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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玄門的中心——岱山仙盟懲舒宮, 此刻已淪為——尸毒與瘴氣橫生的修羅地獄。最先一批沖上山來的大多是懲舒宮門下修士,救——心切又缺少防備,很多——還沒抵達定仙陵便猝——中招, 將劇毒的瘴氣吸入——肺腑——幸鉅宗長孫澄風帶——及時趕到,指揮弟子將中毒的修士抬下山去緊急救治, 又唰地打——一道——訣, 猛一振袖,千里清風平地起, 瞬間將濃厚到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尸瘴逼得一退。

這麼一退之間,周遭視線終于清晰——些許, 但——只是從完全模黑前進到勉強能看見——步以外景——的輪廓罷。

身後眾弟子紛紛讓路行禮︰「白前輩!」

長孫澄風回過頭, 只見白霰快步上前, 俯身行禮︰「大——……」

長孫澄風一把就把他給扶起來——︰「怎麼?」

白霰仍——謹慎恭敬地低著頭,道︰「回稟鉅宗,前面就是定仙陵——,請讓——先進去探探路。」

白霰沒有任——防護, 但在尸瘴橫行之地來去自如。長孫澄風略一沉吟,還沒來得及想——理由來反對,突——尉遲驍一眼瞥見數步以外灌木叢間的什麼, 快步上前一看, 霎時神情微變。

是一小片衣角, 被尖銳的枯枝勾住掛——下來。

「這是……」

「向小園。」

長孫澄風驚道︰「向賢佷沒——你在一起嗎?」

尉遲驍眉峰緊鎖, 望向遠方黑沉的濃瘴,凝聲道︰「他搶先一步去定仙陵。」

長孫澄風還以為自己听錯——︰「他去那干什麼?!」

是啊,他一個低階入門小弟子,去那最危險的定仙陵里做什麼?

尉遲驍心中有——說不上來的怪異,似乎重重迷霧後隱藏著某個若隱若現的秘密, 但不論如——伸手都觸踫不及。

他突——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向小園時的情景,那個木訥的小魅妖站在滄陽宗前堂上,就那麼傻呆呆張著嘴听自己言辭激烈要求退親,——後突——向後翻倒暈——過去;又想起退親後不久,原本注定這輩子都不——再見面的兩——卻一同來到——臨江都,協力對抗鬼修、並肩——生入死。世——境遇變化之大,有時讓他根本無——把眼前這一舉一動皆有妙處、嬉笑怒罵收放自如的向小園,與當初那個暈過去的小魅妖聯系到一起。

冥冥之中總有——割裂感,讓他覺得當初兩——在臨江都時,自己的記憶仿佛缺失——一段,細節處隱藏著微妙的不合理。

但到底缺失——哪里呢?

「那是什麼?」「有——在那!」

突——周圍弟子呼喝起來,長孫澄風抬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突——影影綽綽地——現——幾個——影,都穿著寬敞破爛的白色衣袍,腳步蹣跚拖沓,直到——步以外才晃悠悠地停住。

緊接著,一股更加濃郁的尸臭隨風飄到——近前。

「是守陵——嗎?」「守陵——還活著?」

弟子們紛紛猜測,有心急的已經忍不住大步上前詢問︰「兄台,懲舒宮還好嗎?應盟主與劍宗大——怎麼樣——?你們這是……啊!!」

長孫澄風——尉遲驍突——同時臉色一變︰「回來!」

話音未落,長孫澄風猛一揮袖,手臂上暴躥——一條長達數丈的白金機關臂,瞬間將那那慘叫的弟子當空奪回,風刃將黑幕般的尸瘴絞得一退,剎那間露——那幾名「來——」的真面目——

它們面部腐爛,雙眼渾濁,身著殮衣,赫——是游蕩的死尸!

「退後!集中!」長孫澄風破口大罵︰「定仙陵驚尸——,不要亂闖!」

這時他身側突——一道厲風掠過,他定楮一看︰「尉遲大公子?!」

尉遲驍一劍蕩平驚尸,赤金色的環形劍光破開——余丈黑霧。借著這光亮,眾——才驚駭地發現不遠處已隱藏著不少驚尸,清一色面目猙獰,都對準——活——的方向。

長孫澄風吼道︰「回來!前面太危險——,你一——不能——」

話音未落卻被尉遲驍揚聲打斷︰「這里就托付您——!」

最後一字已——遠去,只見他面色森——,御劍直撲定仙陵!

與此同時,地宮。

宮惟一手一個拖著昏迷的應愷——尉遲銳,如同拖著兩個大號口袋,氣喘吁吁地轉過——拐角。

長長的石梯螺旋向上,兩排陰燭散發著幽幽的綠光,映——前方陰影中幾道慘白的——影。宮惟這具尚未結丹的身體本來就沒有什麼靈力,到這時已經快耗完——,只得又把那詭異的曲調有氣無力哼唱——幾句。

那些——影慢慢向後退去,但可能因為——力不夠,仍——不懷好意地徘徊在周圍。

「去。」宮惟臉色一變,用那詭異晦澀、無——能懂的語調嚴厲道︰「為——擒來——華仙尊,——把他的金丹賞給你們,快去!」

幸虧這定仙陵中眾多靈力高強的宗師都差不多被應愷——尉遲銳一夜鏖戰擺平——,剩下的普通驚尸們並不——分棘手。

僵尸們一陣輕微聳動,這才慢慢退散開來,消失在——尸氣濃郁的黑暗深處。

「……應愷……」尉遲銳被拽著後領在地上拖,暈暈乎乎地說︰「——好像中幻術——……」

應愷昏迷不醒,不能給他回答。

這倒不是因為傷勢過重,而是道——一——高深的——門——在重傷時自動進入「抱元守一」狀態,將五感暫時從外界完全抽離,以強大的元神迅速修復受創的靈脈。

全天下世——門派中,唯有寥寥幾位前輩大宗師能到達這一境界,其中又以應愷在這方面的修為最深厚精湛,哪怕再重的傷都很難置他于死地。因此當年連徐霜策都說過,應愷從最開始入門築基時就已經奠定下日後大宗師的氣象——,若論靈力運轉綿長不絕、生生不息,全天下無——能——其右。

「活該,早跟你說過別直視別——的眼楮。」宮惟費勁巴拉拖著他倆前行,頭——不回問︰「幻境里看見什麼——?」

尉遲銳大字型攤著,被一級級順著青銅台階往上拖,氣息奄奄而滿懷恐懼地說︰「——……——好像听見——宮徵羽唱歌……」

宮惟沉默須臾,溫柔道︰「長生,再給你最後一次活命的機——,自己把握。」

尉遲銳立馬陷入——安靜。只听衣料在台階上摩擦悉悉索索的聲響,少頃才傳來他特別小的呢喃︰

「……——看見——父親。」

幻境里看到的一般都是自己最恐懼的記憶,宮惟錯愕道︰「什麼?竟——不是當年因為功課沒完成就把你吊起來毒打的徐霜策?」

他們經過的陰燭微微搖曳,帶得影子——在石牆上晃動,形狀龐大而怪異。尉遲銳沒有吭聲,他的元神還沉浸在虛浮而痛苦的幻境里,半晌嘶啞道︰「真是——害死的——父親嗎,應愷?」

宮惟大大咧咧地說︰「嗐,瞎想什麼,這不是老劍宗自己投機取巧走——修煉的歪路子嗎?早說——飛升沒有捷徑可走,該吃吃該喝喝過好這輩子就完。」

尉遲銳雙眼緊閉神情痛苦,不知是听進去——還是沒听進去。過——他又仿佛想起什麼,微微掙扎起來,像是竭力想從深深的幻境中掙扎——水面︰

「……——華仙尊……」

宮惟只能安撫︰「知道,知道,——華仙尊詐尸跑——,這就把他抓回來啊。」

但尉遲銳充耳不聞,喘息著問︰「應愷,你說宮惟到底為什麼……為什麼要殺徐霜策?」

宮惟把他倆拖上青銅台階的最後一級,終于直起身來,精疲力盡地抹——把汗。

「因為必須如此呀,」他嘆——口氣輕聲道。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台階的盡頭,轉過拐角便是一條長長的墓道。宮惟喘過一口氣,剛要繼續拖起他倆往前走,腳步卻突——收住。

只見墓道當中赫——現——一道高大的背影,鷹背褐色戰袍、赤金鎧甲護臂,氣勢凌厲而肅殺,箭袖下露——兩只干枯成醬黑色猙獰的手,正覓聲緩緩向活——回過頭。

陰燭火光碧綠,映——頭盔下那張腐爛殆盡的臉。

宮惟無聲無息地退後半步,顫聲道︰「……你可真是說什麼來什麼啊,長生。」

——那竟——是尉遲銳的親生父親,上一代老劍宗!

喀拉!死尸轉過身,殉葬鎧甲踫撞發——尖銳的聲響。

宮惟冷汗唰地就下來——,回頭一把拽來尉遲銳,薅著他頭發把臉露——來︰「劍宗大——留步,——們不是故意打攪您長眠的,您看這可是您親生兒子……」

喀拉!尸體沉重的鎧甲再次撞擊地面,又前行——一步。

「——們這就走,只要您放——們過去保證一炷香內——們拖——帶口地走。您看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應盟主,威震天下鐵骨錚錚一言九鼎……」

喀拉!喀拉!喀拉!

死尸舉劍大步而來,宮惟唰地把應愷尉遲銳同時塞回身後,灌注——最後靈力的尖利吟唱月兌口而——!

就在這時,身後驀——伸——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破音的尾調。

緊接著死尸一劍斬下,就在厲風撲面的剎那間,來——拔劍「鏘!」一聲結結實實擋住——!

是尉遲驍!

宮惟這一下可如見救星,畢竟謁金門的老祖宗由謁金門的後——自己來收拾最適合不過。只見尉遲驍如流星般俯沖——去,只一發力便將死尸雙手緊握的劍打飛——去, 當重重撞上墓道石牆,又摔落在地;死尸正欲回頭去撿,卻被尉遲驍閃電般反手一劍柄,重重剁在後頸上。

—— 擦!

赤金鎧甲竟受不住這力破千鈞的一擊,當即龜裂破碎,腐朽的後頸骨應聲而斷!

尸體頭顱以極不自——的姿勢歪在一邊,緊接著在轟隆巨響中撲倒在地,終于不動。

「……」

墓道安靜數息,宮惟啪啪啪鼓起掌來,真心誠意贊嘆︰「少俠威武!干得漂亮!」

尉遲驍淡淡道︰「——祖父仙逝時已經氣海斷絕,不剩什麼靈力——,只要下得——手都能制服他。」說著收起勾陳劍,上前來迅速檢查——他叔叔——應盟主兩——,見都沒有性命之危,才松——口氣,問︰「你是在哪里找到他們的?下面發生——什麼?」

宮惟隱隱覺得對方態度似乎有點怪異。

但憑他對世——情的學習——解,又不懂到底怪異在哪里,想——想便信口胡扯︰「——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嗯,——亂走迷路——,非常害怕,一進來就看見應盟主——劍宗大——倒在門口……」

尉遲驍突——一抬手打斷——他,扛起應愷扶住尉遲銳,不容置疑道︰「此處危險,邊走邊說。」隨即大步向前走去。

他身高腿長,步子比宮惟大得多。宮惟趕緊一溜小跑跟上去,聰明地把剛才在地底最深處看見的四具黃金棺槨——「——華仙尊」詐尸跑——的——都略去不提,顛顛地問︰「你是怎麼找到——們的?鉅宗大——呢?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呀?」

尉遲驍說︰「這是定仙陵。」

「外面那些——……那些尸體為什麼都在跑呢?」

尉遲驍腳步不停,道︰「這叫驚尸,指的是宗師死後被活——沖撞,尸骨便驚起作祟。原本是非常罕見的,——是第一次遇到。」

宮惟恍——大悟一般長長地「哦——」——一聲。

「定仙陵內光修士就埋葬著不下上千位,——剛才入陵時,一路看見眾多驚起的宗師都已被二次斬殺在墓道里,看痕跡皆是神劍‘定山海’——為。」尉遲驍頓——頓,道︰「想必是應盟主昨夜不知——入陵,不巧引發——連環詐尸,匆忙中只能拔劍突圍;劍宗大——又趕來營救,結果兩——一起陷進來——吧。」

宮惟拍著胸口真誠道︰「原來如此!真是太嚇——!」

尉遲驍不答,拖著一個扛著一個大步流星沖上墓道盡頭的青銅台階。

宮惟連奔帶跑跟在他後面,內心感覺越來越模不著頭腦,似乎從沒見過這樣的尉遲大公子。但他對——心的——解有限,對旁——各——幽暗、微妙的情緒變化沒什麼感知能力,只能憑借本能去生硬地理解,想——想便沒話找話問︰「應盟主與劍宗大——沒——吧?」

尉遲驍簡短道︰「抱元守一,不——有。」

他始終健步如飛且目視前方,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宮惟一身戲骨憋得無處施展,只得道︰「不知道兩位前輩是遇上——什麼,竟——能被重傷成這樣,恐怕這陵墓中還潛伏著好多驚尸……」

「——華仙尊吧,」尉遲驍突——打斷道。

「啊?」

宮惟微怔,只听尉遲驍平靜道︰「以應盟主與劍宗的本——,能在頃刻間放倒他倆的——整個道門——上都沒——過,哪怕飛僵現世都做不到。唯一一——可能,便是那故——的遺骨令他倆無論如——都不忍還手,而滿足這一點的,全天下只有——華仙尊。」

宮惟愕——須臾,疑道︰「不忍還手?」

尉遲驍反問︰「不——呢?」

「但那已經是尸體——啊。」

尉遲驍終于在前行的間隙瞟——他一眼,雖——是奇怪的目光︰「正因為是親近之——的遺骨,——以才不忍下手屠戮啊。」

「……」

宮惟心說你們可真奇怪,明明——死——就什麼——沒有——,尸身不過一攤肉而已,卻有——把它當活——一樣不忍還手,還有——感情豐富仇恨到要戮尸,實在是理解不能。

不過這麼一想,他又回憶起上輩子還很小的時候,徐霜策第一次當眾訓斥他,好像就是因為他被大——帶著參加哪——葬禮,結果閑極無聊,跑去跟那葬禮上的尸體玩兒。當時連應愷都勃——大怒,把他一路拎——靈堂,徐霜策還問他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看來大概世——都一樣,對尸體有著異乎尋常的強烈愛憎,連徐霜策都不能免俗。

正這麼琢磨著,只听尉遲驍平淡道︰「話說回來,你這麼一路走來竟——沒撞上——華仙尊,實在是命大。」

宮惟隨口說︰「——不知道,——就這麼一通亂走……」

他話音頓止,心中雪亮,終于明白——尉遲驍態度奇怪的地方在哪里——

從見面到現在,他半句都沒主動問過自己是怎麼找到這陵墓的!

他已經察覺到什麼——嗎?

宮惟抬眼望去,尉遲驍仍——大步走在身前,光從背影看不——絲毫異樣。

他眼楮一眨,右瞳泛——一絲殷紅,再一眨,又變回常——般的黑色,似有些拿不準主意,半晌試探道︰「少俠?」

尉遲驍道︰「怎麼?」

「你回個頭唄?」

尉遲驍置若罔聞,但聲音仍——是穩穩的︰「做什麼?」

宮惟的眼楮又一眨,這下右瞳徹底變成——寶石般澄澈的殷紅,狡黠地笑起來道︰「你不回頭看——,只能——去看你啦。」

尉遲驍腳步猝——一頓。

但宮惟還沒來得及有——動作,就在這時,前方台階上突——傳來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一群修士疾奔而來,為首赫——是鉅宗長孫澄風!

宮惟的右瞳瞬間恢復成黑色,只見長孫澄風已疾步而來,一向非常隨——的面容前——未有地嚴肅,上手就從尉遲驍那里接過——昏迷不醒的應愷︰「這是怎麼回——?下面發生——什麼?」又令弟子扶起尉遲銳,一皺眉道︰「劍宗大——這是中——幻術?」

尉遲驍道︰「大——,怕是——華仙尊驚尸。」

長孫澄風當場頓住。

但在那稍息之後,他立刻恢復——冷靜,低聲吩咐弟子︰「立刻將盟主與劍宗護送——陵。醫宗穆奪朱大——派遣門下弟子前來照應,已經到定仙陵外。」

兩名弟子迅速領命離去,長孫澄風又轉向尉遲驍,輕聲道︰「賢佷,實不相瞞,驚尸乃是罕有——知的玄門丑聞。且這地宮中的驚尸一旦外逃,恐將傷及無數性命,因此——不宜遲……」

他的意思是想讓謁金門少主協助自己清理眾多驚尸,但向來——分得力的尉遲驍卻一反常態,毫不猶豫地打斷——他︰「鉅宗大——的意思——明白。只是——謁金門老劍宗現曝尸在外,請待——先將祖父收斂歸葬後,再趕回來協助您清剿定仙陵內的驚尸吧。」

長孫澄風連婉言勸說都來不及,便只見尉遲驍轉過身,向宮惟一招手︰「——過來,愣著做什麼?」

宮惟正默默縮在角落里降低存在感,聞言一呆。

眾目睽睽之下,只見尉遲驍一挑眉角,那臉色竟有幾分嚴厲︰「你是——未來道侶,你不同——一起收斂祖父尸骨,還等——來請你不成?」

「……」

宮惟啞口無言,在周遭眾多詭異的視線中拱——拱手,賠笑道︰「是,是。」

長孫澄風啞口無言的程度比宮惟還甚,但千言萬語死——為大,的確不好攔著別——晚輩收斂祖宗遺骨,只得再——叮囑︰「那兩位賢佷注意安全,務必快去快回啊。」

宮惟一手掩面,佯裝沒看見旁——神態各異的表情,尾隨尉遲驍沿墓道折返回去。

他們剛才走——一炷香工夫才與鉅宗等——合,眼下卻是輕裝上路,速度更快,不到一刻鐘便順著青銅台階回到——下一層地宮里,轉過拐角便是當時遭遇老劍宗驚尸的那條墓道。

尉遲驍突——止住腳步,打——個手勢,輕聲說︰「你听。」

怎麼——?

宮惟下意識向他——指的方向側耳,卻並未听見任——異樣,茫——回頭道︰「——沒有……」

他動作驀——僵住。

勾陳劍鋒正抵在他咽喉間,稍微一動就血濺——尺,如同身後尉遲驍的聲音一樣寒意逼——︰「你到底是誰?」

宮惟眼楮微微張大。

「剛才遭遇老劍宗驚尸時,你對著尸體唱——一句咒詞,見——趕到突——就止住————那句詞——听過,是專門用來與死——對話的道——至高禁術之一,密通陰陽混沌大——咒。」

「你不是那個膽小怕——的低階弟子。」尉遲驍緊繃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問︰「你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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