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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杯舉村

南宮鑰看著他走過來,小道兩旁的翠竹在他身後隨風搖擺,襯著那張燦若星辰的臉如明珠生輝。

她等他走到身邊才開口揶揄道︰「舍得走了。」

澤弘收了笑,一臉疑惑︰「知了兄,從剛剛就在生氣,我思忖良久,難不成……是看上那明兒姑娘了?」他回頭看了看依舊站在門口遙遙望著這邊的明兒姑娘。

「我怎麼會!我,我的修習的術法是禁的,不會喜歡上誰。」她其實也不曉得自已在生什麼氣,偏頭看他,越發覺得他那張俊朗的面容讓人心焦。

恍然道︰「我氣什麼,不就是氣你這招蜂引蝶的氣質嗎,麻煩!你還是把那張面具戴起來吧。」

「太熱了。」澤弘不滿道︰「而且那面具更有招引力,我怕引賊上身。」

南宮鑰想起了阿花一家,深以為然,又說道︰「那你也給自已易個容,丑點的。」

澤弘說︰「我這樣不是也有好處,今日打探到了不少消息還是有我的功勞不是。」

她抬頭看他,半晌,自已深深嘆了口氣,管他作什麼呢?真是心操多了,左右不過路上多招幾只蜂引幾只蝶罷了,她樂得自在才不想去管他的事。

一路向北。

時不時同路人套個近乎,但一說到杯舉村大多都諱莫如深,倒不是怕他們去送死,主要是這個事情果然是被禁言了的,刑罰之下這些人多少還是有些忌諱。

但是一切皆有意外,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雖然難得遇到的一個勇夫卻又有敲詐之嫌,可是沒有辦法,南宮鑰也只能看著澤弘冷笑著並頗有風度的將銀子放到對方手里。

雖然南宮鑰越發覺得愧疚于澤弘,但好在今日這代價在他們的可掌控範圍之內,這一趟澤弘花子許多銀錢,又操碎了心的保護她、幫她。

現在只能寄希望于找到金書後老宗主真能視錢財如糞土,他拿書,然後扣下上面的寶石給她作為回報,然後她再去搞一個競爭拍賣,拿到一堆金子後第一件事就是還澤弘的錢。

可是一想到孟教那風雨飄搖的樣子她心中就打了個閃,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澤弘正听那向他們要了大價錢的人說到杯舉村地處石城,原是一個已百年無人的居住的大村落。瘟疫之說就是從那里傳出,再擴至整個蒲國。

後來又傳出了那里有寶藏,便有些亡命之徒前去尋寶,可進去了的人即便逃出來了也不過三天就會全身潰爛而亡。

但是這瘟疫只在杯興村蔓延,即便是帶著瘟疫出來的人也不會再傳染給別人。

那樣好多次之後,便再也沒有人往那個村子去了,即便是那石城也幾乎少有人去,弄得那邊的年青一輩舉家遷徙,石城也幾乎淪為無人居住的廢城了。

長著一張圓臉與綠豆眼的青年男子拿著手里的銀子掂了掂,笑得那雙本來就小的眼楮完全看不見了,抬手一指︰「一直往北走,差不多十三日左右會到石城,到了那兒你們再問問。」

兩人又花了十天走到石城,城鎮里盡是一片頹廢之象,熱風一吹,黃土滿天,走過半個城鎮見到的人沒有超過五個。

一听到二人要去杯舉村,村上的老人都是頭一搖背過手就走了。有個老翁心軟,到底還是勸了一句︰「勸君莫貪,哪來的什麼無價之寶,別走那萬劫不復的一條路,快回去吧。」

沒有人說,錢也不好使,兩人只得瞎闖,一日後終于在離開城鎮子五里路後找到了一大片一望無際,綠葉茂盛的櫻林。

又用了半日時間穿過林子,櫻林後視野一片開闊,入目處全是雜草叢生的荒蕪景象,錯枝而生的樹木東一棵西一棵被從地上爬起的蔓藤纏得枝葉凋落。

再走了一個時辰左右,前方隱約可見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路邊有一個一人高的石碑,歷經歲月被侵蝕得看不出上頭的字跡,整個石碑也被風蝕出了許多的坑洞。

那石碑上射來一道凌厲的目光,正是已與南宮鑰分別了一月半的孟二師兄。此時此刻,孟贏眼窩深陷,顴骨高聳的坐在那石碑之上,雙目如炬死死盯著兩人。

南宮鑰再見孟贏無比激動,嘴里呼著「師兄」歡喜雀躍地往他身邊跑去,孟贏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眼前俊美的小少年果然就是他的小師妹,也是驚喜地從石碑上跳下來。

而後又是一怒,一只手指著澤弘︰「你跟那小子干什麼去了?我在這里足足等了十五天!」又指向自已︰「你師兄我已經十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全靠一身內功吊著,你居然還有時間去做臉!?」

南宮鑰從澤弘身上順下來的包袱中拿出饃饃往孟贏手里放,又拍了拍自己的臉︰「好看吧,不過就是不能沾水,一沾水就沒有了。」

孟贏被一口饃噎住,臉色微變,伸手道︰「快點給你師兄拿點水來。」

不待南宮鑰動作,澤弘已默默無語地遞上水囊。

孟贏喝了一大口又接著道︰「你這個臉是你自已弄的?」

南宮鑰指了指澤弘︰「是澤弘大哥,他手藝很好吧。」

孟贏又咬了一口饃,看了看澤弘,面無表情道︰「不覺得,還不是沾水就沒,你總不能每天都麻煩別人吧。難道你準備一直不洗臉?」

倒真是這樣,每天這件事都交給澤弘來做她覺得輕松愜意,已經習慣,完全沒有負擔。可眼下她已經同孟贏匯合,澤弘也要走了。

她有些傷心,可是傷心又有什麼用呢?以後做臉的免費勞工就要沒有了,她還是得每日拉那個丑樣子。

她看了看澤弘,思忖了一下,還是問道︰「你什麼時候動身?」

澤弘看著她,輕松地道︰「不急,再送你們一程。」

「好。」

「不用。」

南宮鑰與孟贏兩個一起開口,孟贏「嘖」了一聲,不滿道︰「你什麼時候同別人這麼好了?拖著別人一起進去要是害別人染上瘟疫了怎麼辦?」

南宮鑰不理他,伸手道︰「把你吃的饃饃和水吐出來。」

孟贏條件反射的將最後一口饃塞進嘴里才含糊不清地道︰「為什麼?」

南宮鑰手一收︰「因為這是‘別人’買的啊。」

又指了批自己身上的白長衫︰「這衣服也是‘別人’買的,你快給我一套新的我好換下來還給別人。」

孟贏又被一口噎住,翻了半天的白眼才順過氣來,怒其不爭地指著南宮鑰道︰「真是不爭氣,吃了別人幾天飯就向著別人說話了。」

澤弘上前扶起孟贏,一臉的真誠道︰「孟大師,在下有功夫在身,也許我能派得上用場呢。」

孟贏順了好一會兒氣,接過澤弘遞過來的一方帕子將手仔仔細細擦了一遍,語氣不屑道︰「你不會法術,功夫再好也沒什麼用處。」說話間轉頭看向身後的一方天,眉頭漸漸蹙緊。

一時間三人都不言語。

南宮鑰等了等,問道︰「現在先進去看一看?」

孟贏轉頭回來看著面前兩人,臉上的神情難得的認真,從懷里模出兩個疊成三角形的絲符交給兩人︰「揣好,莫要丟了。」又對澤弘道︰「把你的佩劍拿給我。」

澤弘依言拿出佩劍交到孟贏手中,見他接過劍後口中念念有詞,而後用澤弘的劍劃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留下了鮮紅的一道血跡,再以血跡為底拿出朱沙在劍身畫出一道長長的符文。

他吐了一口氣,臉色並不輕松,把劍遞還給澤弘︰「拿好,若是有惡魂,可以直接斬了。」

看孟贏臉色不好,南宮鑰伸手向澤弘討來治傷的藥粉,細心地拉起孟贏的手將藥粉抖了上去,擔憂地問道︰「師兄,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

孟贏看著她,重重地點了點頭︰「看這里戾氣沖天,怨氣橫生,極為凶險,且以此碑為界,若是進了里頭,指不定會發生些什麼。」

南宮鑰張了張口,很想問一句「可以不去嗎」,但在看到孟贏那張視死如歸、堅毅如磐石的臉後硬生生地將要出口的話變成了︰「師兄,有你在定然不會發生什麼的!」

孟贏經她這麼一說,勉強露出個笑臉。他說的是實話,只是不好說此一趟凶險難測,這也是他為何最終同意帶上澤弘的原因。只是若有可能,他也不想進去的,但師傅的囑托他萬萬不敢推月兌。

看到那張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臉,南宮鑰心里也開始七上八下很不是味兒,一雙腿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倒是澤弘,率先向前邁了一步,像是沒搞懂這二人心中的困頓。

孟贏向天一拜,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走!」

三人各懷心事向著那條被雜草幾近遮完的道路走去。

不過剛剛邁過石碑,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炸起一聲響雷,直嚇得南宮鑰驚叫出聲。

孟贏正在想著什麼,被她這一嗓子嚇得一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喝道︰「鎮定!青天白日的你鬼叫個什麼勁啊,真是沒毛病都給你嚇出毛病來了。」

南宮鑰不滿的抿嘴,抬頭看向一片晴好的天空。

孟贏面色越見暗沉。

見他心情沉重,南宮鑰拉了拉他的袖子︰「師兄,給你說說我們路上遇見的事,你不是說我們來得遲嗎,告訴你是因為遇見了凶尸。」

「什麼!」孟贏大驚,轉身看著南宮鑰︰「你說凶尸?」他搖頭道︰「不可能!凶尸是很難形成的,你只在竹簡上看過,有可能弄錯了,快,給我說說怎麼回事?」

這一路就在南宮鑰的回憶中走過,孟贏為阿花一家嘆息了一遍又一遍,最後肯定道︰「那個絕對不是凶尸,那符怎麼畫的你可還記得?」

南宮鑰點點頭︰「記得九成,不會出大錯。」

孟贏點了點她的頭︰「一點都不能錯。」

她模著被孟贏點痛的額頭︰「我好好記,會全記得,不出錯。」

孟贏抱臂道︰「倒是那兩個黑衣人很是可疑,是敵是友也分不清……我該放只鴿子回去讓你大師兄查一查,他這方面很在行。」

南宮鑰望了一眼一窮二白兩袖清風活活餓了十天的澤弘,心里替那沒有被他弄到手的鴿子慶興。若真是弄到一只信鴿,估計這位豐神俊朗的二師兄已經毫不人道的將之烤烤吃了,絕無可能讓它有機會飛到孟達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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