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特麼我沒個厲害的爹！'
沈志鵬被葛小天噎得直翻白眼，但仔細想想……
他確實是沒個厲害的爹，也沒那麼多厲害的爺爺。
「太難了！」
「沒有太難，只有更難。」
葛小天拿出石光機筆記本，連接打印機，整理一份資料，丟給老沈，「瞧瞧？」
後者好奇拿起……
趙公子是個奇才。
其能力不止表現在'建築設計'，還有'公司運作'。
比如京城律法學院副院長的海歸女兒女婿，在其公司任職，偶爾開會，平時見不到人。
比如濟府大領導的夫人，是其某個小公司的財務總監，女兒是其某個小公司的行政總監，女婿是其母公司下屬承包商。
比如未被天成和諧過的濟府某狠人大哥，在其公司掛職安保隊長……
比如……
太多太多。
可以說，趙公子公司里的員工，全都來歷不凡，而股東，大都是與其同身份的'管二代'、'綠二代'。
這些人有這麼多錢？
無非是他們父輩在幕後操控。
沈志鵬看得冷汗直冒，「這是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更何況，人家還比你會玩。」
葛小天再次打印一份資料。
趙公子麾下的高管找領導辦事，絕不登門拜訪，而是先打電話。
如果領導正在飯局上，問清地址，直接殺到，見面不管認不認識，先來一摞厚厚的信封，無論是領導，還是親戚、隨從、司機，只要坐到桌上，人人有份。
吃完飯，主動結賬，再去樂呵樂呵，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留給對方數錢的時間，到最後，找一個恰當時機，把要辦的事情一說，直接就成了。
如果不在飯局上，領導又不去酒店，那就安排在公司食堂。
定好飯點，當天下午就將食材用專車從各地送過來，一個螃蟹六千塊元，一個鮑魚兩千五，一條鯡魚一千三，全是罕見之物。
如果某位領導還不來，那就邀請對方整個部門去外地考察學習。
白天逛，晚上唱歌、按摩、桑拿、理療，把所有人伺候得像神仙一樣。
玩夠了，臨走上車，每人發一個大號拉桿行李箱，裝滿當地土特產，再每人發一個高檔SG Pad……
在未來這不算啥，但在這年頭，誰遇到誰傻眼。
事情不就搞定了麼？
沈志鵬翻看過印滿圖文的紙張，咽咽唾液，「現在都開始這麼玩了？」
「你老了。」
「怪不得你比我強，原來你們玩這麼溜！」
「胡扯什麼呢，小爺身價清白，行事端正，為了華夏崛起而努力，是個堂堂正正的民族企業家！」
「那你還不快點把他給搞了？」
「那是你的敵人。」
葛小天關上石光機，「不過，我想南下，必然要敲掉虎踞江浙的趙父。」
「你我合作，勢在必行！」
「嗯。」
「那咱該怎麼做？」
葛小天打個響指，一名工作人員端上大師級黃燦燦的油炸小黃花。
「你瞧瞧這魚。」
「做得還挺精致。」
「對付趙公子，就跟油炸黃花魚一個道理，先讓它在油鍋里自以為'如魚得水'，然後讓它膨脹膨脹，待到出鍋之時，吃起來可就香了。」
「有文化就是不一樣。」
「吃掉他之前，小黃花的主人肯定會著急，勢必會出手，到時候……熱滾滾的油鍋一掀，管他們三七二十一，燙死他們！」
「老弟之謀，令沈某佩服的五體投地。」
「呵呵呵……」
葛小天得意萬分，拿起一條油炸小黃花，嘎吱一咬，又脆又香，「嘗嘗，我做的。」
「哦？」
沈志鵬趕緊塞嘴里半條，「嗯，這味道，是我吃過的最香的油炸小黃花。」
「過譽過譽！」
葛小天擦擦手，「所以啊老沈，你要跟對方杠下去。」
「我扛不住啊。」
「我會請于總暗中幫襯，你絕對能抗住。」
「有于總，我就放心了。」
「只要你能抗住，逼迫對方露出馬腳，逼迫對方老父親出動，我找個合適機會一擊必殺，到時候，他的樓盤，全都是你的了。」
「你不要？」
「利潤分我兩成就行。」
「只要搞定他，別說利潤分你兩成，一半都沒問題。」
「好！咱們就這麼定了。」
「謝了，老弟！還要麻煩你請于總出面……」
老沈說著，眼中淚花閃動，握住某人小爪，拍打手背，唏噓萬分，「以前老哥還拿你當競爭對手，沒想到如今你第一個伸出援手，沈某以前所作所為，實屬不應該。」
葛小天有點小尷尬。
幫老沈，是于總的請求，在某些時候，于總肯定出手。
如今忽悠老沈，說請于總出面，事後還能白得一半價值30億地皮的樓盤利潤……
葛小天有點心慌……
萬一老沈發現真相，別特麼到時候翻臉不認人。
「咱得簽個協議……」
「對對對！」老沈擔某人染指事後的樓盤，欣然應允。
中午吃頓飯，席間喝二兩，賓主盡歡。
等再次回到辦公室，節目繼續錄制。
葛小天拿出光伏智能高架的項目，「老沈啊，瞧瞧我這個項目怎麼樣？」
「我靠，這麼科幻？」
「我準備在錦繡川修一條通往濟府市中的這種高架。」
「那得多少錢啊？」
「不多，百八十億。」
「有錢修這玩意，還不如拿出來搞樓盤呢。」老沈現在開始為某人考慮問題了。
「你想想，母星第一條光伏智能高架坐落在錦繡川，不提它自身功能，錦繡川現有的幾所高校知名度能增長多少？周圍地皮價值能增長多少？」
「對啊，學校名聲打出去，今年高考又能擴招，連帶周圍產業蓬勃發展，各方面全是賺，百八十億看似多，但周圍荒地更多，一個樓盤賺不回來，那就兩個樓盤、三個樓盤……」
老沈心動了，期期艾艾，「那啥……這個……怎麼說來著。」
「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這有塊好地皮，決定出讓給你。」
葛小天走到錦繡川規劃圖前，拿彩筆在錦繡二號山的東側，跟于總第一次召開新聞發布會的風景區附近，畫一個圈，「這里怎麼樣？」
「太偏僻了吧？離你這里足足二十里。」
「那就西邊，繞過錦繡川水庫，南部山區歡樂谷附近。」
「這都是你的？」
「從錦繡川地界，一直到東岳北麓，大部分都被我買了下來，打算建機場、飛機制造廠。」
「不會是在你給我的地皮附近吧？」
「怎麼可能，靠近機場，每天轟隆隆的飛來飛去，多麼擾民，遠著呢。」
「錦繡2號山周圍不好麼？」
「我準備引進農業大學、體育大學，附近還有輕工業、新組的東山航空附屬學院、東山安全學院，以及配套的中小學、商業板塊，屬于錦繡川大學城二期項目，你若是想要地皮，這價格可就貴了。」
「我怎麼感覺你在賣東西？先推銷差的讓我看不上，再拿出好的漫天要價……」
「售樓不都是這樣麼？」
「有道理。」
沈志鵬點點頭，「單價多少？」
「一百萬。」
「你這小小錦繡川，還能成為濟府地王？」
「不，最新消息，趙公子在和平路拿下被建築大學吞並的建工學院舊址，單畝360萬。」
「臥槽，真特麼瘋了！」
「沒瘋，一畝地約666.67平方，容積率3.0，單畝建築面積2000平方，360萬除以2000，樓面價才不過每平方1800紅鈔，承建費滿打滿算600紅鈔，銷售成本每平方2500紅鈔，賣價……樓王啊，有可能超4000，但可以按照他那種優惠套路，賣3000。消息一出，全城轟動，瘋狂搶購。樓盤售罄，看似單平方賺不到500，但他再用那種改造套路，瞬間多出兩個樓盤，再推給沒搶到的客戶，最終單平方賺了6500紅鈔，單畝賺了3000萬，對這麼大利潤而言，360萬單畝拿地價，算什麼？」
「嘶……」
「信不信，今年濟府房價漲一番，兩年後交房，他繼續造地王，房價還會漲一番，四年後交房，他再造地王，房價依舊會漲……開不開心？」
「雖然說，房價漲，咱開心，但咱特麼以後拿不起地皮，開心個屁啊。」
「賣地皮的開心啊，又不止這一個地方，畢竟相對海外而言，咱們稅率低，地方拿什麼做收入？只能賣地皮。」
「……」
「你知道股王老巴和軟微比爾跑咱們這忽悠富豪捐錢搞基金會的本質麼？因為他倆死後，想把遺產交給後代，需要交一般的稅，而基金會就不一樣。仔細想想，你死後，100億資產，50億給沈文，50億上交，多坑？」
「……」
「而咱們這邊卻沒有遺產稅和贈予稅，哪怕企稅、個稅也遠遠低于海外，地方想發展，就需要資金，想要資金就得賣地皮……像趙公子這種喜歡造地王的開發商，加上各種搞關系的套路，在房地產這個行業里，要遠比咱們混的開。」
「听得我心慌，這麼搞下去，誰還能買得起房子？」
「貸款啊。」
葛小天分給老沈一支13號雪茄，「買得起的有錢人越炒越賺，買不起的沒錢人越等越窮。」
「不一樣了！」
沈志鵬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二十多年走過來，拿地開盤，辦個手續也就吃吃喝喝，壓根就沒想過什麼地王，什麼炒價格，現在玩這麼狠，恐怕房地產要成大泥潭。」
「是啊，不過……」
葛小天挑挑眉，「我這有汪清水，名叫︰星月灣。」
「你的意思是？」
「若是巨變來臨，在北地，在郊區，我能圍繞星月灣，打造一座又一座新型城市，輔以天成產業鏈，重建房地產市場。」
「銀行呢？開發商無法回籠資金，銀行肯定幫忙。」
「我有天融，跟總銀、工行、證券、國債，全都有重要合作。」
沈志鵬愣愣神，瞬間反應過來，「你從三年前就開始準備？」
「這只是一個小目標。」
「那你的目的？」
「星辰大海！」
「……」
「不好意思，扯得有的遠，咱回歸正題，你願不願意跟我一塊搞？」
「你說。」
「每一座星月灣旁邊，都來上一片銀座板塊，咱們共同打造新興城市，坑死那群高價買地的人。」
「好！」
「歡迎加入天秀集團！」
「嗯？」
「這是一個為全人類謀福祉的……」
「說人話。」
「哦，這是咱的據點，目前有銷售經理霍頓，公關經理陳鋒，你可以任產品經理。」
「需要收購我的產業？」
「不不不，跟現有產業沒任何關聯，未來也不會有，它是咱們的新.asxs。」
「需要交會員費嗎？」
「不需要。」
「現在都有什麼生意？」
「目前只有兩個業務，一個是霍頓的推銷航姆，一個是陳鋒的公關阿聯酋。」
「……」
「別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咱都是做大生意的人，自信點。」
「以後還有誰加入？」
「嗯，我考慮股王老巴擔任運營經理，其它的尚在考察期，不方便透漏。」
「……」
沈志鵬有點懵，思索許久，點點頭，「我加入。」
「好，回去籌錢吧。」
「嗯？」
「買地皮啊，每座星月灣附近，包括錦繡川大學城，你都要搞一片銀座產業，不買地皮，怎麼搞？」
「那也太多了吧？再說，你星月灣已經佔據很大一片市場，我銀座鋪下去，哪還會有客戶？」
「你忘了趙公子？咱們目的是針對他們這種擾亂市場價格的人，你蓋起來，有我星月灣產業鏈和配套設施增值，完全可以慢慢賣，一年不行，兩年，兩年不行，三年……咱的地皮相對他們而言低了三四倍，造價也低了好幾成，日後房價越來越高，總之咱虧不了。」
「但我沒那麼多資金。」
「所以，先從錦繡川大學城開始，或者說，先擊敗趙公子試試火力。」
「但你這個一百萬一畝……我感覺很虧，據說兩年前，你拿地，上萬畝加上錦繡川水庫、錦繡兩座山，只花了兩千萬，單畝也才千把塊錢。」
「胡說八道，我花了數百億。」
「你再扯？」
「你瞧瞧窗外，沒我前期這些投資，誰來這荒郊僻野買房子？現在不一樣了，這可是華夏大名鼎鼎的錦繡川大學城，單畝一百萬，你很賺。」
「我怎麼感覺，我在幫你增值產業和吸引更多客戶。」
「沒有，是我想帶你賺大錢！」
葛小天走到窗戶前，大義凌然道︰「我這人做生意，從來都是站在客戶角度，為客戶的利益著想。」
「扯這麼多，若不是相處這麼久，我特麼還真信了！」
「……」
葛小天回過頭，面無表情，「你雖然明白了，但你沒得選。」
「……」
「來吧，別那麼多廢話，把字簽了，趕緊回去湊錢。」
「我……太難了！」
「沒事，過段時間，看到趙公子下場，你會發現他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