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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弟弟”是假的?

秋洛惡狠狠的威脅被被窩裹得甕聲生氣,听在林盡染耳里,只覺得可愛又好笑,他薄唇抿了又抿,嘴角仍是抑制不住微微上翹。

女佣輕手輕腳推著小車走進臥房,見家主正半靠在床頭,臉上尚帶著來不及收斂的笑意,臉色依舊是病態的蒼白,精神卻顯得輕松愉悅,連帶著周身揮之不去的沉郁之氣也散去不少。

女佣心中十分詫異,卻也不敢多問,只推著小車走到近前,小心侍候林盡染用藥。

今晚的林盡染仿佛變得好說話許多,一大碗散發著苦澀氣息的中藥,仰頭就灌下去,眉頭都不皺一皺。

女佣松了口氣,取出體溫計︰「先生,醫生吩咐了還要量一次體溫。」

林盡染有些不耐︰「快點吧。」

床上被子亂糟糟拱起來一團,秋洛一動不動地窩在里頭,听見女佣還要守著林盡染量體溫,頓時叫苦不迭。

叫秋洛這樣坐不住的家伙,維持足足五分鐘不能動彈的姿勢,實在過于為難他了。

被子里太悶,秋洛忍不住悄悄伸出一只手模到被單邊緣,輕輕撐起一條縫隙通風,稍一挪動,恰好踫到了林盡染的手指。

秋洛揮動著食指和中指,百無聊賴地戳了戳對方掌心。

男人不動聲色朝被子底下「瞥」一眼,沒有說話。

見他沒反應,秋洛膽子大起來,隔著光滑柔軟的緞面睡衣,模到男人曲起的一條腿,輕輕撓了撓他的腳底心。

這一下可太癢了,林盡染條件反射縮了下腿,腳趾都蜷起來。

女佣緊張地問︰「先生,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林盡染輕咳一聲,被子下的腳尖不輕不重地點了點青年,以作警告。

他慢慢挪動腳尖,尋到那條毛茸茸的貓尾巴,腳趾夾著輕輕碾動。

秋洛立刻把自己的尾巴撈回來,不動彈,也不使壞了。

等待佣人離開,他一下子掀開被子,大口呼吸幾下,抱著尾巴尖小聲嗶嗶︰「你也太壞了,尾巴很敏感的!」

林盡染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誰讓你搗蛋。」

話說到一半,林盡染被嘴里的藥澀味燻得不行,忍不住咳了幾聲。

秋洛見他咳得難受,立刻湊上去攬住他,一只手一下一下撫順他的後背,另一只手在胸口輕輕的揉。

掌心的溫度隔著絲綢睡衣熨帖著心肺,林盡染鼻尖嗅到青年身上清爽干淨的味道,忍不住順著力道朝他靠了靠。

「怎麼樣?有沒有舒服一點?」秋洛對自己的手法相當自信,他小時候生病時,大哥也是這樣安撫他的。

林盡染貪戀他溫暖的體溫,壓根沒听進他說什麼,只順著點點頭。

下一秒,自覺完成任務的秋洛卻放開了他,跑到衣櫃前翻翻撿撿,給自己光溜的上半身找衣服穿。

林盡染頓時靠了個空,沉默地盯著青年的背影,唇線慢慢抿直。

「你衣櫃里怎麼不是黑的就是灰的,也太單調了……」秋洛免為其難套了件白襯衫,扣子尚未系攏,便听見身後再次響起男人的咳嗽聲。

林盡染咳得厲害,脖子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紅。

「誒?你剛才不是吃了藥了嗎?要不要叫醫生啊?」秋洛無奈地爬上床,再次像方才那樣把男人摟在懷里,一邊給他順背,一邊在他耳邊哄,「深呼吸,深呼吸……」

林盡染順勢把頭靠在他肩窩,嗓音低啞︰「不用了,這樣就很好。」

秋洛的「土方」仿佛格外見效,人一來,林盡染平復得飛快,人一走,沒一會兒功夫,又開始咳咳咳。

這次秋洛卻不上當了,埋頭在房間的櫃子里翻箱倒櫃,任林盡染咳得驚天動地,也沒有搭理他。

林盡染見他沒反應,只好坐起身,一臉不滿︰「你在找什麼?」

「啊,有了!」秋洛掏了個寶貝似的,捧著回到林盡染身邊,十分擔憂地模模他的頭,像個關愛病兒的老父親,「我覺得還是這個比較適合你。」

林盡染低頭一模——一瓶急支糖漿。

「……」林盡染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啊~張嘴~」

林盡染深吸一口氣,「咳疾」立刻奇跡般地痊愈了︰「不用了,我好了。」

作為貓咪時,吃吃睡睡倒也舒坦,此刻秋洛變作了人身,反而呆不住了,林盡染特地遣走了二樓所有的佣人,方便秋洛四處溜達。

書房、健身房、家庭影院……秋洛到處亂竄,很快,他發覺了哪里怪怪的——他無論去到哪一個房間,總能在周圍三米以內,找到林盡染。

「你老跟著我干嘛?你不是平時很忙的嗎?」秋洛一身汗從跑步機下來,拽著襯衫衣領擦去鼻翼一層細密的汗珠。

不遠處,林盡染安逸地坐在沙發椅上,一手支著臉頰,另一只手端起咖啡,輕輕吹去面上熱氣。

青年上衣襯衫被薄薄的胸肌撐起,胸口汗濕了一小片,被他扯開,露出一小截精煉的鎖骨。

林盡染視線依然不緊不慢地落在秋洛身上,每一寸都細細看著︰「這里是我家,我想去哪里自然都可以。」

秋洛無言以對,身上一身臭汗,他決定去洗個澡,他月兌去衣褲,剛要邁入浴缸,突然想起什麼,回到浴室門口,拉開一條門縫。

林盡染果不其然正等在那里。

他被秋洛當場抓包,一時沒想好措辭,卻見秋洛探出半個腦袋,道︰「可以幫我搓個背嗎?我夠不著。」

林盡染慢慢挑起眉梢︰還有這等好事?

浴室里水汽氤氳,林盡染扶著牆壁瓷磚慢吞吞踱進去,卻失望地發現秋洛已經在浴缸里坐下了,只留了一個後腦勺給他。

秋洛懶洋洋打個哈欠,趴在浴缸壁上,眯著眼楮,享受著林總裁的親自服務,美滋滋得像只模順了毛的大貓。

他昏昏欲睡地發出點評︰「林總手藝不錯,以後要是改行開澡堂,我一定光顧。」

林盡染不輕不重地捏著他的後頸皮,湊到青年耳邊,似笑非笑︰「既然如此,我收點小費也是合理的吧?」

男人的低沉磁性的嗓音仿佛帶著魔力,秋洛已經舒服得快睡著了,嘴里嘟囔著︰「什麼小費……」

林盡染攬著他的肩,緩緩湊近青年後頸,就在雙唇即將貼上那片濕潤的皮膚時——

噗通一聲!

「喵!」

突然沒入水里的小黑貓奮力掙扎著,好不容易扒住浴缸邊緣鑽出水面,腦袋一甩,用力抖了抖滿身是水的毛。

抬眼就見被自己淋了一身水的林盡染,黑著臉站在那里。

「你就不能晚點再變回去嘛!」

秋洛像只炸毛的海膽似的浮在浴缸里——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貓貓委屈.jpg

※※※

幾天後,陳秘書將一張來自秋家宴會的請柬放在林盡染書桌上。

小黑貓蹲在一旁,將請柬內容翻來覆去看了三遍,興奮地搓了搓爪子。

沒想到再次接近穿書者的機會,這麼快就來了!

听陳秘書念完請柬內容,林盡染緩緩眯起眼,隱約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如果只是一場普通的宴會,為什麼特別提到了可以帶寵物呢?」

秋洛一愣,暗道怕不是穿書的家伙故意在引誘自己去?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為了奪回身體,就算龍潭虎窟也得闖一闖!

林盡染不知道為什麼秋洛如此執著去秋家,但他顯然不希望秋洛去冒險︰「我看還是找個借口,讓陳秘書替我回絕了。」

「喵!」秋洛一把抱住對方的手臂,大聲反對,可這次林盡染卻是鐵了心不想讓他去。

小黑貓氣鼓鼓地把尾巴甩得啪啪響。

啪啪啪啪啪——

「你撢面呢?」林盡染無可奈何地嘆口氣︰「帶你去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秋洛眼前一亮,迫不及待支稜起耳朵︰「喵?」什麼條件?

林盡染模到桌上的請柬,重新封入信封︰「離秋家的宴請還有一段時間,這個周日不去公司,我要你好好陪我一天,我說什麼你都得乖乖照做,如果我滿意的話,就破例帶你去。」

林盡染若無其事提出約會的要求和霸王條款,立刻側耳傾听,期待著秋洛的反應。

可是他等了好一會兒,連聲貓叫都沒听見。

林盡染心中微微有些失望,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行嗎?

他在心里嘆口氣,正準備再度開口時,桌面突然劃過一道沉悶的摩擦聲,緊跟著,那台已經淪為貓咪玩具的電子辭典,響起一聲平板的電子音︰

「好。」

林盡染一愣,想不到電子辭典竟然被小黑貓開發出了這種用途。

「難道你可以用這個跟我對話?」

秋洛無奈地倒平耳朵,你這是在為難我胖虎!

※※※

翌日,集團總部有個重要會議需要林盡染主持,有跑路前科的小黑貓,這次被林盡染別在了褲腰帶上,看得牢牢的。

一進入工作狀態的林盡染忙得昏天黑地,秋洛百無聊賴地趴在總裁辦公室沙發里打滾。

以前秋洛不懂為什麼貓咪總喜歡追自己尾巴玩兒,如今有了資深當貓經驗的他,終于恍然大悟——實在是因為沒有別的可以玩。

總裁辦公室門外是秘書處,從秘書到助理足有五六個人,除了陳秘書以外都是年輕女孩。

很快秋洛挖掘出了排解寂寞的新樂趣——在林盡染辦公室門口當招財貓,逗弄路過的可愛秘書小姐姐。

當陳秘書一臉疑惑地從空蕩蕩的秘書處出來,這才發現林總辦公室門外圍著一圈女員工。

她們一個個手里拿著零嘴,排隊向秋洛「進貢」,而後貓咪矜持地點點爪子,才得以上前擼一擼貓咪,或者拍個合影。

陳秘書嘴角一抽︰「這貓大爺又來了!」絕對是成精了吧!

當門口的人越聚越多,甚至還有夾雜著個別男員工混跡其中時,林盡染終于黑著臉出現在門口,冷冷扔下一句︰「你們很閑?」

人群立刻作鳥獸散。

「這麼想要人陪?」林盡染戳戳貓腦袋。

無聊到要數尾巴毛的秋洛,立刻摟住對方的脖子貼貼︰「喵!」

估模著離會議時間還有一會兒,林盡染把文件放到一邊,微笑起來︰「拿你沒辦法。」

陳秘書抱著一摞資料走進總裁辦公室時,震驚地看見林總在玩兒盲牌,而他的對手,居然是那只貓大爺。

林盡染端坐在沙發里,兩指捻著一張七筒,指月復輕輕摩挲凹凸不平的刻痕辨識牌面。

他面容肅穆,低頭沉思,專注認真的模樣仿佛在思考未來的集團金融走勢。

對面那只貓大爺呢?

只見小黑貓踮著肉墊,悄無聲息地挪到林盡染身旁,夠著腦袋偷窺他的牌面。

而後又悄模模挪回去,小心翼翼伸出毛爪,從中間偷了一張牌,扒拉向自己。

「喵!」到你了到你了!

秋洛蹲在原地揣手手,尾巴得意地搖來擺去,仗著林盡染是個瞎子,囂張得無法無天了!

林盡染似乎十分為難,想不通好好一手牌怎麼越打越爛,他蹙起眉頭,片刻,搖頭嘆息一聲︰「是我輸了。」

說著,他從手邊模了一盒點心推到黑貓面前,「看」著秋洛埋頭享用戰利品,忍不住微微揚起嘴角。

陳秘書只覺得自己的三觀都在崩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可能是他打開門的方式真的不對。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同一時間,這座城市遙遠的另一端,秋宅。

自從賈祝決成為秋家二少以來,他的日子過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佣人環繞,錦衣玉食,沒有數額上限的黑卡任他揮霍,院子里跑車兩三輛,以前他連模一下都是奢侈,如今每天換著開,開哪一輛都要看心情。

從前那些瞧不上他的導演、明星們,變著法奉承他,劇本角色任他挑選,就連在圈里一向以高冷著稱的影帝關凌,也不得不屈就,給他搭戲。

除了那只討人厭的黑貓以外,現在的生活對于賈祝決而言簡直就是天堂。

雖然不知道那只黑貓究竟是何方神聖,不過沒有關系,反正等到宴會那晚,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他了。

賈祝決在衣櫃里挑挑揀揀,不斷試衣服,看著鏡子里身材近乎完美的青年,和那張不屬于自己的俊臉,突然無端有些嫉妒。

「算了……反正現在也是我的。」

他隨手挑了一件,看了眼手機,給關凌發去的問候信息,像往常一樣石沉大海。

賈祝決不悅地皺起眉,這關凌不冷不熱的,也太難接近了,給他發的消息,十條里面最多回一條,惜字如金到能發一個字,絕不多一個標點符號。

賈祝決有些不高興,明明這本書里人人都寵愛自己,偏就關凌這個正牌攻,在書的前半段對他愛答不理的。

他轉念一想,要不了多久,對方就會按照書中劇情「真香」,今天的愛答不理,就成了明天的高攀不起,到時候還不是任自己搓扁揉圓?

賈祝決剛換好衣服出門,不料迎面撞上端著拖把和水桶的女佣,她剛做完衛生,手里一桶髒水,一不小心全灑在了賈祝決那件昂貴的高定西服外套上。

「啊!」女佣慌張驚呼一聲,「二少爺!抱歉!我沒想到您會突然開門,麻煩您把衣服換下來,我立刻幫您清洗干淨!」

拖洗過廚房地板的水,充斥著一股濃郁的油煙和腐壞的臭味,把賈祝決整個人都染得臭烘烘。

他氣急敗壞地推了她一把︰「你是白痴嗎?你知道這衣服多少錢嗎?你這種鄉下人一輩子都買不起上面的一粒扣子!」

女佣被罵得狗血淋頭,心底不由泛起委屈,車禍以前的小少爺最可愛了,從來不會責罵他們,可如今卻動輒為一點小錯大動干戈。

「小洛。」秋凜站在走廊另一側,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

老管家安靜地跟在秋凜身側,微笑著同賈祝決對視,他手里抱著一份病例報告,還有一沓厚厚的資料,不知里面寫著什麼。

老管家慢條斯理地把病例報告也塞進資料夾。

賈祝決一驚,見對方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松了口氣,又忍不住抱怨說︰「大哥,我最近又開始頭痛了,我想去海邊散心,你上次答應我的游艇什麼時候買給我啊?」

「你最近花錢的地方好像很多?」秋凜同他一起下樓走到小廳。

那里有一架黑金復古意大利手工限量版鋼琴,秋洛小時候最愛拉著自己在這里雙人聯彈,寶貝得像兒子似的。

賈祝決隨手將月兌下來的髒外套擱在鋼琴上,道︰「誰讓那些跟我一個劇組的大明星都喜歡炫富呢?我堂堂一個富二代,總不能不如他們吧?」

秋凜深吸一口氣,想起昨天與「弟弟」主治醫師的談話,眉頭狠狠一跳。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賈祝決的神情,忽然道︰「小洛,你我很久沒有一起聯彈鋼琴了,不如和我彈彈琴,放松一下精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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