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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晴雪沒想到他會追問, 她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前,已經是過去了,沒什麼的。」

伯爵說︰「你們還有過去?」

孫晴雪吃驚地瞧了他一眼,臉更紅了︰「不是這個意思呀。」

心里嘀咕這人直白到不像個彎彎繞繞多的人類。

伯爵也不至于難個小姑娘, 想起那日副本里發生的事, 瞥了眼孫晴雪, 換了個話題︰「你知不知道杜唯?」

孫晴雪眼中閃過一抹嫌惡︰「知道,怎麼了?」

「他是和聞無生有什麼恩怨麼?」

伯爵記得, 那個叫杜唯的玩家被辜日攛掇要將聞無生票出去, 後來也是因為杜唯, 葉澤明和聞無生間爆發了沖突。

孫晴雪道︰「是不是聞無生不跟你說?」

伯爵說︰「我沒太問,問了他那個性格也不大會說,所以才問你,你肯定知道。」

他笑了一下。

冷冰冰的人一反常態笑了, 親近感撲面而來, 孫晴雪受寵若驚,心頭直跳。

她道︰「其實我們知道的也不是特別清楚,就你猜的那樣,他這麼多年一直懶得解釋。」

「當初鬧成那樣, 我們都看不下去, 我們知道他絕對不是故意的,——是其他不了解他的人肯定不這麼想。」

「我們當時勸他,讓他低個頭求個情, 記處分就記處分, 怎麼都行,只要別被開除出去,結果他就笑笑, 二話沒說拿著自己的東西當晚就走了,沒鬧沒叫屈也沒道歉。」

孫晴雪黯然道︰「我這——年一直受不了他這樣不清不楚的,所以才總找他,——其實心里也清楚,當年那事兒鬧還是道歉,都憋屈,他自己干干脆脆的走,還體面點,就是太委屈了。」

伯爵皺起眉頭︰「到底發生什麼了?」

「聞無生在學校里太出類拔萃了,喜歡他的女生特別多,院長又對他另眼相看,他還有點不合群……」

伯爵驚訝不已︰「他不合群?怎麼會?」

他朝店內看了眼,聞無生神——專注地給槍上——彈,邊上邊和女客人交談,女客人被逗得直笑。

「是啊,沒想到吧,很多人听到都覺得很意外,」孫晴雪抿了下唇,苦笑道,「——是是真的,我很小就認識他,他的成長歷程,是很明顯的從內向到外向的過程。」

「他小的時候特別孤僻特別狠,人家罵他是……野種,他就直接一拳上去,打不過就咬人家,他打架可厲害了,因為欺負他的很多。」

「我第一次見他就在局——里,他當時犯事兒了,拿塊板磚,把人拍的頭破血流,那個時候他才十三四歲吧,特別嚇人,一雙眼楮特別冷,很多女警察都不敢跟他說話。」

孫晴雪回憶起當時,眼楮里有細微的光亮,不好意思道︰「我當時差點被他嚇哭了。」

伯爵一時無法將那個凶狠戾氣的少年和成日插科打諢、淡泊隨性的聞無生聯系上。

「你別看他現在什麼都不在乎,很多東西一開始肯定會在乎的,佛其實是看開後的取舍,——哪那麼容易看開啊。他現在活的越簡單,以前心理就越復雜,只不過那些掙扎痛苦我們看不到,他也懶得跟人說而已。」

「這是院長跟我說的。」孫晴雪嘆了口氣。

伯爵沉默了,又看了眼店內的聞無生,看著他含笑送客人出來,客人羞赧地和他道別,說好了下次還來。

聞無生的一舉一動都是入世合群的,甚至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做的比鬼族交際花白羽還好。

白羽骨子里是驕傲的,溫文爾雅只是他自詡高貴之余施舍給弱者的風度——

聞無生好像不是,他不驕傲,——也不自卑,沒巴結過誰,——也不拖累誰。

他對所有人好像都有一種漠不關心的一視同仁,乃至關懷。

他的溫和有一種游離感,是無目的的。

伯爵一瞬間明白什麼︰「所以他對誰都嬉皮笑臉的,反倒是因為他不在乎那些人?所以無所謂好,也無所謂壞?」

「小時候是倔著,是計較,是放不下,現在是一種……」伯爵笑了下,覺得有點奇妙,「你們都是傻逼、老——不——你計較的心態?」

孫晴雪也笑了︰「對,他曾經——我開玩笑說,人家傻逼,他以前總喜歡報復——去,後來想明白,狗咬你,你不跑,或者喂他吃屎哄它,你還要——他對咬嗎?那你是什麼?」

孫晴雪道︰「所以他對誰好,反而不能證明什麼,很可能他嘴上哄著,心里罵人傻逼,他老表里不一了。」

伯爵臉色微變。

「他能因為誰生——,才是他真的在乎到不行,你看他什麼時候生過杜唯的——,他也沒生過我的——,」孫晴雪吐了下舌頭,「所以可能我在他心里也是個傻逼。」

伯爵眸光微郁。

聞無生也沒生過他的——,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一直讓著他哄著他。

「他曾經主動終結過無數段人際關系,現在留下的,都是他暫時感到舒適的,所以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你說那麼多,是想你好好珍惜他。」

伯爵心不在焉地「恩」了一聲,過了片刻才道︰「那杜唯怎麼——事?」

孫晴雪無奈︰「你看我都忘了說哪兒了。」

「當時杜唯一直看他不順眼,覺得他目中無人,要‘教訓’他,老欺負他,每次都砸腳,梁——越結越深,結果某天聞無生忽然半夜三更模到他宿舍樓,把他給咬了。」

「咬了??」

孫晴雪點點頭︰「就脖——上。」

「我們都難以想象,他心那麼黑,真要報復杜唯,方法多的是,——必進人宿舍樓咬人家?那麼多雙眼楮,還有監控,這不是給人家送把柄麼,——聞無生也的確咬了。」

「就為這事他被開除了?」

「對。」

孫晴雪並未注意到伯爵神色有異。

伯爵沉默片刻,道︰「那天是不是月圓?」

孫晴雪愣了一下︰「這我不知道,我不是靈校的,我是听我姐姐說的,听說水分太大了,真實——況你得問聞無生。」

伯爵點點頭︰「那你——他……」

孫晴雪坦言道︰「組織分配的,他被開除後,自然就沒婚約了。」

伯爵挑了下嘴角︰「那他被開除還挺不錯的。」

孫晴雪震驚,表情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有點懷疑精了那麼多年的聞無生也有識人不清的時候。

……

孫晴雪走後,伯爵進店,聞無生喝了口汽水︰「干嘛去了?」

伯爵沒搭理他,邁開長腿,徑自走到收營台前,修長的胳膊枕在擋板上,居高臨下地看坐在收營台後的聞無生。

「干嘛?」聞無生仰頭看他,暗道自己眼光真好。

美,哪個角度都無可挑剔的美。

門口又進來個女客,聞老板剛要起來迎接,伯爵指尖敲了敲擋板︰「坐下。」

「別鬧,待會兒陪你玩兒。」

聞無生給周允使了個眼色,叫他先去接客。

伯爵道︰「你店里怎麼收費的?」

聞無生隨口道︰「一小時一百。」

「你教?」

聞無生「恩」了一聲,表情微微疑惑。

「他想自己玩就自己玩,想讓人教就教。」

邊上的姑娘走到前台,驀地看到前台邊的二人,呼吸滯了滯。

那是兩個比起明星不遑多讓的男人,一個精致俊美,高不可攀,是線條細膩、色彩絢爛的宮廷油畫,一個則是素描速寫般的灑月兌質感,不太拘泥于細節,整體上給人的感覺卻極有沖擊力。

兩個風格截然不同的男人卻靠得極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在一邊介紹項目直接被無視的周允默默嘆氣。

自從伯爵來了以後,他老板注意外在形象以後,他家的店一下——比鴨店生意還好,不玩進來逛的漂亮小姐姐也多的是,都是免費的人氣。

事實證明,他老板是完完全全能靠臉吃飯的,他因自己的糙,錯過了一個億。

「您好,我是朋友介紹過來的,——況我都了解了。」漂亮姑娘悄悄吸一口氣,湊上去道。

聞無生剛要站起來,被伯爵按住了手。

「你干嘛?」聞無生瞥了眼邊上瞪圓眼楮的姑娘,低聲道,「別鬧。」

「我沒鬧,」伯爵偏頭看向客人,「我先來的,不好意思。」

姑娘被他盯著一下——就不好意思了,心頭亂跳︰「那肯定的,先來後到,我不急!可以等的。」

「你听話。」聞無生無奈,低聲哄道。

都開始假裝客人不讓他做生意了。

伯爵一把拽過聞無生的手,掏出一百塊,塞進他手里,還替他彎上了手指。

聞無生一臉震驚地看著手里的毛爺爺︰「你干什麼!」

伯爵傾身,湊到耳側,低低道︰「聞老板,我也要抱著教。」

聞無生握著那張鈔票,彎曲的手指發僵,過了一會兒,臉破天荒的燙了起來,低聲警告︰「你別胡鬧。」

「認真的,」伯爵似笑非笑,「我的錢就不是錢了?不是做生意嗎?我的生意就不是生意?」

聞無生噎了下。

「你怎麼教別的小姑娘的,記得給我也來一套,」伯爵見他稍顯窘迫的神——,心——大好,悄悄道,「咱們那麼熟,是不是還能送點別的服務?」

聞無生倏地站起來,深吸了口氣,全當听不懂,在伯爵揶揄的眼神里,輕描淡寫道︰「那您這邊請。」

伯爵見他硬氣,還能裝,逗他的心忽然更盛了。

店里的姑娘眼看著那邊兩個肢體總發生觸踫的男人,激動得想尖叫,忍住了,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

周允心里祈禱別再進來新客人了,偏偏又有幾人進來。

進來了,就再也沒出去的意思了。

聞無生在一顆顆上——彈。

「聞老板,你裝這麼慢,是在浪費我的錢嗎?」

聞無生額上青筋跳了跳,動作肉眼可見地快了起來,很快上好,拿濕紙巾擦了擦槍把手,才把槍遞給他。

伯爵卻並不伸手去接,無辜道︰「我不會。」

聞無生深吸一口氣,忍住了,拉起他稍顯冰冷的手,把槍揣進他手里,冷淡道︰「握好。」

伯爵欣然一笑,非常配合。

聞無生抿了下唇,故作淡定地從後抱了上去。

身後開始有尖叫聲。

周允簡直沒眼看,饒是他個直男都面紅耳赤。

這還是聞無生第一次主動抱他,以前都是他想,聞無生拒絕,他想,聞無生拒絕,循環往復。

唯一的那個不算吻的吻,還是他主動討的。

「聞老板,你是不是不會抱人?」伯爵低笑道,「你——別的客人,也這麼僵硬嗎?」

「聞老板,我不是姑娘,你可以不用這麼紳士,我不介意你靠近一點。」

「聞老板,你槍法退步了。」

「聞老板,我沒听懂,再來一遍。」

「聞老板,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有沒有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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