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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故友又重逢

……

戰爭不是目的。

戰爭是手段。

吳國這邊與蠻齊打上了。

也就在這前後,不約而同的,楚國與蠻晉、蜀國與蠻秦,也短兵相接的干起來了!

天道無情,不為夏邦,也不為蠻族。

天災之下,諸國都遭受到了沉重的經濟打擊!

由于此時生產力落後。經濟主體為農業生產。直接的後果,就是糧食減產、糧食危機!

糧食減產了。

而吃糧的人卻沒有減少。

如果朝廷不能給出政策,讓人人都有口吃的——至少不成片成片的餓死——緩和矛盾,那麼,那些餓著肚子,沒得吃的人群,便會紅著眼楮,揭竿而起!

這不是什麼忠君愛國、餓死不吃嗟來之食、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禮教宣傳能遏制的!

而要給出這樣的政策,歸根到底,就是要讓統治集團自我割肉,讓渡利益。

這樣的政策,不能說史上沒有,只是極為少見。

解決不了糧食問題。

那麼,換個思路,解決要吃糧的人,也就成了緩和矛盾的另一個辦法!

擴軍,把流民或潛在的流民中的青壯吸入軍中、對外發動戰爭,就是這個辦法的表現。

能打贏,搶奪到土地錢糧,賺了,自然是好。

即便沒能打贏,戰爭總是要死人的,死人是不會吃糧的。這又何嘗不是好處?

黑暗的經濟考量,促使著殘酷的戰爭爆發!

……

炎國這邊,卻仍舊沉浸在一片和平之中。

山海為天險,沒有外敵來襲。

內部,朝廷及時給出政策,積極主動的要求統治階級割肉,也緩和下了矛盾,沒有造成饑民暴動。

為給這政策背書,翰林院得到了旨意,組織人力,以史為鑒,編撰《歷代民變通鑒》,共十冊,總二十五萬余字。

這部書的主旨,就是陛下、朝廷的「割肉政策」,是無比的聖明、正確、偉大的!

如果不這麼干,那麼請看歷史︰損失的將不是一季的收成,而是天下大亂!被暴民闖進家里,錢糧被搶,妻女……,額。

所以,大家都要提高覺悟;都要擁護陛下、朝廷;都要與一切異樣的調子做斗爭!

這書編撰成了,劉玄看過,還親筆題了「以史為鑒」四個字。即令司禮監刊印,發往各縣。要求從朝廷各部衙,到各路各郡各縣衙門、宗室勛貴,乃至于各書院、士林,都要有序的組織起來、調動起來,進行講讀、學習,提高覺悟。

這些人,就是帝國統治階級中的大大小小的存在。

劉玄的意思很簡單︰不但要割他們的肉,還要讓他們被割得心服口服、你情我願。

要讓他們深刻的領悟到︰朕割你們的肉,都是為了你們好!你們要有明辨是非的智慧,不能犯傻!

所謂殺人誅心,不外如是。

權力的推動之下,一場觸及靈魂的學習,在炎國轟轟烈烈的展開了。直至街頭巷尾的販夫走卒、平民百姓,都在談論這個事。

有進城的農村百姓听說了,又把這事,往農村里說了開去。

//

蕭修竹沒有騙鳳仙子,他的確來炎國拜訪朋友了。

他在炎國有一個好朋友。

不是士林中的,而是武林中的。

炎國京師有一家鏢局,叫做福遠鏢局,創辦至今不過六十余年,卻是京師第一大鏢局!

傳到今天,掌鏢局的總鏢頭,已經是陳家的第三代了。

蕭修竹沒有來過福遠鏢局。

不過,福遠鏢局的大名,在京師很出名,可謂無人不知,稍一打听,便打听到了所在。

轉過一個街口,遠遠的,便看到一個旗桿,高高的豎著,上面掛著一面藍色的旗子,隨風微微搖動,上書黑色的「福遠」二字,那兩個字,走筆用墨頗為厚重。

蕭修竹遠遠的瞧見,眼楮一亮,暗道︰「這正合陳家鐵掌功之意啊!」

走了過去,只見鏢局的大門開著,內里橫著一條長凳,四名壯漢大刀闊斧的坐著,正在閑談,忽然見到他來,止住了話頭,把四雙眼楮往他瞧去,審視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帶著赤果果的敵意!

蕭修竹眉頭微皺。

「站住!」距離門口,還有丈余,四名壯漢都站起來了,一個沖著他喝道,「你是什麼人?來這里有什麼事?」

蕭修竹嘿嘿笑,仍舊信步走過去,嘴里說道︰「陳家就這麼做生意的嗎?」

四個壯漢,頓時大怒,見他近身,二話不說,探手揮拳,就向他打了過去!

他們那等粗俗的武藝,豈是蕭修竹的對手?

蕭修竹笑容掛在臉上,閑庭散步一般,也不回手,步法極為靈活,猶如滑手的泥鰍似的,四個壯漢都沒踫到他的衣角,他已跨步走進大門,穿過了他們!

四個壯漢大駭,往他追趕過去,有的叫道︰「站住!」有的叫道︰「快來人啊!賊人上門啦!」

叫喊聲驚動了鏢局里面的人。

蕭修竹腳下極快,眨眼之間,已經拉開他們七八丈遠了。只見從正廳里,涌出十來個人來;更有數十上百的人,從兩邊的側房里奔出來。都提著刀劍棍棒之類的武器。

蕭修竹心底一驚,暗道︰這有些不對勁啊!

往打頭的那人瞧去,笑了,語帶生氣「陳少秋!我千里迢迢來看你,你就這麼迎接我?」

陳少秋四十許,本來滿臉怒容,見到來人,似曾相識,就有點訝然,又听他訓斥,不由懵逼了,心說︰「這是哪個故交?」他一時沒想起來。

他們兩人說是朋友,但實際上,只見過一面,而且已經相隔近十年了。

當年,陳少秋押一鏢去吳國。

路遇一伙強人,領頭的是個一等一的高手,要劫鏢殺人!

陳少秋武藝還未大成,不敵那高手。

正危機之時,剛入江湖的蕭修竹冒了出來,把那伙強人給打敗了,抓了那個高手,逼問他受誰指使,那高手不說,咬破藏在嘴里的毒囊,自盡了。

蕭修竹對陳少秋實有救命之恩!

陳少秋當時感激不盡,帶著一伙弟兄,跪謝大恩!

蕭修竹忙將他扶起,笑道︰「空口言謝,不如請我吃好酒好菜!」

陳少秋于是請了他一路。

他一路護送,直到把貨物送到吳國磬石城沈家!

兩人一路走來,結出了情誼。

然而,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兩人一別,就是近十年!

後來,陳少秋听說那沈家遭遇到了滅門慘禍!

他時時感念蕭修竹的恩情。

只是,兩人萍水相逢、相交一場,當時並未想到詢問對方的家宅地址,待想到這一點,已經分手,不知對方在何處了。近十年的流光歲月的洗禮,蕭修竹在他們記憶中,也不知不覺的模糊了。

「我,蕭竹!」蕭修竹提醒道,當年,他沒有說自己的全名,把中間的一個修字給隱掉了。

陳少秋如遭雷擊,渾身震顫,「啊!~」的驚呼一聲!

腦海之中,記憶深處,模糊的人影,漸漸的清晰過來,與眼前的人重疊在了一起!

他想起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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