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席老師！」夏的助理震驚地喊出了聲。
席乘昀——動聲色地頷——頷首, 然後收起——手機。
白綺和夏听見聲音，也——由齊齊轉過——頭。
夏紅歸紅，但要想和席乘昀接觸——, 機會還——多。男人從導師席走下來, 西裝革履地站在面前, 比之前還更要具有壓迫感。
夏抿了下唇, 低低叫了聲︰「席老師。」
席乘昀應——聲︰「嗯。」
下一秒，白綺就主動抱了——去︰「辛苦了。」
抱一下就松開——
常見的表示親密的方式。
但白綺剛一抱上去, 席乘昀就跟著抬手扶住——他的腰, 另一只手還抬起來, 摩挲了下白綺的頭毛。
這——姿態比起簡單的擁抱, 要來得更加的親密。
夏的助理在旁邊看得臉紅——紅，心說不知道席老師看新聞了嗎，看這樣子，一會兒沒準生起氣來更恐怖。
席乘昀沒有放開白綺，他低聲說︰「——們走吧。」
「嗯？這麼快？」白綺抬起——頭。
其實這就是再正常——過的隨口一問, 但落在席乘昀的耳朵里, 就像是在舍——得夏一樣。
席乘昀掃了夏一眼。
夏也——知道為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這位行業里令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前輩, 有點可怕。
但席乘昀臉上涌現了一點笑容，他輕聲說︰「——先走的——, 很容易被記者堵個正著。」
白綺點點頭。也對。
白綺︰「那我們先走吧。」
這下反倒是席乘昀怔——片刻，這麼輕易就答應走了？——會舍——得夏了？
席乘昀︰「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想和夏說？」
他拿出了分外大度的姿態。
白綺︰「沒事，也——是什麼要緊的東西。」
席乘昀嘴角微微一翹︰「嗯。」
白綺︰「反正已經加——微信啦。」
席乘昀︰「……」
夏沒什麼事，倒是夏的助理在旁邊禁——住打——個顫。
總覺得經紀人想的，蹭一蹭席老師的老婆, 可能是在自絕生路。這玩意兒是能隨便蹭的嗎？
白綺︰「走吧走吧。」
他已經先邁出了步子。
席乘昀這才沒有再理會什麼夏不夏，就這樣虛摟住白綺，一塊兒走出了後台。
其他演員本來還想再和席乘昀多說幾句話，節目組也想呢。結果這會兒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人走遠——
知道過去了多久，才有人忍——住說了句︰「夏到底是什麼好運氣？白綺居然是他粉絲？！」
這——還——沒背著說，夏和他助理都听見。
以前也有很多人這麼說夏，說他什麼好運氣，訓練三個月，一參加綜藝就成功成團出道，出道即爆紅。
那會兒他都嗤之以鼻。
憑什麼？憑的當然是他自己的實力。他——屑于和外人道也……
而今天……
可能是憑臉吧。
夏麻木地照了照鏡子，心想。
這頭白綺跟著席乘昀——車，完美躲開——記者。
他們的車打從節目組大門過的時候，白綺都忍——住咋舌︰「今天記者怎麼這麼多？……還有好多粉絲哦。唔，是因為你在現場嗎？哦，還有夏，他粉絲也多，流量也高。肯定有人來現場應援。」
席乘昀有點好氣，又有點好笑。
他低聲說︰「你看看手機。」
白綺點點頭，這才從兜里模出了調成震動模式的手機。
好家伙。
消息都給擠滿。
他往下滑通知欄的時候，手機還卡頓——三秒，然後才給他加載了出來。
穆東︰【綺綺！！！】
穆東︰【你咋肥事，你咋和——妹一塊兒追起那個什麼夏了？】
白綺腦袋頂上冒出了一個問號，然後再一滑，就看見——新聞推送︰《他竟是夏的粉絲[圖]》
配圖是他在《完美夫妻》里，轉頭對著席乘昀微笑的畫面。然後他這張抓拍，和夏的照片剪在了一起。
白綺︰「……」
這可能是粉絲離愛豆——近的距離了。
白綺小心翼翼地打開微博客戶端。
靠！
因為席乘昀讓他少看私信的緣故，他已經——常登陸那個生活號了。而前天他剛好下場幫夏挽了個尊，之後也就沒切回去。
現在好——……
席乘昀的照片就大剌剌地掛在他的首頁。
一看評論，都漲到+。轉發則是達到了7w+。
評論里，一幫夏粉瘋狂鞠躬感謝。
席粉則睜眼說瞎話︰【誰還沒有點愛好呢】
而轉發里「哈哈哈」的更多。
【想知道白綺看見席老師給夏發了b卡，是什麼心情。會有媒體鐵頭去采訪嗎】
【眾籌給席哥買一對好點的護膝，跪榴蓮的時候——會太疼】
【太羨慕夏了，——們家然然，要是也能做白綺綺的愛豆就好——qaq】
白綺看得臉頰發燙，耳根都泛紅。
這簡直是他職業生涯里的一次巨大翻車。
白綺都沒臉再看下去了，飛快地合起手機，干巴巴地說︰「對不起……」
席乘昀調起了車後排的擋板，他沒有立刻出聲。
白綺頓時把腦袋都垂下去了，小聲說︰「怎麼辦呀？是不是給你帶來了很大的麻煩？扣我錢吧……」
席乘昀的指尖動了動，他勉強按住了想要撫模白綺腦袋的沖動。
他在看見白綺小號上轉發的夏相關時，心底有那麼一瞬間，涌現了酸意。
好像一口氣吃——三個檸檬。
但這會兒席乘昀的狀態突然就松弛下來了。
白綺現在看——去，才更像是個大學還沒畢業的小孩兒。而——是那個全能的拿著錢職業扮演的白綺。
如果他一直沒有任何的紕漏，那麼他想的大概也就只是——「——是個合格的被雇佣者」。
但有——一點紕漏之後，他才能從這個身份里跳月兌出來一點……
席乘昀笑——下︰「扣什麼錢？——的錢都是你的。」
白綺听他還在說鏡頭前的台詞，氣氛陡然一下又輕松了，白綺嘴角憋——住彎了彎，然後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看——看席乘昀。
席乘昀坐在那里，依舊十足的紳士模樣，他反問白綺︰「你沒看嗎？比起你小號掉馬的事，他們更擔心你回家之後罰——跪鍵盤。」
白綺徹底放松了，他嘴角高高翹起，一笑起來，眼底都盛著光︰「那我怎麼舍得呀？」
席乘昀抬眸，問︰「演的還是真的？」
席乘昀從來不會說這樣的。
白綺怔——一下，——過很快意識到，可能是席乘昀在說玩笑。畢竟他們相處這麼久，已經——再像是剛合作時的那樣生疏了。
白綺重重一點頭︰「——的！」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謝謝席哥。」
席乘昀問他︰「知道下面怎麼演嗎？」
白綺眨眨眼。
席乘昀︰「你——是很喜歡夏嗎？……那麼，也許的確應該對——給b卡，有那麼一點的——滿。」
按理來說，喜歡多少個小牆頭，都是他自己的事，他——用為此感覺到愧疚。
但面對著寬宏大度，甚至主動把事情用輕松的語氣一筆帶過的席乘昀，白綺——端有——點心虛，他小聲說︰「也沒有很喜歡。」
……畢竟他還有很多小牆頭，啊——是。
席乘昀的心情，和在節目現場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他低低應——聲︰「嗯。」問︰「那買榴蓮還是鍵盤？」
白綺捏了捏指尖。
要這樣演嗎？
他在這一刻，好像切切實實地感知到了席乘昀的溫柔。
白綺抬起頭︰「榴蓮。……還能吃。」
兩個人一塊兒去超市買了榴蓮，然後才拎回——家。
蘇美嫻下班回家的時候，白綺正蹲烤箱面前烤榴蓮。
「綺綺你煮屎嗎？」蘇美嫻滿臉問號。
白綺︰「榴蓮，吃嗎？」
蘇美嫻哭笑——得︰「什麼玩意兒。」她和白爸爸都不愛吃這東西，——過白綺愛吃。
蘇美嫻忙轉頭一掃︰「席先生回去了嗎？」
「沒有。」席乘昀應著聲從廚房走出來，他剛洗——手，手——還帶著水。蘇美嫻低頭看一眼，都禁——住感嘆。能經得起鏡頭考驗的演員，在現實中的確是甩了普通人很大一截。
連手看——去都漂亮得像是藝術品。
然後這雙長得像藝術品的手，用紙擦去水，就這麼陪著白綺在餐桌前坐下，剝了榴蓮肉。
他遞給白綺︰「你先吃。」
倆人一塊兒吃榴蓮去了。
蘇美嫻︰「……」
也還挺……不錯。
有人陪白綺吃這玩意兒了。
這時候已經有人把抓拍到的背影放網——去了。
【是白綺和席哥嗎？——好像在超市遇見他們倆——買榴蓮了啊……】
【？？？】
【席哥太慘了叭】
夏粉看完出來又是好一波道歉。
而夏跟著經紀人回到了公司。
經紀人看他還在低頭玩手機，忍——住出聲︰「干嘛呢？別玩。一會兒見老總了，還玩！」
夏︰「給白綺發消息。」
經紀人驚——一跳，忍——住說︰「您還——是個勇士啊。」他說著讓夏蹭一下熱度，搞個雙贏。但心里其實也沒底。生怕人席老師反手把他們腦袋給削。
夏︰「嗯？」
經紀人︰「沒什麼。」
夏低下頭，還在想呢，白綺怎麼還沒回他消息？
他也是節目錄完，才惡補——下白綺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從而也知道——他的這個粉絲，很——得。他是個一級輟學學渣。而人家就是個終極學霸。
「門開——，快快。」經紀人一把把他推進——辦公室。
里面的老總轉——轉身下的皮椅，正對——夏。
他神色復雜地打量了幾眼夏，然後出聲說︰「夏啊，席先生和——通——個電話，說我們那個小嫂子啊，很喜歡你。所以呢，席先生免費為你資助了十個補習老師，——近一些沒必要的通告，都可以暫時推。就明天開始……好好上課吧。」
經紀人人都听傻了。
夏也听傻了。
經紀人顫聲問︰「十個……？那高中也沒見學這麼多門課程啊？」
老總一攤手︰「那誰知道呢？」
等他倆再從辦公室出去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更如喪考妣。
但老總都發話。
從第二天開始，夏粉就意外地發現，自家愛豆的行程有——變化……
粉絲當然會問啊。
怎麼回事？
難道——家愛豆的資源又被對家項景然搶啦？
和工作團隊有來往的大粉恍恍惚惚地應答︰【好像是……補習去了？】
【？】
這消息很快就沒捂住，得到了證實。
八卦論壇火速又起了個高樓。
【——表姑就在夏他們公司，給老總做助理的。說是節目錄完當天，老總就把夏叫過去，給安排——十個補課老師。據說，據說啊，是席乘昀免費贊助的】
【——的假的？】
【——的！夏現在除了練舞錄歌，就是上課】
【這是醋——吧醋——吧？】
論壇帖子越堆越高，轉頭就又被搬到了微博。
【夏打出了一張白綺輔助牌，席老師受到1點榴蓮傷害，然後反手朝對方扔出了十個補習老師，——他媽爆笑如雷哈哈哈】
臨近春節，眾人就這樣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度了過去。
席乘昀推了——少通告，就接——一個——
二十九這一晚，錄制地方台的春晚。
這家電視台可是花了重金，也——知道他們打從哪里听的小道消息，為了能把席乘昀請過來，還給白綺也劃——一筆出場費——
就躺著也能賺錢唄。
白綺咂咂嘴，忍——住感嘆，難怪大家都想奔著娛樂圈這個名利場來呢。
蘇美嫻知道之後，點點頭說︰「行，你們去錄。正好今天你爸回家，——去接他。你們不著急……」
席乘昀又給白綺訂了一套新西裝。
然後他只去彩排——兩次，就沒去了。
一轉眼，很快就到了二十九這天。
尚廣親自開車把人接到了電視台大樓，樓里已經有主持人為——活躍氣氛，開起了現場直播。
「听說席老師已經到樓下——……」
「啊？你們問白綺嗎？他應該也來了。」
「怎麼還有問夏的？夏今天在。」
這會兒滿屏幕都是【打起來，撕響些】。
還有個別的︰
【——听說，夏隊友爆料，夏最近睡著——都滿嘴數學公式，好像真要補了課去重新參加成人高考】
【——就想知道現在席哥還跪榴蓮嗎？嫂子哄好了嗎】
【席老師，拯救盲流的大慈善家！】
「等會兒啊，——幫你們去找找席老師。」主持人看著直播間人氣，眉眼都亮。
她在這頭說著說著，就听見——腳步聲，然後猛地一回頭，攝像頭一對準。
白綺和席乘昀就進入了大眾的視線之中。
他們穿著同色的白西裝，打著紅色領結，一個左胸口別著寶石，另一個右胸口別著寶石。
款款走來的時候，確實是雙重的顏值暴擊。
般配。
主持人都禁——住心想。
主持人也——想錯過這個讓流量暴增的機會，于是趕緊沖了——前︰「席老師，白綺，有空的——，咱們聊一下，玩個小游戲唄？」
席乘昀笑著問︰「有獎品嗎？」
「有！送筆記本，送手機，還有耳機，ipad，游戲機……贏——自己選。」
白綺也笑——︰「那玩什麼游戲？」
猜拳還是撲克，他都穩贏。
「來猜某個明星的作品……輸——的……這兒有個抽簽桶，自己抽懲罰，怎麼樣？」主持人興奮地說。
【——會讓猜夏的吧？那席哥還——得當場酸氣沖天？】
席乘昀︰「可以。」
主持人張嘴就說︰「請說出項景然初舞台表演的歌曲。」
白綺︰？？？
彈幕也︰？？？
【主持人牛逼啊！——以為你會說夏，沒想到你在第五層啊！】
【項景然是夏的對家啊——靠，白綺怎麼會知道？】
【？項景然危】
白綺……
白綺還——知道。
這也是他小牆頭之一，害。
但很明顯，前面已經掉出來一個夏了，——能再多掉一個了。
于是白綺只好搖——搖頭。
可見做人別太浪。
「席老師知道嗎？」主持人問。
席乘昀︰「——知道。」
主持人這會兒更興奮——，忙將抽簽桶往前送——送︰「來來來，抽簽，誰抽？」
白綺剛把手伸出去，席乘昀就按住了他的手臂︰「——來。」
席乘昀抽了一張簽紙出來，緩緩打開。
他讀出了紙條上的內容︰「請隨機挑選一個人坐在你的背——，然後完成十個單手俯臥撐。」
【主持人好勇……】
【這他媽是人干事？】
席乘昀站起身，利落地抬手解開西裝紐扣，月兌下西裝外套，再將扣得一絲——苟的襯衫紐扣也解了兩顆。
他說︰「來吧。」
主持人眨眨眼︰「席老師是邀請我嗎？——還蠻輕的。就八十多斤。」
席乘昀笑——下︰「那也——行。」
他看向白綺，說︰「過來。」
席乘昀幫他贏獎品哄他，這是一——順理成章的演法。
但白綺沒想到，結果兩人都沒答——來。搞得席乘昀還要馱著他做俯臥撐。
白綺自己演戲付出的時候，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輪到席乘昀來扮演哄他的角色時，白綺有點兒羞愧。
白綺眼底——自覺地流露出了幾分眼巴巴的味道，他望著席乘昀︰「行嗎？」
席乘昀︰「你試試。」
白綺其實也覺得選女主持是個更好的選擇，但他抿了下唇，還是走——過去。
席乘昀很快俯身下去，擺——個標準的俯臥撐的起勢動作。
白綺想著一會兒馱——動還能自己使使力，于是干脆跨坐在了席乘昀的背。
席乘昀的背部肌肉繃緊，隱約從白襯衣底下透了出來。
他飛快地抬起——一只手，反扣住——背——的白綺的腰，像是防止他摔下去。
然後席乘昀做——第一個俯臥撐。
直播平台一瞬間就沸騰了起來。
【臥槽臥槽！席哥為——哄老婆——的——所——用其極啊！】
夏粉滿眼含著淚水。
席老師——的是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