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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揭開第一重紗

等三人將帶的干饃饃啃了個干淨,孟達吧唧著嘴嫌棄完南宮鑰的手藝,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南宮鑰做好要在山中趕夜路的準備,將松開的袖口再一次綁緊。

又走了幾個時辰,來到了一處斷崖邊。此時天已黑透,但斷崖處在山頂,再無什麼遮掩,月色明淨,撒下一片清暉。南宮鑰認出這處便是斷壁山的峰頂。

老宗師從善如流地走到一處石柱旁,從背上的包袱里拿出來一條粗繩子。南宮鑰認出來這條繩子正是平時用來晾曬衣服的麻繩,挺結實耐用,她當初還月復誹這繩子長了那麼多,實在浪費,如今再看,不得不感嘆孟焦教真是物盡其用。

繩子被甩下山崖,老宗師第一個攀爬下去,南宮鑰舉雙手佩服,雖說她不知曉老宗師的實際年齡 ,但老人家看起來沒有八十也有七十了,居然還能有這樣的身手,著實不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孟達說老宗師是有本事的人,看來是真有本事。

南宮鑰緊隨著孟達順繩而下,這較之她平時爬樹下河是另一個更高級別的考驗,她這個人說不上有多強的意志力,但好在身體不錯,又有了點武功底子,倒也算順利。

山崖有一處突起,得順著繩子攀下去才能看到那突起的石壁下方有一個凹陷處,凹陷的石壁上有一個僅能容一人進入的石縫,下方有一個突出的石台,剛好能讓三人落腳 。南宮鑰學著孟達蕩了一下,松手跳了過去,到底身手差了許多,這一跳險些踩空,好在被孟達一把抓住拖了上去。

碎石落下山崖,沒入一片白霧之中,南宮鑰臉色發白,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轉頭去看那個石縫。石台後面這個這石縫開得刁鑽,若是個胖子還擠不進去。

老宗師已經帶頭往石縫中擠,費了很大的力氣去收他的肚腩,孟達緊跟其後,南宮鑰跟在孟達身後,到離石縫三丈遠處突然被一道力重重彈開。

她驚呼一聲被甩出去,眼見著就要墜入萬丈深淵,腦子一片空白,南宮鑰甚至無法去想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就那麼一瞬,雙手被孟達緊緊抓住。

這一次被拉上來她才感到後怕,對死的恐懼一波接著一波襲來,還沒有恢復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老宗師一臉嚴肅,嚴肅中還帶著驚愕,驚愕中又透出些犀利,圍著南宮鑰走了一圈,從腰上解下一個葫蘆,打開葫蘆口倒出一些紅色的粉沫往南宮鑰身上一撒。

一片紅霧散開,最後分成兩團,一團聚集在南宮鑰的右手腕,一團聚集在她的胸口。

老宗師盯著她︰「是什麼?」

南宮鑰先是一愣,反應過來意識到事情不對,忙從手腕上解下那串手鏈,打開了那個小球露出里頭鮮紅色的珠子,正要說話,被老宗師抬手阻止,紅色霧氣圍著珠子不停地旋轉。

她又從懷中掏出那枚鴛鴦玉佩,色澤碧綠的玉佩一出現,那些紅色霧氣化作點點星光散開。

老宗師這次是真的驚呆了,明顯有些激動,許久,才從南宮鑰手中接過那枚玉佩,看了又看,方才揣入懷中。

手上捏了一個法訣,一個透明的光球流光溢彩罩在無面的命珠外頭。這個光罩似乎用了老宗師很大的力氣,他喘了一大口氣,面色嚴峻地盯著南宮鑰︰「說吧,身上怎麼會的鬼珠?」

南宮鑰意識到不好︰「什麼是鬼珠?你是說那顆命珠?那個,是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老宗師看著她,像看一個傻子︰「認鬼為友?還是個老鬼!」

南宮鑰想說鬼也有好壞,還沒有開口,老宗師已經說了下去︰「這鬼珠只有百年以上的老鬼體內才會形成,與本體有必然聯系。」

這個她已經知道了,毀此珠便會毀掉本體,但她也同時意識到有問題,沒有說話。

孟老宗師看著她︰「這珠子因為與本體有聯系,那麼你在珠子旁發生的一切那只鬼都可以听見,也可以看見。」看南宮鑰臉色越來越迷茫,接著說道︰「看來你還不知道,你一直被這珠子的主人監听。」

南宮鑰徹底懵了,事情跳出了她一直以來的認知,但有些她一直想不通的事情開始竄聯,一點一點鋪出一條新的思路。

老宗師面色肅然︰「你為何不問一問你二師兄,我從未听過命珠之說,那只鬼如何跟你說的?」

「……」南宮鑰咬了咬牙︰「他說這是他的命珠,切不可傷了,他將本體五感全封入我的絨花之中是為了避開師兄,以求自保。若是要找他對著這顆命珠喚他便可,但他因為我曾在月下城的黑森林中受傷,說是幾個月也不能現身了。」

她終于想起被黑衣人劫走時踏進的那團白光曾在哪里看過,想起黑森林中那道吸引了孟贏的光,雖然光後所遭遇的不同讓她一直忽略了那點相同處,但那光的樣子,那種熟悉的感覺卻是一樣。這個認知讓她背上升起一股寒意。

思路越是理得順,她面色越是難看,說道︰「因為這鬼救過我幾次,我便與他有一個交易,但他一直沒有說需要我幫他做什麼,而我一直糾結于會與師兄起爭執,也為了避免麻煩,為了保護這珠子的本體,我便沒說,後來想要說來著……沒有來得及……」

孟贏雖然知道有這只鬼,卻不清楚這鬼的情況,如果無面出現在孟贏面前,孟贏看到的會是誰呢?她想起自己與澤弘開的玩笑,驚覺孟贏死時為何滿身傷痕,只是防守卻沒有動手。

他會對誰不設防?南宮鑰在這一刻幾乎已經想到了答案,但以孟贏對鬼物的敏感,或許最後反應過來,但是卻失了先機已經遲了;或者他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就是反應過來也沒有招之力。而自己能看到的那一張臉,除了澤弘本人便只有無面。

她終于理順了這件事,但這個認知讓她錯愕,無面為什麼要這麼做?好似解開了一個答案,又陷了另一個迷題。

她抬起頭看著老宗師︰「那是一只化形的鬼……」她將她如何認識無面,路上發生過什麼事一一對老宗師和孟贏說了,這件事關系到孟贏,她不敢有所保留。

細想之下無面跟了她其實大可不必,若是這鬼要走,她根本攔不住也不會攔,而她做為移魂之體能做的事情實在有限,他能讓她做什麼?看一段往事或者是查一個真相?

時光荏苒,幾百年前的事了,是何等執念造就了如今的無面?可如果是這樣的一件事,那他大可以早說,為什麼不說?他讓她練的那個術訣已有三月,雖說她不是夜夜都練,但她總還算是堅持了下去,也不知道這件事又是無面的什麼圖謀。

說完後又看了看浮著的琉璃光罩中那顆鮮紅若血的珠子,想起了那噬骨的寒意,打了個冷顫。

老宗師沉思著,開口道︰「把那朵絨花給我看一看。」

南宮鑰忙從懷中掏出那朵絨花遞過去,老宗師接過來,雙用觸上閉目良久,看向她︰「這里面什麼也沒有。」將絨花遞還給她︰「為什麼不早說……你二師哥起疑你卻不將實話告訴他,難道說這只鬼比你師兄還要重要?」

看著悲從中來的老宗師,這般前因,倒真是她害了孟贏!可是為什麼?無面到底要做什麼?

孟達瞪著眼楮听完,在老宗師激動起來時上前一步扶住,說道︰「此事有異,像是這鬼物刻意接近知了的。」

老宗師沉默下來,靜默片後抓住南宮鑰的手細細感知,未覺有異,便轉身往石縫中去︰「你們倆跟上來。」

孟達拉了一把愣怔的南宮鑰,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石縫。

石縫後一片漆黑,除了漆黑便是寂靜,只有三人的呼吸聲與腳步聲此起彼伏,卻因這點活生生的氣息讓人心安。

南宮鑰死死抓著孟達的衣袖,跟著他往前走去。越往里氣溫越低,南宮鑰開始止不住地發抖,太冷了,師傅為什麼不早提一句讓她有個準備。

好像拐了一個彎,前方有朦朧燭光,一道容三人通過的平路直通有光亮的石洞。

走進石洞,眼前赫然開朗,整個石洞除了中間一張白玉般的石床外什麼也沒有,而那光也不是什麼燭光,正是石洞中間的那張石床發出來的。洞中更是冷得不像話,而越走近石床越是冰冷刺骨。

「不行,我不能走了。」南宮鑰抱著雙臂跳腳︰「太冷了師傅。」

前面的兩人回頭,臉色正常地看著面色發青嘴唇泛白的南宮鑰,孟達一撓頭︰「師傅說讓你帶件棉衣。」

南宮鑰瞪他︰「你現在跟我說這個有用嗎?」

「是哈。」孟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忘記了。」

你忘記了還好意思說,南宮鑰看天,再瞪回他︰「大師兄,把你的袍子月兌給我吧,反正你也耐冷。」

孟達將衣服一裹︰「我也感覺得到冷好不好。」從懷中掏了一張黃絹,咬破手指寫了些什麼往南宮鑰懷中一扔︰「我可是出血了,你回去掂量著孝敬一下我。」

南宮鑰接過那張黃絹,一股暖流順著黃絹傳來,她忙揣進懷中,頓時暖和了不少。

「那符絹能管一個時辰,他確實費了力,損耗了氣血。」老宗師的目光轉向石床,孟達和南宮鑰也將目光轉向石床。

方才太冷,南宮鑰沒有看清,這會仔細一看石床才發覺上頭躺了一個虛影,還是個女子的虛影。看著同樣吃驚的孟達,看來此事只有老宗師一人知曉。

這是個什麼東西?二人眼中都寫滿了疑惑。

就在南宮鑰胡亂猜想之際,老宗師率先走到石床前跪在地上就是一拜,在兩人驚愕的目光下抬頭,嚴肅地對兩人道︰「過來,拜過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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