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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蜥蜴的廣津柳浪, 總喜歡在任務結束後來一支香煙,吞雲吐霧間,欣賞混雜槍響的敵人慘叫同時, ——能靠焦油與尼古丁隱去蔓延開來的血腥味,心情舒暢。

黑子哲也會抽煙,原因起始于對方贈予的煙草,並未上癮, 只是在他覺得煩躁或是想消磨時間時, 才會偶爾來上一支。

他面容稚女敕,重塑身體停止在死亡時的模樣,勉強靠干部一身衣裝隱去青澀, 內在卻是實打實的成年人。離開書店後,提前守候在目標人物逃竄時必經的小巷口,指間夾一支香煙,神情冷冽,壓迫感比起方才展露給前隊友們所看的強上數倍。

只有在這時, 黑子哲也所擁有的年少感,才會消失的一點不剩。

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混雜在人潮中, 正極速逼近——年所在的方向。

他能听到那受驚嚇——度後的喘息。

那人似乎也意識到了, 自己是被捕獵者玩弄于股掌——中的獵物,無論逃向——處,隱藏在暗中的視線都如影隨形, 無法擺月兌。

兩座——樓之間間隔不大,堆積滿各種被非法遺棄的雜物,無人打理,陰暗腐臭。他出現在小巷口,單手撐住牆壁稍作喘息, 咬緊牙關,以人群為遮擋,扭過頭去望向幾十米開外的身後,緊追不舍的黑色不明物。

那像是影子,更像是黑暗的具現化,在人群之中游走,對他緊追不舍。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仿佛在瞬間,——往十多年塑造的世界觀轟然坍塌,嘲笑他可笑的觀念。

其余人根本看不見那種違背科學常理的東西,只會對他的一路狂奔指指點點。

青年側身擠入狹窄的小巷,屏住呼吸,躬身藏在雜物堆後,就像是玩捉迷藏的孩童,總喜歡找不易被人發現的角落。

他也——希望寄托于藏于此處,躲避開不明物的追捕。

意外的是,那些黑影消失了,時間過去了或許幾十秒,幾分鐘,漫長到他狂跳不已的心髒都平緩了,悶痛感淡去,漸漸能喘得——氣。

精神緊繃的青年都沒能再看到那些奇怪的存在,仿佛——前的瘋狂追逐,只不——是他的幻覺。

他背靠牆壁,渾身力氣陡然被抽空似的滑落,大口呼吸著。倏地,眼角余光撇到不遠處,微弱的紅色光點在半空中懸浮,忽明忽現。

是點燃的香煙。

黑暗中有人。

青年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艱難掰——半身,神情僵硬無比。

是煙的話,就代表不遠處的那個應該是活人,而非奇奇怪怪的黑色陰影,沒什麼好怕的。

身後馬路忽然疾馳——一輛開了大燈的轎車,即便只是短暫一瞬,刺目光亮也——小巷內照得宛如白晝。

青年背對巷口,車燈將影子拖得極長,在巷子深處,他眼楮捕捉到一位身著黑色西裝,面龐白皙的人影,自己的影子有大半打在他身上,遮掩住了那人面容,卻遮不住那抹極為罕見的水藍——

懸的心髒落下,青年發出一聲短促的疑惑,隨後以痞里痞氣的聲音,念出一個他許久未曾叫過的姓名。

「哲也?」

「……」

黑子哲也抖了抖煙灰,凝視著來者整整三秒,又——香煙遞到嘴邊,一言不發。

那是個留有雷鬼頭的年輕男性,放日本這種地方,會折騰近似發型的人可不多見,兩邊耳朵各自打了一對銀色耳釘,是穿透耳骨的類型。他面容同樣顯得有些老氣,與青峰大輝類似,大概能用「明明只是個——中生,看著卻飽經風霜」這樣的話來形容。

至于為什麼能確認他是高中生,是因為那張臉,跟記憶中的某人逐漸重合。

黑子哲也向前走出一步,面容暴露在落入巷內的微弱光束中,他口吻冷淡,吐出一口煙圈。

「灰崎。」

他回應著那人的名字。

灰崎祥吾,曾是帝光籃球部正選,不折不扣的不良少年,在奇跡的世代出名——前退部。兩人交情算不得深,也沒有多——交流,對方退部之後,便是在學校中也很難遇到了。

他沒想到再次見面時,會是這樣一副場景。

「哈,那是什麼打扮,你不是乖寶寶嗎,怎麼——抽起煙來了?」

見到小巷中的人勉勉強強算熟人,灰崎祥吾的那些擔驚受怕頓時全消。

他俯去,湊到黑子哲也面前,故意「嘖嘖嘖」了幾聲,顯然是在嘲弄他叼在嘴中那支已經燃盡一半的香煙,語氣戲謔。

「——有灰崎、不是灰崎君?你終于放棄那惡心的敬語了?」

黑子哲也並未理會這些挑釁言語,他只是沉默回望著,似是在斟酌什麼。

在灰崎祥吾的印象中,黑子哲也是那種再乖巧不——的類型,在籃球部一眾人中人也迷你,——會在奇怪的地方認真,他退部時都會跟出來追問原因。

當然最主要的是,被他搶了吃的根本不會在意,一點意思都沒有,壓根享受不到掠奪的快意,留給他的感覺只剩下無趣。

能見到這樣一個乖寶寶,傍晚在黑燈瞎火的小巷里獨自吸煙,著實讓灰崎祥吾嚇了一跳。

該說什麼,人不可貌相?

他看到少年猛吸一口煙,黑暗中的緩慢燃燒的星火猛然亮了幾分,——後重重——繚繞煙霧吐出。動作熟練到絕非好奇嘗試的初學者,也不是那種單純憋了一嘴煙,根本沒吸入肺部,不會裝會的類型,配合他一身看似莊重無比的服飾,確實很像那麼一回。

黑子哲也——快燃到底部的煙頭隨意丟落在地,用鞋底徹底捻滅,被手腕遮住的右手袖口中滑出一柄折疊刀,隱藏在灰崎祥吾看不見的死角,隨時可以出刃。

他冷冷望著跟國中時期相比形象大改的青年,問︰「福田綜合是靜岡的學校,為什麼你會在東京?」

「哼,關你什麼。」

本就心性散漫不羈的青年,對于這種命令式的口吻自然是再討厭不——,壓根不會好好回答。

黑子哲也的眼神更暗幾分。

公事和私——,他一直能分得很清楚。曾經屬于自己的友情固然重要,但天平的另一邊的籌碼若是港口黑手黨,他根本不會猶豫。

能從他兩位部下手中逃月兌,普通人是無法做到的,因此,他必須要撬開對方的嘴。

「接下來的問題,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敢說一句不必要的話──」——年語句稍作停頓,伸手搭上灰崎祥吾的肩膀,強行——他壓到半跪在地上,以俯視的狀態警告,「就可以不用再開口了。」

「唔!!」

肩膀傳來的重量仿若千斤,痛到他一時間甚至失了言語。灰崎祥吾腦子有些發懵,等到膝蓋磕地的痛處隨著神經末梢傳來之後,才後知後覺反應——來發生了什麼。

他居然被黑子哲也壓迫到這麼狼狽?

那個黑子哲也?!

「很痛啊──喂喂、不是吧,你認真的?!」

脖頸間傳來的冰冷觸感與微弱刺痛,讓罵罵咧咧的灰崎祥吾頓時熄了聲,臉色在蒼白和難以置信——間來回切換。

黑子哲也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身後,一手緊緊抓住他頭發末端小辮,扯得頭皮生疼,逼迫他不得不——脆弱的咽喉暴露在外,另一只手則緊緊握住一把小刀,他余光甚至能瞥見一抹寒冷金屬光,橫在自己脖子前。

就像殺雞前給雞放血似的。

「來這里的目的是什麼?」——年清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听到黑子哲也的發問,不經大腦思考的話語立刻月兌口而出。灰崎祥吾扯動嘴角,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現狀,語意間的嘲諷濃厚到仿若滴出水來。

「哈?這能有什麼目的,來玩玩而已,能問出這種話的哲也你腦子有問題吧?」

他脖間霎時間一痛,有什麼溫熱液體緩緩流淌而——,沒入衣領。

毫無疑問,那是他的血。

「不要讓我重復第二遍。」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灰崎祥吾︰「……」

這一次,青年終于收斂了所有嬉皮笑臉。意識到對方是在玩真的,饒是將打架當作家常便飯的灰崎祥吾,也不由得感到一陣荒謬。

黑子哲也該不是瘋了吧?!

灰崎祥吾倒吸一口冷氣,他能感覺得到,自己若是不按對方所說的做,怕是會立刻血濺當場。趨利避害是人類的本能,他亦是如此,只能艱難組織語言,回答說︰「……line——認識了一個東京的女生,趁著周末過來找她玩。」

「去開房了嗎?」

「……還沒有。」

縱然很想吐槽為什麼黑子哲也能把這種限制級的——說得毫無羞恥感,他都不感到尷尬嗎什麼的,灰崎祥吾還是艱難的深呼吸,強迫自己——話說下去。

「我陪她來這里的夜店蹦迪,她踫到熟人,拜托她送——一些影像帶回店里,剛好順路去後面一家酒店,我也陪著去了。」

也就是說是完全無關人士了,與最初的預料相同……

黑子哲也內心有了定奪,立刻問及重點︰「看守你的兩個人,是怎麼打敗的?」

「我沒有打!他們突然起了內訌,我就趁機趕緊離開了!」

黑子哲也︰「……」

他輕嘖一聲︰「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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