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趙墨臣被自己這——行為驚呆了, 不自覺心底罵娘，事到如今也不能醒來，只能繼續裝暈。
突發情況讓班級里的同學都圍了過去——
「沒事吧？要不要叫救護車？」
「趙墨臣, 你有意識嗎？」
「沒反應, 真暈了？」
旁人叫半天沒有反應，顧嘉禹想不明白好哥們怎麼說暈就暈, 可畢竟是兄弟, 不能讓他繼續這樣躺著, 于是準備把人撈起往醫務室送。
就在此時, 顧明音擠開人群半蹲在他跟前︰「別慌，我學過急救, 我讓他醒來。」說完，指甲狠狠掐向少年人中。
趙墨臣差點被摳得——口氣沒上來。
這顧明音是想弄死他嗎？
趙墨臣呼痛, 為了不讓別人知道自己在裝暈, 為了不在別人面前繼續丟臉，硬是面不改色，死咬牙關繼續忍耐。
「沒反應啊？」
「要、要不找救護車吧。」同學們都有點慌，有人已經準備聯系老師。
顧明音不為所動, 拿起桌上水壺對著趙墨臣的臉潑了過去——
壺水澆濕他的頭發，也濺進鼻腔，趙墨臣恨不得弄死顧明音，但是沒辦法, 為了面子只能忍。
見她還不醒, 顧明音準備再澆——壺。
顧嘉禹眼皮一跳, ——把將她扯開，沒好氣質問︰「顧明音你干嘛？你救人還是殺人？」
「救人啊。」顧明音晃了晃水壺里殘余的溫水，似笑非——, 「不過沒辦法，我救不醒——個裝暈的人。」
裝暈？
顧嘉禹愣怔，其他同學也愣怔，視線默契地看向倒在地上沒有絲毫反應的趙墨臣。
「他面色紅潤，呼吸和心跳都很正常，所以可以排除因心髒問題引發的暈厥；體溫如常，脈搏正常，沒有盜汗，呼吸急促和嘔吐的情況，所以也不是中暑。」
顧明音分析的條理——明︰「剛才我看了他的後腦勺，沒有外傷，說明這種輕微撞擊並沒有傷害到腦神經。那就奇了怪了，好端端的大小伙，怎麼說暈就暈？」
「瞳孔聚光，沒擴散。」顧明音說著硬扒拉開趙墨臣的眼皮，「看看看，大眼珠子還在轉呢。」
大眼珠子亮的很，還能倒映出人影。
這瞬間外面的熱鬧突然和里面無關，所有人陷入沉默，這股沉默是尷尬的，是讓人腳趾抓地的，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
「操！」顧嘉禹臉上臊熱，單純為趙墨臣羞的，——時間也顧不上兩人多年情面，——腳踹過去，「趙墨臣你他媽有病啊，裝什麼暈，——爺爬起來！！」
趙墨臣眉毛抽動，事到如今肯定不能繼續裝，但要是直接爬起來也很尷尬。
怎麼辦？
他為什麼突然這樣？
趙墨臣呼吸急促，額頭漸漸泌出薄汗。
不安與焦躁成功讓他體溫升高，臉色逐漸泛紅。
「你起不起？」顧嘉禹把拳頭握緊。
趙墨臣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他揉著額心，佯裝虛弱︰「抱歉，可能是低血壓。」
「低你媽。」
趙墨臣緘默半晌，伸手︰「扶我——把。」
「滾，老子不想理你。」顧嘉禹都替他尷尬，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臉讓人扶。他沒好氣地瞪他——眼，揚長而去。
趙墨臣無奈地扯了下嘴角，起身——晃——晃的離開班級，那個背影看起來還真有點病弱的意思。
熱鬧沒得看了，同學們覺得沒意思，各自散開，顧明音對沈予知勾勾手指頭︰「走，我們去吃飯。」
沈予知頷首，沒安好心地把偷拍下來的照片發送到兩家的群里。
[小公主︰趙阿姨，趙媽媽，阿臣今天暈倒啦，我好擔心，他是不是感冒還沒好？要不讓阿臣回去休息幾天？（圖片）（圖片）]
[趙阿姨︰阿姨收到。待會兒我就讓司機接他回家去做檢查，阿姨謝謝小寶貝對阿臣的照顧，星期天記得來家里做客。]
沈予知臉上——開花，就差沒把「幸災樂禍」四個字打在腦門。
插一句，【 \\ 】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你怎麼這麼開心？」
沈予知挽住明音胳膊，語氣雀躍︰「你不知道，趙家對阿臣管的很嚴，他好不容易才找借口搬出來住。現在趙阿姨知道他三天兩頭生病，肯定要被接回主宅，趙爺爺很嚴厲，他落過去絕對沒好日子過。」
顧明音狐疑地看了看她︰「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我以為你們關系很好呢。」
原著里，小惡毒對趙墨臣寸步不離，常以未婚妻自稱。顧明音一直以為沈予知就算不像小說里寫的那樣黏糊男主角，也不應該討厭他，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樣。
小惡毒好像很樂意見男主角倒霉。
沈予知呼吸一窒，急忙解釋︰「我們關系不是那麼好！」趙墨臣在他眼里就是個充電寶工具，原先只有病得厲害才去串個門，平常時間能不見就不見。
他是男孩子。
哪個性取向正常的男孩子願意被他那群狐朋狗友開玩笑？
沈予知和趙墨臣一起長大，對于他的品行再了解不過。
他自大，自私，狂妄，自利，離開趙家這個頭餃根本什麼都不是，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沈予知不想被顧明音誤會，但也不好直接說出真相，——時氣悶，悶悶不樂甩開顧明音的手，走在前面獨自生氣。
——這是小惡毒第一次耍脾氣。
顧明音看著空蕩蕩的手，趕忙追去。
「知知，你生氣啦？」
「我沒有生氣。」沈予知別開頭，故意不看她。
「我沒有其他意思，你別生氣……」
「你沒有其他意思是什麼意思！」沈予知氣得跺腳，「那就是我的問題嘍？」
「我……」顧明音傻眼，「我沒有說你有問題，你別多想。」
「你是說我多想？你的意思是我無理取鬧？」
顧明音百口莫辯︰「我沒有說你無理取鬧，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
沈予知氣成了團子，顧明音知道爭論不過，低頭認錯︰「好吧，是我不對。」
「本來就是你不對。」沈予知抿著唇，「你以後別把我和阿臣扯在一起，我們倆個一起長大是因為兩家關系好，可很多人都和我們家關系好，難道關系好，我就要喜歡他們家兒子嗎？」
顧明音繼續認錯︰「我的問題，我的問題，以後我不說你們。」
沈予知鼓著腮緘默好幾秒，終于松口︰「好吧，我原諒你了。」
顧明音松了口氣。
「不過你以後不準再說這些，我現在還沒有和男孩子談戀愛的打算。」
「嗯嗯嗯，我肯定不說。」
顧明音哄半天總算讓小惡毒消氣，突然覺得和小惡毒相處比走劇情還有累，她、好、難。
[系統，我要看評級。]
系統︰[本次劇情的讀者滿意度為五顆星，獎勵五點數，三星難度獎勵翻倍，讀者滿意度獎勵翻倍，宿主共獲十五點數。]
十五點數！！！
顧明音眼楮都瞪直了。
她共欠系統二十點，現在距離月底還剩好長時間，她決定先還十點，剩余五點全部加——智慧。
系統不太認同︰[宿主，你現在數值不太平衡，要不要——運氣點。]
顧明音固執道︰[不用，我——個學生要運氣沒用。]
系統︰[如果你的其他數值不住上漲，運氣又很低，這樣會打亂數值平衡，數值平衡不均勻的——你也會遭受一些意外情況。]
她每天三點一線哪有什麼意外情況。
顧明音沒有回應，美滋滋地對著那54的智慧值傻笑，她的智商馬上能回到上輩子的水平了，考試成績再也不用慌了！
顧明音想起還沒有看評論，于是關閉面板點開評論區。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男主角要——死我。
————人血書換男主！！
————人血書改百合！！百合！！知知不香嗎！
——知音你快給我站起來啊！！
——嗚嗚，言情讀者不想看百合，知知為什麼不能是男的呢？
——⺪，仔細想想，知知要是男的反——更帶感了（不是。
「……」
嘖。
這些讀者腦洞也夠大的，吃她們cp還不夠，竟然還想讓小惡毒變性。
顧明音偷偷瞄了瞄走在前面的沈予知，女生身段優美，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就這樣的小惡毒怎麼可能變成男的啦！他們都在想屁吃。
「你——直看我做什麼？」沈予知模了模裙子，狐疑問，「粘東西了？」
「沒有沒有，走吧，我們快去吃飯。」顧明音拉住她的手，嗯，手掌雖然很大，但是掌心軟軟的，肯定不是男孩子。
沈予知困惑地撓撓臉，沒多問，和她手牽手走進食堂。
食堂已經過了高峰期，座位不少都空著，兩人點好餐選了個靠窗位置坐下。
沈予知邊刷手機邊吃飯，忽然笑說︰「你同學在論壇發帖了。」
顧明音好奇內容，于是點了進去。
發帖人妙語連珠，圖文並茂，措辭陰陽怪氣又不失喜感，這個語——功底非同小可，她猜測肯定是何韜。
[這就是國際班亞撒西嗎？我用假貨我丟了，小偷鎖定顧明音。雖然只是場誤會，我都哭了想怎樣？]
1l︰哈哈哈哈，樓主油菜花繼續啊。
[我是富豪趙公子，指著贗品說真貨；拆穿實在太尷尬，不能尿遁只得暈。]
3l︰其他班路人，想問問怎麼回事？
4l︰被稱為國際班白富美女神的gxy拿來一塊限定表炫耀，自己去洗手的時候丟了，剛巧顧明音也戴來一塊，她硬說是顧明音偷得，拉著趙公子就去找人家算賬。結果你們猜怎麼著？趙公子說顧明音的是假貨，她沒偷。然後絕了，syz找來了gxy丟的表，她丟的那塊才是假貨。趙公子被拆穿竟然直接裝暈，媽的絕了。
5l︰？？還有這種操作。
6l︰早就看gxy不順眼了，總說養女欺負她，可是每次都是她三番兩次找事兒，真的憐愛養女了。
7l︰七班學生表示養女真的很努力，——天到晚啃書，我們班的學習氛圍都被她帶動起來了。
8l︰——且養女真的變好看很多！我感覺她顏值不比國際班gxy差。
10l︰emmmm，這是養女找水軍了？吹點別的可以，麻煩別吹顏值好嗎？gxy顏值還是能吊打養女的。
80l︰不得不說沈予知才是強，她才是真正的女神好吧，gxy和她比簡直就是根草，——且那塊真表好像就是特意送——養女的……
160l︰不是吧？沈女神和養女關系那麼好？那塊表好像有錢都買不到……
「……」
帖子不多時就變成hot，然而再——刷新，帖子立馬消失不見，接下來凡是提及趙墨臣名字的帖子都秒刪，所有人都清楚這是趙公子發——了。
顧明音放下手機，這麼——出整下來，顧汐月的口碑八成會——落千丈，想到再過——個月就是校花評選，顧明音迫不及待等著看好戲。
不過說起表，她才想起還有件事沒解決。
顧明音把手腕上的那塊腕表摘下來遞過去︰「你先收回去吧。」
沈予知仰起明眸，眸中寫著疑問。
「這里畢竟是學校，我每天戴著會很招搖，——且晚上還要去兼職，容易被搶。」顧明音昨晚上收下表是為了走劇情，現在劇情結束，當然也沒了戴下去的理由，何況這玩意是真貴，她很怕走路上被搶。
沈予知眉心夾起，她當時光想著送禮物給明音，其他也沒有考慮，倒是忘記以她現在的情況戴這麼昂貴的名表的確不大合適。
沈予知把表收回︰「那我先替你收著，等畢業再送——你。」
「嗯，好。」顧明音淺——盈盈，「不過還是很謝謝知知的禮物。」
沈予知靦腆抿唇，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沒交過朋友，也不知道朋友喜歡什麼，禮物要送禮物。以後、以後音音可以告訴我，對于我你不用見外。」
明音覺得這小孩兒也夠奇怪的。
剛才還生她氣，現在又說不用見外。
不過……
她挺開心的。
「我也沒有交過朋友，不過只要是知知送——我的，我都會喜歡。」說真——的時候，她的眼神總是格外明亮，如寶珠，如星光，更如耀眼銀河。
沈予知心跳如雷，竟不敢直視，端起湯杯拼命往嘴里灌，好用那碗冷湯撫平心底躁動。
***
在他們吃飯時顧明音已經回了家，今天發生的事讓顧汐月無比丟臉。
她第——次逃了課，拿著表沖入家門，沒等顧母發問，顧汐月就把那塊腕表狠狠丟在沙發上。
顧母被嚇了——跳，啊呀叫出聲，「月月你這是在干什麼？！」
「你問我干什麼？！我還想問你和舅媽想干什麼！」顧汐月氣上頭，也沒顧忌禮節，把在學校遭受的委屈與憤怒——同發泄在向來疼愛她的母親身上，「你為什麼讓舅媽買一塊假貨給我？」
「假貨？」顧母拿起表，難聞的臭氣襲來，她捏著鼻子把表丟在桌上，「說清楚點，這怎麼就是假貨了？」
顧汐月哭著抱怨︰「沈予知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了客服電話，這就是贗品，官方那邊根本查不到舅媽名字！」顧汐月越說越委屈，「舅媽、舅媽就是含沙射影，故意買一塊假貨諷刺我是個贗品！舅媽太過——了！她太過——了！」
「月月，你怎麼能這樣想你舅媽呢？」
「難道不是嗎！！」顧汐月又想起顧明音說過的——，氣得全身發抖，「顧明音是你的親生孩子，我是抱錯的，我是個假貨！我就是個假貨！」
顧母被吵鬧的頭疼，又不舍得孩子哭。
她起身過去想抱住她︰「月月，你不要胡思亂想，媽媽養你這麼大……」
「走開！」顧汐月用力推開伸出手的顧母，提著書包往樓上跑去。
顧母被這麼——推，竟沒站穩直接倒向沙發。鑽心的疼從腳踝處傳來，豆大的汗水一下子浸濕後背，她痛哼著看向顧汐月的背影，那孩子沒有回頭，這瞬間顧母感覺到一絲心酸和生氣。
「哎呦喂，夫人您怎麼了？」
家里的阿姨急忙放下果盤攙扶住她。
顧母臉色蒼白︰「讓安伯備車，我腳扭了。」
「哎哎，我馬上安排。」
阿姨去打電話，顧母靠著沙發疲憊閉眼。
她想不通女兒這是怎麼了，從親女兒回來後她就好吃好喝哄著她，怕她受委屈處處向著她，甚至特意把親女兒安排去住校，就這她依舊不開心，三頭兩頭說他們會拋棄她。
是個人被這樣鬧都會感覺受傷。
她接連嘆氣，想到在外面仍不回家的親生女孩，顧母更加疲憊。
**
明音對顧家發生的事——無所知，先前老師——她申請的獎金已經發了下來，不多，——共一千五。
放學後她先讓沈予知回家，自己在商業街轉著。
顧明音始終覺得那條被破壞的紅裙可惜，她的經濟能力讓她買不起那樣的衣服，不過找一個其他品牌取代還是可以的。明音在街上兜兜轉轉半天，終于在一家店的櫥窗里發現一條類似款式的紅裙。
進門前她先查了品牌。
這家品牌也算是大品牌，服裝價格在八百到二千間。
明音放心地走了進去。
「你好，請問需要什麼。」導購並沒有因為她身上的校服——輕視她，親切相迎，「那邊的衣服比較適合學生，要看看嗎？」
明音搖搖頭，指向掛在陳列架上的裙子，「我想看看這條。」
那條裙子是簡約的吊帶款，收腰貼身，裙擺采用不規則斜切設計，讓整體看起來不是那麼太單調。布料也很柔軟，裙擺垂落的方向自然又漂亮。
「這條的——不太適合你呢。」
「是送我朋友的，她身高大概在175-178間，很瘦。」
沈予知又高又白，穿紅色一定很好看。
她沒有猶豫，買下裙子讓導購包裝好。這條裙子花了——千五，——不多，——不少。
顧明音也不知道沈予知喜不喜歡，拎著包裝袋忐忑去上班，終于熬到夜班結束，顧明音躡手躡腳回了家，小心翼翼地推開小惡毒的臥室門。
屋里昏暗，窗簾拉得密不透風。
她怕吵醒小惡毒，于是沒有開燈，模黑來到床前，取出衣服放在床頭櫃上。
顧明音收手時很不小心地踫到鬧鐘，眼看鬧鐘要摔在地上，她眼疾手快接住，結果沒等松口氣，轉身離開又被床下面的女圭女圭絆住腳。
顧明音站不穩，身體失去平衡往床上傾斜。她的——條胳膊反應迅速地撐住上身，然而明音忽略了床榻的柔軟性，只听咯 一聲，手腕傳來劇痛，上身頓時失力，整個人癱在了沈予知身上……
⺪了。
系統幸災樂禍︰[都說了，運氣不好會有事故。]
顧明音︰[滾你媽。]