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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少秋驚呼一聲!
腳步踉蹌!
去到蕭修竹身前半丈!
直愣愣的盯著他看!
又驚又喜!
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心里面,翻江倒海,感觸良多!
蕭修竹只微笑的看著對方。
沉默了數秒,陳少秋才說道︰「蕭、蕭兄!」
雙膝彎曲,就要跪拜!
當年救命大恩,豈是幾頓酒菜就能報答的?
蕭修竹眼明手快,身子一晃,到了近前,伸手抓住他的雙臂,笑道︰「陳兄,你這是干什麼?我們兄弟十年沒見,一見你就行此大禮,叫我怎麼承受?」
陳少秋認真的說道︰「蕭兄當年救我性命,對我有救命大恩,怎麼不能受我一拜?」
蕭修竹微笑搖頭,執意不受。
兩個人「爭執」的時候,各自發力,暗暗較量了一番。
陳少秋雖然家傳武學已經大成,功力頗深,但與蕭修竹比起來,還是遠遠不及,任憑他使上多少力氣,就是跪倒不下去!
心頭震驚,暗道︰「我這蕭兄的武藝,真是深不可測啊!」
蕭修竹笑道︰「你要這樣,我可扭頭就走了。」
陳少秋無奈的說道︰「罷了,便依了蕭兄。」
兩人這才收了較力。陳少秋牽著蕭修竹的手,歡喜的問道︰「蕭兄,十年沒有見到你啦,江湖上也听不到你的名字,這些年來,你都在干什麼呀?可把我想得緊!」
以蕭修竹的武藝,闖蕩江湖,揚名立萬,可謂輕而易舉。
故而陳少秋一直留心著,只等听到他的名號——蕭竹,便去尋他。
然而,這一等便是十年,始終沒有听到他的名號。
他只道蕭竹是個逍遙性子,無意闖蕩江湖,所以未曾揚名。
他哪里知道,蕭修竹當年告訴他的名字,就是個假名字呢?
蕭修竹呵呵而笑,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側頭望向周邊手持兵器滿臉驚詫的看向他們的一眾壯漢,訝然的反問︰「陳兄,你這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鏢局上下都焦慮不安的樣子。」
陳少秋嘆息一聲,說道︰「倒還真讓蕭兄猜到了!……我們進里面說去,」拉著他的手,往廳里走去,當前的鏢師都讓開了道。
眾鏢師之中,有鏢局老人、也有新人。
老人之中,有經歷過當年那一劫的,見過蕭修竹。
本來十年風霜的摧殘,記憶早已模糊了。此時人在面前,重又提及,便都一下子清晰起來。
有人驚愕,從沒見過蕭修竹,從不知總鏢頭有這麼一個朋友!還對總鏢頭有救命大恩!便有人詢問跟在總鏢頭身邊的老人,有人追憶過往,便把逝去了十年的那段經歷說了出來。眾人听了,恍然大悟。
蕭修竹順著陳少秋,兩人攜手邁入廳中,在東側一列客座上,隔著茶幾坐了,有僕人進廳來奉上了茶。
蕭修竹問道︰「鏢局究竟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陳少秋神色凝重,右手伸入懷中,模出了一封信來,遞給蕭修竹,說道︰「你看看這個。」
蕭修竹好奇的伸手接過,從里面取出信件,展開,頓時眼瞳一縮,那信上的字,竟然不是用墨寫的,而是血。
血凝固干了,現已成了黑褐色。
信的內容很簡單,要求陳少秋順一個叫「若水」的組織。並給了他三天時間考慮,到時若水會有人來听他答復,若有不從,後果自負-
若水?-
蕭修竹驚愕-
這是什麼組織?-
從沒听說過!
陳少秋道︰「今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了。也不知道他們的人會什麼時候來。所以鏢局上下都十分緊張。剛才下面的弟兄對蕭兄多有得罪,多半是把你當成若水的人了。」
蕭修竹道︰「哦,原來如此。」訝異,「可是,不就一封信麼?用得著這樣的緊張?」
陳少秋道︰「蕭兄有所不知。這封信雖然不足為奇,然而……」他說到這里,臉上明顯的露出驚惶來,「三天前,我一覺醒來,這信就在我的枕邊!」
蕭修竹頓時就明白了!
嚇得福遠鏢局上下不安的,不是信,而是送信人的手段!
這般的神出鬼沒,是真的叫人心驚膽顫了!
能悄無聲息的把信送到陳少秋的枕邊,那麼,自然也就能悄無聲息的將他殺掉!
關乎性命的威脅,誰不會害怕?
蕭修竹暗暗心驚,皺眉說道︰「能帶我去你房里看看麼?」
陳少秋道︰「當然可以。」當即起身,領著蕭修竹去往自己那晚住的院子。
到了院子。往房里去。陳少秋道︰「那晚我就住在這里,先在西面的書房里看了會書,後來就去東面房間里睡了。」
蕭修竹嗯了一聲,從一進房門,便提起了十二分的仔細,抬頭、低頭、左盼、右顧,還細心的察看了房門。
陳少秋道︰「這里的門當晚是關的,沒有損壞痕跡。書房和睡房窗戶沒有關,但是上面有紗窗,都沒有被動過手腳的痕跡。」
這等于說門窗都是閉合的!
畢竟人不可能從紗眼里鑽進來!
蕭修竹去書房里去看了。又去睡房里看了,只見床上的帳子掛著,並沒有放開說道︰「也沒下帳子麼?」
陳少秋道︰「沒有。」指了指枕邊,「當時信就放在這里。」
蕭修竹點了點頭,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
陳少秋道︰「來人神出鬼沒,信是怎麼送到我枕邊的,三天來,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這句話剛說完,蕭修竹眼楮一亮,眉頭舒展開來,笑道︰「你怎麼知道來人一定進入了房中呢?也許並沒有進來呢。」
陳少秋道︰「不進來怎麼把信放在我枕邊?」
蕭修竹道︰「你也是武林中人,難道不知道暗器高手,能以高明的陰柔手法,把暗器發出手而沒有聲響麼?」
陳少秋驚愕!急忙往睡房的窗戶邊走去。窗紗雖然沒有損壞痕跡,但是,若真是暗器高手送信進來,只需一道小小的縫隙就可以了,這窗戶,莫非有縫隙?
蕭修竹並沒有跟過去,望著他的身影微笑搖頭。
陳少秋並沒有找到可以送信進來的縫隙。「沒有啊!」他失望的說著,轉過了身,往蕭修竹看去。
卻見蕭修竹舉起右手,食指往房頂上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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