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燈光亮了許久。
謝沉出來的時候, 抱著懷里變回去的小女乃貓，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愉悅。
「喵。」
小女乃貓把自己團成球球，哼唧唧的在謝沉的臂彎里滾著。
如果可以變色, 謝沉猜，現在的小白貓，肯定要變成小粉貓。
「灕灕。」
剛才還在緊繃著理智的弦的謝沉，這會兒卻意猶未盡道︰「你想以後繼續跟我一塊兒洗澡的要求, 我答應了。」
白灕埋著腦袋，悶悶的喵了一下。
我反悔了。
謝沉眼底的笑意更深︰「那可不行，灕灕要做一只講信用的貓貓。」
白灕︰「……」
白灕只想做反悔貓貓。
他以前的十八年里, 沒有化形過，所以, 青春期少年的很多事情，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
剛才在浴缸里, 他懵懵懂懂的終于有了這個年紀, 該有的反應。
原本他是有點怕的。
可有先生在, 好像也不是那麼可怕。
在最後, 向來溫柔的先生，還讓他做了一些他從未接觸過的事。
白灕沒能堅持太久, 在疲憊中變回了貓貓。
謝沉給濕漉漉的小女乃貓吹干毛毛，自己也擦干了頭發，陪著他躺到床上。
在天台上待了不少時間, 回來後又磨蹭到現在。
謝沉想到白天還有生日宴, 怕他到時候沒精神，所以便將女乃貓摟緊了哄著睡。
差點變色的女乃貓，靠在謝沉的懷里, 還不太困。
他舉著爪爪，湊到謝沉面前。
「喵。」
先生，聞一下。
謝沉低頭，捏著他的爪爪，按他說的聞了一下。
聞完，謝沉有些不解︰「怎麼了？」
白灕看他沒有反應，自己聞了聞小爪，隨後，苦著貓貓臉︰「先生，我覺得有奇怪的味道。」
謝沉︰「……」
謝沉看著他還在聞小爪，臉色有些不自然。
「咳。」
他把小爪給攥住，握在手心里，欲蓋彌彰道︰「灕灕，沒什麼味道。」
「時間不早了。」
他轉移話題，哄著貓貓︰「我們該睡了。」
好糊弄的小女乃貓，被沒收了爪爪，這才不再糾結味道的問題了。
他乖乖閉上眼楮，沒多大會兒，就睡的打起了呼嚕。
他睡著了，謝沉卻還在低頭看著他。
這麼多年……
單身且禁欲的老男人，總算多了點難以言說的新體驗。
雖然這點體驗，還遠遠填補不了他心底更深的欲念——
淺嘗些許滋味，也很不錯。
一夜過去。
次日，謝沉醒的比女乃貓早的多。
他白天事情多，沒辦——再繼續拖延時間。
「喵。」
他一動，懷里的小女乃貓跟著動了動，只不過還迷迷糊糊的，沒睜開眼楮。
謝沉輕拍著他的背，低低哄著︰「再睡會兒。」
昨天他們睡的晚，謝沉不想讓他太早起來。
小女乃貓困呼呼的，在謝沉的輕拍下，再次睡沉了。
謝沉到了現在，才肯把地址給白家哥哥們。
早飯沒過，談意和白琉以及白肆，全部都氣勢洶洶找了過來。
白家老大也要來，只不過他沒那麼著急。
「灕灕呢？」談意臭著臉，不高興的問道。
「在房間里。」
謝沉說完後，看他們要上樓找貓，不緊不慢的又補充了一句︰「灕灕還在睡覺，你們這個時候過去，只會把他吵醒。」
談意跟白琉一听，都停下了步子。
只有白肆，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閑閑道︰「正好，我也困著，我陪灕灕去睡一會兒。」
「你站住。」
謝沉和談意白琉，異口同聲的叫住了他。
開玩笑，白肆什麼德行，他們還能不清楚？
讓他去陪著灕灕睡覺，估計睡不到幾分鐘，他就得把灕灕給叼走藏起來。
「四哥。」
白琉把白肆拉到沙發上，給他塞了個抱枕︰「你要是困，就在這上面眯一會兒。」
別給他們添亂。
客廳里。
謝沉面對剩下的這倆白家哥哥，情緒依舊很淡定。
「要吃早飯麼？」
他指了指餐桌︰「這里的早飯不錯，你們來這麼急，還不餓？」
談意︰「……」
談意肚子咕嚕嚕的響了兩聲。
可以說，非常應景了。
白小六听到這聲響，一言難盡的看著三哥。
他們過來是很嚴肅的，要聲討謝沉這種過分的，拐走灕灕的行為，可三哥四哥，一個比一個不爭。
「灕灕喜歡熱鬧，我要給他辦一個生日宴。」
謝沉自說自話︰「地點就在隔壁，生日宴有很多東西需要準備，你們來了剛好，能幫個忙。」
白琉眯著眼楮，冷冷道︰「我們憑什麼要幫你？」
「——為這是灕灕的生日宴。」
白琉一噎。
這個理由他還真的是無——反駁。
謝沉拉完了壯丁，也不客氣，接下來還真的是給他們安排了活。
這次來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有白灕比較熟悉的，比如周枝，也有謝沉關系不錯的生意伙伴。
借著這個機會，謝沉算是正式宣布他跟白灕的關系。
白家的幾個哥哥，做起事來，尤其是替寶貝弟弟做事，不用說，全都盡心盡力的很。
快到中午。
隔壁招待客人的地方，都準備就緒。
雪白的小女乃貓被謝伯正接手著，恨不得把飯投喂到嘴里。
白灕埋頭干飯。
謝伯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有一點點的不習慣。
「喵。」
謝伯，你怎麼啦？
干飯小女乃貓沒忍住抬起頭，對著謝伯發出了疑問。
謝伯的目光似有若無的朝著他打量著，見他詢問，便假裝隨意的問道︰「灕灕，你身上難不難受呀？」
白灕搖搖頭︰「不難受。」
他睡的飽飽的，一點兒都不難受。
謝伯得了這個回答，頓時有些復雜。他又問︰「你跟先生，你們倆昨天睡覺的時候，你是變貓貓睡的？」
「喵。」
對噠。
小女乃貓老老實實的回答著謝伯的問題。
謝伯听完，頓時嘆了口氣。
唉。
先生真得抓緊了，趁著男人還能行的時候……
謝沉不知道謝伯在想什麼，如果知道了，估計要變臉。
白灕吃完早飯，回到臥室，化形，穿衣服。
他跟謝沉在一塊兒的時候，基本自己沒動過手，——這不代表他不會。
衣服都是謝沉成套搭配好，掛在衣櫃里的。
白灕只需要拿過來穿就好。
片刻後。
穿好衣服的白灕，跟著謝伯去隔壁找先生還有哥哥。
「灕灕。」
于音也過來了，他正嗑著瓜子，看白家兄弟忙活，見白灕過來，擺擺手，把他招呼了過來。
「要不要吃？」
于音還把瓜子給他分了一把。
白灕看看瓜子︰「不吃。」
他不喜歡剝瓜子殼，先前吃瓜子的時候，都是先生給他剝好。
這會兒先生在忙，沒法給剝瓜子。
于音被拒絕了也沒在意，他把瓜子丟回盤子里，拉著白灕挑了地方坐下。
「咱們看著他們做就行。」
一段時間沒見，于音的狀態看著比以前好多了。
他還給白灕帶了生日禮物，兩人一邊聊天，一邊說著生日的事。
白灕拆開禮物，發現是一處商鋪的產權書。
「給你的。小六說你開了貓咖，想照顧那些流浪貓貓。我把這商鋪改好了，改成貓咖，只不過里頭還沒貓。」
「你回頭把貓放進去，就成。」
白灕看著商鋪，驚的差點沒拿穩。
「大嫂。」
白灕把禮物推回去︰「這個很貴的，我不可以要。」
他前段時間為了開貓咖，搜索過商鋪相關的信息。
商鋪，尤其是好地段的商鋪，都特別貴！
大嫂出手就是送商鋪，這麼貴重的禮物，他不敢收。
于音沒理會他的推辭，他靠著沙發，目光似乎還落在不遠處的白凜身上，說話的語調都透著漫不經心的味道。
「要著吧，不是什麼貴重禮物。」
于音說道︰「我名下的房產跟商鋪都挺多的，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給你送一處，省得我哪天都忘了還有那間鋪子。」
白灕︰「……」
白灕呆呆的看著于音。
他終于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他的大嫂，好像很有錢的樣子，可能比大哥還要有錢。
于音回過頭，看到他這個表情，被逗的伸出手捏捏他的臉頰。
「你怎麼這麼可愛。」
于音捏著他臉頰的軟肉，手感好的不想撒開︰「怪不得你哥哥都喜歡你。」
白灕被夸的不好意思。
他還想把禮物還回去，——是于音不肯收。
在于音的再三安撫下，白灕這才頂著壓力，把鋪子給收了下來。
「哎，灕灕，你有沒有覺得你大哥很憨啊？」
于音戳戳白灕，跟他瞎聊道。
白灕認真回答︰「大哥不憨，大哥很聰明的。」
在白灕眼里，大哥超厲害。
于音瞅著不遠處的白凜，還是覺得憨死了。
兩人在沙發上窩著，等了好一會兒，所有東西都準備妥貼。
白灕站起來， 的跑到謝沉面前，眨著眼楮，問道︰「先生，待會兒會來很多客人嗎？他們都是來給我過生日的嗎？」
「對。」
謝沉說道︰「會來很多人，他們都是來給你過生日。」
白灕高興的不行。
他還從來沒有過過這樣熱鬧的生日！
「那我要做什麼？」
白灕有點緊張︰「客人來了，我要怎麼跟他們說話呀？」
「正常打招呼就行。」
今天來這里的，還有記者。
謝沉模了下白灕的腦袋，沒給他太大的壓力，只讓他放平心態。
談意看他倆這樣子，總覺得他們的狀態有哪里不對勁。
「灕灕，你跟謝沉是——」
談意剛要問出來，忽然，門口響起了聲音。
是第一位客人到了。
謝沉牽著白灕過去見客人，而談意沒有問完的話，自然沒有得到解答。
他皺著眉頭，決定今天必須找機會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