「好了,都去找些人來吧,我們也要去看看到底是怎麼樣的。」
蔣超可不知道他走後,這些女人商量的事情。蔣超回來後,見不少將士已經泡好腳,開始休息了。巡查一番後,正要休息,就有人來報信,說後面的軍隊到了。
蔣超忙迎出去,果然朱由棟帶著大軍前來了。蔣超迎上去,將城里的事情說了一邊後,朱由棟道︰「你這麼做是對的,我們不能光顧著我們自己,如果能讓後面的軍隊行軍速度快,對我們也是支援。」
朱由棟進城後,見城里的已經睡了很多將士,便道︰「告訴後面的將士,誰也不許擅自闖進百姓的家里,違者按軍法從事。」
蔣超道︰「殿下放心,這些事我都已經交代過了。」這時一陣喧嘩,城里走來一群婦女,朱由棟剛才听蔣超說過,便讓人帶她們去空地燒飯。
等到天亮的時候,蔣超率先帶著將士離開。走之前,將士剛起身,就發現了熱氣騰騰的飯,果然將士都高興異常。朱由棟見狀,離開的時候,讓將士留下兩頓的糧食,讓這些百姓為後面的將士提前做好飯菜。
朱由棟為了方便大軍行軍,也讓大軍行軍好管理。朱由棟便讓大軍按千戶為一批,也就是說一次到達的人,只有一千人左右。後面到來的是周大柱帶領的,朱由棟交代一番後,便帶著大軍沿潛水,往沔陽州而去。
而蔣超已經帶著三千人去了監利方向,為大軍渡江尋找船只。朱由棟帶著大軍就變成了大軍的前鋒了,要為大軍開路。
一路上遇到的人煙越發的稀少,這里已經遠離當初復明軍的戰場,所以這里的清軍將百姓搬遷的也更加徹底。見這種情況,朱由棟為了盡快的追趕上清軍,直接讓軍隊快速前進,並且讓後面的軍隊也加快速度。
大軍過沔陽州的時候,僅僅休息了一個時辰,然後朱由棟就催促大軍開始出發,趕往黃蓬山一帶。由于這一點水網密布,大軍的行進速度十分緩慢,朱由棟焦急萬分,但也毫無辦法。
一路緊趕慢趕,終于在四月二十九這天中午,趕到了黃蓬山。听著長江的澎湃水聲,朱由棟站在長江邊上。望著寬闊的長江水面,根本就不見一艘船。
朱由棟道︰「也不知道蔣超那邊收集的船只怎麼樣了。可千萬不要耽誤了,否則我們大軍可就危險了。大軍帶的糧草不多了,而且也沒辦法就地籌集到糧食。」
一旁的彭昌寶道︰「殿下不必擔心,蔣超將軍一定會帶著船隊過來的。」朱由棟道︰「我也想啊,但是實際也很為難他。就算收集道的船只,估計也是一些小船,漁船之類的。如何能躲過清軍的洞庭湖水師,這都是難題。」
彭昌寶當然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只好跟著朱由棟看向長江,但則一點作用都沒有。突然彭昌寶看向長江上游,道︰「殿下,有船,你看有船。」
朱由棟轉頭一看,確實有船,不過是兩艘漁船。朱由棟道︰「不用大驚小怪的,有漁船很正常。清軍就是搜尋的再厲害,也不可能將全部的船只收走。」彭昌寶道︰「殿下,他們有船,那其他人也有船。我們不用等蔣超將軍,我們也可以阻擋去收集船只。」
朱由棟眼前一亮,道︰「對,你立即帶人去尋找船只,收集這些船只過來。如果蔣超那邊沒辦法帶著船只過來,我們可以不用等蔣超的軍隊,直接用這里的船只先渡江過去。」
彭昌寶便帶著人去收集漁船,朱由棟先安排大家休息。沒過多久,彭昌寶帶著一個漁民回來了。彭昌寶道︰「殿下,這里的漁船都去了洪湖里面,外面只有我們剛才看到的幾條小船,根本就不頂用啊。」
朱由棟頓時問道︰「怎麼回事?」彭昌寶對著那漁民道︰「你現在好好說,我們不搶你的漁船。」朱由棟道︰「你帶人去搶他們的漁船了?」
彭昌寶頓時道︰「沒有,我們怎麼會搶呢?是他怕我們搶他的漁船,先還想跑,被我給追回來的。」朱由棟道︰「你啊,讓你做一點事情都做不好。」
朱由棟對著那漁民道︰「大兄弟,你不用害怕,你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哪里有船?」
那人道︰「回老爺的話,我叫鄧滿倉,是漁民,這里的船,先前被清軍搜了一些去,所以其他的船都躲進洪湖去了。那里有一條河道與長江相連,我們的漁船能進去,清軍的戰船進不去,所以清軍就沒有進去搜。」
朱由棟道︰「那里面有多少船只?」鄧滿倉道︰「大概得有上百艘,有些漁民被清軍抓走了。說什麼前明軍隊要打過來,怕這些漁民幫助明軍,就派人把這些漁民給抓走了。這些漁民的船都被閑置了起來,根本就沒人要。還有一些漁民,他們得到消息後,帶著自己的家人船一起躲進了洪湖。」
朱由棟大喜道︰「這些沒人要的船多嗎?正好,我們要用到這些船,你能帶我們去找這些船嗎?只要能找到,我有重賞。」
鄧滿倉听說有重賞,頓時高興道︰「將軍放心,我一定帶著你們去找到這些船,還有一些漁民也都藏在了洪湖里。」
朱由棟道︰「那好,正好告訴他們,我們就是大明的軍隊,是去救那些被抓走的百姓的。我們是去打清軍的,如果他們能加入我們,大家一起去救被抓的人。」
鄧滿倉這時才看清眼前這些人,果然不是清軍,先前彭昌寶對他說是明軍,他還以為是清軍為了誆他說出船在哪里。如今看了眾人的服裝,才發現這真的是大明的軍隊。雖然心里已經知道了,但嘴里還是問道︰「你們真的是大明的軍隊?」朱由棟道︰「這是當然。」
鄧滿倉道︰「好啊,當年還是何少保在湖廣的時候,見過大明的軍隊,如今我們都快忘了。」朱由棟一愣道︰「何少保?」鄧滿倉見朱由棟知道,便道︰「就是武英殿大學士何騰蛟何少保啊。當年他在湖廣的時候,帶著大軍可是打敗了,好多次清軍的進攻。」
朱由棟不太了解這位何少保的事跡,但听說是大學士,估計也不是一個小官。頓時道︰「現在我們大明的軍隊也打了回來,相信何少保知道了,也會欣慰的。不過很遺憾沒有見過這麼一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