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被吸了好一會兒, 白琉伸出肉墊，推了推應舒。
應舒依依不舍的蹭蹭他的軟肚子，抱著他進了被窩。
「白小琉, 今晚你就保持這個樣子吧。」
應舒親親他的貓腦袋, 沖他說道︰「我想抱著貓貓睡覺。」
白琉思索了一下。
變貓貓，是被應舒抱著睡。不變貓, 他抱著應舒睡。
幾秒鐘後。
白琉——是變回了人形，但耳朵卻留著。
「我們各退一步。」
白琉抵著他的額頭，低聲——︰「你可以模著我的耳朵睡覺。」
應舒不太高興。
他想抱一整只貓貓睡覺！
白琉安撫的給他捏著腰, 哄他——︰「我要是變貓貓了, 誰給你按摩這里？」
他們每次做完, 白琉都會給他按摩很久，直到他徹底睡過去。
按摩很舒服。
應舒哼唧了兩聲, 勉為其難的揪著貓耳朵, 閉上眼楮。
這一覺，應舒睡的——安。
而白琉看著他的臉, 又是等他睡著, 才湊上去親了一口再睡。
「應叔叔。」
漆黑的夜里，白琉的聲音, 沒人能听到。
他在應舒耳畔，——輕的說了一句︰「好喜歡你。」
懷里的這個人，他真是越接觸, 越撒不開手。
每一天，他都在感受著他的可愛。
睡沉了的應舒，自然其實听不到耳畔的表白。
但沒關系，來日方長，他的貓貓還會對他說更多的情話。
風平浪靜的日子——了一段時間。
應舒對白琉的身份, 肉眼可見的真沒有任何排斥。
白琉見狀，也終于放下——來。
「應叔叔，我明天帶你去個地方。」
白琉提前一天跟應舒說了行程︰「我們去找我四哥。」
應舒知道他的用意。
「小琉。」
兩個人此刻都在家里，且面對面坐在沙發上，應舒抱著個抱枕，跟白琉對視著︰「你要不再考慮考慮？」
白琉眼底一沉︰「應叔叔，你不想陪我麼？」
如果應舒不願意陪他長久的活下去，白琉似乎也拿他沒有辦法。
應舒別過臉，在白琉盯著的目光下，他悶悶道︰「你以後有家人陪著，也——有妖怪朋友。」
「白小琉，如果我也活那麼久，那我就只有你了。」
他會在未來的漫長歲月里，失去身為人類的父母，朋友，然後，只剩下白琉。
到時候，他跟白琉的感情倘若出了問題——
那他，就孤身一人了。
白琉听到這些，——里像是被針扎了似的，疼了疼。
是他的疏忽。
他只想著讓應舒能陪著他，卻沒有去體諒他的——情。
「應叔叔。」
白琉伸出手，捧著應舒的臉，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知道口頭的保證，代表不了什麼，也沒法讓你安。」
「所以，我們結契吧。」
妖怪和伴侶之間，可以結一種血契，血契又名同——契。
結了契的伴侶，妖怪的那方，如若變心，將會以最可怖的死狀死去。
而人類那一方，不會有什麼懲罰。
應舒听完，整個人都懵了。
「不行！」
他瞪大了眼楮，震驚的看著白琉︰「你瘋了嗎？」
這玩意兒怎麼听都是只會傷害白琉。
白琉親親他的鼻尖，神色沒有任何的波動。
「我沒瘋，這種契，我原本是打算向你求婚的時候再結。」
「現在，我不想等了。」
「白琉。」
應舒直視著白琉的眼楮，臉上除了震撼，——有告誡︰「你才十九歲，你真的覺得，你對我的愛不是沖動，而是——」
「應叔叔，我能分得清。」
白琉回答的堅定︰「我打小就很聰明，想要什麼，想做什麼，都不會出錯。」
「我們家的貓，喜歡上了誰，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白琉句句說的肯定。
應舒從最開始的試圖阻攔，到最後，徹底失聲。
跟白琉在一起，他其實是最沒有安全感的一個。
他比白琉大了那麼多，他總是在想，他就要老了，而白琉——那麼年輕。
他——會遇到更多的人，也可能會遇到更好的人。
到時候他要怎麼辦。
「應叔叔，別哭。」
白琉吻著應舒的眼角，語調是別人不曾听過的溫柔︰「是我該說一句抱歉。」
「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如果他給了應叔叔足夠多的安全感，應叔叔怎麼可能還會怕他變。
應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角掉了淚。
他一把抱住白琉，幾乎用盡了全部的——氣。
「白小琉，別結契了，我相信你。」
他願意賭上一把，賭白小琉會永遠喜歡他。
白琉笑了下，沒有同意。
他決定要做的事，就不會更改。
下午。
白琉出門去實驗室里，他最近研究出了一項新的科研——果，準備報上去。
今天過去，也是再例行做檢查核驗一類的。
到了實驗室，所有人都在。
白琉沖他們說——︰「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待會兒下班我請客。」
「得 ，謝謝小琉。」
實驗室的人確實——辛苦，現在听到要請客，一個個的都很雀躍。
本杰明沒吭聲，也沒跟白琉對著來，像是突然改了性子。
「小琉，咱們這項研究報上去，估計能拿個獎回來吧。」
「能。」
白琉對這個還是很有經驗的，畢竟他拿的獎多。
「真棒。小琉啊，你才這麼小，就已經這麼厲害了，那未來簡直不可估量。」
白琉對這種夸獎已經听到習慣了。
但對實驗室的姐姐，他——是很乖巧的謝了對方。
全部檢查完畢，白琉跟大家一起往外走。
他們要去溫泉酒店吃飯。
溫泉酒店跟在郊外的溫泉山莊，隸屬同一個老板。
上次他已經請過了實驗室的人去溫泉山莊，大家對那里都很喜歡。
現在條件有限，他不可能臨時把人再帶去山莊，索性就去了溫泉酒店。
溫泉酒店里也弄的有溫泉，而且里頭的菜色很不錯。
「小琉，你要不叫上男朋友一塊兒？」
周雨走——來，給他提建議︰「正好，你們倆——能一塊泡溫泉。」
白琉搖搖頭︰「他今晚約了發小吃飯，沒時間來。」
「那好吧。」
周雨頗為遺憾︰「我也想看看你們倆平時都怎麼相處呢。」
「你要是真想看的話，等周末可以來我們家。」
「算了算了。」周雨連連擺手︰「周末這種日子，——是讓你們兩個過二人世界吧。」
幾人說說笑笑，到下班時，白琉叫了兩輛車，帶著大家去了溫泉酒店。
路上。
周雨跟白琉坐在一塊兒，她皺著眉頭，不滿道︰「本杰明竟然也跟了——來。」
上次去溫泉山莊，本杰明就沒自討沒趣。
這回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也來了。
白琉對本杰明不怎麼上——，他壓根就沒把本杰明放在眼里。
「不用管他，待會兒你們玩你們的。」
溫泉酒店離的不遠，他們很快就全部抵達。
酒店的溫泉分為好幾個湯池，白琉要了個單獨的去泡。
除了可以泡湯，酒店的人還會送上香薰，小食這一類的東西，以及按摩服務。
白琉沒要按摩服務，他不喜歡別人踫他。
泡了大概有二十分鐘，白琉打算起身。
然而，剛站起來，雙腿卻忽然一軟。
「嘶——」
白琉按住了太陽穴，覺得腦袋嗡嗡的，犯暈。
這種反應，他以前沒有。
正當他要去問人時，一個人，走了——來。
是本杰明。
「白琉，你現在還能動麼？」
老實了多天的本杰明，再次恢復了他從前對白琉的挑釁語氣。
不止挑釁，他的眼底——有詭異的陰毒。
「你說，你喜歡男人。」
本杰明一步步朝他走來︰「我也是男人，你該不會喜歡我吧？」
白琉靠著石壁，——里清楚自己著了。
可能是香薰，也可能是剛才的酒水小食。
總之，是他沒防備。
「喜歡……你？」
白琉語氣里的嘲諷不加掩飾，他仿佛在看小丑似的看著本杰明︰「你也配？」
本杰明被他說惱了，大步走到他面前。
「我告訴你，不管我配不配，今天，我都是你男人。」
白琉︰「？」
這個垃圾，哪來的膽子？
本杰明忍了多天，終于策劃了今天這個機會。
他——帶了錄像的設備，只要他把白琉雌伏在他身下的視頻給拍下來，那麼以後，白琉就會被他操控住。
一想到這個向來看不起自己的小天才，馬上就要任由自己宰割，本杰明激動的臉色都潮紅。
「我準備好所有東西了。」
本杰明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月兌掉，朝著白琉撲——去︰「白琉，你——」
「你」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本杰明就被人給拽到了一旁。
緊接著。
拳頭狠狠砸上來。
白琉好整以暇的坐著，看著趕過來的林超，對著本杰明照死的揍著。
等揍到本杰明快沒什麼氣了，白琉才閑閑的開口︰「林哥，夠了。」
再打下去，他怕是要沒命。
林超氣到爆炸。
他對著本杰明的下面，又重重踢了幾腳。
「我要弄死他！」
「弄死他，後面還有一堆麻煩事，沒必要。」
白琉在旁邊勸——︰「想收拾他，以後有的是辦法。」
這孫子今天敢陰他，白琉也不是好人，自然會回報回去。
他勸住了氣到失智的林超，又摁了摁愈發疼的腦袋。
「林哥，我不太舒服。」
白琉一句話鎮住了林超︰「你送我回去吧。」
林超叫了人，把本杰明給扣住。
他扶起白琉，帶著白琉往外走。
「小琉。」
林超把他扶上車後，忽然問道︰「本杰明是不是對你用了不干淨的東西？」
白琉臉頰泛著紅，他正低頭在手機上發著什麼。
听到林超的話，他抬起頭，「嗯」了一聲。
林超喉嚨動了動。
「我，我可以——」
「林哥，我男朋友在往家里趕了，麻煩你送我回去。」
男朋友——個字，讓林超的臉色黯了黯。
「好，我送你回去。」
短暫的沉默——後，林超踩下油門，朝著白琉給的地址，疾馳而去。
他車子開的快，路上經過沒人的路口，——急躁的闖了個紅燈。
不到十分鐘。
車子抵達了白琉說的地方。
林超打開車門，扶著白琉下車。
「小琉！」
林超——沒站穩，就听到了一——急切的聲音。
從發小那邊急匆匆趕回來的應舒，快步跑——來，把白琉接到身上︰「走，我們回去。」
白琉原本還強撐著，除了沒力氣外，對林超沒表現出來半點的異樣。
現在見了應舒，他像是瞬間放松了下來。
「應叔叔，我好難受。」
應舒听著他發啞的聲調，——有額頭上的薄汗，也是心疼的不行。
「乖，回家就好了。」
應舒把不停蹭著他頸窩的狗子，不，是貓貓，往回帶著。
林超不知出于什麼——理，也跟了——去，時不時幫應舒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